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魚人一族,原本極限不過紫紋境。
但因為魚人主教和兔兔巴的實驗,這境界的天花板硬生生被拔高了,從而使得這個種族擁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更遠的疆域探索能力。
這無異于藍星上的人類第一次飛上天空,第一次飛出地球,以及今后的第一次飛出太陽系...
緊接著,魚人主教做了一件事:改革!
在兔兔巴的支持下,它毅然地推動了神殿的改革,將“以對神靈的虔誠度而上位”的神殿結構,糅雜入了“被神靈寵眷程度上位”。
什么叫“對神靈的虔誠度”?
簡而言之,就是資歷和輩分。
什么叫“被神靈寵眷的程度”
直接點說,這就是個人的能力,天賦和力量。
魚人主教要憑一己之力,讓全世界的魚人國度煥然一新,從而培養出一個“適合越來越多的紫紋強者誕生的世界”,然后通過這許多年嘔心瀝血得到的“病毒融合技術”,讓魚人一族得到整體的升華。
而這改革,直接讓魚人主教站到了大部分權貴的對立面。
這簡直是觸犯了所有大魚物的利益。
然而,兔兔巴,堅定地站在主教身側。
在接下來的一年里,白山看到了腥風血雨,血流成河,深海處處都流淌著血色游絲,漂浮著魚人殘骸。
魚人主教的功過,無以評判。
惡毒實驗,發動戰爭,簡直是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可它的所作所為,卻注定能在未來促進整個魚人一族的更加強大。
主教對兔兔巴說,它不愿意直接公布“病毒融合技術”,是因為它深深地知道魚人們的劣根性,知道若是有了這技術,就會形成“強弱徹底隔離”。
先強大的魚人并不會成為先行者,而只會成為攔路魚。
屆時,強者高高在上封鎖上升途徑,弱者仰望強者卻無法尋到攀登之路。
兔兔巴相信主教的說辭,堅定地化作了主教最強的矛。
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無堅不摧!
白山把一幕一幕的異族歷史皆看在眼里,只覺這異族文明的歷史竟與人族充滿了出奇的相似。
仙界...豈不是就是封鎖了一切資源,斷了后者之路?
而若是往大了看,那位傳說在太古時代領悟了生靈魔經的劫主,豈不是也如這魚人主教一般?
轉瞬,八年時間又到了。
白山這一念急忙返回本體。
在進入腦海的那一刻...
熟悉的劇烈頭疼,和恍惚感撲面而來。
同時,還有魚人一族神殿幕后最強者,自魚人歷史開啟一來第一個突破了紫紋境的強者,以一己之力堅定地庇護著神殿改革者、斬殺違逆者的神使或惡魔————兔兔巴的力量,以及主教的“病毒融合技術”(因為兔兔巴常和主教在一起,所以白山也會經常調整視角到兔兔巴身上,所以也掌握了不少兔兔巴的力量)。
白山靜坐了許久,直到午后的陽光透過天窗,亮晃晃地照在他身上,他還是無法清醒,只覺精神疲憊的厲害,可真要躺下來卻又覺得神經異常亢奮。
既疲憊又興奮,如尋常人類患了精神衰弱般。
可要知道,白山現在的身體那是終極,是怪物般的身體。
然而,他此時所承受這一切的也不是身體,而是...神魂。
若不是有終極之體的反哺和木經大能的藥浴,他怕是早就不行了。
可以說...他此時的行為,根本無法復制,算是萬古以來獨一份了。
此時,白山微微側頭,只見銅鏡里那黑發男人面色蒼白,好似走夜路見了鬼似的...
白山心情莫名地壓抑起來,有種只想躺著、其他什么都不做的感覺。
于是...
他就躺著了。
仰望著天窗外的云,只覺莫名地生無可戀...
“持續的過度的興奮帶來抑郁了...”白山很清楚自己的狀況,他只是有些無語。
“也許...這就是不走尋常路的代價吧?”
正常來說,他需要按部就班達到真神境的巔峰,才能開始神位的探索。
可現在...他才靈嬰境初期。
夜晚...
他的房門終于被敲響了。
大能來找他了。
此時,玉真安頓了弟弟妹妹,便返回去修行了。
所以也只有大能會來找他。
大能看白山躺著,又看他那模樣,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白山也不說話,直接起身,垂頭喪氣地被大能帶著,返回了定世峰的小院里,繼而自己脫了衣褲,跳入藥浴的木桶之中。
連續三天三夜的高濃度藥浴,次日早晨,白山終于覺得精神恢復了,整個人復蘇了過來,生龍活虎。
他換上一襲勁裝,來到定世峰一處演武的臺前,目光在銅架上的諸般武器上掃過,最終停在了一把三叉戟上。
修士常用飛劍,可即便四象宗宗主的山峰里卻也藏著數十般武器。
這些武器都是糅雜了石靈而進行打造的,每一把都可被煉化后駕馭,等同飛劍。
白山取了那三叉戟,來到屋外崖邊,然后回憶著兔兔巴的戟法,只覺和人類的戟法很有些差別。
人類的武道就是武道,法術就是法術,一者在自己,一者在天地,涇渭分明。
而兔兔巴的戟法,卻是武道和法術的融合,類似于人族法相,可卻又不是法相...
就好像,是以一己之力,帶動天地運轉,從而形成一種排山倒海的攻擊。
白山從未在人族見過這種運用力量的手段。
他閉目,體悟著那力量的每一個細節。
“魚人一族,常年生活在深海之中...
而深海里,水壓很大,一舉一動,皆會遭遇強大的水流阻礙。
所以,魚人會更注重順流,而非逆流。
這種注重,經過一個文明的發展,形成了獨特的,人所無法體悟的力量...”
“其實,流...無處不在。”
白山閉目體悟,微微平舉三叉戟,肌肉的震動帶動三叉戟的震動,細微地把握著天地之間的風。
龍卷?
颶風?
這些都不過是低階的法術。
“兔兔巴乃是魚人一族的頂級強者,所修行的是一門利用海流的頂級法門。
而其天資妖孽,曾去往魚人一族的南北兩極,而在這深海極地將這法門完善,立意更升數重,翻譯為人類的意思,則為‘從兩級洋流之口領悟出的道法,終將稱霸這四海之地’。
那么...姑且稱之為四海極流道。
這也是兔兔巴賴以雄霸一方的依靠所在。
所謂四海,并非東海、南海、西海、北海,而是魚人海、混亂海、淺海、海淵。
這四海正是魚人一族的所有已知的和未知的地界。
由此可見,兔兔巴對這門功法擁有多么強大的信心。
而因為附身的緣故,這門功法我已掌握...”
“若是尋常功法,卻也無法利用稀薄的空氣之流。
但這門四海極流道,卻應該可以...
只是,我還需要再細細思索下該如何使用。”
白山沉吟著,如一尊石像站在崖邊。
此時的他固然沒有利用天賦,但早前他已利用“等價交換”的天賦而領悟了人間無數的法門,更是修行了“煉體界”的五篇至高法門。
可以說,他于武道一途已是人間的終極。
天賦如一艘小舟,載著他抵達了光輝的彼岸。
可既已登岸,何不忘舟?
且寄孤舟長河間,暫以自己雙足踏步這岸上的世界。
逐漸地...
白山竟是真的忘記了這小舟,而開始改造、融合這們來自于異域的頂級功法。
如是兩個文明的妖孽在遙遙交流,隔著遙遠的時間與空間,在共同地改進著這一門功法,使得這四海極流道亦可被人類使用。
可顯然,這件事沒有那么容易。
時間緩緩流逝...
白山腦海里每時每刻都綻放出靈感與火花,都模擬著各種情況與細節。
暮色漸至,轉瞬天黑。
大能跑到懸崖邊一看,發現白山像著了魔似地站在崖邊入了定,于是又跑開了。
她明白,這種狀態叫做頓悟。
之后,大能天天來看,又叫了剛好出關“透氣”的玉真公主一起圍觀。
玉真公主有些擔心相公失足墜崖,大能向她保證...如果白山從懸崖上掉下去,該考慮的問題應該是地上會被他砸出多大的坑。
轉眼...
五天過去了。
玉真公主本想找相公“做些夫妻之事”,見相公在頓悟,就又閉關去了。
第七天...
山間天氣之多變,如君王之喜怒無常。
彤云之間,飛雪漫天。
轉眼,這四象宗盡頭的定世峰就覆蓋在了一片雪白之中。
大霧亦起,天地茫茫,平伸五指,皆不可見!
白山雙目終于睜開。
嗡嗡...
嗡嗡嗡嗡嗡...
三叉戟發出奇異的低吟,而四周風流既入被某種玄奇力量吸引,而匯聚過來,連帶著漫天的霧氣和大雪,環繞在白山手持的三支戟尖上。
白山猛然甩出三叉戟,空間頓顯三道龍卷,這三道龍卷又匯聚一處,化作一道風槍,遠擊長空,卷的四邊狂雪霧浪,好似蒼白的巨龍,在此時朦朧的山崖里沖過一條軌跡,又往遠遙遙而去。
“我沒有用靈氣,可這一擊,卻是真正地借助了天地之間的力量。
威力,應該是接近四級符箓了。”
忽然之間,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沖入白山腦海。
“仙脈的存在,固然可以更好地動用天地之力。
可若是技巧妙到毫巔了,卻也可以動用,只不過我們人類所處的環境并不惡劣,亦不極端,所以無法去挖掘出這些...”
“然而,我能夠以真氣激發出一級法術法相,卻也是一種證明。”
“法術...未必通過靈氣驅使!”
“天地之力,不獨是靈氣才能借用!”
白山閉目,幻想著自己就是那位兔兔巴,然后也不用騰云術,亦不御飛劍,而是一步踏出,踩著空氣里的流,足如魚尾輕輕一甩,空氣里的流在他足尖的真氣牽引下化作了一個小小的波紋,繼而推動著他的身形升高了起來。
幾步之后,白山已在半空的懸崖之上。
他憑空而立,真氣蕩漾,卻完美地融合在這長風飛雪之中。
白山驟然深吸一口氣,調整自身狀態,繼而在虛空里握戟,旋風,沖天。
狂暴的武道之力,連同著天地之力,一同爆發,延綿而上,破開蒼穹,直將此時高天的雪河霧海斬地一分為二!
這一擊,已有五品法術之威!!
“成功了...”
“這四海極流道已能被我所用,而且還能繼續挖掘。”
“如此一來,我的出手力量,就可以武道,兵道,天地之道,三道并用,聯合一起了!”
新的大門在白山面前打開。
別人武道便是武道,法術就是法術,兵道就是兵道,哪有能混在一起的?
可白山...他尋到了契機。
魚人主教,在海崖上等著神魂出竅的兔兔巴從淺海歸來,然后開啟了魚人一族新的時代。
此時的白山只覺得...他融合了這異文明的力量,亦已開啟了屬于他自己的新時代。
武道,兵道,天地之道,三道可并修矣!
隨后,白山略作思索,便盤膝坐在虛空之上,利用體內真氣的流轉、縈繞,使得自己完美地融合在流中,而不會墜落。
以如此日常修行之法,鞏固自己對天地的感應,對這門功法的認知。
期間,有不少在風雪里倉皇而飛的山雀,暫避到他屁股下面,又好奇地仰頭看著他,似乎是從沒見過這樣的...
白山看著這些懵逼的山雀,不禁哈哈大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消化了那許多歷史后,他心底莫名地多出了一股豪情,一股創造歷史的豪情。
是的...
他現在這力量很可能是真正地前無古人。
而他,或是在無意之中,正在開創一個新時代。
當然,這新時代的種子并不會立刻地生根發芽,但卻至少已形成了種子。
兩個時辰后,白山已是粗略掌控了這力量,而“咕咕”的聲音從他腹中傳來。
他這才察覺腹中空虛,饑腸轆轆...
這也是他不喜吞食辟谷丹的緣故。
風雪里,白山急忙身形一動,便踏流回了崖邊,去大能那邊蹭飯和泡藥浴了...
隨著進入神像世界次數的增多,他所需要的恢復時間越來越長。
又過兩天后。
白山再度來到靜室,手握冰冷神像,一念進入其中世界。
而靜室外,大能一襲白衣,手捧茶杯,正站在晴光照雪之間。
宴靈仙子遠遠而來,恭敬道:“小姐,真君有命,讓宗主三月初一過天門,回仙宗,更新仙箓名詞,受更多香火。
真君本是直接聯系宗主,可宗主近些日子一直在修煉,所以...真君才聯系了我。
真君說,皆是會特派弟子來接宗主,說是...仙界發生了一些危險的變化。
至于什么危險的變化,真君卻也沒說。”
“三月初一...”大能想了想,道,“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告訴他。”
“是...”宴靈仙子本欲告退。
大能忽道:“嬴鳳仙回去了嗎?”
“啟稟小姐,嬴鳳仙失蹤了。”宴靈仙子匯報道。
“失蹤?”
大能神色動了動,“知道了。”
看著宴靈仙子的背影,大能喃喃道:“危險的變化嗎?”
她心底,那不詳的預感越發濃郁。
似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感,正在緩緩降臨,就連天邊的陰云也似幻化成了一重又一重地詭異輪廓,正隨風而來,越來越近。
看不見的邊境已經無人鎮守,光明佛已經發了瘋回到了仙界和人間那些古神,已然應劫而出,來到了這個世界。
魚人世界。
八年時間,對靜室里的白山來說,也就是一瞬的功夫。
大能只等了小片刻,就聽到屋內傳來了動靜。
她照常地敲門,推門而入,攙著處于“混亂”狀態的白山進入了藥桶。
五天后...
白山再度進入。
轉眼就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而魚人世界也過去了足足四十年時間。
四十年,對一個文明而言,實在如微不足道。
不過這四十年,魚人世界卻是翻天覆地。
人魚主教變革成功了,可兔兔巴卻死了。
這并非什么狗屁倒灶的“鳥盡弓藏、兔死狐烹”的故事。
兔兔巴...是死在了陸地上。
話說回來...
人魚主教在這四十年里的第三年徹底改革成功,然后花費了足足二十年鞏固了新的階級。
這亂世里,出了不少強者。
之后,人魚主教則是對世宣稱“有紫紋境之上的突破法門,想廣邀天下強者一聚,共探魚人一族未來”。
剛開始,許多魚都是不信的。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魚主教的目的真正達到了。
整個魚人一族此時還有合計四十六名紫紋境強者。
在人魚主教的幫助下,這四十六魚皆是融合了那病毒,而擁有了神魂出竅,去往凍土的資格。
在第三十八年時,人魚一族的四十六名強者決定進行一次長途探索,以兔兔巴為首,合計三十名強者一同出行。
可是...
這三十名魚人一族的頂級強者再也未曾歸來。
白山通過兔兔巴的視角看到了這些魚人的死法...
那是在灰白凍土的深處,病毒窸窸窣窣地爬著。
可是...沒有人想到,甚至沒有人敢想,這般冰冷到連氣體都被凍結成固體的大地上...居然有火焰!!
那是一團如三個蝌蚪首尾交接般在流動的深紅火焰,火焰燃燒,發出的也并非“噼里噼里”的聲音,而像是大海上的風暴,像惡魔的鼾聲。
火懸浮在虛空之中,光亮極濃,徹底覆蓋了周邊一切的物,相比起來,天外那黯淡如豆的光明實在遙遠的很。
兔兔巴這一行三十魚,已經是整個人魚一族的最強者,也可以說...這是一個文明的精粹。
即便如此,這三十個魚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給震駭到了。
它們像是漂浮在一片無邊無際地荒野上,卻又情不自禁地被那火吸引著,而緩緩靠近。
隨著靠近...
它們終于進入了火光籠罩的區域。
之前看不清的風景,也呈現在它們的視野里。
那竟然是...一座古城!!
而火,就在古城上方燃燒,其光覆蓋了古城,若不靠近,便不得見。
沒有人魚敢想象,在淺海之外的陸地深處,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它們緩緩靠近,卻警惕地停駐在這神秘古城外,而猶豫著是否要入內。
可就在這時,魚人們忽地發現自己的神魂不受控制了。
一個個強者的神魂自己飄了起來,往那三個旋轉蝌蚪的火焰飛了過去,淹沒其中,就好像積雪入沸湯,瞬間無蹤。
兔兔巴不愧是人魚一族應運而生的絕世妖孽,它在這般的情況下,竟還能去抵御身體的失控。
眼見著一個個強者被拖拽而去,兔兔巴竟還能停留在城外的大地上,強行地往后撤退,與自身做著抗爭。
白山覺得...易地而處,他頂多也就做到這個程度了,說不定他還沒兔兔巴做得好。
對這位名為兔兔巴的魚人,他心底是佩服的,兔兔巴無論心性、意志、運氣、天賦、力量皆是一時之選,說是一族之天驕、一族之主角也絕不為過。
可這位異族的主角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兔兔巴后退兩步,卻又失控地被拉回一步,它再后退一步,卻又被拉回兩步...
在這種反復的拉鋸中,它的身體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分裂”。
一道灰白的影子在它神魂里拱起了一個瘤子,在強行拖著它往那火而去。
兔兔巴頓時愕然了。
這灰白的影子,它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人魚主教與她嘔心瀝血提取出來的“凍土之中的古代幽魂病毒”。
也正是這病毒,才使得它們擁有突破更高境界的能力,也擁有了踏足淺海、陸地這些極寒禁地的資格。
可現在,這“魚人一族最偉大的發現,這唯一的希望”正在拖著它往那火焰而去。
兔兔巴的心思很是縝密,剎那之間,它就隱約明白了。
————這是有某個存在故意為之,至于目的,卻并不知道。可無論如何,魚人一族的偉大發現,只是個陷阱。————
兔兔巴只覺此生活的可笑,一切奮斗都不過是在祂人五指囚中轉圈圈。
可它心性無比堅定,在短暫地失望后,它發出悲憤地咆哮。
它根本不顧撕裂靈魂之痛,而往深海方向撲去。
它哪怕是魂飛魄散,也要把這一切告訴人魚主教,告訴人魚國度。
它咆哮著,嘶吼著,神魂在被扯碎,化作道道無形地游絲湮沒于精神荒野...
可是,它距離那古城越來越遠。
就在它即將徹底脫離古城范圍時,古城上方忽地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威壓。
兔兔巴根本不回頭看,只是用盡所有的力量,瘋狂跑。
可下一刻,它跑不了了。
它被一只巨手拈了起來。
這時候,它才回過頭,然后看到這精神荒野的天穹之上...端坐著一個神。
下一秒,兔兔巴被丟入了火焰之中,隨著魚人一族的未來...被燒的一干二凈。
這一刻,白山感到自己的視線全部消失了,顯然...兔兔巴魂飛魄散了。
他心底生出一種悲嘆之感,畢竟,他曾以四海極流道為平臺,和這位異族妖孽進行了遙遠的“對話”,甚至雖未真正見面,卻從對方所改進的功法里窺探到了它是個什么樣的魚。
之后,白山就想著將念頭自爆。
因為他已大概猜到了這火焰,這古城,這輪廓是什么,甚至...他猜到了那些病毒是什么。
紫府為城,元神化神...
火焰煉丹...
而病毒...則是念頭。
只是不知這念頭是如何能夠化作病毒,凍結于實體的冰雪之中的。
白山再結合“神位高發期”的黑暗歷史,未幾,便已粗略判斷出這神像中的魚人歷史定位于何了。
這極可能是一段太古時期,古神運用著生靈魔經在“吞噬一族”以煉神位的歷史。
毫無疑問,魚人一族最終必然被煉化成了神位。
而這個神位,就在他手上抓著。
至于神位里的古神,卻不知為何消失了。
“念頭化病毒,覆蓋一片大地,再行釣魚之法,將一族的最強者騙來,再煉化。周而復始,直到將一個種族的潛力全部榨干。最后再煉化成神位。”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白山心底忍不住感慨。
最終,白山的念頭并沒有選擇自爆。
因為他發現,即便是古神在這神像的世界里,也只是一段“過去”。
古神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通過這個“過去”,發現自己。
亦或說,這古神早已不存在了。
可這實實在在地便宜了白山。
這最后兩年的時間里,白山直接附在這古神的主視角上,看了兩年,“學”了兩年。
在“學”的過程里,他發現“火”對于古神的煉化來說格外重要。
如果沒有那三個蝌蚪般的火,古神就無法煉化那些魚人的強者。
看到這里,白山忽地想起了他小丹田的一直封著的“太陰燭炎”。
這“太陰燭炎”莫非也是某個古神煉化所用的火?
難道說...那位神秘的小姐就是和某個古神打了一架?
然后被這火傷到了?
繼而,這火又幾經周轉下落到了自己手中?
那么,這太陰燭炎真正的作用,就是煉化?!!!
而且根據小姐所說,自己會是諸天唯二地擁有這火的人...是否意味著太陰燭炎的層次,其實很高很高?
魚人世界里,又兩年時光悠悠而逝。
白山這一念不敢停留,趕緊返回了本體。
ps:月末最后一天啦,今天不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