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怎么變女的了?”
“這個我懂,女扮男裝嘛!”
“是條母蛇,還好還好,公的打死算了!”
“蘇先生,老實說,你最近去了幾趟醉紅樓春風苑?”
臺下眾人議論紛紛,氣憤一下就平息了。
“切!”
只有二樓上的紫嫣撇了撇嘴,神情不屑:“男人啊,都是這副德性!”
蘇問自不會應她,繼續說道:“白娘子落下身來,看嬌俏可人的青蛇,搖頭說道:你道行淺薄,法力輕微,連我都拿得下你,何況其他有道之士,今后潛心修行,不得再興風作浪,攪亂人間,否則,我定不饒你。”
“說罷,白娘子轉身欲走。”
“青蛇見此,急忙起身,朝白娘子喊道:“姐姐且慢,小青方才說過,若是輸了,便為奴為婢,做牛做馬。”
“白娘子搖頭:“我不要你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只要你安分守己,潛心修行!”
“青蛇追上前來:“那小青就跟隨在姐姐身邊,一邊修行,一邊伺候,還報此番恩情!”
“青蛇如此,白娘子也是無奈,只能說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我二人以姐妹相稱。”
“不不不!”
“青蛇擺手笑道:“姐姐是主,妹妹是仆,你我二人主仆相稱!”
蘇問折扇一敲,笑道:“當真是男女都喜白素貞,雄雌都愛白娘子,如此這般,白蛇收青蛇,姐妹兩人在杭州西湖住下,只待三月三日,清明時節到來。”
“這…”
似聽出了蘇問言外之意,臺下幾人,神情奇妙。
二樓之上,紫嫣一笑,擠眉弄眼的向夢梵音說道:“如此說來,這白娘子的魅力,還在夢仙子之上呢,要不,夢仙子也收了妹妹,從今以后,你我姐妹相稱?”
夢梵音望了她一眼,隨即轉開目光,沒有任何表示。
“看來梵音仙子看不上小妹,也是,紫嫣這等胭脂水粉,如何配得上夢仙子?”
紫嫣先是陰陽怪氣,自怨自艾了一番,隨后再笑嘻嘻的轉向樓下:“蘇先生,你且說說,那牧童轉世的有緣人是何模樣,能配得上這人美心善,天仙一般的白娘子?”
“對啊對啊!”
“那人什么模樣,配得上白娘子?”
“不管什么模樣,都配不上白娘子!”
“我反對這樁姻緣,世上沒有男人配得白娘子!”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個窮酸來反對?”
“那人還沒說呢,你就知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不得不說,紫嫣真的是帶節奏的好手,三言兩語便將眾人的情緒鼓動了起來。
你將白娘子說得這么好,接下來那有緣人豈能配得上她,更別說還有一個情劫的背景籠罩,誰愿意看如玉無瑕的白娘子,落入那七情六欲的劫難之中受厄?
蘇問一笑,也不在意:“終是三月,清明時節,杭州西湖人來涌動,均是兩岸來往,祭拜先人的百姓,白娘子與小青混在人群之中,尋覓那小牧童轉世之身!”
“姐姐,茫茫人海,要找一人,談何容易,更別說還是轉世之身,便是姐姐你有妙法仙術,能看人前世輪回之相,也沒有那么多功夫一個個的查看啊。”
“莫急,觀音大士讖言指點,有緣千里來相會,需往西湖高處尋,只要按此提點尋找,必然能找到我那恩人轉世。”
“有緣千里來相會,需往西湖高處尋,我的好姐姐,這西湖平面如鏡,哪有什么高處啊,倒是西湖邊上有座凈慈寺,凈慈寺下有座雷峰塔,算得上西湖高處,我們去看看?”
蘇問一笑,向眾人說道:“諸位可知這西湖高處在哪里?”
“不知!”
“你直接說不就完了?”
“老是賣關子讓人猜,討厭的很!”
“高處,不一定真是高處,觀音大士讖言豈能如此淺顯?”
“就是,我看啊,這高處指的不是地,而是人,人品高者為高處!”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已是沉入書中,假戲當真了!
就連那紫嫣,也趴在欄邊:“蘇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些說來,叫人心焦!”
說著,又望了夢梵音一眼。
這位夢仙子手中的白玉簫,不知何時放下了。
蘇問一笑,繼續說道:“小青提說雷峰塔,白娘子卻是搖頭,說道:那凈慈寺雷峰塔乃佛門之地,怎容得紅塵牽連,西湖高處,自在西湖之中,慢慢找尋吧。”
“說罷,二人便在西湖中繼續找尋起來,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西湖斷橋之上。”
“這斷橋橫跨西湖,接連兩岸,也算一道景致,不少游人匯集在此,觀賞西湖風光。”
“結果不想,天公不作美,清明雨紛紛,一陣風雨說來就來,橋上游人要么下橋躲避風雨,要么撐開紙傘,繼續游玩,青白二人就是這般,撐著傘走在橋上。”
“此間,小青忽做玩笑:“姐姐,我們在這橋上,對比橋下,不就是高處了?”
蘇問折扇敲道:“小青一語點醒夢中人,白娘子朝橋下望去,就見…”
“就見什么?”
“別在這兒停啊!”
蘇問停住話語,眾人氣惱出聲。
蘇問一笑,繼續說道:“就見斷橋下,西湖邊,一人撐著紙傘,擋著風雨,上了一艘在湖邊擺渡的烏篷船。”
“諸位可曾聽過一句話?”
蘇問折扇一繞,又是說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造化見白首!”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千年造化見白首?”
臺下眾人若有所思。
二樓之上,紫嫣眼中,也是異彩連連:“這樁姻緣就在那艘船上?”
“不錯!”
蘇問點了點頭,輕笑說道:“白娘子福至心靈,便感自身姻緣應來,連忙招呼青蛇:小青,你看船上那人?”
“船上那人?”
“小青雙眼眺望而去,只見烏篷船中,一名青羅著身的少年郎正在躲避風雨。”
“姐姐,那便是你的恩人?”
“不知,但我想過去看看!”
“那就過去看看吧。”
蘇問輕笑說道:“青白二人施起法術,轉瞬來到湖邊,向那乘船擺渡,將要離開的船家喊道:“船家等等,還有倆人!”
“那船家是個六旬老漢,手腳雖然還算靈活,但耳目卻是不清了,未聽見小青的呼喊,仍在乘船離岸。”
“所幸,船中的少年郎聽到了聲音,急忙出聲叫住:“船家等等,還有兩位姑娘要上船。”
“船家這才注意到青白二人,又把那烏篷小船撐回岸邊,將青白二人迎上船來。”
蘇問笑道:“此時二人手中的油紙傘卻是不見了,用手擋著風雨上了烏篷船。”
“如此這般,二人身上衣衫難免濕潤,雖未露出什么風光,但那少年郎還是不敢觀瞧,獨自撐傘來到船頭,同船家站在一起,將烏篷獨留給青白二人躲避風雨。”
蘇問一笑,說道:“只這一點,就能看出,他是個正經老實的人!”
“切!”
“我也正經,我也老實,怎就沒人看上我?”
“就你還正經老實,得了吧,你就是手里沒銀子,要有銀子你現在八成在醉紅樓!”
“就是,窮酸不是正經,沒錢不叫老實!”
“人翩翩少年郎,才能叫正人君子,你這種只能算個憨憨!”
眾人在臺下哂笑起來。
蘇問沒有摻和,繼續說道:“單論相貌,那少年郎不過平平中上,要說貌似潘安,玉樹臨風,絕對過夸了,但五官端正,面龐白凈,看來文質彬彬,上下收拾的一絲不茍,猶若鄰家少年,令人如沐春風,心生好感。”
“…”
“蘇先生,咱們要點臉行嗎?”
“你這分明是照著自己說啊!”
“呸,白面書生,裝模作樣!”
“為什么姑娘們都喜歡這種書生調調,俺們這種威武漢子就上不得臺面嗎?”
“廢話,人家不喜歡這種書生調調,難道喜歡你這五大三粗的殺豬漢?”
臺下眾人不忿,皆感蘇問無恥。
然而蘇問直接無視:“青白二人瞧那少年郎,見他這般正經老實,心中也是暗暗點頭,在烏篷船中低聲議論起來。”
“姐姐,便是他嗎?”
“還不知,須得施法,觀瞧前世。”
“那姐姐你施法觀瞧,青兒我為你試探他一番,看看此人品性如何!”
蘇問折扇一敲:“說罷,青蛇便施起法來,一道青光飛上天際,讓西湖天上漸大風雨減緩下來,再一道青光悄然飛出,落入那船家體內。”
“那船家一抬頭,看天上風雨消了,再看身邊撐著紙傘,目不斜視的少年郎與船中的青白二人,莫名的一陣興致由來,在船頭一邊搖擼,一邊歡唱起來。”
“怎個唱法?”
說罷,蘇問一手握扇,一手提袖,左右樂聲再起,正是風雨渡情的調子。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
“春雨如酒,柳如煙哎。”
“有緣千里來相會。”
“無緣對面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