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畢長生坐在王懷的肩膀上,感覺氣氛有些壓抑。
去往部落的地方,除開變成松鼠的他,也就只有王懷和五個武傀儡了。
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讓畢長生這個感覺有點悶,于是跳到王懷的肩膀上問道:“太無聊了,說點有意思的吧。”
王懷看了畢長生一眼,開口說道:“松鼠肉好吃么?”
“我當你是伙伴,你卻想著怎么吃我?”
“那松鼠好玩么?”
“不是,你幾個意思!我沒那變態愛好好吧!真無聊,要是能有人說說話就好了。”
雖然畢長生感覺無聊,不過王懷卻感覺挺熱鬧的。
在相由心生這個命格的支持下,王懷可以看到周圍人臉上的文字,每個人心里想的都十分有趣。
(松鼠說話了!)
(冷靜,我要冷靜,是幻覺,騙不了我的。)
(會說話的松鼠不知道好不好吃?)
(為啥我養的松鼠不會說話,莫非它太羞澀了?)
(今晚就跟王懷借來玩玩,這松鼠應該挺好玩的。)
觀察著這群人的心理活動,一行人走過了樹林,邁過了冰封的長河,跨越了蒼茫的雪山,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方虛想要滅掉的部落是一個頗為龐大的部族,族內總共有上千人,附近還有一座礦山,可以看到一群粗壯的壯女人揮舞著稿子挖礦,花枝招展的男人們則為她們準備熱湯,小鳥依人的陪伴在女人身邊。
因為有礦山,所以這個部落頗為富足。
王懷來到的時候,甚至看到頭頂的烏云展開,頗為昂貴的陽光從天上泄下,既圣潔又美好。
在陽光出現的時候,整個部族的人都停了下來,享受著這份恩賜。
沒有直接上前,王懷跟其他人站在遠處,靜靜的觀察著這個部族。
“他們居然直接養男人?”畢長生驚訝的說道。
現在這個時代,男性的體制普遍偏弱,沒有一些特長很難跟女子比。
因為留著沒什么用,所以男人一般都是在春季繁衍的時候買上一批,不用了就送回郡城,留下來純屬浪費糧食。
能夠將男人留下來,表明他們已經有足夠的勞動力來供養無用之人。
而且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一個男人往往會和一個女人組隊,這表明他們已經有了家庭的概念,之后會慢慢走向私有制,然后爆發一次革命。
王懷甚至在這里感受到了民氣的存在,這表明這個部族已經有了進步的可能,并成為陽神世界重獲新生的起點。
站在山頂上,王懷大概明白方虛為什么要剿滅這個部族了。
陽神世界經歷了一場大劫,導致天道崩潰,整個世界整體退化了一次。
而作為邪神使者的方虛,他明顯不希望這個變數出現,干擾他之前的計劃。
“所以就讓我來剿滅這個地方么?感覺方虛的目的應該沒有這么簡單啊。”
揣摩了一下方虛的想法,王懷嘗試將自己想象成一個有著不正常癖好而且還有戀母情節的變態,并且這個變態還惦記著想要擊敗自己。
用這個角度思考了一下,王懷大概猜出方虛的目的了。
對方看出這個部落的潛力,并且明白王懷也能看出這個部落的潛力。
為了能夠保下這個部落,王懷只能向方虛求情,這將會成為自己的弱點,方便方虛利用。
“對手沒有弱點,就給對方造一個弱點出來,方虛此舉,頗為精妙啊。”
“你在說什么啊?”畢長生疑惑的問道。
“對啊,你在說什么?”無名也走過來疑惑的問道。
一瞬間,
旁邊的武傀儡的臉上仿佛放起了煙花,大量無規則無邏輯的文字在他們的臉上冒出,讓他們在心里紛紛喊道:“什么,還有其他武傀儡有感情?”
閱讀著這群人臉上的文字,王懷感覺這群人真的太好玩了。
不過這也讓王懷感覺到一些疑點。
如果一個無名情感尚存,這還能解釋為對方天賦異稟。
不過自己見到的每個武傀儡都是這樣,那么就需要懷疑一下培養這群武傀儡的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了。
或許,對方也是自己友軍。
暫時將這個點記下來,王懷對無名說道:“沒事,我在思考怎么處理這個部落。”
“如果這么糾結,那么放走他們好了。”無名無所謂的說道。
“那估計不行,先知應該不止派了我過來,其他人稍微觀察一下,就能明白我并沒有完成任務,之后還可以用這群人繼續拿捏我。如果我道德底線再低點就好了,之后也沒必要這么煩惱。”
莫非真的要回去向方虛求情,然后讓對方得意一段時間?
一想到這一點,王懷就感覺渾身一陣惡寒,渾身都不舒服。
搞陰謀是讓自己爽的,不是讓別人爽的。
哪怕只是暫時的,王懷都不喜歡自己的對手開心起來。
一點點都不想。
撓了撓頭,王懷感覺目前自己知道的不多,只能問道:“無名,我看到白夜支部內崇拜云淚娘娘,對方擁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么?”
“我平時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白夜支部內,先知無所不知。周圍人說過的話,先知立刻就能知道。”
“嗯,竊聽。不過先知不知道你有情感,所以應該無法讀心。看來天道破碎,神明的能力也有一些影響,能聽到別人的談話已經是極限了。還有么?”
無名茫攪動小腦瓜子思考了半天,終于說道:“不知道了。”
“我知道。”
忽然間,一名女傀儡走了過來,目光炯炯有神。
“我聽了老半天了,原來我不是唯一一個有情感的。我知道一些云淚娘娘的內容,因為我經常跟廟祝一起活動,所以我知道的多一些。”
無名長大嘴巴看著對方,蹲下身子失落的說道:“原來我不是唯一一個。”
沒有理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產生攀比心的無名,王懷看著武傀儡問道:“為什么要幫我?幫我意味著跟白夜為敵,很可能會死。”
指著遠方的部落,這名武傀儡說道:“那是我的家鄉,看到那個紅色的房子了么,門口的那條老狗就是我小時候養的。先知居然要我滅掉我的家鄉,我不能忍了。”
“你來之前不知道么?”
“不知道,來到這里之后才發現。畢竟我小時候就被人抱走,然后來到白夜被人培養,看到那座紅房子才想起來。不過一路上,我也確定您跟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我決定投靠您。”
看著對方臉上的文字,王懷確定對方沒有撒謊,于是點頭說道:“好,我相信你。告訴我云淚娘娘的相關情報吧。”
“嗯,云淚娘娘除了可以竊聽外,還可以療傷,并且可以無中生有,在空無一物的地方產生兵器。”
聽到這里,王懷打斷了對方:“任何地方?”
“嗯,包括體內。我親眼看到一個廟祝施展神術,在一名罪人的體內生長出一把小刀。這把小刀長在對方的心臟處,足足三個月才徹底長出來。整個過程,那個罪人苦不堪言,被折磨了三個月才死。”
“這邪神越來越惡心了。還有呢?”
“云淚娘娘的神術是有一定的范圍的,不過這個范圍在不斷的擴大。我記得三年前才只有廣場大小,不過現在已經可以覆蓋整個白夜支部了。”
“對方也開始借助信仰的力量了么,應該是方虛說服了云淚。不過信仰可是把雙刃劍,希望那個邪神吃的住。”
跟這名武傀儡詳細了解了一些信息,王懷頻頻點頭,感覺之前說服無名這個決定挺不錯的。
有無名在,說服其他武傀儡就方便多了。
處理完云淚的相關信息,王懷確定在白夜支部內也有云淚的廟祝在,之前在方虛面前感覺到危險應該是有廟祝藏在暗處,看來對方現在也很小心。
“除了廟祝外,白夜支部還有別的底牌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
又是一名武傀儡站出來,堅定的說道:“我也是裝的,而且我一直感覺白夜不對勁,跟那群偽君子在一起,每天都讓我感覺惡心。我跟白夜支部的武者接觸較多,所以我知道白夜內部有十七名武者,每一個都有城主級別的實力。”
“我也是裝的。”又一名武傀儡站了出來,“我向往自由,所以白夜真的待不下去了。白夜支部內有一名天仙,這名天仙一直在開發各種有趣的道具,我還給對方打過下手。”
“我也是。”最后一名武傀儡站了出來,“我討厭先知,由衷的討厭。我知道白夜跟其他幾個郡城的長老有聯系,準備一有機會就干掉城主,然后搶奪郡城。”
看著紛紛跳狼的武傀儡們,王懷感覺方虛這人做事不夠細致,手下的人幾乎沒什么猶豫就跳反了。
看著五名武傀儡,王懷問道:“培養你們的人是誰?他沒給你們吃藥么?”
“給了。”無名說道,“不過給藥之后,他跟我說,這些只是普通的補充精力的藥物。不過服用之后,要一輩子面無表情,裝作沒有感情的樣子。只要我沒有感情,那么周圍人就不會提防我,我也能知道更多的內幕。”
“好巧,我也是。”
“我也是誒。”
“誒,莫非大家都是?”
“好像是哦。”
打斷五人的交談,王懷問道:“他有沒有說過,什么時候是必要的時候?”
“他讓我自己判斷,不過他有說過一句話,不過我當時太小,忘記了。”無名苦惱的說道。
“我記得,他有說,如果遇到一個叫王懷的,而且是天仙,那么不用猶豫,他就是能夠帶領我脫離苦海的人。而且看到他之后,要我們轉告他,北方一直在等他。”
猛然在武傀儡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王懷再一次愣住了。
聯想到之前在常春城看到的書,王懷大概明白,武傀儡們師父的身份了。
對方跟那本游記的作者一樣,都是來自北方的人。
這個神秘的組織在不斷的尋找著自己的下落,潛伏進各個地區,用各種手法將尋找自己的訊息傳遞出去。
這很可能是一項沒有結果的旅程,但他們依然義無反顧,即便在過程中丟掉性命也無所謂。
“人最大的勇氣,就是面對失敗卻依然一往無前,堅持理想的勇氣啊。”王懷忍不住感慨道。
恍惚間,他感覺體內的補天缺開始運作,一份劫難已經悄然成型,并在其中準備好了獎勵。
“那個人現在在哪里?”
“已經死了,三年前舊疾復發。而且他拒絕了云淚娘娘的治療,死在病床上,死之前還一直望著北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可惜。好吧,實不相瞞,我就是王懷,而且是個天仙。你們要找的人,就是我。”
看著王懷恢復了本來的面貌,除了無名外的四名武傀儡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王懷。
猛的撲上來,她們捏著王懷的臉,忍不住說道:“原來師父說的是真的啊,真的有個叫王懷的天仙啊。”
“臉好嫩,手感真好。有沒有興趣借個種?”
“滾開,uu看書排隊!”
在一群武傀儡開始亂摸的時候,樹林里忽然傳來一聲狼嚎。
白色的巨狼咆哮著從林中走出來,一個猛沖將武傀儡們撞開,然后嘶吼著盯著王懷。
在對方的臉上,王懷明明白白的看到:“放著師姐不抱你抱這些人,莫非你喜歡肌肉猛女不成?”
王懷也看著對方:“鐘師姐,你怎么也來了?”
(他怎么知道我是鐘月!該死,本來不想見他的,但看他被人摟摟抱抱,一時間沒忍住就出來了。得想個法子糊弄過去。)
我還知道你心里想啥呢。
而且別做自己不習慣的事情,你的智商基本也只能想出殺人滅口這樣的點子了。
(不如殺人滅口,咬死他算了。看他沉淪后會不會把這件事忘掉。)
我就知道。
嘆了口氣,王懷揉著鐘月的腦袋,并將小倉鼠從鐘月的頭上的毛中揪了出來。
“原來你也來了啊,為什么不趕緊跟我匯合?”
“反正你已經有別的鼠了,那要我干什么呢?”小倉鼠氣鼓鼓的說道。
“那個是人,就現在利用一下,沒用了就扔了。論靈寵,我只認你一個。”
“王大人,你說的是真的么!”小倉鼠開心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
“王大人!”
“小倉鼠。”
安撫完小倉鼠,王懷看著鐘月,笑著說道:“好了,不用裝了,鐘師姐。看到你也來了,我很開心。”
鐘月低下頭,終于變化為人形,拉著王懷的衣角小聲說道:“我也是。”
1住筆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