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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貨這玩意,王懷自己都不敢碰,偶爾弄出來也只是用來禍害一下自己的對頭,在大周的時候反而在瘋狂的抑制。
雖然知道這個東西短時間能攫取大量的金錢,不過一旦開放出來,那么數代人的財富都會灰飛煙滅,棺材本都不會給剩下。
現在,六面體劵已經瘋漲到了一個很可怕的程度。
一個六面體之前的價格不過是一百枚晶石,不過現在一個六面體劵已經炒到了上萬枚。
其卷面價值已經完全脫離了實際,飛到了天上。
每個人都在期待著財富,每個人都在渴望下一個白癡出現,將這個價格炒到更高的程度。
在一群人都在因為六面體而瘋狂的時候,也有理智的人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對,開始思考后路。
張家是與謝家齊名的大家,張家先祖是商賈出身,對金錢十分敏感,立刻有人覺察到六面體劵中的問題。
根據他暗中調查到的結果,六面體劵這個行當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
一些學士為了能夠買到更多的六面體劵,甚至不惜賣掉了自己的房屋,典當了自己的器官,在高位入手。
一些學士則借了高利貸,一旦六面體劵崩盤,那么跟其有關的鏈條都會斷裂,大家一起完蛋。
一開始還有些理性的人存在,但當六面體劵在一些有心人的操控下,整個天守城已經有十分之九的人開始接觸六面體劵,由此帶來的影響錯綜復雜,讓整個天守城的經濟搖搖欲墜。
更恐怖的是,天守城居然快沒有晶石了!
經過長時間的調查,原本應該手握大量晶石的天守城,居然已經被掏空了。
對方明顯比天守城的人更有經商頭腦,經過一連串經濟手段,整個天守城的晶石莫名其妙的流到了別處,留下來的只是一堆幾乎沒什么用的六面體劵。
若是這些六面體劵全部能夠兌換成六面體,那么通過研究還能獲得一些救世之法,換取晶石。
但張家學士發現,目前的六面體劵已經溢價到百倍之多,貿然兌換也只有崩盤一條路。
可以說,從六面體劵出現開始,整個天守城就被一步步安排著走向了絕路。
對財富的貪婪,對未來的短視,本應該是最聰明的一群人,居然不知不覺間走上了絕路,這讓張家老六無法接受。
張六是張家子弟中的一員,也是這件事的調查人。
發現這些問題后,他立刻將六面體劵的問題集結成冊,之后交給了家族長輩。
本以為家族長輩會很快重視起來,之后開始著手解決此事,但他等了一天一夜,得到的只有一句輕飄飄的“干的不錯,下次別干了”。
看著這句話,張六覺得整個張家應該只能湊出半個腦袋。
自己有一個,其他人欠了半個。
他還有點擔心是自己的報告寫的太復雜,所以沒人看。
因此,他將這件事寫的簡單了許多,再次呈交了一次。
可這次居然連個回復都沒有!
好不容易聯系到了長輩,張六終于從對方口中知道了實情,知道后差一點背過氣去。
張家買了六面體劵。
還不少!
大半個張家都被掏空,上百年的儲蓄都被用來購買了六面體劵以及其延生產品。
都收聰明人最傻,這群人絕對是傻中傻。
他們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可以在雪崩到來之前全身而退。其中更有人拿出看起來挺唬人,但屁根據都沒有理論說,六面體劵會漲下去,直到世界末日還會一直漲下去。
小孩子都騙不了的言論,在這里卻特別受歡迎。
被財富懵逼了雙眼的張家人不顧一切的將現有的晶石全部投入其中,什么都沒有剩下。
直到這個消息后,張六跌跌撞撞的從長輩那里離開,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完了。
張家完了。
天守城完了。
縱使他們是最后的希望,但根植在人性中的貪婪并沒有那么容易改變。
這些弱點匯聚起來,終于凝結成今天的雪崩。
在雪崩到來之時,每一片雪花都想著怎么發財。
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張六索性也用自己的錢去買了十分之一的六面體劵,再用剩下的錢買了酒肉和麻繩,準備吃飽后就吊死在張家門前。
雖然對張家沒有太多的感情,不過對方好歹養了自己十幾年,那么自己最后將命還給對方,以此作為死諫,也不枉此生了。
不過酒喝到一半,他的房間里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對方是一個時刻陰笑的男子,臉上一直帶著讓人不快的充滿陰謀的笑容,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不過張六倒是很喜歡這個名叫夏生的男子,原因他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挺丑的。
招呼突然出現的夏生坐下,張六給對方端上酒杯,然后問道:“你家的那口子呢?”
“人可以亂死,但話不能亂說。她是我保護的對象,不是我那口子。”夏生端著酒杯說道。
張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再繼續。
他已經心存死志,死之前能看到老朋友已經足夠了,再多的也不想奢求了。
等到酒喝完了,張六換上自己的正裝,對夏生說道:“我走了,那張六面體劵給你做個紀念吧。什么時候價格跌到萬分之一,什么時候托夢告訴我一聲。”
“你要去死?”夏生斜著眼睛問道。
“嗯。死了幫忙收個尸。”
“隨便你,反正都是白死,我無所謂的。”
已經半醉的張六被夏生勾起了怒氣,回來坐到桉牘旁,冷笑著問道:“那你說我還能怎么辦?張家已經陷到六面體劵中去了,整個天守城已經無藥可救了,你覺得我還能怎么辦?”
“打不過對方,你可以加入對方啊?”
張六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離經叛道的言論,直接躲到墻角。
“你在說什么!”張六怒吼道,“張家對我恩重如山,天守城更是我的故鄉。我在這里追尋救世之法,你怎么能讓我加入…等等。”
捏著下巴,張六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發現好像自己說的都站不住腳。
所謂的恩重如山,就是讓自己自生自滅,去父母留子。
救世之法更是無稽之談,畢竟天守城已經很久沒有跟外面交流,對這個世界的貢獻基本為零。
這么想的話,貌似天守城才是反派啊!
雙手抱胸,張六歪著腦袋思考了半天,隨后不得不在得出一個結論。
對面,才是正義的。
重新坐回到夏生的對面,他認真的問道:“怎么加入對方?我知道六面體劵是外面的俠客搞的,但我怎么跟對方扯上關系?”
“我可以幫你。”
“…你是俠客?”
“之前不是,但我可以是。我在天守城默默的耕耘了這么久,現在也是歸隊的時候了。若你真心想要加入,那么明天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之后,夏生靜靜的將酒喝干,之后拿起一旁的斗笠待在頭上,轉身離開了此處。
等到第二天的同一時間,夏生如約來到了張六的房間,旁邊還多了兩個人。
岑泉和謝九。
看到病怏怏的謝九,張六勉強打了個招呼。
他們雖然都是世家之子,不過之前并沒有什么交集。
謝九也知道大家沒什么交情,但馬上就會有了。
他推了一百張六面體劵過去。
一張六面體劵就可以換來上萬晶石,一百張就是百萬晶石,龐大的數字讓張六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剛見面就給這么多,你們俠客這么有錢?”張六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啊,廢紙而已。”
張六這才如夢初醒,感慨自己也著了道。
一百張六面體劵其實也就是一堆廢紙,其真實價值幾乎為零。
即便知道這一點,他還是差一點深陷其中。
拿著這些劵,張六問道:“給我這些干什么?”
“變現,現在六面體劵還在緩慢上漲,不過馬上就會衰落了。趁這個機會,你可以將這些劵一點點變現,之后換做晶石儲備起來。”
“再然后呢?”
“等到六面體劵崩潰,晶石的價格肯定會飛漲。我想到時候該做什么,你應該有底。說的再直白點,張家的家主,你有興趣么?”
“…少了點。”
謝九又推了一千張劵過來:“如何?”
拍著這些六面體劵,張六的眼神空洞起來,好半天才艱難的點頭說道:“夠了。”
等到謝九離開,張六還看著這些六面體劵,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一千萬晶石,居然這么輕易的就落在自己手中。
雖然一次性砸出去會讓晶石的價格快速跳水,但他可以通過二級市場將這些劵以六折的價格賣出去,到時候就是六百萬晶石。
長嘆一聲,張六感覺這錢還真是好賺。
聯絡完張六,岑泉,夏生和謝九行走在小巷子中,彼此都沒有說話。
他們已經聯系了幾個世家,這些人都是夏生這段時間默默選定的,每一個都有理想有抱負,但都郁郁不得志,是很好的籠絡對象。
得益于夏生這段時間的觀察,籠絡這群人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很快就想所有人搞定,為之后天守城的覆滅與重建打下了基礎。
夏生的貢獻確實對的起他這段時間的努力,但岑泉總感覺夏生的目的沒有這么簡單。
看著夏生滿是陰笑的臉,岑泉無奈的問道:“夏生,你好歹交個底,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你剛才也看到了,忙著調查天守城內的各派勢力啊。”
踢開旁邊的石子,岑泉看著這枚石子飛向遠方,繼續問道:“咱們就別在這里玩啞謎了。雖然王大人表示你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你在做什么我們都不清楚。現在我們都準備搞死天守城了,你再不說有點不太對吧。”
夏生沉默的看著遠方,突然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覺得成姬是什么?”
“成姬就是成姬啊。”
“那你覺得文若是什么?”
“文若就是文若啊。”
夏生看了岑泉一眼,皺著眉頭說道:“你要是有前世那么聰明…不…十分之一就夠了,省的我還要這么麻煩。”
岑泉的臉色大變,隨后又緩和下來。
根據之前的情報,文若前往遺跡的時候,確實籠絡了一個人,當時就被懷疑為夏生。
而現在夏生這個態度,已經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確實跟文若有過接觸。
一旁的謝九敏銳的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立刻尿遁出局,理由找的干脆利落,甚至有點小帥。
等到謝九離開后,夏生這才說道:“還記得我們最早見到龍與虎所在的地方么?”
岑泉回想了一翻:“就是那個水中會不斷生成成姬的地方么?”
“沒錯。當時我們誰都沒搞明白為什么,不過來到這里之后,我們不斷的尋找,漸漸找出了真相。”
“真相就是,成姬是小天道的容器。天守城搞出了自己的小天道,不過小天道必須得有自己的容器,那個容器就是成姬。”
“龍與虎他們一直都是護送成姬的護衛,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必須跟隨自己的大哥一同來到這里,將成姬送至天守城中,充當容器。”
“不過上一次的護送出現了問題,成姬并沒有送到,文若則代替成姬成為小天道的容器,因此身死,并最終轉世成了你。”
“中間還有一些瓜葛,不過解釋起來太麻煩了。總之,獲得天守城簡單,但之后的問題才是重點。‘文若’現在的狀態你也看到了吧,它的身體隨時都會崩潰,里面的天道必須尋找新的肉身才行。那么,你是要為了世界犧牲成姬,還是要放棄小天道這么好用的工具呢?”
夏生的問話惡意滿滿,但岑泉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說道:“問王大人不行么?你搞的像是要生死抉擇一樣,有必要這么復雜么?”
“…該死,忘了還有他了。”
扯著自己的頭發,夏生惱火的說道:“本來我還想看你為難,之后提出我早已想好的方案讓你感激我一輩子的!沒想到居然還有個王懷在!”
“你為啥針對我啊!”
“…我討厭長的帥的人。”
“這個理由不充分。”
夏生嘆了口氣,拍了拍岑泉的肩膀:“我討厭三角戀,就這樣了。好了,我的問題解決了,讓我們繼續努力吧。”
看著夏生,岑泉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揍這個混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