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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9 放下助人情結

  女友跑了。

  但江老板并沒有著急。

  他又不止一位紅顏知己。

  胡說什么呢。

  應該是女友穿著睡衣,能跑到哪去?

  男人,要處變不驚,要謀而后動。

  況且。

  他與李姝蕊感情何等深厚,從校園到社會,打敗了多少自稱情比金堅的男男女女,難道連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住?

  江辰很有信心。

  況且。

  不都說真誠才是必殺技嗎?

  他還不夠真誠?

  就他剛才的光明磊落,不自夸的講,放眼全世界,有多少人敢于效仿?

  獨自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鐘,直到看見美姨露面,某人材不慌不忙將電影暫停,起身下床,扣緊睡衣領口,走到門口。

  “咚——”

  拉開門的時候,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失去平衡,差點摔了進來。

  要知道。

  剛在看恐怖片。

  這種情況,很嚇人的。

  “哥!”

  熟悉的叫聲讓江辰止住了應激反應,差點踹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武圣訕訕一笑,撓頭掩飾尷尬。

  “你在干嘛?”

  “我…睡不著,溜達溜達。”

  扯淡。

  分明是在聽自己墻角。

  這小子。

  不會是有什么變態癖好吧?

  “睡不著是吧?出去跑一個小時再回來。”

  “別,哥,我錯了。”

  武圣立馬交代,“我是聽見剛剛好像有人摔門,所以才出來瞅瞅…”

  他想往屋內瞧,壓低聲音,“和姝蕊姐吵架了?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江辰板著臉,“不關你事,睡你的覺去。”

  “哥,咱們作為男人,不要和女士一般見識。女孩子嘛,很簡單的,吃軟不吃硬,哄哄就…呀…疼疼疼…”

  江辰二話不說,直接捏住他的耳朵,將這小子提溜到他房間門口,而后打開門,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睡覺,不許再出來。”

  差點摔個狗吃屎的武圣齜牙咧嘴,使勁揉搓著耳朵,憤憤不平回頭,“你這是虐待未成年!”

  江辰“砰”的把門關上。

  “丟!”

  被關在屋內看不成熱鬧的武圣對著房門豎起中指。

  解決掉武圣這個顯眼包,江辰下樓轉了一圈,沒看見人,而后又去空中花園,還是一無所獲,于是乎開始檢查每個房間。

  房子大,有時候也是種麻煩,譬如玩躲迷藏難度系數就比較高,不像他的江城老家,攏共也就那點面積,一目了然,方晴躲在床上,毫不費力的就被逮了出來。

  沒有。

  沒有。

  通通沒有。

  一扇扇門被打開,然后又被關上。

  接近半個小時,江辰把所有閑置的空間都找了一遍,剩下的,就只有武圣、還有端木琉璃的房間了。

  武圣肯定不可能。

  那么李姝蕊唯一的藏身地,就只有道姑妹妹的房間了。

  江辰以前的策略是“事緩則圓”。

  這是好聽的說法。

  不好聽的講的話,那就是能拖則拖。

  只不過這趟回去參加鐵軍的婚禮,他的觀念發生了變化。

  命中注定的事,不是靠逃避能夠解決的。

  期間,他還抽空補充了水分,喝了些水,而后才來到道姑妹妹房門口,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屋內。

  道姑妹妹看著不斷沖她搖頭無聲做著口型的李姝蕊,安靜的走向門口。

  “咚——”

  門打開。

  江老板的手停在半空中。

  端木琉璃擋在臥室門口,門的縫隙只容許一個人的身位,默不作聲的與某人對視。

  和江辰一樣,她也穿著睡裙,圣潔的月白色,與烏黑如瀑的長發形成鮮明的視覺反差,極具色彩張力,讓江老板一時間晃了晃眼。

  “姝蕊在里面嗎。”

  他很快回神。

  年輕道姑裝聾作啞。

  江辰當然了解她的性子,不會撒謊,不回答,那就是在了。

  “讓我進去。”

  他作勢要進屋,可是人家巋然不動。

  江辰停步,笑容無奈,“這是我和她的私事。”

  年輕道姑依然毫無反應。

  “我不進去也可以。你讓她出來。”

  江辰退而求其次,不讓步也沒辦法,這位比楚人美還恐怖,她不愿意讓行,難道還能強闖?

  誰行誰上。

  他反正沒這個本事。

  “不讓。”

  說完,沒給某人繼續開口的機會,“砰”的一聲,房門干凈利落的關上,只留給某人撲面的勁風。

  江辰愕然一笑,下意識抬起手,要繼續敲門,可停在半空中,沒能落下去,苦笑一聲后,慢慢放下。

  屋內。

  見端木琉璃如此仗義,李姝蕊迅速表達感謝。

  “謝謝你琉璃。”

  年輕道姑不驕不躁,神情淡泊,問:“他要打你嗎?”

  一句話,頓時雷得人外焦里嫩?

  李姝蕊臉色僵硬。

  打、打她?

  經驗主義害人啊。

  在東瀛擲出的回旋鏢,終于在此時飛了回來。

  當初某人是怎么對付還沒有和皇室結親的絕世妖姬的?

  可是打得對方聲嘶力竭,哭天搶地。

  年輕道姑可不是武圣,不需要趴門,即使在院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不是。”

  李姝蕊搖頭,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

  “他應該不會打你。”

  年輕道姑又自言自語,神神叨叨的。

  李姝蕊聽出端倪,倒是來了好奇,“他打過別人嗎?”

  端木琉璃看向她,突然不作聲了。

  道姑妹妹,立場還是中立的。

  不偏不倚嘛。

  雖然保護了李姝蕊,但同時也維護了某人的隱私,沒有去宣揚對方的暴行。

  端木琉璃不回答,李姝蕊也沒有追問,畢竟縱使腦回路再怎么開闊,也不可能將“打”聯想到某個十八禁的層面。

  “今晚,我可以在你這里睡嗎。”

  做好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幫了一次,立馬就被賴上了。

  “為什么。”

  “因為,我今晚不想見他。”

  端木琉璃瞧了她片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后簡明扼要道:“還有很多房間。”

  李姝蕊微微苦笑,“那些房間,擋不住他啊。只有你這里他才進不來。”

  端木琉璃沉默。

  好像找不到理由拒絕了。

  道家不講究慈悲為懷,但也是不介意助人為樂的。

  況且。

  這里本來就是人家的房子。

  入世這么久,這點人情世故,年輕道姑還是懂的,否則剛才也不會出手相助了。

  “謝謝。”

  李姝蕊再度道謝,而后便朝大床走去,當她掀開被子的時候,一股馥郁而又沁人心脾的芬芳毫無緩沖的撲鼻而來。

  這絕對是再高檔的香水都調制不出的味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公平。

  就連女媧造人都充滿了偏愛。

  李姝蕊沒有嫉妒,知足常樂,多少女人還嫉妒她,坐上床后,她朝旁邊拍了拍。

  端木琉璃估摸還是有點靦腆,沒立即動。

  “我睡覺很老實的。”

  李姝蕊安慰道。

  端木琉璃這才走過來,不過步伐很慢,有點…扭扭捏捏的感覺。

  李姝蕊噗嗤一笑。

  “你沒有和其他人一起睡過?”

  話音未落,她便后悔了。

  這叫什么問題?

  太無禮了。

  很容易產生歧義。

  就像某人剛才,說得什么混賬話嘛。

  不過年輕道姑畢竟是方外人士,或許思想不再像入世前那么單純,但肯定也還是單純的,不會誤會,只見她默不作聲的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坐在床頭,如此近距離之下,更是形同一尊驚心動魄的雕塑。

  而且。

  李姝蕊發現一個很神奇的地方。

  她的睫毛好像只是精美的裝飾品,不會眨眼的。

  “你有想過今后的生活嗎?”

  睡,肯定是睡不著的。

  李姝蕊相信,對方也是一樣。

  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么久,還真沒有好好的談過心呢。

  “我的意思是,離開他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重新回山上?”

  “師父讓我跟著他。”

  李姝蕊清楚某人是怎么“得到”的這種“絕世保鏢”,聞言接著問:“你師父讓你跟著他,但不會讓你一直跟著他,你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嗎?你現在,還能適應山上的生活嗎?”

  那雙眼眸依然沒有任何眨動,還是寧靜恒遠。

  “我聽師父的。”

  可是你師父,不可能一直陪著你。

  武功再高,畢竟不是神仙,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吧?

  李姝蕊張了張嘴,可是并沒有把真實卻無禮的話說出口,而是化為了一道苦笑。

  她理解不了對方的世界。

  同時。

  都沒法嘗試去理解對方的世界。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都不可能相信現代社會會存在這樣的世外高人。

  “那你覺得,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李姝蕊坐在床頭,曲起雙腿,下巴枕在膝蓋上。

  沒有回應。

  就好比拿高考題咨詢小學生,有些超綱了。

  “如果有一天,他做了你不開心的事,你還會跟著他嗎?”

  李姝蕊換了種問法,將難度系數大幅度調低。

  “你不開心了嗎。”

  遭反問的李姝蕊一愣,繼而偏頭,旋即啞然失笑。

  哪里“呆”了?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大智若愚?

  情不自已的笑了會,李姝蕊搖了搖頭,“不開心…倒是沒有,只是、唉。”

  所有的情緒,最后化作一道百感交集的嘆息。

  要是一開始,在酒吧“初相識”的時候,她如果能預知未來,或許會“退避三舍”。

  畢竟愛情,永遠是自私的,沒有誰心甘情愿與他人分享。

  可問題是。

  沒誰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她哪里能想到當初被萬夫所指的“超級舔狗”,后來會成為桃花泛濫的“萬人迷”?

  就算有人回到當時,告訴她我是穿越者,姓江的家伙以后是花心大蘿卜,她肯定也會嗤之以鼻。

  不止是她,應該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難怪男人都喜歡撒謊,我們有時候,還真的討厭真話。”

  李姝蕊抱著膝蓋,自說自話,末了,扭頭一笑,糾正“我們”這個不當的用詞。

  “不好意思,我說的是我自己。”

  端木琉璃不言不語。

  李姝蕊放下腿。

  “睡覺吧。”

  她拉起被子,躺下,終于不再對牛彈、不對,是不再打擾人家休息。

  端木琉璃也躺了下來。

  雖然睡一張床,但二人隔得比較遠,起碼中間還能躺一個人,就算是一個成年男性也沒有問題。

  不過顯然沒誰具有這個福分。

  李姝蕊很快閉上了眼睛,不再叨擾,而端木琉璃卻睜著雙眸安安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揣摩二人究竟發生了什么矛盾,還是頭一次與人同床共枕,不太適應。

  李姝蕊好像也是一個心大的人,呼吸很快趨于平穩,居然沒一會就睡著了。

  或者說。

  別看她鬧得動靜挺大,其實根本沒當回事?

  端木琉璃不知不覺間也閉上了眼睛,嘗試入眠,可是陡然間,她的雙眼重新睜開。

  原來是李姝蕊靠了過來。

  不僅閉著眼睛,通過她的呼吸也可以辨別,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

  靠近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

  誰叫年輕道姑是一個天然的香氛制造機。

  況且。

  這還是冬天。

  誰都會本能的往溫暖處靠攏。

  本來中間隔著一個成年人的身位,互不侵犯,挺好,可李姝蕊越靠越近,手臂都挨著了端木琉璃的手臂。

  端木琉璃手臂迅速回縮,并且,往另一邊挪了挪。

  結果不出所料。

  李姝蕊“跟”了過來。

  而后就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兩個女人在一張床上“你追我趕”,區別在于一個處于清醒狀態,一個睡著。

  最后,前者被逼到了床邊,沒有了退讓的余地。

  再退,那就得掉下去了。

  看著還在無意識吸著鼻子的李姝蕊,端木琉璃一動不動,如果掀開被子就可以看到,她的雙腿僵直伸著,盡全力貼合,雙手也緊緊貼著身子,占用空間已經達到了最小的極限。

  誰剛才說自己睡覺老實的?

  當腰部開始被“摸”時,端木琉璃渾身繃緊,圣潔到近乎神性的臉蛋上頭一次浮現局促無措的情緒。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長時間,她終于決定做點什么,緩慢的抬起胳膊,輕輕抓起對方的手,小心的放回去。

  可是很快。

  那只手又伸了過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放下助人情結!

  幾個來回之后,端木琉璃不再動彈,挺尸的睜著眼睛,視線焦點由天花板,偏移到了房門。

  為什么不再來敲門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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