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也沒想到解決的方法這么簡單。
雖然沒法用金手指驗證一下，不過這種事情王懷還是可以推斷出沒有問題，值得一搞。
本來想將廟祝的元神直接弄碎，讓對方成為一個白癡，不過王懷反手將即將破碎的廟祝元神收攏，然后塞回對方的身體里。
看到這一手，一旁的不語眼神一亮，輕聲說道：“好手法。”
“這手法怎么了？”惠馨問道。
“你成為廟祝時間不久，不知道廟祝的一身實力都在元神之上。王大人這一手看似簡單，卻能夠在覆手之間將他人元神歸位，這已經是大廟祝級別的實力了。“
在惠馨看來，大廟祝已經是神明般的存在，是自己高不可攀的人物。
突然知道王懷的元神居然可以跟大廟祝媲美，她忍不住說道：“有這么厲害么？跟你比較起來如何？”
“特殊情況下還能匹敵，尋常狀態就不行了。”不語笑著說道。
“這樣啊。”惠馨點了點頭，感覺自己以前似乎小看了王懷。
莫非這個王懷比想象中的還了不得。
這時，地上廟祝的元神已經歸位。
雖然已經回到體內，不過之前的沖擊還在，這讓這名廟祝渾身發冷，精神倍感疲憊。
坐在地上，他不斷的顫抖著，但依舊盯著王懷，畏懼的說道：“您是何方神圣？”
“一名偶然路過的普通的廟祝罷了。”
“…我看起來很好騙？”
“好吧，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是我聽聞云淚娘娘法力無邊，救苦救難，所以特意過來投奔，想要在她麾下做個小小的廟祝，一起成就一番事業。”
地上的廟祝疑惑的看著王懷，怎么聽怎么感覺離譜。
不僅是他，就連王懷身邊的鐘月也感覺離譜。
拉了拉王懷的衣服，她小聲說道：“你昨晚連腦子一起射出去了？”
“別在這個時候開車可以么？”
“那你這行為沒法解釋啊！”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真心仰慕云淚娘娘的。”
鐘月瞇著眼睛看著王懷，隨后無奈的嘆息一聲：“感覺你又要作死了。算了，我信你，你讓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安撫好同伴，王懷露出和睦的微笑，然后將地上的廟祝扶起來問道：“你叫什么？”
看著前后態度迥異的王懷，廟祝沒由來的感覺有些可怕。
那是即將被算計的恐懼，但他又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反抗對方。
就像貓和老鼠一起猜拳，即便貓明明白白的出了剪刀，為了活命，老鼠也不得不出布。
“方雪。”廟祝低著頭，屈辱的說道。
“好名字啊，事不宜遲，帶我去見云淚娘娘吧。”
“娘娘不輕易見人。”
“是么？”
王懷立刻撤去了《太上忘情訣》，全力運轉自己的元神，讓自己的元神在虛空中也大放光明。
在他展露自身元神的瞬間，周圍的空氣瞬間有了質量，即便是再駑鈍的人也能發現，某個偉大且浩瀚的存在降臨到了這里，讓他們從內心深處產生無法抵抗的崇拜與敬畏。
那份跨越物種的力量，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跪拜下來，甚至連直視空中的存在都做不到。
惠馨和小胖子這兩名新晉的廟祝已經嚇傻，就連不語也只敢看一眼就低下頭，低聲呢喃道：“好強大的神明，這就是云淚娘娘么？”
將鐘月攬入懷中保護好，王懷用自己的元神抵御著空中的侵染，笑著對頭頂的女子說道：“好久不見了，云淚娘娘。”
來者正是邪神云淚。
不過這名邪神此時金光璀璨，身上的愿力深重，一看就知道從這里獲得了不少香火信仰，已經被信徒染上了他們的顏色。
不過即便已經向著正神轉化，但她本體依舊是邪神。
舔著鮮艷的嘴唇，邪神云淚像色鬼看到了美女，老饕看到了美食，眼神直直的盯著王懷，目光中的渴望蠢蠢欲動。
“王懷…沒想到你居然來到這里了。”
“那可不，想我了么？”
“從在西域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你想到這么好吃的東西流落在外面，我就感覺悲痛欲絕，恨不得拋開我自身的執著，直接拿下你。”
匍匐在地上的方雪驚恐的聽著一人一神的寒暄，就差忍不住對著王懷放聲怒吼：“你到底是誰？”
沒有跟邪神云淚過多的寒暄，王懷直接說道：“廢話少說，我想成為你的廟祝。”
云淚玩味的看著王懷：“王懷，你真的越來越可愛了。你是準備算計我么？”
“剛從外面進來，看到你不算計一下怎么行？不過你是神，我是人，我的算計在你看來跟小貓的惡作劇一樣可愛，應該無所謂吧。”
給云淚娘娘挖了個坑，王懷看著云淚娘娘，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而云淚并沒有覺察到王懷語氣中的陷阱，咬著指甲說道：“果然，你真的越來越可愛了。”
聽到這句話，王懷確定了。
對方并不是完整的正神。
人在正神面前幾乎沒有秘密，如果不運轉《太上忘情訣》，那么人的想法在正神看來完全是透明的。
不過對方認為自己剛剛降臨到陽神世界，那么說明對方并沒有讀取自己思想的能力，從而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因為化果為因來自萬年之后。
明白了這一點，王懷明白，云淚娘娘無論如何都會上套了。
萬年之后，神明道得到了正神云淚娘娘，并獲得了施展幻術的能力。
這個能力相當麻煩，就連自己都無法看穿葉中折模彷的葉老頭，鬼曉得下次跟鐘月習慣的時候，懷里的師姐是不是葉中折假扮的。
不過現在，自己剛好可以在這里將這個隱患變成自己的底牌，一想到就感覺爽的不要不要的。
而云淚娘娘也仔細看著王懷，總感覺對方在玩什么陰謀。
太可愛了吧。
在云淚看來，玩弄陰謀的王懷就是在充分展示自己的潛能，著在云淚眼中就仿佛一鍋上好的濃湯在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的香味，不管聞多久都不嫌夠。
而且身為邪神與正神的中間體，云淚有自信看穿王懷的一切陰謀，于是又笑著說道：“好了，我知道你在玩陰謀，不過我加入。告訴我，你讓我過來，想要干什么？”
“獻祭對你來說，應該沒什么必要吧？”王懷立刻問道。
“是沒什么必要，只是維持信仰的一種手段罷了。”云淚玩弄著自己通紅的指甲，若無其事的說道，“一味的討好沒有好處，一味的懲罰也沒有益處。唯有讓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獻出什么，讓他們偶爾處于痛苦之中，讓他們畏懼我，然后崇拜我這樣才能貢獻最多的信仰。”
輕輕笑了笑，云淚繼續說道：“你說你們是不是有點賤？瘋狂對你們好的時候你們不感激，時不時在你們身上咬一口你們反而感恩戴德。”
“不愧是邪神，對人性的把控真是鞭辟入里。”王懷由衷的說道。
“見笑了。那么你問這個干什么？”
“不要獻祭了，像個正神一樣對待這些人吧。你應該不會受到蟲子的侵襲，而且你有大量的知識，應該懂得如何讓此方的法則延續下去。”
“你叫我出來就是這個？”邪神云淚啞然失笑，“也是，這也像是你能提出的請求。答應你倒是不難，換種方法獲取信仰就行了。不過你先告訴我，你能給我什么。”
“我會成為你的廟祝。”
若是別的神明，憑空獲得一個王懷這般元神強大的廟祝早已樂開花了。
但在云淚身邊，卻是風云突變。
在她的頭頂，突然狂風大作，黑色的烏云如同一只邪惡的眼睛在頭頂盤旋，血紅色的雨點從空中落下，毫不留情的砸在現場每個人的身上。
四周的空氣變得更加沉重，在場每個人，哪怕是王懷都能感受到身體在顫抖，在恐懼。
云淚憤怒了。
“你他喵的在說什么！”云淚憤怒的吼道，“你知道廟祝什么意思么！這意味著你必須對我言聽計從，而且很難有方法擺脫！從你自愿成為我的廟祝開始，哪怕天命司都不可能違背這層關系！”
在空中站起身，這位神明在天上踱著步，邊走邊瘋狂的罵出下流到極點的詞匯。
“你個XXX，為了救人連自己的XX都要出賣的小XXX！王懷，你太讓我失望了！”
“那個，不至于吧？”王懷小聲的問道。
“不至于？你知道我覬覦你多久了么？你知道剛才你在做什么么？你在一道快要完工的美食上給我撒了一把土，你毀了一切。”
“有這么夸張么？你生氣成這個樣子反而讓我有點高興啊。”
“你個XXX…”
瘋狂的罵了半個時辰，云淚娘娘這才疲憊的喘息起來，抬頭問道：“你什么時候成為我的廟祝？”
“…不是，你剛才罵那么兇，現在又變臉是幾個意思？”
“那是兩回事。你這種級數廟祝，給我我肯定得要。”
看著邪神云淚，王懷感覺對方真的不是可以用常理可以衡量的事物。
不過對方肯上套，王懷也樂的開心。
豎起兩根手指，他回應道：“兩個條件，一個條件是我需要三年的自由時間，這段時間我會成為你的廟祝，不過你不能對我發號施令。我可以借助你的力量，當然，你也可以不借給我。”
云淚思考了一下，臉上的憤怒稍微有所緩解：“這三年是你玩弄陰謀的時間么？好的，我可以答應。不過先問好，三年時間是陽神世界的時間，還是現實的時間？”
“陽神世界。”
“哼，行吧。不過三年會不會短了點，我可以給你弄長一些。”
王懷心想你給我一年都夠，三年只是打個煙霧彈而已。
擺擺手，王懷說道：“沒關系，夠用了。第二個條件，三年期滿之后，我們第二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就是我正式成為你的廟祝的時候。”
“看來你確實準備在這個時間策劃什么啊。可以，我同意了。我真的可想看看，你這三年可以高出什么來。還有別的事情么？”
“沒有了，還請云淚娘娘記得跟我的約定。”
“沒問題，不過你也得記得你的約定。這段時間，你就是我麾下的頭號廟祝了。我的云淚城內所有事物，你都可以自由動用。如果有不聽從的，我幫你宰了就是。”
盯著王懷，云淚輕笑了一聲：“等你成為我的廟祝后，我會告訴你，邪神可沒有正神那么仁慈。”
“嗯，我等著。”
云淚隨后消失，周圍的空氣也隨之恢復正常。
長出一口氣，王懷將地上的方雪拉起來，貼心的為對方拍去身上的灰塵，然后笑著說道：“這位前輩。”
“不敢，不敢。”方雪連忙避開，低頭說道，“大人的地位崇高，我怎敢自封為前輩，你叫我一聲小方就行。”
神明的話語，普通人聽都聽不到，就算勉強有所感知，也只是一堆沉重的雜音，聽多了還有喪命的風險。
不過身為云淚娘娘的廟祝，剛才云淚和王懷的對話他卻聽的一清二楚，知道王懷跟云淚達成了某項交易，現在在云淚城就是一神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而且云淚那句“宰了就是”，更是認可了王懷本身的身份，給了王懷莫大的權力。
在方雪眼中，王懷很可能是某個神明下凡，其背后的力量強的不可思議，是自己必須仰望的人物。
因此，方雪立刻化身為終極舔狗，舔著王懷說道：“王大人，我現在就廢除獻祭制度，讓其他人盡快回家，之后發放補償給之前被獻祭的家庭。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再砍幾個相關人的腦袋，你看如何？”
“就這么辦吧。你這個人挺上道的。”
“不敢不敢。王大人，還有別的吩咐么？”
“幫忙準備一件房子，再將云淚娘娘的教義給我一份。”
“您放心，我馬上就送到。”
看著方雪一熘煙的去處理這些事情，王懷感覺算計一個邪神也沒有那么難嘛。
對方不知道自己萬年之后已經被神明道算計成了正神，這份信息迷霧讓邪神云淚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反而讓王懷有了可趁之機。
而王懷知道化果為因的效果不會持續太久，三年時間不到自己就會回到萬年之后，到時候見了云淚娘娘，自己直接就是對方的廟祝，反而可以反過來影響對方，利用知了長老將云淚娘娘拉過來。
一想到葉中折算計來算計去，最后還是便宜了自己，王懷就感覺渾身舒暢，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神明道，給我等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