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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 睡吧

  洗完澡,江辰同志看著大床上熟睡的溫香軟玉,裹著浴袍,輕手輕腳,慢慢的走向大床。

  盡管他的動作已經足夠輕微,可挪上床的時候,還是驚醒了對方。

  “怎么這么晚…”

  李姝蕊的嗓音還攙雜著迷糊的鼻音,一雙藕臂本能的攀過來,烏黑的發絲披于臉頰,所謂的鬢云欲度香腮雪描寫的應該就是此等風景。

  江辰徹底挪上床,幫對方掖了掖被子,“吵著你了。”

  李姝蕊睜開眼眸,目光盈盈,猶如月華流淌,以一股罕見的嬌憨意味道:“本來打算等你的,不小心睡著了,幾點了?”

  “凌晨了吧。”

  “這么晚啦?”

  俗話說的好,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李姝蕊擯棄前嫌,進一步靠近,臉頰貼住他的大腿,詼諧的道:“還吃了宵夜?”

  某人沒有借坡下驢,女友已經恢復清醒,武氏夫婦的年紀,哪里扛得住熬夜。

  “沒。”

  “那怎么現在才回來?”

  李姝蕊枕在他的腿上,柔軟的語氣,就算是查崗,也不會讓人心生不適。更何況這只是伴侶間的基本關心罷了。

  “唉。”

  江辰微微嘆了口氣,沒回答。

  李姝蕊仰起頭看了他一眼,也沒繼續追問。

  “我想,明天是不是請蘭小姐的父母來家里來吃一頓飯,不對,應該是今天了。”

  她重新躺下,枕著男人強有力的大腿,“武圣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把我也當作姐姐,他爸媽好不容易來一趟,我…”

  “沒必要吧。”

  江辰連忙打斷。

  “為什么?”

  李姝蕊好奇、同時不解。

  為什么?

  因為在武氏夫婦眼里,他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當然。

  今晚武廣江或許對他形成了一點誤會。

  “沒必要給自己沒事找事。”

  他拍了拍女友肩膀。

  “怎么叫沒事找事呢?這是基本的禮貌。”

  李姝蕊反駁。

  有時候個人修養太高,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江辰沉默。

  李姝蕊撐起身,烏黑柔順的發絲因此灑落,抓起被子裹住上身,“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事兒啊?”

  “哎。”

  眼見糊弄不過去,某人又是長長嘆了口氣。

  “干嘛呢,和個老頭一樣。”

  李姝蕊好笑的推了推他,冷艷逼人的眼睛此時生動的眨巴著。

  “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要和我分享?”

  江辰瞥了她一眼,模樣越發愁腸百結心事重重了,“你就別問了。”

  “說嘛。”

  李姝蕊故意戳他的腰肋。

  江辰失笑,下意識挪動躲閃,結果不知為何“嘶”的一聲,痛苦的皺著眉頭。

  “碰瓷啊你。”

  李姝蕊笑容更甚,在朦朧的燈帶渲染下,美得不可方物。

  江老板墊著枕頭,慢動作一般小心的重新坐穩,奇怪的行為看得李姝蕊莫名其妙。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害——”

  又是一聲長嘆息,明明是武圣過生,結果他反倒是老了一大截。

  沒有再賣關子,江辰深沉的道:“我說我和蘭佩之打了一架,你信嗎?”

  李姝蕊愣住,定定的看了他好幾秒,復又發笑。

  “不信。”

  江辰唏噓不語。

  “你真和蘭小姐打…架了?”

  李姝蕊的表情逐漸驚愕。

  “她這個人,太不講道理了,我也是忍無可忍。”

  江辰語氣憤慨,仿佛承受了巨大的不公。

  李姝蕊的好奇心前所未有洶涌泛濫。

  打架。

  明明是已經被她的世界剔除的詞匯。

  更何況還是自己男人和蘭佩之。

  “為什么啊?”

  她情不自禁問道。

  “你來評評理。”

  人之所以是群居動物,是因為很多情緒自己無法梳理,只能通過分享去得到緩解。

  江辰將今晚為什么晚歸的原因正式解釋了一遍。

  “你把武圣和他爸帶到沁園去了?”

  李姝蕊瞳孔放大,再一次被震驚。

  沁園是什么地方,她自然知道。

  羅鵬的女友夏晚晴,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

  人家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要干凈。

  只不過再怎么說,那沁園也是風月場所吧?

  帶著人家的父親弟弟逛“青樓”?

  李姝蕊忽而開始有點理解兩人為什么會打架了。

  看看。

  什么是大格局。

  自己男人也是逛青樓的一份子,卻壓根沒介意。

  “我帶他們去,只是為了放松放松,沁園本來就可以雅俗共賞。”

  江辰重申這個概念,就像普通人玩商k,難道不能只唱不摸?

  只是在于個人的道德層次而已。

  “誰知道蘭佩之得知消息后,趁機設局,找了一個姑娘誘惑她爸…”

  “蘭小姐找人誘惑她爸?”

  李姝蕊聽得一愣一愣。

  “對,你說離不離譜?”

  “啪。”

  江辰偏頭,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勾住,李姝蕊的眼睛一閃一閃,“后來呢?”

  江辰哭笑不得。

  真當睡前故事啊。

  “后來…”

  某人討厭的拖長語調,輕微后倒,靠在床頭,“你猜。”

  “她爸不會…”

  “胡說八道。”

  說讓人家猜的某人驟然沉聲皺眉,“在你們女人眼里,我們男同志就這么經不起考驗嗎?倒是作為閨女,想出這種法子設計自己父親,缺德不缺德?”

  “她爸沒…”

  “當然。”

  江辰同志斬釘截鐵,并且正氣凜然,仿佛經受住考驗的是自己。

  “伯父不僅不為所動,并且還苦口婆心,勸那姑娘早日從良,最后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現金送給了人家。”

  李姝蕊發怔。

  “你說高尚不高尚?偉岸不偉岸?”

  李姝蕊紅唇翕動,神情古怪,似乎想笑,卻又強忍著。

  “你編的吧?”

  “人家是長輩,我會構陷人家?”

  李姝蕊沉默,而后有感而發,“他們一家人,都這么…有趣?”

  誰說不是呢。

  “雖然蘭小姐的父親沒犯錯誤,可是蘭小姐還是覺得你帶他們去沁園非常混賬,所以對你發了脾氣?”

  江某人目露意外,點了點頭,“果然還是女人了解女人。”

  “關女人男人什么關系。”

  李姝蕊拍打了他一下,“你本來就混賬啊。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帶人家父親和弟弟去那種地方,就不應該,武圣還是未成年呢。”

  “輕點。”

  某人故作嬌弱,握著胳膊,“蹙著秀眉”,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我是個傷者。”

  “少來。她要是真動手,你還能回來?”

  李姝蕊不以為然。

  江辰似乎氣笑了,“你還真盼著她把我給打死?”

  李姝蕊“落井下石”,倏然綻放出明艷笑臉,眼波瀲滟,貝齒晶瑩。

  “我說的是事實啊。她一拳的功力,你都承受不住吧。”

  江辰“呵呵”而笑。

  “瞧不起誰呢。我承認她很強,但是我也不是軟柿子。”

  李姝蕊笑意盎然,沒有一個勁的貶損自己的男人,那是蠢女人才會干的事兒。

  她很快溫聲寬慰道:“干嘛呢。她可是蘭佩之。除非你練就了葵花寶典,不然、噗——”

  還是沒忍住,李姝蕊捂著嬌唇,坐在床上,樂不可支。

  江老板氣不過,也不顧身體有恙了,挺起身,掀開被子,抓住女友,把之強行翻過來,而后對著挺翹的臀部“啪啪”兩下。

  當然。

  隔著半透的黑色蕾絲底褲。

  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可李姝蕊還是霞飛雙頰,挨了兩下后掙扎著爬起來,抓起被子護住自己,披頭散發著,對某個登徒子怒目而視。

  “你在外面受了氣回來欺負我是吧?有能耐你去打蘭佩之啊!”

  肯定是有口無心。

  但是聽者有意。

  莫不是酒還沒醒?江某人男子氣概爆棚,豪氣沖天道:“有朝一日,我一定打得她哇哇叫!”

  李姝蕊沒有惱怒,肯定不會惱怒,畢竟這樣的話,誰會當真呢,只會當成是氣話,哪會認為是目標。

  所以她反而被逗笑。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等著那一天。”

  李院花,終究還是天真了,或者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當然。

  江老板的城府也沒有深沉到如此可怕地步,只不過話趕話而已。

  人非圣賢。

  誰都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

  “行,你等著。到時候記得鼓掌。”

  語氣雖然平復下來,但依然在鉚足勁的吹牛逼。

  李姝蕊笑容不止,臉蛋像抹了腮紅,更顯如花似玉。

  “男人渾身上下,是不是就嘴巴最硬?”

  “勿謂言之不預也。”

  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牛逼吹過了頭,江辰色厲內荏的丟下一句,抓著被子要躺下睡覺。

  李姝蕊靠過來,趴在旁邊,嗓音輕幽,呵氣如蘭,“真就嘴硬啊?”

  江老板當然懂這種情侶之間的情趣,不過這個時候懂也只能裝不懂。

  “硬不硬,日后便知。”

  他翻過身,把后背留給李姝蕊,意思很清晰——勿擾。

  特么的。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如此不珍惜,把機會讓給別人啊。

  “那日啊。”

  江辰實在憋不住,爆笑出聲。

  “你的矜持呢!”

  “你不是要孩子嗎?”

  矜持是留在床下的,而不是在床上。

  “改日。”

  江辰一語雙關,定力令人發指,絲毫不亞于武廣江那樣的老同志啊,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你不會是在沁園…”

  李姝蕊合情合理產生猜疑,聞言,某人幾乎一個“鯉魚打挺”,應激般支楞坐起,結果動作過大,“哎呦”叫喚。

  李姝蕊訝異,發現對方好像身體真的出現了問題,蹙起眉頭,嚴肅道:“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江某人垂著頭,默不作聲。

  “說話呀。”

  李姝蕊著急。

  “其實,也沒什么事。”

  “嘩——”

  李姝蕊猛然把被子全部掀開,在他身上四處打量,卻沒發現什么痕跡。

  “到底哪兒?”

  是啊。

  在最親密的人面前,用得著在乎臉面嗎。

  江辰苦笑,輕輕嘆了口氣,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腰、更準確的說,是腰以下的部位。

  “你趴著。”

  李姝蕊立馬道,而后強行讓江辰倒下,將之掰著翻身,趴在床上。

  “你真和她打架了?!”

  看著映入視線的幾道淺淡、卻又清晰的紅色印記,李姝蕊驚聲道。

  “你以為我在和你編故事呢。”

  江辰趴在床上,徹底躺平。

  不丟臉。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時之屈,算不得什么。

  “這些是她打的?”

  “嗯。”

  “用什么打的?鞭子?”

  “皮帶。”

  李姝蕊語塞,看著也挺圓翹的屁股蛋,忽而有點想笑。

  難怪這家伙剛才咬牙切齒。

  “傻啊你,和她較什么勁,認個錯不就好了。”

  “我認錯了,但是沒用。”

  李姝蕊沒憋住,無聲笑了起來,好在某人趴著,沒看見。

  “她是我見過最不講道理的女人,不對,應該再找不到比她更不講道理的了。”

  某人碎碎念,就好像小孩在外面吃了虧回家蛐蛐人家。

  “你還手了?”

  “不然呢?等著她把我打死?”

  “啪。”

  認真觀察了一番他的傷勢后,李姝蕊在他屁股蛋上拍了一下,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

  某人又是“哎呦”一聲。

  “你就知足吧。她肯定手下留情了,否則你屁股早就開花了。”

  “你究竟哪邊的,怎么還幫別人說話?”

  江辰不滿的爬了起來。

  “我初中的時候有個男同學的家長特別暴躁,有次他因為找低年級學生要錢,被學校請了家長,他爸在老師的辦公室當場就把皮帶抽了出來,老師攔都沒攔住。而后那個男孩子直接被救護車拖走了,一個星期沒來上學。”

  好吧。

  的的確確。

  對方肯定留手了,不然根據力學定律,皮帶都被抽斷,人得怎么樣?

  人的皮膚莫非比鱷魚皮還硬?

  那條皮帶之所以斷裂,是因為抽在地上、墻上、以及包廂里的陳設上,對此江辰心知肚明。

  可是。

  那又怎么樣。

  對方小懲大誡,給他留下的身體創傷雖然無足輕重,但卻嚴重踐踏了他的尊嚴!

  “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將百倍回之!”

  又開始吹牛逼了。

  李姝蕊好笑,也熄了要孩子的心思,瞥了眼他不方便的屁股蛋,像是網開一面,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重新扯起被子。

  “睡吧。夢里什么都可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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