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交完詩詞后,就頗為期待的等待了起來。
結果并沒有讓人久等,不過片刻,賽金花身邊的丫鬟,就拿著一張宣紙走了出來。
她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來到了舞臺上,先對著宣紙讀道:
“春秋輪回幾度,
世事滄桑無數;
回首燈火闌珊,依舊天涯陌路;”
沒有多說什么,也不需要多說,大家已經明白了意思,這詩就是今晚魁首。
在場儒修不少,雖然不一定有多少作詞能力,
但是品鑒還是有的。
“嘖嘖,
有點東西啊!”
“這是誰的詩?”
“不清楚,雖然借了兩句老詞,
不過確實寫出了新味,確實不錯。”
“康大人的?”
“不像,傷情卻不哀怨,康大人不是這味道。”
“所以康大人被人壓了?”
“有好戲看了!”
“康大人不會沒來吧?”
“對哦,確實沒看到康大人!”
在眾人議論時,張布衣卻愣住了。這是他之前念出的網絡詩詞沒錯,但是吧他沒交卷啊。
他看著宣紙上,那秀氣的字,有些慌妙的想到:“不會是賽金花自己寫的吧?”
他魅力這么恐怖了?
一面之緣,就這么上趕著倒貼的?
所以這情傷特性,對這種風塵女子真就這么恐怖的效果,僅僅點點氣質散發,就讓一轉的清倌人上趕著倒貼要找他?
在張布衣胡思亂想的時間,
那丫鬟已經拿著宣紙,來到了張布衣面前,
對著張布衣一禮,道:“這位公子,
我家姑娘有請!”
“什么,
怎么是他?”
“額,這人是誰?”
“沒什么印象,對了,好像是剛才那個用道術渡湖的儒修,等等他這氣息,怎么變成道士了?”
命數1!
眾人思緒閃爍時,張布衣這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無語的看著面前的丫鬟。他連朱晴兒都不敢招惹,更別說什么賽金花了!
此刻整個花船都很是安靜,無數雙眼睛盯著張布衣。張布衣思緒快速閃爍,瞬間有了方法,微笑起身對著丫鬟一禮,道:
“多謝姑娘好意,但是小生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不敢負佳人!”
丫鬟聞言,先是一愣。作為賽金花貼身侍女,不可能沒點文學素養。這么直白的話語,她一轉念就聽懂了。
但是聽懂后,她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她沒想到會被拒絕,
更沒想到會是這么個拒絕法。
整個樓船,都是一陣寂靜。
“噗長見識了,能把窮字說的這么清麗脫俗,又理所當然,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真是”
“真是個妙人!”
“我去,要是我,砸鍋賣鐵也要去啊。”
“這得多窮才能拒絕賽大家的入幕邀約啊!”
“我的個乖乖,今天真是開眼了!”
“哎喲我去,真是個有趣的后生!”
寂靜了一瞬的樓船,瞬間炸鍋了,無數人都開始交頭接耳。嘲笑的有之,覺得他浪費大好機會的有之,更有為此痛心疾首的。
張布衣卻帶著淡然的微笑,仿佛說窮的不是他一般,依舊那么坦蕩。
命數1!
‘嘿嘿,沒想到還有這么意外的收獲。’
在張布衣看著命數內心高興之時,那丫鬟已經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對著張布衣匆匆一禮,直接快速上樓了。
眾人目送她離去后,不少目光不再關注張布衣,而是看著三樓,期待幸運落到自己頭上。
而大廳的一角,有個中年人打扮的人,正是躲起來的康有為,他同樣和張布衣一樣,選擇縮在一個角落默默看著。
當那丫鬟讀出了張布衣的詩詞后,他明顯愣了一瞬。既有不是自己的詫異,也有詫異竟然有人能在一炷香之內,寫出這等詩詞。
當他看到張布衣那瞬間,他再次一愣。
“這是”他看著張布衣時,愣然中,雙眼先是閃過一瞬的迷茫,緊接著腦海中,深深印刻的一幕不由得浮現而出。
那是他很小的時候,大概三歲左右,剛開始記事時。
一個傍晚,夕陽西下,晚霞然紅了整片天空。一個身披金色霞光的男子,站在城墻上,看著麻州百姓,生命明明走到了盡頭,他卻是帶著笑的。
面對麻州知府問他后悔嗎的話語,他用慘白的臉色,給了一個最溫和的笑容,說出來他這輩子聽到的第一句漢賦:
“初入紅塵,不知人間疾苦,漠然回首,已是苦衷之人。后悔?貧道只恨自己道行不夠,清理不了這朗朗乾坤罷了!”
后來他懂事后,才知道,這本是一首情詞,但是在他記憶中,卻比任何的國仇家恨都來的悲壯,來的記憶深刻,來的難以忘懷。
也是這一幕,尊定了他這么多年的路。官場沉浮二十年,從未動搖初心,因為他知道,既然麻州能有仙,能舍己而救蒼生。
為什么他一儒生,百姓的父母官,就不能做到粉身碎骨而護百姓,不能做到燒盡所有而重燃大夏?!
直到那丫鬟重新回三樓時,易容的康有為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著遠處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張布衣,他遲疑了一下,伸手一招。
一個小廝就被他莫名的被他抓到了跟前,那小廝非但不慌亂,反而異常熟悉間,驚喜的道:“老爺,可算找到你了,小的”
康有為伸手制止了對方的繼續話語,指了指張布衣,道:“去將那位叫來,我想和他聊聊。”
小廝立即一頓,順著康有為的手指方向看去,赫然便是今晚詩會的怪異魁首。
“老爺也覺得他有趣?這小哥這么特立獨行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呢,上面幾個大人都覺得”
“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去。”康有為出言打斷了小廝的言語,如是的道。
“額,好的,小的這就去請!”小廝言語間,匆匆繞過舞臺,來到了張布衣跟前,對著張布衣一禮道:“小的見過這位公子!”
“有事?”張布衣點了點頭,淡然的回道。
小廝先指了指對面角落的一桌,道:“我家老爺想請公子過去坐坐!”
張布衣聞言,順著對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在普通的中年人,見張布衣看過來,對方還微微笑了笑。
張布衣眼神微閃,他雖然不認識康有為,但腦海中,這小廝剛才四處尋人的一幕快速閃過,就已經有了猜測。他微笑道:“正好,我一個人坐著也無聊,走吧!”
見張布衣如此干脆,本想隱晦指出康有為身份的小廝,也就不再多此一舉。
“公子請!”
小廝引著張布衣,穿過舞臺邊緣,來到另一角。這一過程,不少人看到了,也沒在意,更多的人關心的是賽金花接下來要請誰。
張布衣來到座位前,隨著接近,張布衣內心泛起了一點淡淡的渴望波動。
這感覺是命格渴望?
編撰世界中,只有一種東西可能有這種渴望,那就是逃逸氣息?
如今他前后完成了三個時代的編撰了,從時間上來排序分別是:
第三世,1856年,道士莊正松,用了大半年時間完成回歸。
第一世,1877年,武者杜佳珍,因為沒有經驗,只堅持了一日就被迫回歸。
第二世,1895年,醫者陳連舫,用了小半年時間完成回歸。
第四世,1898年,也就是現在,正在編撰中。
三世中,只有第一世逃逸氣息在杜心五身上,已經在第二世就捕獲了。
而第二次醫者和第三次的道士編撰,都還沒捕獲。
顯然,第三次道士編撰的逃逸氣息,就在康有為身上!!!
哈哈,真是無心插柳啊!!!
本來只是想擼點命數羊毛的,不成想,竟然找到了更珍貴的逃逸命格!
張布衣內心大喜,思緒快速閃爍,想著怎么和對方進行肉體接觸。
根據上次捕獲杜心五的逃逸氣息的經歷來看,需要肉體接觸才行的。
算道加持下,他思緒電閃,當來到康有為面前,張布衣已經有了主意。
康有為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張布衣,除了那張臉,似乎所有感覺都和記憶中那位正松道長一模一樣。他恍惚間,就欲開口。
張布衣卻率先伸出了手,做握手的動作,道:“在下周泰,渝州人士,見過這位兄臺。”
康有為聽著張布衣的稱呼和動作,挑了挑眉。這些年執政期間,他可沒少接觸洋人,對于這個禮儀,他也是很熟悉的。
微笑的伸出了手,和張布衣握手道:“康故,閑散書生”
還不待言罷,康有為就發現了不對勁。
命格恢復2!
命格獲取1!
命數5!
人物契合度:1
編撰價值度:15
命格:4/4
命數:11
人物契合度:94
編撰價值度:45
張布衣和康有為握手的瞬間,一道道信息快速從書本上浮現,張布衣面色也漲紅間。
“嗯”
猝不及防間,一聲銷魂的輕哼,從張布衣嘴中發出,打斷了康有為的話語。
康有為呆滯的看了看握著他手不放,一臉爽極,甚至出現高朝般潮紅面色,雙眼甚至都閃爍著爽極的光的張布衣,整個人都蒙了。
仿佛和他握手,戳中了張布衣的什么奇怪爽點,是世間最爽的事情。就跟完成了一進一出一哆嗦的極致巔峰一般。
腦海中,電閃而過張布衣剛才拒絕賽金花的瀟灑和果斷。和現在的極致舒爽,形成了割裂對比。
難道這是個兔爺!!!
這老夫把握不住吶!!!
這瞬間,反應過來的康有為,再也顧不得什么問張布衣和莊正松什么關系了。
直接觸電般抽回了手,不待張布衣回神,就急匆匆起身,道:“本人還有要事和知府商量,先上樓去了!”
言罷,逃也是的跑了。
那小廝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看到張布衣意猶未盡的看向他,媚眼如絲,他也慌張的道:“那個,公子,我家老爺急需人伺候,小的先告退!”
言罷,什么禮儀也顧不得了,匆匆離開。
張布衣:
張布衣面上的潮紅漸漸退去,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宛若遭到了雷擊,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他被書本金手指坑的第二次了!
這次他還有點心理準備的,結果還是翻車了,媽的,他的清譽啊,他的節操啊!!!
混蛋,你還我節操!
感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張布衣,此時有些抓狂。
在張布衣抓狂這時,賽金花的丫鬟已經去而復返,再次來到了張布衣面前,道:“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請。姑娘說了,公子一顆赤誠心,可抵萬金!”
“啊?哦?好吧,走吧!”張布衣此刻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總覺得康有為在躲著偷窺他一樣,懵懵懂懂的就跟著那丫鬟,上了三樓。
而丫鬟的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的視線下進行的,因此兩人一上三樓,眾人就炸鍋了。
“臥槽,不要錢?”
“這豈不是白(和諧)嫖?”
“嘖嘖,小白臉了不起啊!”
“人家有才好吧!”
“沒那長相,你來兩首同樣的詞試試!”
“嘖嘖,以前聽說,前朝大儒柳永,可白(和諧)嫖甚至讓青樓女子倒貼也甘愿,本以為是無稽之談,沒想到,還真能親眼見到真事啊!”
“我的個去,這要是出名了,不會咱們南州也出個三變大儒吧!”
“不得了,不得了,要上天!”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一樣還是那么睡?”
“太酸了啊兄臺,尼瑪,我也好酸啊!”
“可惡,本公子也不差啊,怎么我就沒遇上這種事情呢!”
“你?還是算了吧,怪磕磣!”
張布衣可沒功夫理會下面大廳的情況了,他剛才被金手指坑破功,為了躲避尷尬,來到了三樓,進了賽金花的房間。
唯一慶幸的是,剛才因為康有為在角落,眾人目光也被丫鬟吸引,他那奇怪的場面,沒有太多人瞧見。
不然他真要找個地洞,鉆進去了。簡直沒臉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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