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府,五蓮教,沉月湖!
五蓮教總壇,便在這縱橫千里,新月起沉的沉月湖中。
千里沉月,這是一道盛景,便是五蓮教占據此湖,畫地為王也不曾改變。
但如今的沉月湖,已不復往日平靜,湖面之上船艦如林,鐵甲連環,將湖心中央的五蓮教總壇死死圍住。
五蓮教總壇,乃是一座湖心島,原本就占地數十里,五蓮教坐落之后又加以擴張,如今已是一座百里大島,島上設有諸多水寨旱寨作為據點,眾多五蓮教徒披堅執銳,同攻上島來的官軍廝殺在一起,流淌的血液將周邊染得猩紅一片。
湖心島外,船隊之間,有一座龍首樓船居中,船上插滿鳳凰皇旗,周邊更有森嚴護衛,可見其尊,絕非輕易。
樓船之中,凰座之上,姜凰大氅披肩,雖是女兒之身,仍顯霸氣威嚴,鳳眸冷眼,遠觀戰場,將場中一切盡收眼底。
只見戰場之中,湖心島上,有朦朧水氣涌動,掩蓋各處廝殺景象。
越是向內,水氣越濃,各支官軍襲殺而上,卻攻不破島嶼周邊,宛若據點安扎的水寨旱寨。
水寨旱寨之后,水氣朦朧之中,不住有全副武裝的五蓮教徒趕來支援,好像這一座湖心島中藏了千軍萬馬,縱是官軍舍命相搏,也難找到突破入口。
島嶼中央,水氣最為濃重,景象最是朦朧之處,隱約可見五道絕頂身影激烈交鋒。
五道身影,四人成圍,一人受困!
圍者四人,兩名道修,皆是做道者打扮,高冠羽衣,飄飄欲仙。
還有兩人,各不相同,一人身在暗流之中,只見得身影輪廓,神秘非常。
另一老者,白須白發,身穿蟠龍紫袍,氣度華貴不凡,舉手投足之間,皆有如山威嚴,重壓而下,令人透不過氣來。
這四人便是此戰主力,玄天正宗的兩位先天真君與大周皇室的兩位先天供奉。
先天先天,四位先天!
難怪姜凰底氣十足的向五蓮教動手。
五蓮教滿打滿算,就一位五蓮真君,縱是修煉養龍邪術,實力在尋常先天之上,但并未拉開質的差距,四對一他必敗無疑。
更別說姜凰一方的四位先天也非常人,不是玄天正宗,道門嫡脈,就是大周皇族,天家供奉。
哪一個的根腳,哪一個的底蘊,都不比五蓮真君差,反而更勝一籌,若不是五蓮真君修了養龍邪術,哪里用四人聯手,二人就足以將他拿下。
總而言之,優勢在我!
雖然五蓮真君占據地勢之利,總壇之中設有諸多陣法,勉強還能與四位先天糾纏,但也只是糾纏而已,絕無逆轉翻盤的可能,甚至脫身逃遁都沒有指望。
他必然無疑!
他必死無疑!
差的只是時間罷了。
四位先天聯手,攻勢越漸兇勐。
再看那五蓮真君,一襲白衣,勝雪無暇,雖說男兒之身,但姿容更勝女子。
他孤立在陣中,面對四方圍攻,仍是一派沉著模樣,招來招往,攻守兼備。
四位先天雖有各有底牌,各有手段,但如今戰斗才剛剛開始,不知對手深淺如何,底細怎樣,也不敢貿然動用,只能步步為營,徐徐進逼,再看機會,出招決勝。
如此,四位先天穩扎穩打,但求穩妥,一點點積累優勢。
五蓮真君沉著應對,雖然形勢發展不利,但一時之間也無落敗之象。
倒是平分秋色。
“嗯!”
龍船之上,姜凰蹙眉,說道:“不對!”
“不對?”
后方侍女,親隨,府臣,食客等聽此,也是詫異。
姜凰也不理會他們,雙眼凝視著場中五人:“這五蓮真君定有依仗,若否,絕不會在此糾纏。”
“殿下的意思是…?”
“傳我旨意!”
眾人還來不及揣摩上意,就聽姜凰下令說道:“全軍壓上,以最快速度破去周邊營寨!”
“是!”
眾人不敢怠慢,即刻傳令而去。
片刻之后…
“殺!”
殺聲震天,激蕩不休,官軍一方攻勢勐增,不惜代價的沖擊敵陣,很快就破開了口子,將一座座堡壘據點似的水寨旱寨拔下,趕羊一般趕著潰不成軍的五蓮教徒,向那水氣朦朧,難見真實的島內殺去。
“嗯!”
正與四人纏斗的五蓮真君眼神一凝,就要發動陣勢,掩護教徒,抵擋敵方大軍進攻。
“此時還敢分神!”
“視我四人無物?”
只見紫袍老者冷喝一聲,抬手出掌,勢如山崩,直取白衣勝雪的五蓮真君。
五蓮真君同樣抬手相迎,半擋半化,消去老者掌勢,再一手壓向另外三人。
“轟!”
五人交鋒,震撼十方,朦朧水氣都散去不少,但又于瞬間凝聚漫回。
五蓮真君被四人所阻,難以出手掩護潰敗的五蓮教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方大軍沖殺而來,屠戮五蓮教徒,攻入總壇內部。
就在此時…
“嘩啦!”
水氣彌漫,潮汐涌動,隨著一陣浪濤之聲傳來,攻入五蓮總壇的數千百戰精兵,化作虛影消散不見,只剩下一片朦朦水氣。
“嗯?”
“這是…”
見此一幕,圍困五蓮真君的四位先天都皺起了眉頭。
但先天大修到底是先天大修,眼界眼力都非同一般,很快就看出了關要。
“幻陣!”
“想做拖延?”
“垂死掙扎!”
“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雖知那只是迷幻陣法,并無滅殺千軍之能,但四位先天也不想放任,當即加強攻勢,欲拿五蓮真君。
五蓮真君神色不變,仍是一派沉著架勢,以幻陣吞去數千戰兵后,又與四位先天戰在一起,憑借養龍邪法凝就的強橫實力,硬撼四人洶洶攻勢,一時之間反占上風。
就在五人招來招往,難分難解之時。
忽然…
“吼!”
虛空生吼,蜃氣彌漫,凝成一道門戶虛影。
“嗯?”
“這是…”
四位先天眼神一凝,還不知是怎一回事,就見…
“怎會!”
五蓮真君兩掌勁催,如濤而出,強行將圍攻四人逼退,再看那虛實不定的門戶虛影,沉著姿態頓消,取而代之是的一派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