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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130.金行篇章,婚后歷練

  九個月后。

  距離預定的返回時間也沒幾天了。

  赤鳳谷,四階靈氣之地里,玄袍男子緩緩睜開雙眼。

  一股充沛的力量順著身體沖入了眉心紫府。

  紫府,那本已打開的門內,仙根如樹,正在流光溢彩里靜靜矗立。

  而隨著這力量的到來,仙根便如得了前所未有的養分,而開始締結出一顆玄妙的果子。

  玄妙果子落地,在樹下分開,內里卻是個嬰兒的形態。

  嬰兒忽地也睜開了眼,盤坐屬下,和玄袍男子一起,看向遠處。

  白山感知下了一下修煉。

焚香法典層次:法術功法  需求1:焚香法典全文(已滿足)

  需求2:香火五百縷,彩心果2顆,益神仙花10朵,中品靈石100顆,靈果仙釀400斤(已滿足)

  需求3:在四階靈氣之地及以上的環境里,端坐二百七十日,感受一次“香火盛景”的意境,一次“聆聽祈禱”的感受,一次“香火擁身”的畫面(已滿足)

  “需求3,終于滿足了。”

  “這也多虧了師姐,能夠借我香火五百縷,又額外借了我150顆中品靈石...否則,這些彩心果,益神仙花,靈果仙釀這些資源我還真是難以湊齊。”

  “能夠提升境界,就先升境界,基礎又不是不能再返回去打了。”

  “只是師姐終究不是師父了,師父的話就會把這些資源全部送我......師姐居然是借我...”

  “也罷,師姐對我已經夠好了,今后再添些利息還給她便是。”

  白山霍然起身。

  他這是傾家蕩產,師姐之前給的100顆中品靈石,還有自己賺的那點兒辛苦錢都花沒了,只剩下可憐的50顆下品靈石還藏在芥子袋里。

  除此之外,他還負債累累,欠了師姐150顆中品靈石...

  但不管如何,靈嬰境,終究是破了!!

  而養劍于我那“千分之五每天”的幾率也終究是碰上了,嬴鳳仙贈予他的睥睨自是不用了,新的有著靈胚的飛劍,已是成為了“活靈胚”。

  白山是個起名廢材,于是就為這劍起名為劍編號一,簡稱劍一。

  此時,他掃了掃自身狀態。

  壽元:23/508

天賦:“等價”交換  境界:靈嬰境;整體增強4,真氣布體4,法術掌控3

焚香法典(法術功法),九層大圓滿;作用:靈嬰誕生;香中開悟;香中蓮種  “境界已至靈嬰境,壽元又添三甲子。”

  法術掌控3:宇宙以道為始,演化萬物,人修仙,則以仙根為始,逆而求道。

  你已經可以利用并中量的儲存靈氣,同時也能夠承受少量的靈氣輸出,從而動用3級法術。

  靈氣無法由自身產出,在一個無法獲取靈氣的地方,且自身靈氣耗盡的情況下,就無法動用法術(焚香法典修行至第六層,可擁有)

  靈嬰誕生:仙脈終是結果,果落見本我,是為靈嬰(焚香法典修行至第六層,可擁有)

  香中開悟:修行時,你可以一縷香火提升修行速度,或是突破幾率(焚香法典修行至第九層,可擁有)

  香中蓮種:施展法術時,你可以一縷香火添入法術,使得法術威力提升百分之六(最多可提升百分之六十),使得法術幾率提升千分之六(最多可提升百分之六)(焚香法典修行至大圓滿,可擁有)

  “師弟,可曾有所突破?”

  冷冷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靈泉邊傳來。

  嬴鳳仙一身火紅劍袍,負手而立于縹緲之中,雖不曾回頭,卻在發問。

  白山道:“還行,花了一年時間,才勉強掌握了一點這焚香法典的皮毛。”

  嬴鳳仙冷冷道:“明明是九個月。”

  白山道:“不是差不多嗎?”

  嬴鳳仙不和他爭執,而是道:“師父知你將回人間,在大殿等你,你速去吧。”

  “師父?”

  白山從嬴鳳仙口中聽到這兩字,還真是愣了愣。

  嬴鳳仙道:“對,我們的師父。”

  白山問:“師父自從收我做弟子后,便一直沒找過我,今日尋我又是何事?”

  嬴鳳仙道:“想來是不忍你回凡塵拉下修行,所以想讓你試個法門,你若能在凡間修成,那才是真正地入了師父的法眼,所以...務必努力。”

  “什么法門?”

  “你自去大殿,師父會告訴你。”

  “多謝師姐。”

  白山起身,正要離去。

  嬴鳳仙忽道:“師弟,留步。”

  “怎么了,師姐?”

  “寫張欠條留下。”

  白山知她說的是那150顆中品靈石以及500縷香火,便點點頭。

  他本也沒想賴賬,能夠在師姐這兒借東西,也是一種兩人關系在恢復正常化的過程。

  于是,他取了紙筆,刷刷寫下“大乾56年,白山欠嬴鳳仙師姐150顆中品靈石及500縷香火,今后一旦有了余錢,定會速還給師姐,絕不延誤”。

  欠條飄起,飛到了靈泉邊仙子的手中。

  嬴鳳仙小心收好,卻不回頭看男人的離去,她俏臉覆霜,垂袖于水云之間,望著無根花樹,天地連霧,仙鶴靈雀如魚隨波,繼而神色越發冰冷,銳利。

  她輕輕吟著什么。

  細細去聽,卻見是:“枕中云氣千峰近,床底松聲萬壑哀。要看銀山拍天浪,開窗放入大江來。”

  二十八字念完,她嬌咤一聲:“劍,起!”

  頓時間,劍光法相如潮,從她雙袖之中涌出,鋪天蓋地......

  心魔既消,瓶頸亦破。

  此番,總算是功成了。

  那趁著這時機,繼續之后的修行吧。

  “七階靈氣之地,已在青云仙宗之外了,去往這等地帶存在外部危險,大多需與道侶結伴而行。

  不過,我青云仙宗最深處,卻也存了這樣的地方,雖說不穩定,可卻無需道侶。

  該如何選擇?”

  嬴鳳仙想了想,腦海里忽地閃過剛剛離開的男人模樣。

  她纖細的眉頭如劍微蹙,瞳中冷色漸濃,亭亭的長腿卻緊起,“心魔,似乎還未消盡...師弟當真是可惡...

  也罷,不去外邊了,就在仙宗深處修行吧。

  雖說不穩定,但注意一些也無大礙。”

  嬴鳳仙的心魔正在赤鳳谷大殿行禮。

  “弟子白山,見過師尊。”

  但大殿里,并沒有人,只在一團霧氣凝聚的人形輪廓坐在中央的大椅上。

  威嚴的聲音傳來,“這一篇,一章,你且記下。

  七天后,放回此處,伱就可以返回人間了。”

  說罷,兩頁燦金色的紙頁破空飛至。

  白山接過,一看,卻是瞳孔稍凝。

  這一篇,名為。

  這一章,名為金世章。

  這直接讓他想到了猛虎嘯夜篇和極陽章。

  “是,師尊。”

  “此一篇一章極為重要,切不可透露于外人,人間時機到了,自有人與你交接事宜...你既天賦絕世,自會明白其中深意。”

  “意”字落下,在大殿里來回蕩著,但坐在大椅上的霧氣輪廓卻已消散無蹤,不知去向。

  白山立刻尋了一處,開始翻看這一篇一章。

層次:鍛體功法需求1:全文需求2:肉600斤,火鳥酒200斤,寒光花汁3滴,雨心鐘乳1壺需求3:在至少萬人交鋒的戰場核心處修行,感受其中兵器與死亡的聯系需求4:以兵器,以同等境界,在一招之內擊敗至少百名“鮮有敗績”或“從無敗績”的對手,感受其中的無敵高冷之意金世章層次:真氣心法需求1:金世章全文需求2(前六層):3朵新鮮的金靈花,1顆金翼負礦獸的心臟,1盒星云金沙,100壇靈花仙釀需求3(前六層):在金行之氣濃郁的二階靈氣之地生活至少1年需求4(第九層):于細微處感受磅礴之力的意境,并將這意境融入劍意之中,而以力催動,形成屬于自己的劍氣法相需求5(第九層):執掌人間一方大勢力,縱橫無敵不敗至少十年,然后留下一副供后人參悟的劍痕或是畫或是其他什么,繼而飄然離去  需求6(大圓滿):???(達到第九層后方可推演)

  “果然是開天經中的金篇和金章,而且還是完整的金章...”

  “金世章里,需求4是‘于細微處感受磅礴之力的意境,并將這意境融入劍意之中,而以力催動,形成屬于自己的劍氣法相’。

  這似乎正是師姐之前想要突破的瓶頸...

  而我那一首詩剛好幫她領悟了這細微處磅礴之力的意境,所以她才會收我為弟子,然后才有后面那許多事。”

  “師姐境界很高,早就超脫了靈嬰境,而她這樣境界的人卻還要反過來修行金世章這種真氣心法...

  并且還會卡在瓶頸,無法再進一步。

  由此可見這些功法定然是遠超了原本的用處,而在突破更高境界,追求更高戰力之中扮演了重要作用。”

  “應該是類似基礎,或是更強力量的先決條件之類的吧?”

  “開天經分為五經,而篇章只是為這五經打基礎而已...”

  “算了,那太遠了,先不想了。”

  白山摸了摸羞澀的囊中。

  這一次,沒人再為他準備資源了,他需要自己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算是到頭了,小梅姑娘不給資源了,師姐也不給了...至于這位新的師父似乎沒有給資源的打算。

  他靜靜看完這一篇一章,待到兩門之上的“需求1”都顯示為“已滿足”后,便收了起來,繼而走出了赤鳳谷的大殿。

  殿外,紅楓如血,漫天飛舞。

  赤鳳谷弟子經過附近,看到白山,便紛紛過來行禮,哪怕只是御劍飛過的也有落來此處特意叫一聲“小師叔”的。

  現在青云仙宗,外面的弟子或許對這位小師叔知道的還不太清楚,但赤鳳谷的弟子卻大抵都是或多或少知道一點的。

  這位小師叔會是青云仙宗年輕一輩真正的扛鼎之人,可能會是引領著青云仙宗更上層樓的絕世天驕。

  而外面那聲名煊赫的傅行云,應該只是塊磨刀石,是個遮光布而已...

  對于這樣的天驕,無論男女弟子都是心存仰慕,說句現實點兒的,白山現在若是看中了哪個赤鳳谷的女弟子,他只要稍稍暗示一些,那女弟子很可能就會倒貼過來,然后想著與他成為道侶。

  然而,白山卻不欲沾花惹草,只是對那些前來行禮的弟子,笑臉相迎,又笑臉送走。

  毫無預兆地...

  一道陰冷的如同長針一樣的窺探刺在了他身上,讓他心臟都好像連帶著冷了下。

  白山并沒有立刻投去目光,而是云淡風輕地瞥了一眼,卻見方向是剛剛走掉的幾個弟子。

  “魔宗的奸細么?”

  他心底喃喃著。

  “可若是我還未突破到靈嬰境,也許甚至無法感覺到這窺視,赤鳳谷真是藏龍臥虎...”

  “亦或...是其他什么?”

  七天后。

  玄云君到來。

  白山遞還了和金世章。

  玄云君離去,并讓他去人間歷練,爭取這一世將兩法修成。

  白山離去前,想與師姐道別,畢竟此番在仙界他算是承蒙師姐關照良多,雖說發生了不少意外,但終歸兩人還是親近的。

  然而,他四處尋了一圈兒,卻是尋不到,問了荀絕,荀絕也不知,無奈之下,便是不告而別,自行離去了。

  人間,驚蟄剛過半個月。

  山寺桃花,盛開的正濃,正美,正香。

  宋幽寧沒能成功生下孩子,難受了兩日,便沒心沒肺地忘記了,此時是邀了好友去萬國寺賞花了。

  但白妙嬋卻在庭院里,慵懶地捧著大茶杯,并著雪白褲子里的大長腿,在白山離去的地方靜靜等待著...

  忽地,她見一道白云從天而降,云層落地,走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是急忙抬頭,眸光因茶氣蒸騰,連帶睫毛都染上了一層潤意水色,如有瀲滟盈光。

  她唇上掛起笑容,看定白山,也不說什么“你怎么晚了幾天回來”,而是問:“吃了嗎?”

  白山看著兩年不曾見到的妙妙姐,心里也是開心,笑容不自禁地掛上嘴角,“沒吃。”

  白妙嬋放下大茶杯,起身跑到他面前,問:“仙界有沒有人欺負你?怎么都不給你吃的呀?”

  白山笑道:“沒有人欺負我,只是平日里仙人都吃辟谷丹和仙果了,沒人煮飯炒菜,不像人間,煙火氣這么足。”

  白妙嬋道:“那我給你弄些吃的。”

  說著,她匆匆轉身。

  雪白的綢衣,細絞的金帶,讓她在人間三月的陽光里琉璃剔透,閃閃發亮。

  白山卻上去拉住她的手。

  兩人手指觸碰,皆是電了下。

  白妙嬋也不回頭,嗔道:“又來?”

  白山道:“男子漢大丈夫,需得言而有信。”

  白妙嬋裝作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先去弄吃的。”

  白山道:“帶你到外面吃。”

  白妙嬋道:“外面的哪兒有府里做的好吃。”

  白山笑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帶你去皇宮吃。”

  他和妙妙姐一樣,或許是從苦日子里走出來的原因,很注重吃,尤其是吃好的,所以...每次飯局,都只吃飯不看局,屬于勤勤懇懇的干飯人。

  人間哪兒的飯菜最好?

  自然是皇宮。

  白山心想著現在這身份,不用白不用,在身份上低調了也沒用,不如去叫上長公主,然后去皇宮蹭一頓,這不為過吧?

  白妙嬋急忙拉著他,嗔道:“怎么去了仙界兩年,就這么飄了?這不好,我不去皇宮!”

  “去吧...”

  “不去!”

  “那...你嫁給我,我就不去。”

  突如起來的話,讓白妙嬋傻眼了。

  雖說之前說過,但這也太突然了。

  不過,她已經二十五歲了,而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早就成婚了,甚至不少都已經開始相夫教子了。

  她雖說決意了隨著白山一輩子,可這些年一個人在侯府里,卻也是孤零零的,形單影只,游離在喧鬧之中,臉上總掛著別人喜歡的笑容,華發未生心已老,終究還是渴望著能得一人陪伴,白首不分離...

  “我是你姐!”白妙嬋戰術叉腰,橫眉冷對這膽大包天的登徒子。

  白山道:“兩年前我說了,回來就娶你,不能食言!”

  白妙嬋問:“那怎么辦?”

  白山道:“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就賭我有沒有成功地成為鳳仙仙子的親傳弟子。”

  白妙嬋笑道:“這有什么好賭的,我知道,你肯定成了。”

  白山道:“賭不賭?”

  白妙嬋疑惑道:“難道...她居然沒收你做親傳弟子?不會呀...”

  白山只問:“賭不賭?”

  白妙嬋想了想,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其實沒有成為她的親傳弟子?”

  白山:......

  “確不確定?”

  白妙嬋想了想,遲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確定!”

  “真的確定?”

  “確定!”白妙嬋越發確定,笑嘻嘻地看著他。

  白山:...

  白妙嬋滿臉笑容,“姐猜對了么?”

  白山嘆了口氣:“你真的猜對了,我沒成為她的弟子。”

  聽這么一說,白妙嬋反倒是愕然了,“真的?”

  白山道:“我成了她的師弟。”

  白妙嬋:???

  良久,她才支吾出一句:“那...我贏了,你得聽我的。”

  白山忽地彎腰抱起她,右手摟過她的香背,左手順過白褲抄過她的腿彎。

  白妙嬋愣了下,一雙大長腿連連踢著,頰飛緋霞,“是我贏了!你怎么說話不算數?”

  白山道:“我可沒不算數,你猜贏了,聽我的,猜輸了,聽你的。”

  “哈?”白妙嬋瞪大閃亮的眼睛,“你沒說...”

  白山覷眼道:“之前我悄悄說了,你沒聽到而已。”

  白妙嬋道:“你無恥!”

  “就一回...”

  白妙嬋想要推開他,可只覺全身發燙,燒的骨頭都酥麻了,而竟用不上半分力氣,她想了想,便換推為捶,輕輕砸了一下這個小壞蛋。

  白山抱著她上了一朵加寬加長的白云。

  繼而,

  浮云絕地起,一逸上青云。

  俯瞰山河景,人間滿芳塵。

  十多日后。

  黃道吉日,白妙嬋出嫁。

  宋幽寧是舉雙手支持。

  繁文縟節,如流水一一而過。

  簡單的酒宴后,一對新人就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在新的靈犀小筑里。

  這兩年的時間,侯府已將靈犀小筑重新修葺了一遍。

  不過,主屋還是宋幽寧的,白妙嬋這是在偏房。

  紅燭蠟淚,滴滴答答,火苗炸響,鵝梨溫香...

  “妙妙姐...”

  “還叫姐干什么?”

  “妙妙...”

  “為什么不叫妙嬋?”

  “叫習慣了...”

  白山為她掀開紅蓋頭,卻見里面顯出一張嬌羞的俏臉。

  俏臉上,杏眼欲拒還休地剜了他一眼。

  白山深吸一口氣,抬手探向她腰間。

  “等等,等等...”白妙嬋忽地嬌喊道。

  “怎么了?”

  “我...緊張。”白妙嬋大口喘著氣,嬌軀隨之起伏,好似海上波濤,峰谷之間呈現出一條柔美的曲線,又如一張正被試拉的大弓,柔韌纖腰忽曲忽直。

  白山緩緩靠近,摟住她的腰,輕聲道:“我來了...”

  白妙嬋柔柔地應了聲。

  稍刻,裙裾微翻,輕解羅帶,桌上紅燭滅卻,羅帳放下,籠罩床榻。

  而床榻上,鴛鴦被新鋪,如浪翻紅;床榻下,一雙靴子與繡花鞋,整齊著并列而放。

  夜漸深,京城多少戶,皆是夢入春夜,共赴巫山,行云布雨,活色生香,煙火人間。

  次日早。

  白山睜開眼,卻見臂枕上,一雙汪汪著水色秋波的瞳孔正溫柔地凝視著他,打量著他,好像看不夠他似的。

  兩人四目相對,卻誰都不挪開,就這么靜靜地看著。

  鴛鴦被里,亦是如膠似漆。

  “看什么呀,沒洗臉沒刷牙沒梳頭,丑死了。”白妙嬋嬌嗔著。

  白山繼續看她。

  “我起來去看看早飯。”白妙嬋臉頰一紅,忽地柔聲道,“那些小丫頭肯定是不想打擾我們才沒送來。”

  白山道:“你睡,我去。”

  在他心目中,妙妙姐是真正的妻子,是他陪伴、喜歡、敬愛、寵愛、憐惜、想要保護一生一世的妻子。

  在穿越前的世界,他就想著將來如果有了妻子,就要為她做飯,要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這個感覺他實在沒有能用到宋幽寧身上...

  現在,他想用在妙妙姐身上。

  “姑爺早。”

  “姑爺...”

  “姑爺,你怎么進廚房啦?”

  “姑爺...你怎么在打雞蛋...”

  “天吶,天吶,姑爺在煎雞蛋!!”

  侍女們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

  她們早知道姑爺是從仙界回來,雖說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白山“青云仙宗三代弟子”的身份并沒有暴露,而只有一些諸如皇帝、宗主、以及趙玉真之類的高層才知道。

  但是...這些侍女再怎么缺乏信息,卻也知道白山必然是仙人了。

  仙人煎雞蛋,這是什么凌亂畫風啦?

  金色晨光里,男子專注地翻炒著鍋里的煎蛋,完美的掌控力使得這雞蛋沒有模具也是呈現出自然的圓形,周邊的油裙恰到好處地擴散,騰騰的香氣再最后一小撮鹽后,又得到了升華。

  就在這時,遠處的仆人忽地分開了,紛紛彎腰行禮。

  一個娥臉杏眉,穿著華貴衣裳的女子踏步走來。

  仆人們或許不認識太多的權貴,可這女子卻絕對認識。

  因為這女子太出名了。

  晉王的姐姐,當朝長公主,權勢滔天的貴族。

  長公主什么人都沒帶,只是獨自站在膳堂外,神色復雜地看著白山煎蛋。

  直到后者準備好了早餐,轉過了身,她才和他對上視線。

  白山行禮道:“見過長公主。”

  趙玉真忙道:“公子忙你的,忙完了再說。”

  白山端著早餐往偏房而去,直到了偏房的庭院,四周無人之時,趙玉真才恭敬無比地行禮道:“玉真見過師叔。”

  她是那為數不多的知道白山真正身份的人,她在震驚了不知多少次之后才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

  只不過,“白山為什么能夠輩分這么高”她卻只是隱隱知道一點兒,好像是白山的天賦極高...除此之外,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畢竟現在的青云仙宗是禁止討論白山的,為此他們還特意推出了傅行云這個遮光布。

  趙玉真對這男人越來越好奇,不過她倒是沒死心,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若是和白山相處久了,未必不能成為這個男人的道侶,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而且她對白山的觀感并不差,便是私下里也是覺得不錯的。

  玩弄心機的女人總會對沒太多心機的男人產生好感,之前白山在宴席一心干飯的樣子現在還猶然記得,更何況白山年齡還比她小四歲。

  白山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道侶,沒有之一。

  趙玉真正想著,

  白山問:“長公主來找我做什么?”

  趙玉真回過神來,恭敬道:“聽聞師叔需要歷練,特來告知師叔這歷練機會所在。”

  白山早知道玄云君給了他這一篇一章,定是還有安排,雖然趙玉真不可能是和玄云君對接的,但她肯定也是受到了來自天上的旨意,便道:“等會兒說。”

  趙玉真恭敬道:“是,師叔!”

  說罷,她便站在這偏房的小院兒里安靜等著。

  看著白山端著餐盤進入屋里,又瞥了瞥還貼的喜慶的“囍”字,她一雙狐貍般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白山似乎對這個新納的小妾非常好。

  她自然不會把一個凡間女子當做競爭對手,哪怕現在白山對這凡間女子如何好,但凡間女子就是凡間女子,終有人老珠黃、一抔黃土埋枯骨的時候。

  所以,趙玉真有了主意。

  她想好好兒結交這個叫做白妙嬋的女人。

  然后用白妙嬋作踏板,增多一分“成為白山道侶”的機會。

  片刻后。

  白山走出。

  趙玉真道:“師叔,大概半年前,新州大亂,地生煞氣,妖魔迭起,更有盜寇八方作亂。

  皇朝即便嚴令當地剿匪,又令宗門除魔,卻也是無有競功。

  而歷練,正是生于此間。”

  白山想了想,前年青云仙宗的五師叔...不,是五師兄呂乙,曾經來赤鳳谷說過“取容器,煉丹藥”的事。

  看來,這新州大亂必是呂乙所為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十七歲那年的災荒是不是也是天上仙人干的。

  但他轉念一想,卻覺得應該不是。

  若是的話,他也不至于能夠輕易地斬殺那許多盤山盜,而只遭遇了洗髓境的對手。

  諸多念頭閃過,白山道:“長公主,請細說。”

  趙玉真壓低聲音問:“師叔知道多少事?”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知道多少,便道:“你直說便是。”

  趙玉真道:“既是師叔,那玉真便是半點兒也不敢隱藏了。

  只是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師叔可否帶我去天上...”

  白山點點頭,招來云,帶著趙玉真騰云而起。

  云上...

  趙玉真道:“有一件事,知道的人極少極少...”

  她猶豫了下,輕聲道:“師叔可知生靈大丹?”

  白山搖搖頭。

  趙玉真道:“天地有靈,而人乃萬靈之長。

  故而人可以香火祈福,而得仙人庇佑。

  也正因為如此...若是直接以人為藥,入爐煉丹,便可煉出生靈大丹,以贈圣人。

  如何煉我們并不知道,但仙人知道,那似乎是從一門造化極其玄妙的大道奇書中而來...

  而新州之亂,正生于此。

  仙人一方面需要香火,一方面又需要煉丹。

  所以,只有亂起,仙人才能表現出庇護百姓、免受妖魔之苦的一面,從而獲得更多香火,更虔誠的信仰;

  另一方面,在大亂時,才能渾水摸魚,伺機以一些孤立的百姓為藥,進行煉丹,對外便可稱說是死于妖魔、盜匪或是天災之手。”

  白山:......

  他心里自然地生起冷意和怒意。

  好像漆黑的夜色里,在沙沙的畫筆聲里,那只不屈而倔強的魔虎,從咒怨、恐懼的火焰里攀爬而出,帶著無窮無盡不甘離去的怨魂,仰天在夕陽里發出凄厲的咆哮。

  可是,他神色卻沒有變化。

  趙玉真繼續道:“這皇都局勢說來復雜,其實簡單。

  晉王吳王一派,太子越王一派。

  太子越王是真的想幫著百姓做事,而完全不顧大局,不過他們也不敢和仙人對抗,只是就事論事,在災禍里幫助百姓...以及和晉王吳王作對。

  晉王吳王則是秉承仙人旨意,以國之賑災資源,分送兩方,一方為百姓,一方為......盜匪。

  如此制衡,使得大火燎燎,無法熄滅,從而才能讓百姓越發地敬重仙人,也才能讓仙人可以輕松地煉制丹藥。”

  白山聽長公主這么一理,直接就明白了。

  那年他在盤山遇到的歡喜彌勒和黑衣人,還有冰火國遇到的一些神秘敵人,果然都是皇家供奉,目的就是為了制造亂局。

  白山問:“那皇帝呢?”

  趙玉真道:“父皇制衡...但其實,我猜父皇是偏向晉王吳王這邊的,只是父皇也需要太子越王這樣真正為百姓做事的人去撐場子。

  半真半假,才能讓人相信。”

  白山點點頭。

  趙玉真道:“師叔要歷練,我們會盡力幫師叔隱瞞身份,然后進入我們的勢力范圍之中,然后有幾個選擇可供您參考。

  第一,加入盜匪,盜匪里有我們的人,您去了,那些人都會大概知曉您的身份,而對您言聽計從;

  第二,加入剿匪的官府,這就簡單了,父皇會給你一個高品次官員的身份證明以及...一些空白的蓋章圣旨,去了新州的那些官府后,您想怎么做都可以;

  第三,加入吳王這邊,吳王此時正負責去往新州賑災,而吳王知道您的地位,若是隨行,自是一切安好;

  而我們會遭遇的敵人,則可能會有各地揭竿而起的義軍,江湖里偷偷習武的俠客,隱士會,太子府和越王府秘密派出搗亂的人,以及...作為中立的,但可能危害最大的妖魔。

  師叔,您想好了,告訴我你想怎么開始歷練。”

  白山道:“不用想了,我三個都要。”

  趙玉真愣了下:“啊?”

  白山道:“我要高品次官員的身份證明,空白圣旨,然后隨行吳王。在隨行期間,我想找盜匪了,便騰云去找盜匪,想去官府了,就騰云去官府...不是都可以么?”

  趙玉真恭敬道:“師叔英明,我這就去安排。

  對了,師叔...今后,您若想知道什么信息,盡可以問玉真。

  玉真不才,可卻也是小小的杏花巷主,在新州那片大地上,哪兒都有玉真的眼睛。

  玉真也愿追隨師叔左右,陪同師叔一同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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