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論壇里又冒出了幾個法學相關的專業人士。
主動為廣大網友進行了解惑。
「傳授犯罪方法罪的判定比較特殊,它雖然是行為犯,但在構成上還需要同時滿足好幾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就是其行為侵犯了復雜客體,對社會秩序造成了嚴重損害。
第二個條件,就是其傳授犯罪方法時,對被傳授者的行為持放任態度,并且希望這種行為的發生,存在主觀上的故意。
換句話說。
張三寫詐騙劇本給李四。
期間并未有任何證據證明張三有過對李四犯罪的擔憂。
相反。
連續三年。
張三都在魚給李四提供劇本,完全放任這種事情的發生。
所以。
秦牧列舉出了不同節點的十七個劇本,就是為了左證對方放任這種事情發生,具備主觀上的故意。
而秦牧在小破站上傳播視頻······
其出發點明顯是為了讓廣大網友們學習法律,不要知法犯法。
且多次在視頻中告知廣大網友,要遵紀守法,不要鉆這些方法的漏洞。
主觀上。
秦牧已經表示的很明確了,并非是為了傳播犯罪知識。
因此。
即便有人學到了這種方法,用以去犯罪,也跟秦牧無關。
秦牧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原來是這樣,up想的果然遠,學法的人太恐怖了。」
「這年頭,真要不懂法的話,說不定分分鐘就被人送進去了。」
「學法的人是不會給自己留下后顧之憂的,那這次張三…豈不是又要進去了?」
「跟up為敵,沒有好下場的,還好這只是個模擬庭審。」
網友們唏噓不已。
對秦牧愈發感到敬畏。
難怪他一直在網上發視頻,卻絲毫沒擔心那些方法被犯罪分子學了去。
就算學了······
那對他而言,也只是多了幾個「活生生」的素材罷了。
晉城。
養老院里。
「傳授犯罪方法······也能構成犯罪······」
萬中元茫然的看著投影屏幕,喃喃自語。
在他的身邊。
院里的老人們都在磕著瓜子,討論著案情。
只不過······
他們討論的方向,卻是五花八門,稀奇古怪。
「賣劇本這么賺錢?一個劇本好幾萬?這比我在鄉下種田賺錢多了。」
「你們說······老張之前差點被騙的劇本,是不是就是這小子寫出來的?」
「咳咳,提醒你們一句,這只是個模擬案件,別太較真了。」
「我聽說每個模擬案件的背后,都有原型的······」
眾人并不是很關注法律條文方面的東西。
他們在乎的是有沒有熱鬧可以看,這個熱鬧精不精彩之類的。
至于所謂的傳授犯罪方法······
他們絲毫不關心,反正他們也一大把年紀了,不太可能接觸到這方面的事情。
「秦牧怕是真的把整本刑法都給背出來了······」
萬中元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
他活了四十年。
愣是沒聽說過傳授犯罪方法也能構成犯 罪的。
可秦牧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必然是將整本刑法都牢記于心。
誰得罪了他······
恐怕分分鐘就能羅列出一個相關的刑事罪名,將其給送進去。
他相信。
這對秦牧來說,難度一點都不大。
「看樣子······這場庭審,秦牧又要贏了。」
隨后。
萬中元看著庭審期間的雙方局面,客觀評價了一句。
對方選擇的辯護方向是無罪辯護。
估計打算從教唆犯罪或者其他方面進行辯護,將張三的嫌疑給推脫干凈。
但秦牧的指控······
卻是直接從傳授犯罪方法罪上入手。
這個罪名······
只需要具備相應的行為,便可以構成犯罪。
對方好像······
沒什么可以反駁的地方了。
秦牧這一招,說是釜底抽薪也不為過。
正在此時。
投影屏幕里傳出了審判長的聲音:「被告方,對于公訴方提出的這些證據和指證,你們有哪些需要質疑之處?」
來自涼城的幾名律師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臉上布滿了愁容。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質疑這些證據。
秦牧列舉的這些······
都是從案件原文中提煉而出的,貌似沒有什么違反取證條例之處。
他們難受的······
是因為秦牧控訴的不是他們預想中的教唆犯罪,或者共犯之類的。
直接給他們來了個傳授犯罪方法。事先他們完全沒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這個…」
三人湊在一起,短暫的商討之后。
才硬著頭皮質疑道:「我方認為對方列舉的證據并不充分。」
「對方控訴我方當事人構成了傳授犯罪方法罪,但要構成傳授犯罪方法,需要滿足主客觀幾個重要的構成要件。」
「其中有一點,需要是故意傳授犯罪方法,放任他人拿著劇本去犯罪。」
「但所列舉的證據并不足以證明我方當事人張三的態度是故意的,他極有可能是······神經大條,疏忽大意,只是為了賺錢謀生,并未考慮過其他后果······」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
他們只能從動機上入手。
這是主觀層面的,就看接下來雙方如何辯論了。
其他的證據層面,他們都沒有找到秦牧的漏洞。
這個罪名······
必須要故意傳授犯罪方法,放任他人去犯罪,而他們認為張三并不是故意傳授的。
只是按照要求定制的。
「張三賣了三年的劇本,對李四的詐騙業務不知情?」
審判長聽到了他們的回答,眉頭突然皺起。
這······
未免有些過于牽強。
完全不像是幾個金牌律師能說出來的話。
神特么的不知情。
如果只是賣了兩個劇本,或許還能稱之為不知情。
但張三明碼標價,還加入了心理學的暗示內容,說不知情怎么都說不過去。
「咳咳,這個·····.」
三個律師老臉一紅,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張三主要是窮怕了,所以才鋌而走險,沒有考慮后果,也對李四的詐騙團伙的業務并不知情。」
審判長:「」
不過涼城的律師都這么說了,他也沒再多做反駁。
只是繼續讓雙方出示證據、質疑證據。
半個小時后。
質證環節結束。
秦牧將所有該列舉的證據都列了出來。
可對方律師······
一直閃爍其詞,想方設法為張三開脫。
雙方質證一直沒有取得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最后。
審判長宣布本環節結束,直接進入了自由辯論環節。
「我認為,張三的行為完全可以按照法定推理來判定,其主觀上必然是想要不斷借助詐騙劇本用來牟利的,因此和李四合作了三年時間。
「在這三年里,他不可能不知道李四用他的劇本去做了什么······」
秦牧率先發難,對涼城的三名律師瘋狂炮轟。
而三名律師······
突然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迎戰秦牧。
但······
當直面秦牧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秦牧的恐怖之 無論是口才還是思路,他們三個加起來都追不上秦牧。
各種法條信手拈來。
有的法條······
他們甚至都沒聽過。
漸漸的。
他們落入了下風,逐漸被壓著打。
這一刻。
他們終于懂得了前幾輪被秦牧壓著打的律師們的心情有多憋屈了。
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無情碾壓······
人世間最悲憤的事情莫過于此。
兩個小時后。
第二模擬法庭。
「咚」
審判長敲響了一下法槌,開口宣布道:「本庭現在宣判,本庭認為,張三的行為······已然構成了傳授犯罪方法罪,情節較為嚴重,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他這個宣判······
無疑是支持了秦牧一方提出的量刑建議。
張瑋聽后,頓時露出了喜色。
雖然他全程沒說一句話,但也有不小的功勞的。
至少······
他站在這里,給秦牧壯了一下聲勢。
如果沒有他的話,勝負還很難判定。
「第四輪庭審中,晉城一方的律師團表現出色表現分為65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