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
“…還沒侮辱夠嗎?云疏淺,我跟你說,你必須對我負責了!”
“我又沒說不對你負責。”
已經是夜晚的十一點半了,宋嘉木靠坐在床頭,云疏淺跨坐在他腿上,手里拿著一支筆,在他臉上寫字。
“你寫的什么字?”
宋嘉木無奈地看著她,腦袋一動不動的,筆尖滑過肌膚,有點清涼的感覺。
“你猜。”
少女嘻嘻壞笑著,剛剛的事就不提了,果然好奇心害死貓,宋嘉木有多狼狽,她就有多羞愧,可為何總覺得那般有成就感呢?以至于她忍不住要在他臉上寫字。
一共九個字,額頭三個字,左臉三個字,右臉三個字。
云疏淺還嫌筆跡不夠深,每一筆畫都要來回涂上個兩三遍的,這就給宋嘉木的盲猜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我能猜到其中三個字是什么。”宋嘉木確信道。
“哪三個?”
云疏淺已經寫完了,她跨坐在他的懷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還拿出手機來給他拍了張照片。
“你的名字,云疏淺,在我的右臉上。”
宋嘉木點了點自己右臉上的三個字。
“不錯,不錯,看來你果然對我的名字情有獨鐘!”
云疏淺很開心,雙手扶著他的肩膀,伏身下來獎勵他一個吻,這要是他猜中的是別的字,她肯定要把他的臉都寫滿字的。
“所以剩下的六個字是什么?”
“不告訴你。”
“我自己看…”
宋嘉木說著,就要探著身子去拿鏡子,云疏淺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去拿。
“不許看,也不許擦掉。”
“云疏淺,你愛死我了嗎?居然把名字寫在我的臉上,好幼稚啊!”
“你才是幼稚鬼!”
“可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幼稚嗎。”
宋嘉木喜歡她這樣跨坐在他懷中,他的雙手可以摟在她的腰上,少女的腰驚人的纖細,偶爾摟得累了,他也可以把手掌放下來,這樣就會落在她的大腿上,少女的大腿充滿了緊致的彈性。
宋嘉木把手落在她的膝彎,把她向后彎曲的小腿往前拉了過來,讓那一雙雪嫩纖白的小腳丫盤在他的腰上。
他把手落在她的后背,摟著她往自己懷里靠,她雙手扶著他的肩膀,伏身低下頭來,秀發散落在他肩膀和胸膛,宋嘉木配合的揚起下巴,迎接那份有著夏日里西瓜清甜的吻。
兩人的初吻,是在八年前的那個夏天,早就記不清那部電視劇是什么名字了,只記得傍晚的陽光拉長窗簾的影子,在初夏的風中搖晃,金色的陽光和晚霞,她和他腦袋湊著腦袋,笨拙地學樣。
回想那一刻的心情,只剩一顆心在突突地狂跳,夏日陽光下的花草在瘋長,夕陽下墜,蟬聲轟鳴,時間的流逝仿佛加快了百倍,而他和云疏淺的凝視,卻又像被琥珀凝固住的永恒。
漫長的時間,成了他和云疏淺的催化劑,抽屜日記本里的字字句句都能想起她來,想想還是挺幸運的。
“宋嘉木,你愛死我了嗎?”
“云疏淺,我愛死你了。”
“宋嘉木,我也愛死你了。”
“咱倆好不要臉啊,我爸我媽,你爸你媽不在家,咱倆就整天說這些奇怪的話,做奇怪的事。”
“那也都怪你,宋嘉木你記住了嗎。”
云疏淺伸出手指摸了摸他臉上的字,字跡已經干了,輕易擦不掉。
宋嘉木赤膊著上身,腿上蓋著她的一件長袖t恤,t恤袖子從他腰后繞了過去,打成一個蝴蝶結,就用這件t恤當褲子,勉強遮羞一下,看著有些像是裹芭蕉葉的土著野人似的。
不要問他褲子哪里去了,因為剛洗了,還沒烘干,早知道宋嘉木就多帶一身衣服過來了。
云疏淺轉了個身,背靠著他坐在他懷中,她把白白嫩嫩的小腿兒分別墊在宋嘉木的腿上面,可愛的小腳丫踩在他的腳背上,腳趾頭俏皮地往他腳趾頭的縫隙里鉆。
宋嘉木摟著她,腦袋墊在她的肩后,配合的把腳趾張開,可她的腳那么小,可沒法像手那樣做到十趾相扣了。
不過少女的腳底柔軟溫潤,這樣被她踩著腳背倒也很舒服。
宋嘉木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也好小好小,握著輕輕捏的時候,像小寶寶似的,總是讓他忍不住升起強烈的寵愛感。
“宋嘉木,你要是把我的衣服弄臟了,你就得賠十件給我…不,一百件!”云疏淺紅著臉警告道。
新書上架后的成績表現,給了宋嘉木很大的信心,他盤算了一下,假如平均一件衣服兩百塊錢的話,他下個月也能把她的衣柜給填滿了。
可以把心愛姑娘的衣柜給填滿,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倒也是一件頗有成就感的事情。
宋嘉木對她的警告一點都不在意,長這么大來,就沒有像剛剛那么羞恥過,當著云疏淺的面出丑,那種別樣的刺激感,到現在還令他心臟怦怦亂跳的。
“事實已經證明,我一整個兒都是云疏淺控。”
他緊緊地摟著她,那細細嫩嫩的胳膊,纖弱的鎖骨,天鵝般修長白皙的柔嫩脖頸,還有那小寶寶似的手,小小的腳丫子,以及她身上甜甜蜜蜜的發香,這就是他的青梅竹馬幼馴染,他最心愛的云大社長了。
云疏淺掙扎了一會兒,但他把她抱得更緊了,矜持的少女只好無奈放棄,軟軟的靠在他懷里。
“云疏淺,咱倆現在有多好了?”
“唔…”
云疏淺可愛地歪著腦袋想了想,把手從他手心里鉆出來,小學生似的掰著指頭在算。
見她這摳摳搜搜的樣子,宋嘉木趕緊把她的手又拉了回來,牢牢的捂在掌心當中,不讓她算得那么仔細。
“四分之三點一好!”
好一會兒,云疏淺才計算出了她跟宋嘉木的好來,具體的判斷標準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讓宋嘉木想起了壟斷。
“咱倆都這樣了,才四分之三點一好?!”
“嗯哼。”
“那要怎么樣才能百分百的好?”
“等你可以跟我領證的時候。”
“那么久,咱倆的好肯定都溢出來了。”
“就是要溢出來啊。”
云疏淺把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抓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的足尖晃了晃,說道:“我覺得結婚的目的,就是咱倆的關系已經好到了要溢出來的地步,我們需要一個新的關系來盛這溢出的愛。”
宋嘉木低頭看著她,從頭頂到足尖,他的鼻子頂著她的頭發,嗅著她獨一無二的香氣,即便是最好吃的糖,也沒有她這樣動人甜蜜到想讓人吃掉她的香氣,她的芬芳紊繞在鼻尖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滿足,聞不到的時候,就總覺得缺少了點什么。
宋嘉木忍不住用鼻子磨蹭她的發絲,繼續吻了吻她的臉頰。
“那按照你的說法,以咱倆目前的關系,這四分之三點一的好,也要溢出來了。”
“對哦,那該怎么辦呢…”
“等過完這個夏天,咱倆訂婚吧。”
云疏淺愣神之間,宋嘉木已經擒住了嬌羞可愛的小鹿,他翻了個身,把吻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宋嘉木,別…”
在宋嘉木鉆進被子里去之后,少女只來得及喊了他的名字,后面的聲音就聽不清了,因為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趴在床頭柜打哈欠的小貓咪啪地一下把燈關掉。
你倆晚上就不能看看電視嗎!!
晨光落進窗戶,掃滿一地金黃,年年躺在被子上伸了個懶腰,踩著被窩里還在賴床的兩人,跳到了窗戶上。
昨晚睡得很好,宋嘉木睜開眼睛,看到了像是拼圖似的緊密貼在他身上的云疏淺。
她還沒醒呢,估計是昨晚的事連在夢里發生都會覺得羞,她這會兒小鴕鳥似的,把腦袋瓜埋在他懷中。
等宋嘉木輕輕悄悄地拉開距離后,這才看清了她的臉,肌膚粉潤細膩,找不到一絲毛孔,睫毛長長彎彎,像是兩把小刷子,柔柔的呼吸一道道地從她秀氣的鼻子里吹出來,略帶嬰兒肥的臉蛋受到擠壓,小嘴兒就嘟起來了,露出兩枚瑩白可愛的牙齒,睡得又乖又甜。
“宋嘉木…”
正準備起床的宋嘉木聽到了她的喊話,還以為她醒了呢,好奇地湊過來才發現,她在說夢話。
“…不要脫。”
宋嘉木心驚膽戰,也不知道怎么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幫她把衣服穿上,只好繼續抱著她,手掌落在她腰背光滑如綢緞的肌膚上,順便把被子拉高,蓋住她纖柔白嫩的肩膀。
云疏淺酣睡時微張的小嘴兒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依舊閉著眼睛,但悄悄地醒過來了。
回想昨晚的甜蜜,好羞人!!
以至于她醒了,但是又不敢醒,干脆繼續裝睡。
只可惜她逐漸加快的心跳和層層泯起紅暈的臉龐出賣了她,宋嘉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緊了緊懷抱里的少女,在她耳邊小聲問道:“你醒了?”
“沒有。”
“可是你的心跳好快。”
“…你先出去。”
“為啥?”
“去穿衣服!!”
云疏淺羞惱地在他肩膀咬了一口,宋嘉木吃痛,啊啊叫著,趕忙跟個野人似的,從被窩里鉆了出來,跑到了衛浴間里面。
“關門!”
“砰。”
衛浴間的門關上,暫時隔絕了兩人,渾身清涼的少女這才松了一口氣。
被子邊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漫無目的地在床上摸索著,年年貼心地把她的衣服叼過來放在她手邊,這只小手抓到了衣服,又羞羞地拖著衣服鉆進了被窩里,悉悉索索地動起來。
昨晚什么都沒發生,但又好像發生了什么,總之云疏淺覺得自己可能有袁采衣一半那么變態了。
在長輩都出門的夜晚里,她居然和宋豬頭做了許多奇怪的事,可真是想想就令人羞愧到腳尖。
可為什么…為什么會那么開心呢?!
宋嘉木沒想到,云疏淺也沒想到,他的生日愿望居然沒等冬天到來就完成了。
全部!每一寸!
光是回想起來,衣服都還沒穿好的少女就羞得滿床打滾兒,雙腿使勁兒地踢打著空氣,像是這樣就能踢到他似的。
“宋嘉木!”
穿完上衣,云疏淺把腦袋從被子里鉆出來,她朝著衛浴間喊話。
“怎么了?”
“你是不是把我小褲藏起來了?”
“已經幫你洗掉了,是不是很貼心。”
“…去死!”
云疏淺啊地怪叫一聲,又鉆進了被窩里。
洗衣機里的衣服已經烘干了,一般云疏淺很少用這個功能,她更喜歡把衣服晾起來,汲滿陽光的味道。
宋嘉木正在整理烘干的衣服,衛生間的門嘩一聲打開了,云疏淺已經換好衣服走了進來。
“等下次你在衛生間的時候,我也要這樣不敲門就隨便進來。”宋嘉木說。
“你是想大腿掐紫呢,還是想腰間掐紫呢。”
云疏淺哼一聲,拿起漱口杯,往牙刷擠了點牙膏。
宋嘉木昨晚帶了牙刷過來,也擠了她的牙膏,站在她身后一起刷牙。
兩人一前一后的刷著牙,身高差看起來格外可愛,彼此都看著鏡子中的對方。
“云疏淺。”
“嗯?”
“我喜歡你。”
“…你不要說話,牙膏泡泡都吐我頭發上了。”
“沒有啊。”
宋嘉木看著鏡子里他自己的臉,臉上還有云疏淺昨晚寫的字。
“‘專屬于云疏淺的男人’,我這是被打上了出廠標簽了嗎?”
宋嘉木從額頭,到右臉,再到左臉,一一把這九個字念出來,聽得云疏淺都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像是小孩子一般的占有欲和淘氣。
“不許洗掉知道嗎?”
“我不洗,我要等我爸我媽回來的時候,我給他們看。”
“…你快洗掉!”
云疏淺慌了,連忙把濕,就要往他臉上擦,宋嘉木就是不洗,抓著她的小手,把臉躲啊躲。
“有本事你一天都不要洗!”
“我去跑步了,你做好早餐等我。”
宋嘉木換上跑步鞋,穿上背心,露出肩后的指甲剮蹭的紅印。
在陽臺的少女和貓注視下,他帶著臉上的九個字,跑進了蘇南陽光燦爛早晨,朝每一個向他看過來的人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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