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東興沖沖的直沖到自家樓層,也不回自家,直接就去敲鄰居的房門。
房門還沒開,就已經傳來陳嬸的聲音:“來了來了,是東仔回來了嗎?”
“是我啊嬸子。”林振東嬉皮笑臉的應著。
開門,陳嬸第一眼看到林振東手里拿著的課本,滿意的點點頭:“快進來,你叔回來了,嬸子做了你最愛吃的宵夜。”
“謝謝嬸子。”林振東不客氣的進屋換鞋,然后才沖著在客廳茶幾上,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的陳正一打個招呼:“叔,喝著呢?我陪你整幾盅。”
本來笑瞇瞇看著林振東的陳正一,直接就眉毛一豎,張口就喝罵:“想什么呢你…”但突然醒悟過來,一拍腦門:“忘了,你已經成年了!”
然后就喜笑顏開的招手:“快!快過來陪你叔我喝酒!我等這天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了!老婆整多幾份下酒菜來!”
“好嘞。”陳嬸也是喜笑顏開的應了一聲,然后拍怕林振東手臂:“別喝多了。”
“安啦!”林振東興奮的沖去洗手,然后迅猛坐在陳正一邊上,緊張的看著小杯子里的白色液體。
“來來,碰一個。”陳正一端起酒杯。
“嗯,祝叔大勝歸來!”林振東忙雙手捧著杯子的碰一個,然后仰頭一口悶,接著就拼命的咳嗽了起來。
陳正一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而端著下酒菜出來的陳嬸,放下碟子,一邊拍打林振東后背,一邊關切的責怪:“哪兒有這樣一口悶的?小口小口喝。”說著還瞪眼陳正一:“你也是,還長輩呢,也不提醒一下,看戲啊!”
“哈哈,男人就該一口悶!”陳正一大笑。
“我沒事嬸子,只是一時急切嗆到了。”緩過來的林振東忙擺手說。
“來滿上,吃菜,這次我們慢慢喝。”陳正一笑嘻嘻的倒酒。
陳嬸看這爺倆一邊閑話一邊吃喝的場景,忍不住眼眶都有些發紅,但臉上卻浮現了幸福的笑容,麻利去廚房準備菜肴了。
隨便問了一下林振東的學習情況后,陳正一的話題就轉到林振東的工作上:“我都準備任務結束后就帶你入職的,沒想到你居然被市部的人帶入職了。”
“叔,我也沒法,人家李志副隊直接找上門來了,拒絕不了啊。”林振東忙解釋。
“我可沒怪你,而且這個機會你抓得非常好,一入職就是八級吏員,可比那些畢業轉正的大學生快多了!”
“你爹和我,當初可是入職五年后才提為八級吏員,你可比我們還前程遠大。就算你大學幾年毫無動靜,等你出來,那些大學生也才轉正一兩年,最多和你平級而已,這種優勢得繼續保持!”
夸贊了幾句,陳正一又下意識的開始指導起來:“你現在入職了,喝酒是免不了的。和上司、和同事、和下屬,以及和各方人員,這種酒宴必不可少,所以你得心中有個底。”
“可以喝,但不能醉,而且不能嗜酒,心中得有個底,還得有個線。一旦過線,直接裝醉,誰來都不好使,畢竟身體是自己的。”
“同時,只有保持清明,才能知道人家說了什么,自己不能說什么。好多事就壞在說酒話上面。”
“還有,和誰喝酒都是有講究的,比如面對長輩上司敬酒的時候,酒杯得這么端著,然后這么跟人家碰杯,再這么來喝。”
“別以為這些儀式拘束,但就是能給人恭敬的感覺。你敬酒的人一看,心頭就自然涌起你懂事的感覺。這種感覺平時不算什么,應景時說不定就能給你帶來好處。”陳正一一邊教導一邊示范。
認真記著學著這些酒場文化的林振東,突然愕然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叔,你怎么懂得這些細節?”
“哈哈,你以為你叔是傻子嗎?好歹我也這么大歲數,而且經歷過這么多事的人啊。”陳正一笑道。
然后趁著有些酒意,繼續指導:“東仔,咱們在體制內混的,別在意級別,級別其實也就代表工資和資源多寡而已,夠用就行。”
“也不需要太過在意實力,實力也大概差不多就行了。就算實力達到金字塔巔峰,在體制內其實也就是個打手罷了。當然,也不要實力太弱,太弱就沒有出頭之日。”
“實力可不是越強越好,因為你越強,就得面臨越多的危險,經歷更多的任務,所以實力剛剛好就好。”
“在體制內要注意什么呢?就是職位!因為職位代表著權力!同時又有體制的增幅加持,可以讓體制的職位無視許多限制。”
“比如就像你現在的年齡和實力,要是讓你成了區部主官,你一聲令下,整個區部實力比你強,能力比你強,歲數比你大的人,都得乖乖聽令。”
“就算你的命令是錯誤的,下面的人也必須在付出性命后,才能真正確定你的命令是錯誤的。”
“單憑認知和經驗是沒法反駁你那錯誤命令的。只有死人了,才能讓上級更改你的命令。”
“并且你真要死硬著不愿更改,只有等死的人多了,達到甚至超過你職位代表的權威額度后,上級才會強硬出手更改。這就是職位權力無可匹敵的效果。”
“當然,你這樣死不悔改的行為,會抹黑你的履歷,沒啥特別因素,你以后將不再可能擔任主官以上的職位了。”
林振東聽得目瞪口呆,他可從沒聽過這樣的言論。
已經布好菜,同樣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陪著的陳嬸,輕輕拍了一下林振東手臂,叮囑道:“記住你叔說的,這可是經驗。”
“哦,啊。”林振東傻傻的點頭,看著滿臉通紅的陳正一,他糾結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叔,您既然都知道這些,干嘛您職位還只是個組長?”
“哈哈哈,你小子以為我說大話是吧?或者紙上談兵?嘿嘿,你問你嬸子。”陳正一得意的指了下自己老婆。
林振東目光看過來,陳嬸端起酒杯咪了一口,然后笑道:“你嬸子我能坐穩后勤科主官的位置,多得你叔指導和支持。你叔心性不在這上面,所以他樂得在組長職位上混。”
“是啊,我心不在這上面。要說為國為民,我數十年沖鋒在第一線,家人都沒照顧好,已經算是盡了本分和義務,對得起國家發的工資和資源了。”
“再加上都這年歲了,我和你嬸子都有工作,工資和修煉資源不愁,還渴望往上爬干嘛?也就是不想你嬸子被人指指點點,更不想她太過辛苦,才幫忙她運作個隊長職位罷了。”陳正一滿是感慨的說。
陳嬸沒說啥,只是舉杯和自己丈夫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