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輛帝輦出現在黃家鎮居民的視野的時候,全部人都嚇壞了,很多人紛紛跪倒在地,對著天上的仙人拜了起來。
片刻間,車隊在黃家鎮外的那個山莊前停下。
一個女官模樣的人從一旁走了出來,喝道,“帝君降臨,爾等還不速速出來跪迎!”
她的聲音中帶著莫測的天威,如同口含天憲一般,讓人不敢不從。
不遠處的黃家鎮的居民,聽到這句話,都像是瘋了一般,從鎮上跑了出來。
就連金丹修為的黃永康都聽得心旌動搖,心中暗罵,這太子成居然讓一個元嬰修士當侍女,真不怕挨雷噼嗎?
接著,他發現自家父母都受到了影響,瘋了一般朝外面跑來。顧不得暴露身份了,趕緊過去阻止,將父母都打暈了,扛回家中。
幸好,他的未婚妻還保持清醒,并沒有受到影響,沒給他丟人。
那位元嬰修士用的并不是普通的惑心之術,而是蘊含著某種道蘊,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帝皇之道,修為低一些的,都無法抵抗這道命令。
不過,那座顧府卻沒有任何動靜。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靜得極為反常。
“不愧是顧前輩,在家中應該是布置了一些手段。”
黃永康對于那位顧前輩,更加佩服。
他那天見過顧夫人了,看出她只是剛剛筑基而已,憑她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抵擋得住那句敕令。
更別說山莊內,還有不少沒有修為在身的下人了。
肯定是顧前輩提前布下的手段。
帝輦上,太子成察覺到了異常,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紫芒,朝那座宅子看去。
這一看,讓他心臟砰砰狂跳起來。
“太陰之體,冰肌玉骨,謫仙之體,天鳳之體…”
那座院子里,竟然有好幾位女子,都擁有非凡的體質。
這樣的體質,在上古時代,都是很罕見的,此時竟然同時出現,還住在一座院子里。
若非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
其中還有幾位女子,連他都辨認不出是什么體質,但無疑也是跟太陰之體同一個級別的體質。
“天助我也!”
太子成心中狂喜,他修煉的功法,正需要女人之助,將這些道體天生的女子們都收入囊中,他有望邁入更高的境界,洞虛。
他掀開簾子,下了帝輦。
旁邊,那位元嬰女子急忙行禮。
太子成卻沒有理她,徑直來到門前,朗聲道,“朕乃玉皇閣之主,求見幾位姑娘。”
他身邊的隨從心中都是非常驚訝。
這位主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斌斌有禮了?
居然說了求見。
以往,他想要什么女人,都是直接搶的。
他身邊那位元嬰女子,原本出身小派,就是被他派人強搶了去,被迫當了他的侍女。
吱呀一聲,門開了。
里面站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兩人手挽著手,有如一對神仙卷侶。
男子問,“你想見誰?”
太子成臉上原本帶著好整以暇的微笑,等看到那個男子的一瞬間,目光不由一縮。
直到看見此人之前,他完全感應不到此人的存在。
能夠在這么近的距離下,瞞過他的感知,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化神?
他頓時謹慎起來,問,“閣下是何人?”
只見那個男人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你跑到我家里,盛氣凌人,想要見我的女人。你還來問我是誰?”
什么?
太子成就像被一頭冷水澆下,勐然冷靜下來。
對啊,如此之多的道體天生的女子,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
他剛才也是利欲熏心,竟然忘記了她們可能是有主的。
或者說,他之前并不在意,只是沒想到,她們身后的男人,居然是一位化神強者。
說白了,他突破到化神期后,就膨脹了,自認除了碧水真人和申不令之外,再無敵手。連水月宗都不放在眼中。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居然會有一位化神。
不過,此人真的是化神嗎?
太子成雖然有些吃驚,但他生性多疑,心中立時生出這樣的懷疑,說道,“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男子澹澹地說道,“顧陽。”
這個名字,太子成從未聽過,更加重了他的懷疑。
他執掌玉皇閣數百年,對于這方世界出現過的化神,還有近千年來下落不明的元嬰后期修士,其中就沒有一個是姓顧的。
太子成并不知道他父皇,云縹緲還有傅萬生是怎么死的。
在水月洞天,知曉真相的,也只有碧水真人和申不令兩人,他們對此事都是諱莫如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他只是想當然地認為,父皇,云縹緲和傅萬生三人是同歸于盡的。
因為此次出發之前,父皇便將最重要的傳承之物交給他,分明是對于此行的結果有所預料。
他想象力再豐富也不會想到,這三位世間最頂尖的人物,居然是死于同一人之手,而那人,還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對于沒有接觸過域外之人的修士來說,那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太子成出于謹慎,接著又問,“不知閣下出身何門何派?”
顧陽見他一臉謹慎,又不斷出言試探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
這家伙擔心踢到鋼板,又不愿就此放棄,這點小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
就這樣的人,居然也能修到天人境界。
而且,此人的氣息,跟不久前死在他,不對,是死在人皇劍手里的那位充滿了帝皇之氣的元嬰修士很相似,顯然是一脈相傳。
那人叫什么名字來著?
哦,他沒問。
“文院。”顧陽倒想看看,這家伙最終會怎么做,報出了一個名字。
真要說起來,他可以算是無門無派,修煉的功法,基本上都是在模擬的時候得來的。
唯有斬玄劍法,是得自院長的傳授。
這門劍法,如今是他最強大的應敵手段,非要說他屬于哪一派的話,還是文院吧。
太子成心里更加篤定,此人很可能是用某種特殊之法,來瞞過他的感知。絕不是化神修士。
這是綜合多方面做出的判斷。
就算有個萬一,他也不怕。
有那件東西,哪怕是遇到老牌的化神修士碧水真人或者申不令,他都有把握逃得掉。
太子成終歸是不愿錯過這樣的機緣,說道,“閣下可否割愛,將這幾個女人讓給朕,朕給的報酬,絕對能讓閣下滿意。”
顧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頭問楚惜月,“你打算怎么處置這個蠢貨?”
楚惜月看著他,目光流轉,說道,“你做主吧。”
“水月洞天好不容易又出了一位化神,我本來不想殺人的。”他輕輕搖頭。
這些天,他跟楚惜月和蘇青止她們在一起,身處溫柔鄉中,心氣都變得平和了,沒再去想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有時想想,就這樣跟她們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他本來就是生長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要不是穿越到這個危險的世界,最不喜歡的就是暴力。
是環境將他逼成了一個殺伐決斷的人。
這幾天,他找回了一些在現代生活時的悠閑和放松之感。
可是這人偏偏要找死,一句話,就勾起他心中的殺念。
“有些話,當你說出口的時候,就無法挽回了。”
顧陽一拳轟出,正中太子成的胸口,將他的肉身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