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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眼紅的藩王們

  正德九年的下半年是熱鬧的一年,因為李桓在大朝會之上的一道奏疏,直接引動了大明藩王宗親為之震動,甚至就連天子都不得不下旨破天荒的急召天下宗親藩王入京。

  一兩個月的時間當中,京師的百姓則是大開眼界,見識到了一名名的藩王宗親那堪稱奢華的車架,一時之間京師之中對于這些藩王宗親的議論可以說是占據了主流。

  差不大臨近年關之時,天下藩王宗親但凡是能夠得到消息并且還走得動道的全都來到了京城,京城之中因為這些地方上的藩王宗親的到來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許多。

  畢竟這些藩王宗親在地方上那都是享受慣了的存在,無論是吃用那都是頂級的,此番入京自然是不會落了身份,因此在京師之中的開銷那也是一點都不小,自然而然的也就帶動了京師的消費。

  說來這些藩王宗親入京可是帶了相當一批的隨從的,這些隨從在京師那也是需要開銷的,對于這些藩王而言,區區一點花銷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畢竟那一位親王府上沒有積攢個數十上百萬兩的銀錢的話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明的親王。

  皇城之中,御書房內,身為天子的朱厚照翻看著東廠以及錦衣衛呈報上來的關于這些藩王宗親入京之后的一些列舉動。

  這些藩王宗親入京之后倒也顯得安分一些,畢竟京師重地不同于他們的封地,在封地之中他們可以肆意妄為,但是在京師可沒有幾個藩王敢亂來,畢竟誰也不知道此番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召他們入京又是為了什么。

  若是在因為一時的肆意妄為而被天子給盯上,萬一被天子給削去了爵位那可是虧死了。

  翻看了錦衣衛以及東廠呈上來的關于一眾藩王宗親的情報,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道:“這些人倒是夠老實的,要不是知道他們在各自更低的所作所為的話,只看他們在京師的老實勁,朕還以為這些都是我大明的賢王呢。”

  一旁的李桓聞言不禁輕笑一聲道:“陛下此番不正好可以趁機解決了這些藩王宗親的問題嗎,只要能夠將這些藩王宗親遷移出封地,那么我大明上百年來的一塊毒瘤也可以就此祛除了。”

  朱厚照長出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道:“若非是李卿之策的話,朕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些藩王宗親。”

  倒也怪不得朱厚照這般的感慨,畢竟站在他的立場之上,他自然是想要解決這些藩王宗親的問題,但是因為這些人身份問題,如果說沒有一個合理的解決之法的話,縱然是他身為天子也不可能貿貿然便對天下藩王宗親下手。

  真當大明歷朝歷代的天子都是傻子,不清楚這些藩王宗親的存在對于大明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危害嗎,可是幾代帝王對此都是束手無策。

  朱厚照很清楚,如果說此番真的能夠順利的解決了這些藩王宗親的問題的話,單單是憑借這一點,他這位皇帝便可名留青史了。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看了李桓一眼道:“一切都安排的如何了?”

  李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道:“陛下盡管放心便是,一切皆已安排妥當,保管這些藩王一個個的求著陛下將他們的封地遷移走。”

  這邊李桓同朱厚照君臣議論著一眾藩王宗親的時候,卻說京師之中最為繁華的一座酒樓。

  這一座酒樓屬于大明皇家商行,背后站著的是當今天子以及一眾勛貴還有李桓這位簡在帝心,正當紅的權臣。

  可以說這樣一座酒樓在京師之中那就是沒人敢招惹的存在,甚至這一座酒樓的牌匾都是天子親書的大明皇家酒樓。

  可以想象這種情況下,大明皇家酒樓在京師之中的影響力。

  非是達官貴人又或者是身價巨富之人根本就沒有底氣進入其中,畢竟隨隨便便進來一趟便要消費成百上千兩白銀,這又豈是一般人家所能夠承受得住的。

  自然而然在這大明皇家酒樓當中,來往的盡皆都是京城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一日,大明皇家酒樓之中,偌大的廳堂之中,臨近窗戶處的一桌坐著幾道身影,這幾人一個個的年約二十許,全都是一身的奢華貴氣十足的打扮,若是有人認識這幾人的話,定然能夠認出這幾人正是英國公、成國公、定國公等幾家大明頂級勛貴之家的子弟。

  幾人坐在那里,桌面上全都是山珍海味,其他且不說,單單是這一桌的飯菜怕是沒有個上千兩便拿不下來。

  此時幾人正一邊飲酒一邊洋洋得意的談論著他們各家在南洋的收獲。

  酒樓之中從來不缺少人,這會兒同樣也幾乎是坐滿了大半,就見二樓一處包廂之中,幾名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之人正聚在一處。

  這要是錦衣衛或者東廠的人見了絕對第一眼便認出對方赫然是入京的藩王宗親當中的幾大親王,譬如周王、晉王、秦王幾人。

  這幾位王爺承襲王爵,素來是養尊處優,此番入京不為其他,就是為了要向天子訴說他們的委屈,萬萬不能夠讓天子聽信了李桓的讒言。

  真的要是讓李桓對他們這些藩王宗親下手的話,只看被李桓給盯上的那些豪紳、官員如今交出了多少的好處給朝廷,他們就能夠想象得出他們的未來將會多么的凄慘了。

  想要從他們身上割肉,那是萬萬不能的。

  無比富態的周王這會兒品著茶水向著晉王道:“晉王,咱們這次絕對不能夠讓李桓那奸賊蠱惑了陛下,否則到時候大家伙絕對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晉王聞言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那還用說,本王已經派人去聯系一些朝中官員,希望這些人能夠替我們說一些好話…”

  周王冷哼一聲道:“你們說朝廷如今都這么的有錢了,為什么就不能拿出來分給我們這些宗親一些,尤其是陛下,聽說陛下內庫之中的金銀都已經堆成了山一般了,他有皇帝寶座坐著,咱們卻是只能呆在封地之中老老實實的,難道連點好處都舍不得給咱們這些人馬,再怎么說,咱們也是太祖的子孫啊。”

  一旁的秦王忽然之間開口道:“你們說前些時日傳說之中李桓自南洋帶回了海量的財富,價值巨億,這到底是真還是假啊,那南洋行省真的如那些人所說的那般乃是膏腴之地,只要前往南洋,隨便都能夠發大財?”

  聽秦王這么一說,周王同晉王對視了一眼,晉王輕咳一聲道:“反正根據我收到的消息,李桓是真的帶回了海量的財富,而且據那些前往海外的商人所言,南洋之地的確是一處寶地,若是運氣夠好的話,可能隨隨便便就能夠尋到一處金礦、銀礦之類…”

  說著晉王低聲道:“聽說朝廷在南洋幾處大島之上已經發現了大量的金銀礦藏,如今朝廷正瘋狂的往南洋之地遷移百姓,據說就是為了開采那些礦藏。”

  周王則是道:“我怎么聽說朝廷往南洋遷移百姓是為了占據那里的膏腴之地,據說那里的土地無比肥沃,隨便一座島嶼都有動輒數十萬畝的無主良田,而且南洋之地的土地產量還極高,如今朝廷正遠遠不斷的將南洋所產出的糧食運回,為此就連湖光之地的產糧都已經極少再供應京師了,直接導致糧價下降了幾乎一成還多。”

  秦王一臉感慨的道:“若是這些都是真的話,那么南洋之地真的是一片寶地啊,只要能夠占據一塊土地,那便是源源不斷的財富,只可惜咱們這些藩王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占據這樣的寶地…”

  正說話之間,樓下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道:“徐光,你得意什么,你們定國公府不就是在南洋占了十幾處金銀礦脈嗎,咱們成國公府還占了一座寶石礦山呢,一整座礦山的寶石,哪點比你們那些金銀礦脈差啊!”

  坐在那里的張涵帶著幾分輕蔑道:“你們這些算什么,咱們英國公府同秦國公府聯手占據了一座大金礦,一年可得黃金三十萬兩之多…”

  四周不少正豎起耳朵偷聽這幾位國公府的嫡系子弟在那里大放厥詞之間無意所流露出來的信息,但是一個個的這會兒也被幾人口中所流露出來的消息給震的一愣一愣的。

  如今南洋行省的富庶早已經是廣為人知,但是具體富庶到了何等的程度,眾人卻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然而現在從這幾位國公府的嫡系子弟口中所說出的只言片語卻是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聽一聽,那是人話嗎,動不動就占據十幾座的金銀礦,寶石礦,甚至按照英國公府的張涵所言,英國公、秦國公兩大國公府聯手占據的一座金礦單單是一年所出黃金就有數十萬兩之多,這要不是親耳聽到的話,他們都不敢相信。

  就在這會兒,就聽得一人沉聲喝道:“夠了,喝點酒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話都敢往外說,還不都閉嘴。”

  徐光、張涵幾人登時打了個激靈,滿臉醉意的臉上露出幾分慌亂之色,仿佛是意識到自己泄露了什么一般,下意識的向著四周看了看,一副心虛的模樣,很快幾人便匆匆離開了酒樓。

  但是幾人離去,并不代表他們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就這么算了,他們那一番話可以說在酒樓之中引起了莫大的轟動。

  二樓包廂之中的秦王、晉王、周王等幾位藩王宗親可是將張涵幾人的話給聽得清清楚楚的,這會兒一個個的看著面前的山珍海味,只覺得瞬間都不香了。

  好一會兒,就聽得周王忍不住道:“該死的,聽到沒有,那可是一座座的金銀礦啊,天下只待莫非王土,那南洋行省是我大明的,南洋那些礦藏也是我大明的,他們憑什么占據。”

  “想我們身為太祖血脈,累死累活,王府的收入一年也不過是幾萬兩罷了,可是他們呢,靠著礦藏,躺著賺錢啊,一年所賺的錢都抵得上我們王府數十年的收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王一臉苦笑道:“那又如何,咱們如今聽著好聽是大明藩王宗親,可是除了有點錢糧之外,什么都沒有,甚至連自由都沒有,咱們又能怎么樣呢!南洋行省的利益注定與我們無關,大家伙有那功夫羨慕別人,好不如擔心一下咱們到手的利益會不會被剝奪了吧,不要忘了,李桓那奸賊可還盯著咱們呢。”

  秦王此言一出,一眾人不禁沉默了下來。

  是啊,他們如今連自己的利益都未必能夠保得住,哪里還有心思考慮其他啊。

  隨著年關將近,藩王們齊聚京師,關于李桓奏請天子清查藩王的議論自然也越來越多,李桓幾次奏請天子都被天子給暫時壓了下來。

  但是朝堂上下誰都能夠看得出,這件事情根本就壓不了許久,畢竟這件事情肯定是要有一個結果出來的。

  年關之前的最后一個大朝會,入京的一眾藩王們在一番等待之后終于等到了天子召見他們的消息。

  準確的說,天子有旨,命一眾藩王宗親參加大朝會,并且在大朝會之上允許他們自辯。

  天還蒙蒙亮,一輛輛的馬車便聚集在宮門之外,隨著宮門開啟,伴隨著百官入宮,一眾藩王宗親也隨之進入皇城之中。

  對于這些藩王宗親來說,可以說幾乎九成九的藩王宗親都是第一次進入皇城,那種肅穆威勢讓一眾藩王感受到了一股獨屬于皇帝的威壓撲面而來。

  百官各自歸位,藩王宗親則是同一眾勛貴們站到了一處,當然這些藩王宗親也引來了不少官員的矚目。

  誰都知道今日大朝會之上極有可能會有一個結果,這些藩王未來的日子到底好過不好過,很有可能就在不久之后便會有一個結果了。

  不少官員看看站在勛貴首位的李桓,再看看一個個同李桓處于一列之中,卻如同看殺父仇人一般看著李桓的藩王宗親,那情形倒是讓不少官員生出幾分看熱鬧的沖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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