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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遇見

  城門口附近的墻面上很多亂糟糟的張貼。誰也不會去注意到靠下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多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紅色圖案。

  那圖案如豎眼,又像是一團火焰,很是古怪。

  每一個這種圖案都有人在不遠處暗中盯著。或是裝成流浪漢,或是裝成攤販和貨郎。用劉易的話來說就是要保證時刻都有人盯著。包括晚上宵禁之后也有一雙眼睛從對面的屋子里遠遠的盯著。

  可一連數日下來并沒有任何收獲。絕大部分人根本連低頭發現那枚圖案都不會。少數發現的也不過是看了幾眼根本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

  都知道案子似乎是陷入了停滯,而那一塊圖案很可能會把案子重新盤活。所以三班倒的盯在這邊的人也從未有過松懈的時候。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些東西不是睜大眼睛就能看得清楚的。

  就在這天夜里。一只鬼物從地下冒出頭來,周圍是廊源城城外的亂葬崗。這只鬼物身形嬌小,比三五歲的娃兒都要更小一些,仔細分辨居然是一個嬰兒模樣。若是張硯看到必然會驚呼一句:鬼嬰!

  和尋常厲鬼不同。鬼嬰的戾氣和陰煞之氣要純粹得多,掙脫天地束縛成鬼之后也厲害得多。屬于鬼物里天賦異稟萬里無一的存在。

  這鬼嬰在亂葬崗上草草的轉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個明顯動過土的大坑前停駐了好一會兒,然后嘀咕了一句:魂爆了?

  之后就閃身潛入地下,一路朝著廊源城而去,最后穿過城墻沒多久又停了下來。正是城門邊上不遠處一段屋舍的墻壁跟前。

  “圣紋?!”鬼嬰停下腳步的原因就是墻壁下角刻畫著的一塊巴掌大小的圖案。正是劉易讓人從吳府后院枯井里臨摹下來畫上去的那副圖案。

  鬼嬰聳了聳鼻子,然后身形再次沉入地下,穿行之后從對街的一棟屋舍里冒了出來,入它眼的乃是一名趴在窗戶上,從一個小開口往外專注凝望的人。而這人望的方向正是對面那副被鬼嬰稱為“圣紋”的圖案位置。可惜,他不會曉得他一直守株待兔的不是什么刺客,而是他根本無法看到的東西:鬼。

  相比起盯梢的這個衙役,他背后的鬼嬰就要主動多了。一對圓鼓鼓多大眼珠子里透出一抹驚喜。然后也不多做什么動作,直接沉入地面,不再亂跑了。

  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之間發生。多出來的那一些陰氣也因為鬼嬰沉在地下的原因并不會過于明顯,加之那盯梢的又是一名淬體境武者,體內氣血強過普通人許多,只是感覺到微微有些涼,并未發現有什么需要值得當心的事情。

  一夜無話。天剛蒙蒙亮,屋舍的大門就被人敲開。來人與盯了一夜的這位衙役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后兩人輪換了位置。后者出了門,涌入了街上快步離去。他并不知道在他不遠處的地下有一個扛著升騰的陽氣也依舊緊跟著他的鬼嬰。

  鬼嬰一路尾隨,最終到了一座巨大的宅邸,看門上牌匾掛著“吳府”字樣。

  而后鬼嬰便開始到處轉悠,最后尋到后院一座涼亭旁的枯井里。

  “嘻嘻,果然是這里。這么說來這府邸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紅七圣王座下的一個圣徒咯?不過看起來這個圣徒也遭了秧。”

  之后的兩天,鬼嬰在吳府里摸清楚了此地的所有狀況。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過對于鬼嬰而言還是來晚了。圣徒已死,它此行的最大目的也就完不成了。

  不過圣徒血脈呢?是否還有延續?是否旁系里也有出現圣徒?這些就是它下一步要完成的事情了。可怎么找?必然還是要跟著死掉的那個叫吳遠的圣徒留下來的線索搜尋。

  于是鬼嬰就順勢找到了廊源城衙門里的案牘庫中,并且尋到了關于吳遠的那一部分卷宗。足足一面墻都是.....

  花了一夜的時間尋找,吳家的血脈就不用想了。吳遠的獨子吳青翎死掉之后就此斷絕,世間也就少了一家圣徒。鬼嬰也倍感可惜。不過在搜尋吳遠卷宗的時候它還有別的收獲:一封遺書。

  這本不該鬼嬰去操心的事情,可卻因為上面的內容勾起了它的興趣。結果一看之下便眉頭緊皺。

  說是遺書其實這更像是一封告密的信件,只不過只寫了一半并未寫完。而且根據卷宗里的其它記載,這封遺書之所以沒有完成是因為吳遠正是在寫它的時候突然暴斃。

  “吳遠獨子先死,他既然懷疑是這個叫張硯的人施以暗算所害,那為何不去報仇?他自己辦不到的話應該會求助紅七圣王才對?而且獨子死了,血脈也就斷了,圣王有手段可以續一條血脈,所以紅七圣王才會久違的離開圣域來這廊源城?可最后卻一去不歸。這里面怕是少不了與遺書上的這個叫張硯的家伙扯上關系。

  嘶......不會是個藏在廊源城里的妖賊吧?!也不對。尋常妖賊哪里會是紅七圣王的對手?有趣,這下有趣了!”

  之后這鬼童再去翻了關于張硯的案牘,找到了其住所才離開廊源城衙門。

  不過這鬼童也留了一個心眼,它從吳遠的遭遇,以及失蹤的紅七圣王的事情上覺得那張硯怕是不會簡單,所以沒有選擇夜里跑去人家家里打探。而是遠遠的藏在張家附近的一處酒樓中。等到天亮之后在利用酒樓的視野看走出家門的張硯到底有什么詭異之處,然后如此尾隨幾日,等情況摸得差不多了就回圣域稟報。它才不會傻頭傻腦的去做本不該它做的差事。

  可等到新的一天到來,天色放亮,一個年輕男子從張家大門里走出來。看行頭正是案牘卷宗里所說的張硯,一身講武院的袍子。

  但當這只鬼童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時頓時渾身一顫,嚇得連忙沉入地下,然后反方向潛行,頭也不回直到離開廊源城尋了一處避光的山洞才敢冒頭出來。

  “是他!怎會是他!?”鬼童的臉上一片驚嚇。它認得那個叫張硯的人,曾經在重嵐郡的一處亂葬崗上,它親眼看到此人把一只野鬼清除掉。它靠著野鬼的掩護才躲過一劫。甚至投靠圣域也是因為被此事嚇壞要找個靠山的原因。

  沒想到,這才時隔半年,居然又讓它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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