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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8 喜事喪事

  風暴過后,是詭異的寧靜。

  看著表情“扭曲”的江辰哥,武圣不禁發懵。

  啥意思?

  什么意思很明顯了。

  落敗的女賊,明擺著是熟人吶。

  也是。

  用腦子想想。

  春秋華府這種地方,是賊能溜得進來的嗎。

  端木琉璃轉身,臉不紅心不跳,注視緩步走近的某人。

  對她而言,應該只算是熱身而已。

  江老板本來是打算拿著被武圣翻譯成《葵花寶典》的功法找道姑妹妹算賬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此時此刻,他暫時已經顧不上追究《葵花寶典》問題,走到道姑妹妹跟前,解釋道:“誤會。”

  在他的印象里,道姑妹妹和櫻,應該是沒有照過面的。

  沒錯。

  坐在地上嘴角掛血的女賊,不是櫻又是誰。

  難怪剛才只躲避、不還手,一切看似古怪的現象,其實都存在情有可原的答案。

  江老板內心五味雜陳。

  這個誤會鬧得有點大。

  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可是話說回來。

  能怪他嗎?

  他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到櫻會突然出現在東海。

  而且。

  還蒙住了臉。

  不對。

  蒙住了臉,是沒認出來的理由嗎?

  換作泛泛之交,可以理解,但他和櫻,那是普通關系嗎?

  那些經常瀏覽東瀛藝術片的大俠,就算不看臉,打了馬賽克,照樣能精準認出是哪位老師。

  “姐姐,你沒事吧?”

  武圣噔噔噔的跑過去,這小子反應還是太快了,作勢要扶人家,可櫻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武圣看在眼里,更是嘆為觀止。

  和他姐一樣,端木琉璃在他心里,本能的化為了非人類的范疇,可是這位長相也十分哇塞的姐姐,也非等閑之輩啊。

  不可恥。

  得看輸給誰。

  換作其他人,還能自主爬起來?

  恐怕得趕緊叫救護車來拖人了。

  “姐姐,你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

  發現和江辰認識,武圣立馬開始大獻殷勤,一口一個姐姐,親熱近乎肉麻。

  這小子。

  受到了蘭佩之的影響,其實心氣極高,可是櫻剛才顯露的實力,贏得了他的認可。

  面對武圣的自來熟,櫻應該有點不太適應,畢竟她是一個死士,不擅長社交,只是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武圣扭頭,在亂七八糟的地上到處瞟,而后跑到歪斜的紙巾盒里抽出紙巾,跑回來遞過去。

  “擦擦吧姐姐。”

  櫻默不作聲的接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嘴角的血色更濃稠了。

  武圣嘆息,“唉!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

  這小子,有時候還是挺有作用的。

  起碼有他的插科打諢,氣氛不至于太過難堪。

  當然不可能去責備端木琉璃,看著蒼白吐血的櫻,江辰想笑,苦笑。

  “你怎么來了。”

  “哥,要不坐著說吧,這姐姐應該也需要休息。”

  武圣貼心的道。

  言之有理。

  沙發好歹幸免于難,沒翻。

  武圣察覺到這位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姐姐好似不太喜歡人靠近,于是乎沒再自作多情的去攙扶,跨過一地的狼籍,還想把茶幾給扶起來,可惜忒重,嘗試后無奈放棄。

  “看這事鬧得。”

  都落座后,他長吁短嘆,把江老板該說的臺詞都給搶了。

  “姐姐,你別介意啊,你戴著面具,我哥認不出來。你來之前,難道也沒告訴我哥嗎?”

  江辰沒呵斥他的多話。

  這不是說的很有道理嗎。

  武圣發現了一個規律,武功高強的女俠,好像都不太愛講話,他姐是,端木姐是,這位陌生的美女同樣不例外。

  壓根不接他的茬,實在是太讓人尷尬了。

  “哥,這位姐姐,貴姓?”

  于是乎武圣只能看向他江辰哥,沒話找話。這個時候,只有他站出來暖場了。

  “櫻。”

  江辰道,他不是好歹不分,怎么會感知不到武圣在幫忙調節氣氛。

  “櫻?”

  武圣發愣,而后迅速又往櫻瞟了眼,若有所覺,眼神變得異樣,收回目光,小聲問他江辰哥:“東瀛人?”

  江老板“嗯”了一聲。

  武圣詫異又恍然。

  難怪!

  難怪他總感覺怪怪的,雖然也是黑眼睛黃皮膚,但就是有點古怪,原來是小日子。

  不知道為什么的,武圣突然想到了小公主芽衣。

  對方最近有點反常,而一個武藝高強的女小日子今天就出現了。

  是巧合嗎?

  武圣若有所思,眼中精光四射,但是嘴巴卻閉了起來。

  而打了人的端木琉璃肯定也是不會開口的,當然,也不會道歉。

  江辰也不會要求她道歉,“你帶武圣先上去。”

  聞言,道姑妹妹迅速起身,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對某人的安全似乎也沒有半點擔心,整個行為透著非同尋常的利索。

  可能是因為鬧了烏龍,其實她也有一絲絲尷尬?

  “哥,沒事,我打掃下衛生。”

  武圣不想走,看了一出這么精彩的動作戲還不滿足。

  “打掃衛生用不著你,你的任務是學習。”

  太特么負責了。

  武圣被堵的無話可說,在江老板的眼神殺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端木琉璃離開,一步三回頭。

  這般狀態,不消說,想必上去也是不可能專心學習的。

  一大一小上樓。

  戰損風的豪宅一樓,只剩下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關系的一男一女對坐。

  按照藤原麗姬那個妖孽的說法,這是通房丫鬟,但江辰長在紅旗下,作為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是有底線的。

  所以他此時的心態才會那么駁雜。

  “真不嚴重?”

  等氣氛得了足夠的沉淀,他開口,打破沉默。

  “小傷。”

  櫻捏著染血的手帕,簡短道。

  江辰點了點頭。

  他不懷疑對方吹牛。

  櫻是死士。

  死士,注定了身經百戰,雖然他沒有見到藤原家族的整個死士培訓流程,但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一個櫻的誕生,勢必有無數的尸骸鋪路。

  “找我有事?”

  點到為止、出于基本禮貌的關心過后,江辰言歸正傳,同時,他想到了一個更讓他心緒跌宕的可能性。

  櫻是影子。

  藤原麗姬的影子。

  她出現在東海,那么藤原麗姬那個妖姬呢?

  還會遠嗎?

  想到這,江辰太陽穴都開始止不住跳動,還覺得今晚已經可以睡個好覺,哪知道頭更大了。

  馬上就要和皇室大婚了,對方不會胡鬧到在這個節骨眼跑到東海找他“幽會”吧?

  別人不可能。

  但假如對象是那個妖姬…

  在她身上,可以盡情的發揮想象力。

  “嗯,小姐有事要告知江先生。”

  咯噔!

  江辰心跳瞬間漏了半拍,表情不由自主僵硬。

  真來了?

  “她人呢?”

  江老板嗓音變得低沉,甚至變得不滿、不快。

  沒有人喜歡被裹挾。

  而他,好像次次都被對方綁架。

  所以問題來了。

  很多東瀛人視藤原麗姬是內奸,是賣國賊,是神州的走狗。

  可拋開這么大的家國這么大的議題,只討論他們二人,究竟是誰控制了誰?

  江老板不由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那個妖姬的關系,假如聽之任之,以對方的性格,接下來的走向無從設想,對方和渡哲也大婚,是不是也是他重新處理和對方關系的契機?

  結婚了可以離婚。

  談戀愛可以分手。

  他和藤原麗姬的關系,怎么就不能回歸正常軌道,變成單純的利益往來?

  當然。

  面對那等尤物,別的男人恐怕沒有這個毅力。

  但是他。

  有這份信心!

  別忘了。

  他的懷里,還揣著一本絕世神功呢!

  “小姐在東京。”

  “我問的是她在…”

  等等。

  擰著眉的江辰停下話頭,意外的看著櫻,確認道:“她在東京?”

  櫻點頭,同時,又咳嗽了兩聲。

  對于死士來說是小傷,但是按照正常邏輯,恐怕傷得其實不輕啊。

  不幸中萬幸的是,道姑妹妹沒拿武器,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不過顯而易見,沒有還手的櫻也沒全力以赴。

  “她讓你到東海來給我帶話?”

  櫻點頭。

  見狀,悄然松了口氣的江辰不禁又滋生疑惑。

  搞什么名堂?

  心思不放在婚禮上,又在琢磨什么把戲?

  什么年代了。

  古代都知道飛鴿傳書。

  打個電話,費用很貴嗎?

  死士雖然就是工具,但也不是這么用的吧?

  簡直是浪費資源。

  “她想說什么。”

  不過這就是藤原麗姬。

  她要是干正常人干的事,她就不是她了。

  但了解歸了解,江老板內心還是頗為憤懣,低沉道:“就算有什么話不方便在電話里說,也可以提前打個招呼,她請我吃喜酒,不也是在電話里通知的嗎?”

  是啊。

  難道還有比大婚更重要的事?

  退一步說,就算真的也很緊要,也沒必要整得這么神秘吧?

  這是被端木琉璃發現了,如果沒發現,自己打開房門看見櫻在里頭,保管也得嚇一跳。

  “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現在心梗多發,而且都是年輕人,你們是不是起碼得給我一點心里準備?”

  在情在理。

  “江先生不用吃喜酒了。”

  聞言,發泄不滿的江辰話頭一滯,注視不知所謂的櫻。

  “你說什么?”

  櫻不做解釋,這時候亡羊補牢,“江先生現在有心理準備了嗎。”

  看著臉色近乎病態蒼白的櫻,江辰沒再繼續苛責。

  “下不為例。這次有驚無險,你看到了,她不好惹,要是有下次,后果我沒法保證。”

  說著,江辰忍不住插了句題外話,“為什么不施展你們的忍術先走。改天再來也不遲。”

  煙霧彈之類的忍者神通,他是見識過的。

  而剛才櫻卻只是嘗試走位。

  她是個刺客啊。

  而道姑妹妹呢。

  妥妥的女戰士。

  刺客在戰士面前秀身位,那不是妥妥腦袋被門夾了嗎,只要失誤一次,那就涼涼。

  不過櫻既然不遁,肯定是有原因的。

  又不讓他去吃喜酒了嘛。

  算什么大事嗎?

  是擔心他胡思亂想?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又不是女人,沒那么敏感多疑。

  再者。

  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應該重新進行梳理了。

  “告訴你家小姐,我其實也不想去。祝她幸福。”

  看著一片狼藉的場面,江老板覺得,是時候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國內的局勢就讓他焦頭爛額,哪里還有精力內外兼顧。

  “江先生誤會了,小姐不是這個意思。”

  江辰抬手,一副無需多問的模樣,“我會和你家小姐親自溝通,你回去吧。”

  回去?

  真當人家只是隔壁過來串門啊?

  而且看不見嘴角的顏色啊。

  那是血啊!

  果然。

  難怪以前在深宮大院、或者豪門內宅,侍女丫鬟都會為自家主子不遺余力的爭寵。

  因為主子一旦失寵,自個也會被殃及池魚啊。

  “渡哲也死了。”

  應該也不算直接吧?

  櫻已經問過了。

  確認某人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可哪知道聽到簡短的幾個字,江老板還是瞬間入定。

  看來他有是有心理準備,但是不多。

  仿佛無形的大能定格了時間,滴答滴答、十幾秒過后,才收回了神通,江老板恢復說話的能力。

  “你…說什么?”

  “渡哲也死了。”

  櫻重復,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一字不變。

  江辰逐漸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凝視著語出驚人的櫻,可是眼神里似乎有無數的情緒在翻涌激蕩。

  傳來喜訊才幾天?

  突然又告訴他新郎官死了?

  要是藤原麗姬和他說這樣的話,他肯定不會當真。

  但這是櫻。

  而且這里是東海!

  前腳報喜,后腳報喪?

  喪事喜辦的有很多,但誰見過喜事喪辦的?

  人情怎么上?

  上一份還是兩份?

  “誰干的?”

  “小姐。”

  太特么直言不諱了,直到江辰都有些受不了,他臉皮抖動,差點控制不住音調,“她是不是瘋了?她想干什么?!”

  言罷,怒火中燒的江老板作勢就要打電話,要是這個電話真的通了,讓他帶著沸騰的情緒打過去責問,櫻的任務算是徹底失敗,唯一謝罪的方式只能是切腹自盡。

  所以櫻又開了口。

  “小姐懷孕了。”

  “哐當。”

  電話終究沒有打通。

  才換沒幾天的新手機失去支撐,垂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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