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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造燈

  “你說你有辦法在夜里完成示警?在這兒?”秦昊面色不善的看著面前的張硯,他已經接觸手下這個突刺手有些日子了,也聽了關于對方之前在城墻駐防的一些事跡,同時也對對方“瘋子”的名號深有體會,一天神神叨叨的,看著就不正常。

  之前完成了對預定探查點的烽火搭建之后就開始回來,沒想到張硯跑來說他有辦法將那處地理位置不錯的探測點弄成一個全天候的完美探查點,這不得不讓秦昊重視。但常年從軍的他又完全想不出張硯能有什么辦法去改變之前那處位置的缺陷,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暗道不會又是對方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了吧?

  張硯雖然看到了秦昊眼里不掩飾的“懷疑”,但他既然開了口那就沒有退路了。軍伍里無戲言,即便是對“瘋子”也是要恪守的。況且他又不是真的瘋了,一旦他的辦法被證明有效,那么無疑一件“大功勞”是絕對跑不了的。

  之前花狗說張硯留在城墻上的話一年多些應該就能清了身上的罪。后來到了游探旗,張硯覺得自己清罪的路又撲朔迷離了,可如今似乎再有了轉機。

  “是的伙長,我以前玩過一種小把戲,換個思路完全可以用在之前的那處崗哨上,作為夜里的示警手段,不但快捷還能不受夜色遮蔽。”

  “簡單快捷?不受夜色影響?小把戲?呵呵,張硯,你現在若是閉嘴,我就當沒聽見你剛才的這些話,如若不然你是要給我拿出東西來的,否則就是拿軍務兒戲,十五下鞭笞是少不了的。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說話!”秦昊的言語生硬,但卻是給了他眼里的“瘋子”最后一次退路。

  邊上的老于和老陳更是慌慌張張的想要拉走張硯,他們和秦昊一樣,認為張硯又發瘋病了,想趁著伙長留退路趕緊將張硯拉走,免得挨鞭子就太虧了。

  誰知張硯還犟上了,不但不走,還硬著脖子說道:“伙長,我可沒有亂說,我真有一法可以用在崗哨上作為夜間示警所用。而且方法絕對簡單可行,請伙長務必讓我試一試!”

  這......秦昊擺了擺手,讓老陳和老于兩人閃開,又看了看一臉期許的張硯,此時他也有些拿不準了,畢竟這“瘋子”言辭鑿鑿的也不像是在胡言亂語,莫非真有什么“小把戲”能解決軍伍里關于布置崗哨的慣有規矩嗎?

  “軍中無戲言,張硯,你這么說的話我可當真的在聽了?”

  “伙長,您放心當真話聽就是,我真有辦法!”

  “說來聽聽!其余人就地警戒!”

  張硯不敢賣關子,見秦昊皺著眉給了他一個機會就連忙將孔明燈的大致情況講了出來。至于為何選擇孔明燈而不是煙花,主要還是孔明燈更簡單易做,而且不像煙花那樣會涉及到火藥這種可能會難以收拾的東西。

  “孔明燈?倒是個古怪的名字。不過你確定幾張紙,幾根薄竹片,一團油燈,這就能飛起來?”

  聽到是聽懂了,可秦昊臉色全無好轉,依舊難看。他實在不覺得張硯所說的這“孔明燈”能飛起來。完全沒道理嘛!

  張硯也是有些頭痛,他沒辦法跟對方解釋什么是“熱空氣浮力”,也沒辦法去解釋孔明是誰。只能硬著頭皮道:“伙長,回到營地之后我做一個出來您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言亂語了。”

  秦昊點了點頭,假話真不了真話假不了,的確只要回去一試便知真假。但他還是不看好張硯所說的東西,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等了一會兒,秦昊重新讓所有人啟程回走,留給張硯的就一句話:“回去之后試試,若是真有效必然少不了你一個大功勞,若是信口開河鞭笞十五下,到時候我會親自執鞭!”

  張硯讀出了秦昊眼神里的厲色,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即便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可一想到被秦昊這種武者鞭笞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回到要塞,“張瘋子要造一種會飛的燈”很快就在游探旗里傳開了。

  軍伍里閉塞,誰上茅坑拉褲子上了都能讓許多人樂上好幾天,順道給人取上十幾個和“屎”沾邊的外號。更何況是造一種誰都沒聽說過的古怪飛燈,這還不削尖了腦袋湊過來看熱鬧?

  就連把總林沢冬也過來了,順路讓輜重將張硯所要的造燈材料都拿了過來。

  回到要塞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張硯連晚飯都沒時間吃,就在一雙雙看熱鬧的眼睛底下忙活了起來。

  孔明燈張硯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做了,那本就是屬于道門里的一種小把戲,后面進入了普通人的生活之后衍生出了許多種關于孔明燈的做法和風俗習慣。

  這次張硯做的是一個小的孔明燈,一尺見方,規規矩矩的樸實無華,外觀看上去與“飛起來”三個字完完全全不沾邊。

  “這就完了?”

  “嗯,做好了。”

  “哈哈哈......瘋子,你就等著被秦伙長給你松皮子吧!下次看你還敢不敢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了!”

  沒人會相信就這么一個軟趴趴的東西能飛上天去。根本不是一個認知體系的東西,咋一看除了嘲笑之外也本就不可能收獲別的。

  不過張硯一臉笑容不減,看了一眼邊上站著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的林沢冬,等后者點了點頭之后,張硯才拿出火折子將孔明燈下面的熱源點著。

  熱源用的普通的碎布頭浸濕了燈油之后裝在一個小竹筒里,露出來一截可以持續的緩慢燃燒。

  僅僅十幾息過后,周圍看熱鬧的人便臉色大變,從一開始的“看熱鬧”到后來的“震驚”,就連林沢冬也不免雙眼瞪圓嘴巴張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模樣。

  等到那原本軟趴趴的紙燈逐漸膨脹鼓起來,接著張硯松開了扶著的兩只手。

  “飄起來了!”

  “飛了!真的飛起來了!”

  孔明燈的“飛”不會很快,徐徐的升空,一丈......兩丈......十丈......直到只剩一個細小的亮點。

  這瘋子沒有胡言亂語,而是來真的!

  這世上真的有能飛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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