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陽見到錢曦云和莉莉時,她們兩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錢曦云欲言又止,想問什么,又不敢問,對他的態度中,明顯多了幾分敬畏。
相比起顧陽,她的修為并不算高,但是她就住在他隔壁,隔著一道墻,那邊有什么動靜,都能感覺得到。
昨天晚上,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顧陽真元提升一截,那種壓迫性的氣勢傳來,幾乎她讓喘不過次來,
整整十一次。
太可怕了!
弄得她整個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她不知道顧陽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竟然會出現這種一夜之間,實力大漲的事情。
聯想到他剛一出道,就已經做出了好幾件震驚江湖的事情。
心中只覺得此人的來歷愈加神秘。
至于莉莉,則是激動與敬畏,她作為術士,神念極其強大,對于顧陽身上的變化了解得更加詳細。
在她看來,這是圣使大人體內的鳳凰血脈在覺醒。
那種高高在上的鳳凰神焰之力,她曾在晉升八階術士時,從神像中感覺到過,絕不會有錯的。
圣使大人,必然是神靈派到人間,等到他的力量完全復蘇,便能用純凈的神焰,洗滌這污穢的世間了。
顧陽對這樣的眼神,已經見慣不怪了。
他知道真元提升時,必然會有動靜,這個他控制不了。
蘇青芷,凌靈,徐若梅都有過這樣的反應,他都習慣了。
反正,只要他的實力提升得夠快,就算此事暴露出去,也沒什么問題。
“走吧。”
他招呼一聲,當先走出了客棧。
錢曦云兩人連忙跟上,騎上馬,朝著中州城而去。
半日后,中州城已經在望了。
“顧兄,先停一下。”
突然,錢曦云突然勒馬停了下來。
顧陽跟著停下,問,“怎么了?”
錢曦云從懷中取出兩樣東西,說道,“實不相瞞,三百萬兩的現銀,我拿不出來。這是小妹在靖州的商行的轉讓契書,還有這個,是商行會長的印鑒。以后,你就是這家商行的主人。”
“你到靖州,去找商行的總掌柜余紹康,他會協助你掌管這家商行。以后怎么處理,就看顧兄的。這家商行,也值個三五百萬兩。”
顧陽也沒有跟她客氣,接過那兩樣東西。
錢曦云又道,“等一下到了中州城,若是遇到什么危險,顧兄可以自行離去,莫要為了小妹的事情涉險。”
顧陽看著她的眼睛,微笑道,“放心吧,我對自己的小命看重的很,不會為了別人冒險的。”
錢曦云轉頭又對莉莉說道,“到了中州城,你就跟顧公子走吧。這兩年,你已經幫了我不少。是我欠你的人情才對。”
莉莉握住她的手,神情中有些傷感,只說了兩個字,“保重。”
“走吧。”
錢曦云一扯韁繩,率先向城門的方向而去。
看樣子,她已經預感到此行極為危險,卻義無反顧地去了。還不想拖累別人。
顧陽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絲敬意。
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
中州城門。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神駿之極的神駒,卻慢吞吞地與一個乘著青驢的老者并騎而行。
青年笑嘻嘻地問道,“鄔前輩,你看我的實力,跟一品榜的人相比,如何?”
那位騎著青驢的老者,正是紅樓的巡查使鄔老,他從平郡離開后,便一路來到平州,這里有他要考察的對象。
直到幾天前,碰到了這個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纏著他,非要他給出一個評價。
能怎么評價?
這個青年叫陳世麟,出身天下九姓之一的陳家。
此人是當今天下,最年輕的一品。
年僅三十一,便登臨一品,現在也才三十三歲。
只是,此人時運不濟,二十一歲才二品,無緣天驕榜。
在潛龍榜,也一直被人壓制,從二十一歲到三十歲,整整九年,一直都排在第二。
結果,到了三十一歲,便成就一品。反倒將那些曾經排名在他之人的人甩在身后。
鄔老無奈地說道,“以閣下的資質,若是不那么急功近利,日后定然有機會登上一品榜。”
陳世麟還是不依不饒,“前輩的意思,我跟一品榜上的那些人,還差得遠是嗎?”
鄔老被纏得沒法了,又不愿用假話來敷衍他,免得砸了招牌,終于說道,“你想聽真話?”
“那是當然。”
鄔老說道,“同是一品武者,實力有可能天差地別。按照實力的強弱,大致可以分為四類。”
“第一種,普通的一品,修煉的功法只能到一品為止,所學的武技也沒有出奇之處。剛突破的一品,也在此列。”
“第二種,一品中的強者,修煉的是直指神通境以上的功法,武技也非常強大。”
“第三種,一品巔峰。功力已經到了最巔峰的狀態。所練的武技,也臻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第四種,一品榜上的那些絕世強者。”
陳世麟聽完他的話,臉上沒了笑容,過了一會,才說道,“為何一品榜上的人,層次還在一品巔峰之上?”
鄔老說道,“一品榜上的強者,修煉的都是絕世功法。這些神功,大多是上古流傳下來,練成之后,有種種神異之處。戰斗力之強大,遠超一品巔峰。”
“當然,有利也有弊,修煉絕世功法之人,想要突破至神通境,要更加困難。你看一品榜,已經十年沒有換過榜。上一次一品榜有人突破到神通境,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陳世麟整個人如同被一盆水澆下,有點蔫。
他是兩年前突破到一品,按照鄔老的劃分,還屬于第一個層次,主要是功力尚淺。距離一品榜,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
唉,這樣下去,要什么時候登上一品榜啊?
不對,他能不能登上一品榜,也是個問題。
他修煉的雖然是家傳的絕世功法,但是修煉時,取了個巧,才能那么快突破到一品。
他想到這里,感覺人生都有些黯淡無光。
難道,他這輩子都跟榜首先緣了嗎?
鄔老說到這里,注意到附近正好有一位一品,指著那人說道,“那位,內衛的邢昆,軍方出身,入一品已有十年。修煉的是軍中最常見的《混元功》,一手《血戰刀法》,也修至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仍舊屬于第一種。”
接著,他又注意到一個人,指著對面酒樓窗口的位置說道,“那位,林家二長老林亮,入一品已經二十年,修煉的雖是林家的《滄海真功》,一手《無影劍法》,只是限于資質,只能摸到第二個層次的邊。”
此時,鄔老又開始老毛病了,進入了指點江山的狀態,心念一動間,轉頭看向城門的方向,見到一輛馬車,上面有著曹家的標識。
他分明感應到,車上坐著一位可怕的強者。
他凝重地說道,“馬車上那位,應當是曹家的如琴,她是槍神的侍女,修為已經接近一品巔峰,再過幾年,必能進入第三個層次。”
鄔老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為什么中州城內,會出現這么多來自不同勢力的一品?
陳家的陳世麟,江州林家的林亮,曹家的如琴…
還有內衛的邢昆,居然匯聚在這中州城的城門處。
一品強者,都是各大勢力的支柱。一般來說,若沒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很少會行走江湖。
對于一品來說,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鄔老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此處必然會有大事發生!
突然,城門外有馬蹄聲傳來。
他轉頭朝城門的方向看去,不一會,見到三個人牽著馬進來,那是一男兩女,容貌都很陌生。
“又是他!”
鄔老自有特殊的認人技巧,一眼就認出當先那名男子,正是分別不過一月的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