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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夜潛

  雖然沒費什么事兒殺了張寶龍,滅了一波文明病毒,但陳昌言的心情還是不大暢快。

  那個旗袍少女的身影,時刻會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不解決掉這件事,總覺得念頭不通達。

  但他連旗袍少女的名字都不知道,能解決個什么鬼。

  何以解憂?唯有喂鳥。

  今天獅心殺的那些個穿越者,還有謝枯硯殺的紅級高手,都要煉化來強化他的天眼煞雕。

  自己一個人都沒有殺,只撿尸體…這種被滿級玩家帶級的事情,錯過一次可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這注定是一個繁忙且平靜的夜晚。

  陳昌言問謝枯硯要了地址,準備等天色暗晚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去的,因為他迅鬼上身可以加速,鬼步還可以二次加速,還有鬼霧可以模糊身形,總體來說,他在夜晚的機動性是很強的。

  至于謝枯硯,一開始并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主要是紅級的打開方式,陳昌言已經見識過了——動靜過大,一不小心能量就會燃爆,實在是不適合做一些需要掩人耳目的事情…比如,偷尸體。

  但是,夜黑風高的時候,陳昌言還是跟謝枯硯一致行動了。

  他不想帶體育老師玩兒的理由千千萬,但帶體育老師玩兒的理由,只要一個就夠了。

  這貨會駕駛各種載具。

  晚上,謝枯硯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了一輛全封閉垃圾車,拉上陳昌言,就出發了…

  雖然陳昌言也已經適應了現代化的生活,但是,比起真正的土著,順手牽羊偷雞摸狗的能力還是差了一大截。

  “…我現在極度懷疑,你找各種工作來做,是不是為了平衡你的規則意識?”陳昌言坐在高高的垃圾車副駕位上,說。

  畢竟,一個人一旦成為了滿級人類,自然而然規則意識就會下降…

  謝枯硯這垃圾車開的可謂是七彎八拐,人神共憤。

  本來晚上的路上就沒什么人,看到垃圾車,行人更是避之不及,生怕惹上了什么晦氣。

  但體育老師開著這個大家伙,臉上開出了開坦克一樣的愉悅感。

  “我這么一個守規矩的良民土著,為什么需要通過找工作,來平衡規則意識?”謝枯硯奇怪地看了陳昌言一眼。

  “不需要嗎?”

  “當然不,我做一份工作,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熱愛!”

  “熱愛…那你上一份工作是什么?能讓你開始熱愛偷鑰匙的?”陳昌言無語地說。

  學校泳池的鑰匙也就算了,垃圾車的鑰匙是真的有點過分。

  要弄不能弄輛正常點兒的車嗎?比如靈車什么的…

  謝枯硯愣了一下,說:“這跟我上一份工作有什么關系?我上一份工作是…盲人調律。”

  陳昌言一口礦泉水差點噴出來。

  謝枯硯笑:“你看著我干嘛?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找調律的都要找盲人啊。”

  “那你就盲了兩年?”

  “上班的時候盲,其他時間都不盲。”

  “那你從音樂老師切換到體育老師…啊呸,語文老師的速度,還算是可以啊。”

  陳昌言從校花群里得到的反饋是,謝老師教的還挺好的。

  和張劍旗老師,是兩個不同的風格,但都教的很好。

  如果粉筆頭的力道能稍微收一收,不要今天砸穿個桌子,明天砸爛個垃圾桶,就更好了…

  而謝枯硯很真誠地說:“干一行,愛一行!”

  今天的這個夜晚格外的黑。

  云層很厚,月亮時而藏入烏云,時而冒個頭,星星也看不見幾顆,天空看上去像一盆墨汁,不辨方向。

  焚化廠在遠郊了,與江城市其他的焚化廠,是在相反的地方。

  雖然垃圾車比較大,但還是很絲滑地進入到了焚化廠內。

  焚化廠里沒有標牌。

  從溫度和氣味上都可以感受到,哪邊是焚化區,哪邊是消殺區…

  所以,陳昌言同樣很絲滑地,摸向了冰冷的消殺區。

  今天晚上的消殺區,只有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在忙碌。

  整體顯得很安靜。

  陳昌言回頭看了一眼,謝枯硯正跟那兒收拾垃圾,認認真真的…干一行,愛一行。

  他也就不等體育老師了,從走廊上摸著邊,進入了消殺區域,果然,因為今天白天的戰斗過于激烈,這個地方堆了六七十具尸體,不斷地還有那種金杯車往里面開。

  獅子們夜晚的轉運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偶爾有幾句聊天,也都是抱怨半路被鬣狗攔截的,現場被鬣狗搶食的,但大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鬣狗搶穿越者尸體的常態,說起他們也就跟平常閑事一樣。

  消殺車間是一個兩百平米左右的空曠區域。

  由停尸區,轉移區,和兩套消殺儀器組成。

  工作流程是,兩個干員拖一具尸體,裝進消殺儀器,關上門,等消殺完,放上旁邊的平板車,然后,再去拖下一具…

  平板車上累計了四具穿越者的尸體,其中一個干員就會推去墻角邊上放著,每隔一段時間,從外面會進來另一個干員,將平板車上的尸體,推去焚化。

  所以,陳昌言就蹲在墻角邊上的一個清潔紙箱里…他們推過來一車,他就煉化一兩個、兩三個。

  一般在平板車被拖走之前,四個尸體他煉不完。

  這就很可惡了。

  這么多的穿越者的死魂,雖不是個個都帶能力,但一半是能占到的,這都是他在自己的世界,沒法喂給天眼煞雕吃的東西。

  他神識里的煞雕,烏黑的毛色似乎又光亮了一圈,能明顯感覺到精氣神都在上漲。

  而就在煞雕吃的好好的時候,一個拿著書寫板的干員,跑了進來,跟那兩個負責消殺的干員問道:“這幾天,有沒有接一個叫‘葉帆’的穿越者?”

  “稍等。”其中一個干員跑去翻了一下資料,回來說,“好像沒有,這個穿越者怎么了??”

  “大漠說,他的家長一直在學校鬧…說孩子在學校丟了。后勤的干員去處理了,拿聊天記錄給家長看了,說清楚了葉帆已經被穿越者奪舍,很可能已經死于了某一場沖突,讓他們節哀…唉,現在家長還不依不饒著,非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大漠就讓我來問一聲,那個葉帆的尸體在哪里,也許能安撫一下亡者的親人…”

  “唉。”那個找資料的干員,長長地嘆了口氣。

  也能理解。

  這些少年,被穿越者占據了身體,有的甚至都只有一半記憶…

  現在最難受的,其實是少年們的家長吧。

  “你稍等一下,我再翻一遍。”那個干員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又仔仔細細地把資料翻了一遍。

  當然,正在喂鳥的陳昌言,知道他翻多少遍也沒有用了。

  葉帆肯定不在他們的名冊內。

  那個擁有收集恐懼就能變強能力的少年,在帶著趙虎他們幾個找陳阿三和陳阿四麻煩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參加撕書快閃。

  而葉帆的尸體,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了鬣狗的藥劑,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那個拿著記事板進來的干員,低聲說道:“…穿越這個這事兒,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哈,這話可別讓你老大聽到了。”仔細翻著資料的干員說,“你要挨腦瓜崩的。”

  “那肯定不能跟大漠說啊,他現在又是后勤又是一線,誰敢跟他翻蹺?”年輕干員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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