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老祖也不算絕情之人，否則不會想到為小弟撐腰。
可是牛真仙惹了不該惹的人，那么該獻祭的時候，不能怪大哥…這就是江湖。
曲澗磊雖然有點意外，但也沒有過多的糾結，“算你識相，給兩道五行本源算了。”
“能不能…一道？”石家老祖小心地發問，“真的沒有啊！”
他自問已經做得很決絕了，只要對方不是特別不講理，總是能商量一二的吧？
“一道？你面子倒是挺大！”曲澗磊看他一眼，直接閃身回了飛舟。
“這是…這是怎么個意思？”石家老祖無奈地看向了中銘真仙，他是真的搞不懂。
對方這是同意呢，還是反對呢？
飛鴻真仙見狀，忍不住出聲了，“怎么就能蠢成這個樣子呢？”
“不管你最后賠了幾道，對外宣稱一定是兩道…懂不懂？”
“懂了，”石家老祖秒懂，這是要維護對方面子嘛。
最少一道本源，那是必須的，其他方方面面的，該打點也要打點一下。
不過這都好說了，靈石能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不像本源，有錢都不好買到！
至于說石家的面子——中軒的師兄來了，都不敢多說話，還要什么面子？
可他還是有點顧慮，“這個…飛鴻道友，不會最后還要給出兩道本源吧？”
這個想法…怎么說呢？其實也不算杞人憂天。
強者恒強的社會里，如果真遇到那種不講究的，確實存在逮住一只羊使勁兒薅的可能。
飛鴻真仙卻是很無奈地看他一眼，“貴客們怎么做事，我不比你清楚？”
“不是你的人胡亂折騰，這事兒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這件事至此就告一段落，集市上的兩名金丹坤修，此后再沒有受到任何騷擾。
閼逢三號的高階修者圈子里，基本已經都知道了，這幫人不好惹。
那些消息差一點的，最起碼也知道，此前來攤位上生過事的牛真仙，已經銷聲匿跡了。
所以當香雪二人售賣的貨物逐漸有點名氣后，生意做得順風順水。
有些人使用之后覺得好用，有意大量采購個別單品，哪怕沒有優惠也無所謂。
但是兩女不會售賣太多，銷售數量是有上限的。
這是香雪的主意，她是做慣了生意的，知道有些大勢力喜歡囤貨，尤其對一些稀缺資源。
團隊此番收益頗豐，誰想壟斷性囤貨，難度都不小——偌大的洞府，再多收獲也能放下。
她擔心的是，出貨出得太狠，影響了市場行情。
要知道，這只是初探異世界的收獲，如果價格從這時候就開始走低…肯定不是好事。
所以她和克萊爾商量，寧可少賺一點，也不能賣得太多。
老大倒是經常抱怨窮，但是團隊缺乏的并不是靈石，甚至連靈石礦脈都不缺。
克萊爾對這種事情不是很精通，只是覺得賺得太少有點不過癮，認為太浪費時間了。
不過聽香雪說得頭頭是道，她也懶得再堅持——你覺得沒問題就行。
香雪的限購也有章法，每天就是那么多份額，不過隔天或者過幾天會補貨。
反正是不能供應太多，但是時不時還會有一些，一副“有長期產出”的模樣。
沒用多久，這個攤位竟然打出了一點名氣。
擺攤差不多一個半月左右，忽然有一天，又來大客戶了，而且不止一家。
來的人開口就要打包，而且非常耿直地問，貨是從哪兒弄到的。
灰色區域的規矩，不合適當眾拿出來說，兩女很平靜地表示貨不多，買家也莫問出處。
果不其然，來的這幾家都不是本地的，而是從其他板塊來的。
好在有當地人陪著，倒也沒有生出什么糾紛。
來的其中一家，竟然還是凌云宗的外門弟子，不過人在閼逢三號，倒也懂得入鄉隨俗。
然而，雖然沒有強買強賣，但來人還是要打聽，這兩名坤修到底是什么路數。
這自然難不住本板塊的土著，只是憫寧大尊的租客，也沒啥不能說的。
甚至還有人提起，前不久有一名真仙離奇失蹤了，但是似乎跟憫寧真尊的人沒啥關系。
其實牛真仙約戰對方在板塊之外，知道的人也不少。
他失蹤后，石家老祖還整頓了一下附屬勢力的風氣，這也瞞不過其他人。
根據這些情況分析，應該是這幫人獨立解決了牛真仙，還讓石家老老實實吞下了苦果。
更有人神秘兮兮地表示，據說石家老祖…送出去了兩道五行本源，事情才算揭過。
總結一下就是——又是一幫豪強，而且是獨立于憫寧真尊的存在！
人家租用真尊的靈地，二者之間肯定有聯系，但也只是有聯系，實力相當不俗！
這樣的調查結果，并沒有讓這些外來者意外，反而有人嘀咕一句，“又是這樣的…”
這個消息通過飛鴻真仙的人，傳到了紅葉嶺團隊的耳中。
無獨有偶的是，賈水清的反應極其類似，只是輕聲嘟囔一句，“果然如此。”
絕大多數外人不知情，但是紅葉嶺的人自然知道，這就是其他地點也有類似事情出現。
果然，一切都在慢慢的發酵中，絕大多數普通修者，根本感覺不到。
但是位于頂端的一小撮人，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味道。
曲澗磊這段時間過得有點憋悶，每天都在琢磨出竅的相關事宜。
這些事他已經研究過很多年了，哪怕現在有小湖的幫助，也不知道還要再做點什么。
嚴格來說就只剩下實踐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曲澗磊覺得再琢磨下去，自己都快生出心魔了。
但是他真沒別的事可做，可以偶爾露下面，就像此前遭遇石家老祖，卻也不合適做更多。
已經是半出竅狀態了，動不動就現身，其他人能感覺不到不對勁？
好在最近器靈完成了隨身洞府的補全，他可以研究一下，如何幫著高仿完善隨身洞府。
再有就是研究斷刀的修補了，不過斷刀有點排斥此前丟失的刀尖。
暴躁前輩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能建議他找個合適的時機，清洗一下刀尖的氣息。
這一天，曲澗磊剛剛在隨身洞府里鎮押了生滅氣息，心念一動，出了洞府。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條人影閃現出來，正是寒黎真尊。
英挺少年一臉的悻悻，“你倒是躲得安穩，凌云的擎空找上我了。”
“這個…是那個大護法？”曲澗磊聞言愕然，“不是閉關的嗎？”
擎空真尊號稱凌云第一仙尊，還略略壓過劍尊一頭，百橋真尊跟他倆相比，都不夠看。
不過大護法已經閉關超過了五百年，據說是在消化探索異界的所得。
此前百橋面對壺中子的化道危機，都沒有驚動擎空真尊，而是選擇了緩緩圖之。
“那是說給外界聽的，”寒黎真尊隨意地回答，“劍尊離開不久，他就處于半隱居狀態了。”
劍尊離開凌云宗的準確時間，沒誰說得清，反正有兩三百年了，去異世界尋找機緣。
他離開導致大護法解除閉關狀態，倒也正常，不過這種消息，也就只有仙尊可能知情。
曲澗磊不敢多談這個話題，能讓寒黎都頭疼的主兒，他犯傻了去招惹？
“那也不該找你吧，我的那倆搭子應該才是重點。”
“你快別提他倆了！”寒黎真尊說起來這事就來氣。
憫寧真尊和金戈都是凌云體系的人，探索回來之后，就主動上報說，是游歷回來了。
仙尊行事的自由度很大，不需要事事都告知宗門，他倆主動上報，就相當于埋下了暗線。
結果最近各地冒出了不少稀奇材料，有元嬰占算出，是來自異世界的。
修仙界包羅萬物，一星半點兒來自異世界的材料，根本不會引發什么反應。
當初曲澗磊拍賣來自阿修羅的母巢，也只有那些有需求的人關注了一下。
但是架不住這材料是多點出現的，而且持續在售出，看起來量還不少。
隨著事態的發酵，逐漸引起了凌云宗越來越多的關注，順藤摸瓜就摸到了憫寧和金戈。
最關鍵的是，凌云內部已經能確定，這些異世界的資源，都是近期內采集的。
資源的氣息很難瞞過所有人，更瞞不過大尊的占算！
于是有人找到了憫寧，憫寧表示確實去了異世界，但撘的是寒黎的便車，這事得問他！
仙尊外出尋找機緣的結果，沒有義務向任何人陳述，旁人也不得逼迫。
真尊在外面發現的異世界，有權力據為己有，但是如果有所屬勢力，按說應該分享。
這是仙尊該有的覺悟，若是執意不分享，會面臨各種壓力。
但是憫寧真尊回來之后，已經上報過游歷了，也不能說他是刻意隱瞞。
又有人去尋找金戈，這家伙更狡猾，直接宣布自己在閉關，完成洞府的最后搭建。
仙尊搭建洞府，那是一等一的大事，哪怕是大護法也不方便打擾。
畢竟異世界最寶貴的是坐標，一旦被發現，早點去晚點去都差不多，不可能長腿跑掉。
可是搭建洞府進入關鍵階段，那是真的不能被打擾。
于是凌云宗只能找上了寒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