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用枕頭被子大戰了一番,宋嘉木戰敗,躲進了被子堡壘里面。
云疏淺隔著被子跨坐在他身上,想把他扒出來,可這家伙力氣又大,被子邊抓得牢牢的,她想掀開他被子都掀不動。
于是就趴下來,小手像泥鰍似的從被子的縫隙里鉆了進去,在被子里面又掏又摸又掐。
好一會兒,她總算是過足了癮。
呈鴨子坐的姿勢隔著被子坐在他身上,也沒注意到這個姿勢是否有些糟糕,她抬起小手隔著被子拍了他幾下。
“你就躲一整天吧!悶死你!哼!”
她總算是舍得從他身上離開了,她就喜歡他這樣不還手,她可以這樣壓著他欺負一輩子都不膩的。
冷靜下來想一想,難道自己莫非有什么怪癖不成,竟然莫名地享受欺負他的過程,平時也沒少對他打打掐掐的。
不對不對,明明是他先惹她的,有怪癖的人是他才對!
“起來啦!豬!”
少女站在床上,抬起雪白可愛的腳丫子又踢了他屁股一腳,這才跳下床,穿上拖鞋,布林布林地跑衛生間去了。
直到外面的動靜消失,宋嘉木這才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同樣是打鬧,怎么就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呢…
他坐在床上,曲起雙腿緩一緩,男孩子就是這點不好,不受控制。
拿過一件t恤換上,又喝了半瓶水,那感覺還是沒下去,這說明他身體健康,也許是這一個半月來的跑步和自律有了成效。
終于可以起身走路了,宋嘉木穿上拖鞋來到衛生間。
云疏淺正在刷牙,門也沒關,滿嘴都是泡泡,兩人都帶了電動牙刷過來。
酒店提供的牙刷牙膏小袋,被她收起來裝背包里去了,帶回家去放著,指不定啥時候家里有客人來住可以方便用。
宋嘉木小心翼翼地走進衛生間,從她背后走過去,站在馬桶邊。
云疏淺好奇地看著他。
他也好奇地轉頭看著她。
“我在刷牙,你要干嘛?”
“顯而易見,我正準備尿尿。”
“…有本事你就尿吧。”
“你以為我不敢?”
宋嘉木唰地一下把短褲頭的綁繩往兩邊一拉。
“…啊!變態啊你!”
云疏淺尖叫一聲嚇得跑到衛生間外面去了,還砰地幫他關上了門。
嘩啦——
馬桶沖水。
憋了一夜的尿意釋放,宋嘉木愜意地抖了抖褲子穿好,系上綁繩,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云疏淺站在門口,右手拿著電動牙刷,滴溜滴溜地在嘴里刷著泡泡,抬起微紅的小臉,大眼睛兇兇地盯著他看。
“泥吃棗會被人打死的…”
“你自己在門口偷聽咋不說。”
“我煤油偷聽!”
宋嘉木讓開位置,他手里也拿著電動牙刷,漱漱口,擠上牙膏,滴溜溜地就在嘴巴里轉出來好多的泡泡。
酒店的洗漱臺挺寬敞的,他站在左邊,云疏淺就站在他右邊,兩人一起看著鏡子刷牙。
“云疏淺,我們是不是好多年沒有一起刷過牙了?”
“嗯,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她嘴上這樣說,但心里卻因為這樣的清晨舒服地醒來,然后跟他一起肩并肩地刷牙而感到莫名地高興。
云疏淺似乎體會到那種睜開眼就看到喜歡的人,然后一起起床、一起刷牙的快樂了。
如果是這樣的方式打開新的一天,這就是最美好的事了吧?
面前的鏡子也擦得很干凈,宋嘉木和她就這樣站在洗漱臺前,看著鏡子里的彼此。
云疏淺比他矮好多,兩人都穿著居家的衣服,都是剛起床的模樣,他的嘴邊還有淡青色的胡渣,她睡了一整晚的秀發也微微有些亂,這樣站著一起刷牙,她手里的電動牙刷是粉色的,他是藍色的,牌子也是同一個,款式也是同一個,鏡子中的彼此顯得格外般配。
“泡泡流到你嘴角邊了。”宋嘉木看著鏡子中的她說。
“你不也是!”她也看著鏡子中的他說。
記憶恍惚成小時候的模樣,眨眼十多年過去,他和她重新并肩刷牙時,卻都已經長大了,依稀能從彼此的輪廓中,找到童年的痕跡。
不約而同地,兩人端起杯子咕嚕咕嚕地漱漱口,然后一起低下頭噗把水吐掉,再咕嚕咕嚕地漱口,再噗地把水吐掉。
這般的默契,逗得云疏淺咯咯笑起來。
“無聊,你干嘛要學我?”
“明明是你學我,這樣漱口不是我教你的嗎,你以前不是這樣漱口的。”
“好像是誒…”
宋豬頭這么一提醒,云疏淺才發覺自己漱口的方式跟男孩子一樣粗狂,一點都不淑女,因為小時候兩人總喜歡比較看誰漱口的聲音最大,還要比看誰從牙縫里滋水滋得更遠。
刷完牙了,宋嘉木把電動牙刷往杯子里斜放著,云疏淺也一樣,跟他的杯子挨在一起放在洗漱臺上。
杯子是酒店提供的,透明的玻璃杯,兩人宛如情侶款式的牙刷傾斜在了一起,刷頭一點都不矜持地碰碰,看著像親親。
宋嘉木沒有帶洗面奶,云疏淺帶了,他就用她的洗面奶。
“哎呀,你不要擠那么多!一點點就夠了!好貴的這個!”
“小氣,我臉大啊。”
“也是,你臉大,而且臉皮又厚。”
云疏淺捧著水先把臉打濕,然后手心擠點洗面奶搓出泡泡,再涂到臉上揉揉搓搓。
她幾乎很少用別的護膚品,像她這樣每天都喝很多水就是最好的補水辦法了,少女水靈水靈的,用的洗面奶也是質地十分溫和的那種。
“好香啊這個,奶香奶香的,跟你臉上的味道一樣。”
“你用了那么多,用完你得給我買回來。”
“好咯好咯,這么小氣,我送你兩瓶。”
“你說的。”
“多少錢一瓶?”
“兩百。”
“…就這么一小支兩百?!怎么不去搶?!”
“我買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
“那你還買。”
“我就好奇想試試看它憑啥這么貴啊。”
好吧,宋嘉木也用了,用過之后確實感覺貴有貴的道理,用完感覺肌膚一點都不干燥,反而水嫩嫩、滑溜溜,帶著奶香奶香的味道。
云疏淺還在用手指打圈圈按摩臉蛋的時候,宋嘉木拿起剃須刀開始刮胡子了。
他的剃須刀是普通不銹鋼的那種,用了好幾年了,兩天刮一次胡子。
這還是云疏淺第一次看他刮胡子,感覺怪奇妙的,他畢竟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不再是小時候跟她那樣不會長胡子的小屁孩兒了。
“看著我干嘛,你也想試試啊?”宋嘉木看著鏡子中的她問。
“我才不要,會越刮越濃的。”
這種普通款式的剃須刀,云疏淺也用過,上次宋嘉木問她會不會長腋毛之后,她就把本來就沒幾根的腋毛給刮掉了。
當然了,這可不能告訴他。
哪有女孩子不長毛毛的!真是愚蠢的宋嘉木才會問愚蠢的問題!
等媽媽回來,云疏淺就找她拿脫毛膏,不然刮腋毛總感覺好羞恥。
“你怎么不用那種電動的剃須刀,好像很多男生用那種吧。”
“沒人給我買啊,我這個還是高中那會兒,我爸買給我的。”
“哦。”
云疏淺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宋嘉木洗臉很快,捧著水拍干凈臉,他也沒用毛巾擦,這是初中之后養成的習慣,洗完臉后用毛巾擦更容易長痘,自然晾干或者紙巾簡單擦擦就好了。
高挺的鼻尖和凌厲的眉毛都掛著水珠,劉海也打濕了一些,看起來倒是有種不一樣的魅力。
他把臉往云疏淺旁邊湊了湊。
“你聞聞我現在是不是跟你一樣香了?”
“不聞,臭死了。”
“聞聞嘛。”
云疏淺還在臉上玩兒泡泡,見他臉湊了過來,她有些心動,就微微踮起腳尖湊上去,秀氣的小鼻子吸了吸氣,輕輕地聞了聞他。
果然他臉上也有她這樣奶香奶香的味道了,像是被她親了一整晚似的。
調皮心起,她嘻嘻壞笑,把手掌沾滿的泡泡又抹到他的臉上。
“哎哎…!”
“咯咯”
看著他臉上的那道泡泡,她笑得很開心。
但很快,她就笑得更開心了,因為宋嘉木忽地把雙手伸過來,咯吱咯吱地撓她的癢癢肉。
她嬌笑著咿呀咿呀逃跑,沾滿泡泡的小手拍他手臂,臉蛋也笑紅了。
“不跟你鬧了,我要去跑步了,想吃什么早餐?”
“昨天那個!”
“那我走了,你乖乖等我回來。”
“嗯。”
宋嘉木打開門出去,她忽地又伸出手在他臉上抹了道泡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立刻關上了門,樂得心跳怦怦的。
哼,誰要乖啊,欺負死你豬頭!
宋嘉木無語,遲早有她不要不要的那天,看她還敢調皮不。
才離開酒店,微信便收到了她的位置共享消息。
宋嘉木點開了位置共享,云疏淺就躺在床上,抱著手機,乖乖地等他跑完步回來給她帶好吃的早餐了。
陽光透過落地窗,在房間地板灑落一地,她卻無心欣賞,嘴角勾著笑,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手機屏幕里的位置共享,看著他的頭像光標慢慢地移動,少女心想,這大概就是云跑步吧,她也感覺好累好累呢。
云疏淺從床上爬起來,拉上窗簾換了身漂亮衣服,今天打算和他去浙大逛一逛。
沙發的兩個背包被她拿到了靠外面那張床上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也都丟那張床去。
宋嘉木的被子和枕頭還在她床上。
她幫他整理好被子,看著兩個并排的枕頭,少女感覺怪羞恥的。
反正…
反正爸爸媽媽叔叔阿姨也不知道。
就、就繼續一起睡吧…
還好現在沒疫情,不然要是和他在這里隔離十天半個月的,估計回去連寶寶都要有了。
誒?我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