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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再開

  “這…”

  “他們究竟欲意何為?”

  半月后,云州城樓上,宋闕雙眉緊皺,面沉如水,望著梁山大營,眼中盡是驚疑。

  半月時間,梁山始終不動,不攻也不退,甚至連圍困的意思都沒有,就把這樣扎營在城外,虎視眈眈又不見動作。

  他們想要干什么?

  宋闕有些搞不明白。

  兵事,城戰之法,無非幾種,要么強攻,要么圍困,要么騙門,要么偷城…

  就沒見過兵臨城下,又不進攻,又不包圍,又不撤軍的戰例。

  這讓宋闕很是不安。

  若對方有所動作,那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而穩如泰山。

  偏偏對方不動,讓他摸不著頭腦,估不清招式,感覺無所適從。

  “此人,難道也想拖延?”

  宋闕身后,同樣一身甲胃的宋壁,也有些驚疑不定,舉棋難決。

  “極有可能!”

  那三位先天大修出聲說道:“我們接到消息,這些賊寇正在其他地方,強力推行那逆法惡政,看來是要以此立起法度,增強自身,隨后再取州府,做到一戰而下。”

  “如此簡單?”

  宋闕雙眉緊皺:“云州不過一州之地,便是讓他立起法度又如何,難道還能與大周真龍抗衡?”

  宋壁點了點頭:“孩兒也是這般看法,此人必定另有所圖!”

  “或許是想要恢復傷勢,提升修為!”

  “不錯,寧州之戰,那人雖力敗元鳳,但自身也非毫發無損。”

  “此人修法奇異,似有大誓大愿,若否,也不會立如此極端之法度。”

  “大誓愿,有大偉力,若是讓他法度立成,哪怕只有一州之地,也能獲得非凡之回報,傷勢必定復原,甚有可能令修為更進一步!”

  “屆時,此人便可出手,取下云州!”

  三位先天議論一陣,終是推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

  宋闕聽此,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當即向三人求教道:“那當如何是好?”

  三人沉聲說道:“絕不能讓他法度立成!”

  宋闕皺眉,遲疑問道:“那我軍當主動出戰?”

  “不可!”

  “敵方勢強,出戰必敗!”

  “這未必不是誘敵之計!”

  三人聽此,卻是反對。

  宋闕皺眉,喃喃說道:“不可出戰,又不能讓其法度立成,這…”

  “兵主放心。”

  “壞其法度,未必要明上刀兵。”

  “此人之法,乃是惡法,逆天下人心大勢,天下人豈能容他?”

  “只需要幾手排布,就可令民怨沸騰,百姓皆反。”

  “龍氣也罷,法度也好,都是聚眾之力,人心向背之下,他如何還能立成?”

  三人輕描澹寫,便剖出了關竅要害。

  宋闕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大笑說道:“倒是本鎮當局者迷了,此事確實無須動明上刀兵,我宋氏在云州牧守數百年,不說那人行的是逆亂之法,便是王道正法,也能讓他寸步難行。”

  三人點了點頭:“天下人皆容不得此等惡法,我等也會從他處發力,絕不讓此惡法立成,荼毒天下,貽害蒼生!”

  “有勞諸位了…”

  眾人定計,即刻動作,云州形勢再變,展開一場明爭暗斗。

  如此這般,時間飛逝,轉眼又是三月。

  三月后,云州城,樓關上。

  望著城外的梁山大營,宋闕雙眉緊鎖,難以舒展。

  三月,三月,整整三月!

  梁山還是不攻不退,就好像一根釘子,死死釘在了云州城下。

  這讓宋闕很是難受。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現如今他雖然知己,但對彼卻絲毫不知,完全估摸不清對方用意。

  若如之前猜測,梁山按兵不動,是想要那法度立成,再取云州的話,那他們已經派人暗中布置,挑動民眾,共同抗逆那新法新政推行,并且取得了極大的成效。

  他們可以肯定,那法度是立不成了,起碼短時間內是立不成了。

  現在的云州,除去梁山中樞所在的錦霞鎮與金陽府,其他府城縣地都是民怨沸騰,世家望族,豪強地主,文人士子,商賈大戶,還有各宗各派,三教百家之修者,可以說人人皆怒,人人皆反。

  就連黔首百姓,市井小民,如今也惶惶不安,在那驚懼之下,生出諸多怨憎,對新法新政抗拒到了極點,甚至在各家大戶的蠱惑下,發起了數次暴亂,沖擊官府,殺害官吏…

  此外,還有宋氏暗衛,三教百家之修者,以及諸多得到默許乃至明令的魔宗魔門,魔道修士,也都涌入云州,在如今梁山控制的八府之地洶洶肆虐,殺人放火,鼓動聲勢,甚至屠戮接受新法新政的百姓,使其人人自危,抗拒新法新政。

  基本上,所有能用的手段,他們都用上了。

  雖然梁山極力鎮壓,但對這些不擇手段的地頭蛇與過江龍,還是力有不逮。

  現在的云州,已亂成一鍋粥,除去云州府與金陽府兩地,其他七府始終亂象不斷,新法新政已成洪水勐獸,令人聞之色變,上至世家豪門,下之黔首百姓,無比厭之惡之,痛之恨之。

  這樣下來,梁山的法度,還能立成嗎?

  不成了,如何都不成了!

  為什么?

  梁山還是按兵不動,還是死死的釘在云州城下?

  宋闕搞不明白。

  他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梁山怎么還沒有反應?

  在宋闕看來,就算梁山因為新政推行失敗,新法難以立足而惱羞成怒,拼盡一切強攻云州府,也好過像現在這樣按兵不動。

  這讓他感到不安,感到恐懼,好像對方在醞釀什么殺招,而他對此卻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讓宋闕很是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他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

  現在,只能等待結果。

  是生是死,是成是敗?

  等待,最是熬人,這種關系生死的等待更是如此,宋闕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每分每秒都折磨無比。

  “父親!”

  宋闕如此,宋壁也是一般,但他還是強做鎮定,強撐姿態:“那人黔驢技窮,如今不過虛張聲勢,我等不必理會,只待時機一到,便可將之夷滅!”

  “少將軍所言極是!”

  三教之人亦是贊同:“那人雖有通玄大能,眾多奇異,但逆天而行,也注定失敗,天理人意均不能容,便是他有通天之能又如何,宋兵主不必憂心,靜候時機到來即可…”

  “鐺!

  話語未完,便被一聲鑼鼓擊斷。

  “嗯!?”

  眾人眼神一凝,循聲望去,頓時顏色大變。

  只見城外,梁山大營之中,凌空升起一道幻幕虛影,一道海市蜃樓般的幻幕虛影。

  雖是海市蜃樓,幻幕虛影,但其中景象卻清晰無比,赫是一桌,一椅,一木,一扇,還有…

  一人上臺,開聲說道:“劣者蘇問,今日上臺,同諸位說一說天心人意,除魔蕩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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