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沙巢。
白山俯瞰著腳下的情況。
兩邊相聚甚遠,逾近百里。
但毫無遮掩,再加白山恐怖的視力,便是能看到的。
此時的情況已經很清晰了...
想要取得世界心炎,他就必須下場。
但白山不急,他默默觀察著。
卻見地上,那兩條百丈的人面蛇盤于心炎周畔,作守護之態,腰身扭擺,緩緩纏繞,毫無聚焦的紅瞳死死盯著天空...
而隨著這游動,一陣一陣紅霧從鱗片間彌漫而出,但凡被覆過的植被都如被烈火燒著,迅速枯萎、焦黑、死去...
“火毒。”
“巨力。”
“強大的視力。”
“可是缺乏飛行,亦或遁術。”
白山說著,便定了心意,縱身躍下。
他一動,靴子踩踏的沙礫也懂了,往下“哧哧”而落,但才過半米,便飛速折返。
白山卻沒有折返,他躍下之后就立刻感到了“反重力”,但在域中,流是怎么動的完全他說了算。
所以,他身形倒轉,飛速到了四十多里的距離后,“重力”再度翻轉,他又“正”了過來,維持著頭在上腳在下的姿勢,在高空俯瞰著兩條百丈人面蛇。
人面蛇似是看到他靠近了,發出尖銳如針的威脅聲,游動的速度則是越發迅速,好像兩條首尾互逐的光電,頓時間,地面塵石沸騰,猩熱火毒滾成圈圈漩渦,往四面激射彌漫...
人面蛇鱗片抖動,伸出一雙手,美女蛇握著雙劍,美男蛇抓著面鏡子。
白山一直在觀察。
“果然,它們不會騰云術,否則就可以飛上來了...”
“可是,這個范圍,卻已在我的攻擊范圍之中。”
他俯瞰著大地,卻不再下去,身形懸浮,虛空而立。
此空距地四十余里。
而他域的范圍則是五十里。
域張開,瞬間將這兩條人面蛇籠罩了進去。
可惜,域的存在無聲無息,這兩條人面蛇對此根本沒反應。
美男蛇自顧自地抓著鏡子,似是想要做什么,可驟然之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大無形之力從一邊狠狠撞來,精準地撞砸在了它手上。
美男蛇只覺手一疼,金色鏡子瞬間脫手半丈。
緊接著...鏡子繞了個垂直的折彎,“嗖”地一聲,激射天空。
同一時間,美女蛇也遭遇了相同的情況,她的雙劍連一下都沒有舞動,就也已經脫手飛上了天空。
白山隨手丟出一個芥子袋,那袋子飛舞著呼嘯了一圈,就把鏡子和雙劍給攝入了袋子里,又靜靜地飛回了白山手中。
凡在領域里,白山可從任何角度,動用任何力量,這力量主要是氣的力量。
雙蛇失了武器,在地上“嗷嗷”之叫,可是卻無法上天去打白山。
白山見此情形,卻也不沖動,抬手一揮,再度揮出六個捧著神魔果實的符紙人。
符紙人如六個降落傘兵下降。
臨近半空,地面雙蛇吐出兩口如箭的火毒。
白山動了動手指,火毒就被氣流沖散了。
眼見著符紙人要落地,雙蛇又游動了過去。
白山左手右手壓下,虛空頓起兩團巨大的氣浪,從高而落,如天河自九天而落,虛流而下,精準地撞在雙蛇側身...
雙蛇發出一聲怪叫,飛騰而起,往兩邊倒射翻滾...這地下世界的森林宛如雜草被碾,頓時遭了殃,“咔咔”聲響不絕于耳。
雙蛇退開,六個符紙人則精準地落在了世界心炎周邊,舉著神魔果實正要吸取光焰。
正在這時,幽暗大地下,那紅艷刺眼、紅寶石般渾然一體的火焰驟地波動,細看,卻見那火竟是塌陷了下去,連帶一切光焰游絲皆如潮落,退了回去。
白山一愣,頓時讓一名符紙人出列往前追去。
可緊接著,那退后的火焰卻稍作停頓,繼而狂暴地沖天而起,
收斂的光焰也隨之暴漲,如滿月漲潮,
光焰游絲,漫空飛舞,可憐那靠前的符紙人身上瞬間泛出的灼熱的紅黑,繼而被沖擊成了飛灰。
神魔果實亦是如是。
而那光焰的頂尖,卻是火流簌簌,凝聚成了個火焰孩童的形狀。
那孩童宛如坐在火紅的石頭上,左手抓了一把小弓,右手拿了一支小短箭,正看著白山。
白山一眼就看到了那弓箭。
弓箭上流淌著瑰麗的宛如“水晶”,“水晶”里正閃爍著無窮畫面,白山隱約可分辨出那些畫面。
那是高山大河,是長云萬里,是千家萬戶,是人來人往,是萬物生長,是獸潮奔騰......
“定界之器...”白山瞬間認出了這東西,畢竟他摸過梅兒的。
不過他很確定,梅兒的那把傘絕對沒有這把弓危險。
定界之器蘊藏著某種規則,只要不觸發,那就沒事...
另一邊...
那孩童顯出身形,卻是個粉蒸玉嫩、唇紅齒白、穿著紅兜的女娃...
但這女孩發出的聲音卻無比蒼老:“鄰居,你來我這里,意欲何為?”
鄰居?
白山神色動了動。
女娃蒼老的聲音繼續傳來道:“我乃此界意志,但卻不問此界之事,可是我卻知道你......你是新量劫的劫主之一。”
說完這句話,女娃長嘆一聲。
這一聲嘆,嘆的整個地下世界都暗沉無光,一切生靈匍匐于地。
女娃收起定界之器,道:“你既來了我這一界,也算你我孽緣。
你我遲早一見。
今日你既是來了,那便下來坐坐,也讓我這主人略盡地主之誼,結個善緣,
也好叫你今后莫要輕易毀了我這世界。”
片刻后。
白山與女娃并排而走,地面上,一處巨門朝上分開,露出內里景象。
卻見宮殿林立,臺閣相向,千門萬戶,奇珍草木,無所不有,和地下世界表面那暗沉的景象截然不同,便說這里是秘境仙宮,白山也是相信的。
白山停下腳步,警惕地問:“這是什么地方?”
女娃道:“我的宮殿。”
然而,白山卻再不往下走。
女娃明白他的意思,用蒼老的聲音道:“便在此處用膳吧。”
說罷,她輕輕拍了拍手,地面便浮出白玉桌椅,四方亦有炎紋金石之柱升出,隔出一個雅致無比的小空間...
繼而,深宮傳來哧哧響聲,一條條人面蛇身的蛇手托珍果、佳釀從四方游來,弓腰低頭,態度恭謙,將果子和酒紛紛遞呈于白玉桌上,又恭敬地游走開去。
其間,那些美人蛇還紛紛好奇地打量著白山,與人無異的瞳孔里凝聚著楚楚風情,如在挑逗著這位難得前來的客人。
女娃頗有風度道:“劫主莫怪,此處已很久很久未有人來了,而劫主或許是她們今生唯一得見的活人,所以她們多看了幾眼。
若是劫主喜歡,我盡可以讓她們來服侍劫主,共轉陰陽,同渡春宵。”
說著的時候,那些美人蛇便發出“嘻嘻”的笑聲,一個個大膽潑辣地探頭看向白山。
白山搖了搖頭,他對這些弱小的美人蛇不感興趣。
女娃見他不愿,也不多說。
兩人入座。
珍饈依在呈上。
氣氛緩和。
白山觀察著這一幕,心底生出些好奇,這些人面蛇首的存在并不像魔物,反倒是類似某個小世界里誕生的特有品種,就如“小梅世界里的魅鬼”。
于是他問道:“世界意志,冒昧地問一聲,您是什么境界的存在?”
女娃用蒼老的聲音坦然道:“不過是渡那陰陽境失敗了的,所以融于了天道,成了天道意志的一部分,現在便是什么事也無法做,只能維系著這世界的存在。”
白山愣了下:“陰陽境?”
女娃似是很看得起他,并沒有因為境界的察覺而生出任何鄙夷,而是嘶啞著道:“劫主力量特殊,難以判斷,但大抵還是在融神境左右打轉。
融神境后面,需得度過虛空雷劫,踏入五行境。
入了五行境,那身體就成了一股能量了,行走宇宙,同時對任何存在的力量都能洞若觀火。
而五行境之后,卻還要再渡劫,成功了才能進入這陰陽境。
若是不成功...要么身死道消,要么境界大減,而如我這等氣運良好之輩,便能融于天道,鎮守一界,但卻猶如大龍入了囚獄,再不得半點自在,亦無法再有進境了。
今日也是劫主來此,我才會現身。
若是別人,便是融神境,那也是別想見到我的。
事實上,他們連我的存在都不知曉,或有猜測,卻從無證實。”
白山見她客氣,亦禮貌地還禮,笑道:“那小子冒昧前來,還能被您如此邀請,真是不勝榮幸了...”
女娃見他具禮,心里暗暗點頭,神色也柔和了不少,畢竟這比她原本想象的那等暴虐無疆的劫主要好不少了。
女娃頷首,聲帶笑意道:“你我算是鄰居,互通往來,亦無不可。
而這地下世界,其實便是我的小世界,鄰居想尋的世界心炎,不過是我渡劫失敗、融于天道后的本體力量...
而這里的蛇人們,也是我小世界里衍生的生命。”
或是因為好感度提升了,女娃又把“劫主”的稱謂改成了“鄰居”。
白山點點頭,卻又奇道:“這星辰宇宙里有那許多的世界,莫不是每一個世界都有世界意志存在?”
他很好奇,若真是如此,這宇宙里有無數世界,那豈不是有無數陰陽境的世界意志?
女娃嘶啞道:“當然不是,只有少部分存在著繁盛文明的世界才可能存在世界意志,我曾在一個量劫前參與過一次聚會,那參會的世界意志也不過才寥寥數位而已。”
“一個量劫之前的聚會?”白山愕然道,“是生靈魔經量劫之前嗎?”
女娃點點頭。
白山問:“那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女娃神色凝重無比,卻又緩緩搖頭,顯是不愿多說,然后又岔開話題道:“鄰居取了我那兩個看門守衛的兵器,還請還了它們,這兩樣兵器跟隨它們多年,已是趁手了,對鄰居卻無甚用處。”
說罷,
遠處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卻見之間那一男一女的兩條百丈長蛇從遠處蜿游而來,匍匐在地,似是告罪。
白山隨手一甩。
雙劍,明鏡便分回兩蛇手中。
這兩條百丈長蛇接過兵器,發出“嘶嘶”聲音,便又告退離去,在遠處化作兩座高山。
白山見它們不能說話,有些奇怪。
女娃卻嘆息一聲:“它們曾經是能說話的,但從我渡劫失敗的那一刻,它們就退化了...”
旋即,女娃又拍了拍手,卻見兩條格外妖嬈的美女蛇從遠處游來,兩蛇手上小心翼翼地托著個指頭大小的酒杯。
酒杯紛紛放下。
一杯里流淌著紅寶石般的火焰。
一杯里則是流淌著厚重的紅漿。
無論火焰還是紅漿,皆醞釀著恐怖力量,可卻被酒杯束于其內,而不得散發。
前者,白山一眼就看出,正是世界心炎。
而后者,白山卻不認識,可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后者竟是更勝前者一籌。
果然,女娃指著那紅寶石火焰介紹道:“此乃世界之炎,便是鄰居此番所求。”
隨后,她又指著厚重紅漿,語言稍頓,笑道:“這是...世界血髓,常人或是無用,但對鄰居來說卻是妙用無窮,更勝世界之炎,此番特贈鄰居,算是結個善緣。”
正說著話,整個宮殿卻忽地劇烈顫搖起來。
那亭臺樓閣,金殿玉齋,千門萬戶齊齊搖了起來。
一眾剛剛還在嬉笑的美人蛇們卻紛紛僵住了,面色皆是嚇得如同灰土一樣...
白山隱隱還聽到宮殿深處傳來恐怖的鎖鏈震蕩聲,好似一萬個閃電雷暴被錄成了視頻,然后又同時播放,威勢可怕無比。
女娃肅然起身,禮貌地對白山行了個禮,滿懷歉意道:“未曾想到這孽物竟醒的如此之快,我需得回去鎮著他了。”
白山奇道:“不知這孽物是什么?”
女娃嘆息道:“這大地上,在人類出現之前的幾次生物滅絕,便是這孽物造成的...鄰居還是速速離去吧。
非我不留鄰居,而是這周邊海域怕不是快要海嘯翻涌,火山爆發了...”
白山見她如此,也不多說,想起妙妙姐的性子,便禮貌地回了句:“那小子改日再來拜訪。”
女娃愣了下,頷首道:“好啊,我孤獨了無數年,鄰居若來拜訪,我也是歡迎的...只要莫要將外面的劫事引來便好。”
白山笑道:“自然不會。”
說罷,一揮長袖,將那一杯世界心炎,一杯世界血髓全收入了芥子袋。
女娃笑道:“果子和酒,也請貴客一并帶走吧。”
白山知這些果子和酒是好東西,也不客氣,瞬間打包完畢,繼而再一行禮,便如光電般穿梭而逝,遙遙無蹤。
小半個時辰后。
神力島外的海域。
正是微微的黎明...
值守的天人前一刻還立如綠松,下一刻便快速地撲到了船舷邊。
“怎么回事?
怎么海水在冒泡泡?
來人,快來人!”
這值守天人吆喝聲里,頓時不少人跑了過來,其中便包括船長。
這大輪的船長也是天人,但和在外值勤的水手不同,他不僅是天人三境,還是精通航海的天人,算是唐顏特意為父神安排的。
這船長來到船舷邊,往下看去。
卻見深海里,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泡泡正浮現出來,而整個海面則如煮沸的湯鍋一般,“咕嘟咕嘟”地像個不停。
一個個海水泡泡出現又炸開,大批的魚蝦正倉皇失措地奔逃,其中還有不少本是深海的怪魚,這些怪魚平日里根本見不到,但此時卻紛紛出現在了海面。
就在這時...
海水忽地狂暴地跌宕起來,大輪因為拋錨的緣故,被鐵索拉扯著來回晃動。
“起錨!起錨!!”船長忙驚呼出聲。
有水手立刻去做了。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一道燦爛的霞光,繼而浮現出一團瑰紅色的蘑菇云,照耀的整片海域如染上了一層血光。
船長自然知道這怕不是遇到前所未有的大天災了。
正常來說,他該起錨,然后運用天人力量拉扯著船迅速離去。
他是船上唯一知道下岸那男人身份的存在。
那是武神冕下啊。
船長喉結滾動,默默向著武神祈禱。
船艙里,本在睡夢里的小寧直接就撞了腦袋,“哎喲”一聲驚醒了,此時的船顛簸晃動個不停。
小寧一邊喊著“怎么了怎么了”,一邊往外跑,跑了沒幾步,就往旁邊摔倒了。
可她沒倒下,梅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扶正了。
“師父,發生什么事了?”小寧死死抓著梅兒的手,面色煞白。
梅兒倒是不慌,天災算啥?再大的天災,她只要躲入魅鬼世界,那什么事都沒有。
她是沒事,可小寧卻慌極了。
忽地,小寧只覺腹中翻涌,一陣嘔意就涌現出來。
梅兒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也不是個會為人著想的,此時她正抬頭左右觀察著異常的源頭...
而白妙嬋卻是快速上前,喊了聲:“先到外面。”
小寧感激地看了眼白師叔。
三女飛速到了外面...
而海面上,卻見一艘小船如電般破浪而來,待到床邊,一道人影騰空而起,落定在了船上,這正是白山回來了。
船長對他恭敬地行了行禮,然后急忙大喊道:“起航!快起航!”
一炷香時間后。
轟!!
轟轟轟!!!
海嘯沖天,地火涌出,天災末日之景,壯觀無比。
而這艘大輪,卻在無形力量的控制下,穩穩地浮空而行,從海輪變成了飛艇。
海面上波濤洶涌,半空亦是狂風呼嘯,但這大輪卻是裹在一個風平浪靜的泡泡里,絲毫不受影響。
船上的船員驚訝不已,震驚不已,但除了船長之外,卻沒人知道是白山做的。
白妙嬋挽著白山的手,站在船舷邊,看著這等噩夢里也難看到的末日風景。
外面的天地越是瘋狂震蕩,就越發襯出這內里大輪所處環境的安寧,白妙嬋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白山,柔聲道:“還是你有本事。”
白山被別人夸,那是什么感覺都沒有,可被自家妻子這么一說,卻是感覺不同了。
白妙嬋輕聲問:“怎么會引發這么大海嘯的?”
白山也不隱瞞,直接把在地下世界的見聞說了一遍,白妙嬋聽得一愣一愣的,漂亮的大眼睛圓圓地睜著,旋即卻又露出擔憂的神色。
她想了想,輕聲道:“等逢年過節,你去地下世界拜訪人家吧...人家都說你是鄰居了,你也說了改日再登門拜訪,那就一定得去的。”
略作停頓,她道:“到時候,你可以多打聽打聽,這量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該怎么做...”
白山道:“世界意志是不會說的。”
白妙嬋剜了他一眼,嬌嗔道:“你去都沒去,怎么知道人家不會說?遠親不如近鄰,人家既然以你為鄰居,還說孤獨了無數年,那你若是能去陪她說說話,她必然會很開心的。”
白山笑道:“那還請妙妙姐親自出馬了。”
白妙嬋道:“人家只見你,我去了做什么?”
白山摟著她腰肢,兩人貼近一處。
白山道:“那神力島都被毀了,之后再去還不知從哪兒去呢,再說吧...”
白妙嬋道:“你若想尋到入口,那肯定能尋到的,可別賴。這事兒,你得去做,否則永遠都是孤軍作戰。”
白山無奈道:“好吧好吧。”
然后又道:“你說我若去,給這世界意志帶點什么禮物好呢?”
白妙嬋道:“既是逢年過節,那便帶些人間佳節的美食美酒果子,難不成你還想送什么寶物呀?”
白山摸了摸鼻子,他還真是想送什么寶物,人家好歹是世界意志,不上檔次的寶物也拿不出來。
他問:“為什么?”
白妙嬋道:“人家招待你用的都是地下世界的水果和美酒,而她雖說是世界意志,卻似無法離開地下,你若是帶上人間佳節的美食果子,再在吃的時候介紹一番讓她感知到人間的喜慶,她必然會滿足,至少比你送什么寶物要強。”
白山點點頭。
忽地,白妙嬋推了推他,道:“去看看小寧吧,她發燒了。”
片刻后...
“白山,你還會看病呀?”
“我的病...怎么好了?不頭疼了?”
“白山,你還給我帶了......這是什么?”
小寧捧著一個娃娃狀的果子發呆,然后用她那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白山,巧笑道:“這能吃嗎?”
別說小寧了,旁邊的梅兒也沒見過這果子。
但白妙嬋卻是知道的,一來是白山和他說過,二來是帝曦將許多記憶留給了她,所以她能隱隱知道。
這果子,乃是世界意志贈予的,是不可思議的奇跡之果,凡人服之亦可增壽三百,百病不生,肌膚但有衰老,便有果實里的營養予以滋潤,在這“不修仙就無法增壽”的世界里,算是一種“BUG”類的果子了。
所幸的是,這種“BUG”類果子也掌握在“BUG”類存在手中。
而世界意志這種“BUG”別說凡人了,就算有著神位的神明都未必能見到,自然也無法得到其珍藏的果子了。
仙界的靈氣之地固然也能孕育不少仙果,可那些果子只能增強身體素質,卻并不能增壽...壽元這一塊,似是“天地”有一只大手在嚴密地控制著。
“吃吧。”
白山柔聲道。
寧寧聞了聞,覺著好香,便一口吃了下去,汁液流淌從嘴角溢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從她心頭涌出,四肢百骸充斥著活力。
白妙嬋,白山也吃下一個。
另一邊,梅兒卻沒吃,她是亡者之國的,這種生機果實,對她而言,算是可怕的毒藥了。不過,她并未想到這果子竟能增壽,而只當其中生機對身體有好處,否則又要猶豫著要不要阻止小寧吃了。
小寧只活一世,這...是小姐規定的。
活長了,會出意外。
那么...能老死便是幸福。
而增壽三百年,卻是太久。
數日后。
頂層船艙。
白山取出了那兩個杯子。
世界心炎,世界血髓在杯中不搖不晃,靜靜躺著。
隨后...
白山取出了神魔果實,符紙人托著果實,站在杯子旁。
無論什么力量,還是通過神魔果實先過濾一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