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嬰地仙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扭曲痛苦的表情。
很快,金甄收回了仙嬰手指,而被搜魂的地仙則直挺挺躺在地上,兩眼發直,明明還有心臟跳動,但整個人已經如死了一般。
強行搜魂,是以最野蠻暴力手段破解對方的神魂。
搜魂者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之后,被搜魂者的神魂已經幾近摧毀。
“金甄!”
朱焌見狀猛地搖身,變化出十余丈高大的火猿真身,長長的雙臂直接掄起金焰棍,呼地一下對著金甄猛地砸下去。
“朱焌,你找死嗎?”祁煉見狀臉色猛地一沉,目透冰冷殺機,幽冷飛劍再次殺出。
“當!當!當!”
飛劍擋住了金焰棍,火焰劍光四處亂沖。
巨大的火猿宮穹頂、四壁上符文一個個亮起來,要擋住兩大真仙激戰造成的沖擊波。
但朱焌顯出真身,強大的氣血之力和仙力合一,戰力直逼四品真仙,而祁煉是老牌四品真仙。
兩者這一戰造成的沖擊波,又哪里是布置在火猿宮上的符文禁制能抵擋得住的?
“轟!”
輝宏的火猿宮沒兩下就炸了開來,瓦礫玉石四處沖飛。
三人很快就暴露在天空之下,頭頂再無宮殿穹頂遮攔。
四周是一隊隊身披鎧甲的將士,還有一尊尊顯在半空中,呲牙咧嘴,一臉兇悍,仿若要將人生撕活吞一樣的巨大火猿虛影。
眾人一看到朱焌和祁煉在廝殺,有反應快的立馬放出法寶,朝著祁煉殺去,半空中的火猿虛影也咆哮著紛紛伸出鋒利的爪子,對著祁煉殺去。
“朱焌還是叫你的人收手吧!真要鬧大了,你這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恐怕就真要毀于一旦了!”在眾人和半空中的火猿虛影紛紛動手之際,金甄淡淡說了一句,她的腳跟前此時直挺挺躺著三位地仙。
接著,便有一霞光四射的手帕法寶沖天而起。
這手帕法寶一在空中張開,便有一股股無形的力量從它上面釋放出來。那些紛紛朝祁銳殺去的法寶頓時被這無形的力量所牽制,紛紛朝它“自投羅網”而去。
祭放法寶的眾將士不禁大驚失色,連連運轉仙力,掐動法訣,不讓法寶“自投羅網”。
一件件法寶都凝滯在半空中,光芒閃動扭曲,似乎要掙脫某種力量,但卻徒勞無功。
幾乎同時,又有一道道劍光從金甄的身上沖出,從一只只火猿巨爪穿透而過。
轉眼間,金甄就擋住了眾將士的攻擊和破了大陣的首輪進攻。
“都住手吧!”朱焌喝道,同時收了金焰棍,真身也縮了回去,重新變成了人形。
見朱焌收手,祁煉和金甄冷冷一笑,然后便化為兩道虹光破空而去。
朱焌陰沉著臉望著兩道虹光消失在天際邊,許久才收回目光,轉而落在已經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三位服侍他的親信身上,臉上的肌肉不斷扭曲,雙拳握緊,青筋根根暴起。
離平嶼山福地五千余萬里開外,一陸地北面,群山連綿,蒼莽無邊。
群山深處,仙霧縹緲繚繞中,隱隱可見有一片巨大的宮殿前,仿若傳說中天宮一般漂浮在群山深處。
“天宮”深處,一座宮殿通體有一種巨大的黑金石建造而成,直插云霄,給人無比威嚴厚重滄桑感覺。
宮殿上書二字。
九玄。
九玄宮,穹頂群星陳列,閃著光芒,浩瀚如天。
一根根巨大的柱子,撐住穹頂,仿若撐起了天地。
人站在宮殿內,渺小如螻蟻。
宮殿半空中,飄浮著九個發光的蒲團。
一個七色蒲團飄浮在上首中間,兩邊各飄浮著四個。
上首中間的七色蒲團之上端坐著一白眉垂掛到腿的老者。
他左右兩邊的八個蒲團,除了右邊有一個空著,其他七個蒲團上都盤坐著一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宗主,玄霆峰已經兩千年沒有峰主和坐鎮,也沒有道寶壓陣,近千年來,更是人才凋零,青黃不接,連點像樣的厲害人物都沒有。我看可以將它移出玄峰之列,從七十二座地峰中挑選一座取代之。”一位神色冷峻,目光如刀,氣質森冷的年輕男子說道。
“玄霆峰確實沒落了,不符合玄峰之名,我看更換了也好。”一位老嫗說道。
“再等等吧,玄霆峰一脈擅長雷電之道。雷法至剛至陽,在諸法中威力最大。玄霆峰一脈憑雷法,多次解救九玄宗于危難之中。如今雖然沒落,但只要我們多費些心思扶助,肯定會有崛起之日。”一位長得白白胖胖,仿若孩童一般的男子說道。
“雷法至剛至陽,在諸法中威力最大不假,但能真正將雷法修到很高造詣的卻極少。歷代玄霆峰之所以能大放光彩,都...
光彩,都是因為歷代都會出幾個厲害的雷法人物,又有道寶紫霄雷霆杖相助之故。
但現在玄霆峰有什么?自楚離師姐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驚艷的雷法人物,前些年又殞落了幾個苗子,如今是徹底敗落了。本來這也沒什么,若道寶紫霄雷霆杖回歸,倒也有希望再興起,但現在看來紫霄雷霆杖是回不來了。”冷峻男子說道。
“玄霆峰十多年前不是尋到了一位雷系單靈根的弟子印染月嗎?她應該有興盛玄霆峰的潛力。”孩童一般的男子說道。
“皇甫師兄,當時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郝嬙將她帶回時,為了了斷她的世俗情緣,曾經強行抹去并修改了她一部分記憶。
當時她還只是一凡夫俗子,對于郝嬙而言這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不會留下什么后患,反倒能讓她心無雜念地修行。
一開始確實如此,此女表現出了極為出色的雷系天賦,修行之路勢如破竹,比起當年的楚離還要厲害不少。短短幾年便結了金丹,修成了仙嬰。
本以為接下來她應該很快就能引動天劫,成為真仙。結果近年她的修為卻突然陷入了瓶頸,寸步不前。為此,我還特意將她叫來查看一番。
結果卻發現,這女子腦子里隱隱中似乎深藏著一股執念,你也知道執念最是神秘莫測,很多厲害的人物,便是因為執念而走火入魔。這執念現在成了她突破的魔障,所以你不用對她寄予什么希望了。”老嫗開口道。
說著老嫗還搖搖頭,似乎頗為惋惜。
“可以帶她去故地找一些故人敘舊,或許能破去她的魔障。”孩童般的男子微皺眉頭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只是郝嬙前些年出了意外。我們只知道這女子應該是她在平嶼山福地一帶無意中發現的。
平嶼山福地上百萬里方圓,她當時又是一介凡夫俗子,茫茫人海,又時過境遷,又哪里還能尋得到她的故土故人?就算尋到,破除魔障的可能性也極小。”老嫗苦笑道。
“皇甫師兄,還是面對現實吧!”冷峻男子冷聲說了一句,然后轉向高坐上首的宗主,道:“宗主,我看地幽峰近年發展勢頭很猛,門下弟子也有外出建立基業的,可取玄霆峰代之。”
“你們怎么看?”宗主沒有回答冷峻男子,而是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中,除了那孩童般的男子,只有一位美少婦表示可以再等幾年看看。
宗主見大部分人都贊同玄霆峰移出九座玄峰行列,兩手輕輕捋著兩道長長垂掛下來的白眉,沉吟不語。
九玄宮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在等著宗主一錘定音。
群山中,有一座高大萬丈的山峰,到處是蒼松翠柏,飛瀑流泉,仙草靈智隨處可見,又有仙鶴在天空飛翔,黃羊玉兔在山林中奔跑,一派仙家境地景象。
在這山峰之巔,坐落著一座巨大宮殿。
宮殿上畫滿了符文,那符文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就像一道道電蛇在宮殿四周游走,讓人望而生畏,根本不敢走近。
宮殿上書二字。
玄霆。
玄霆殿之前,有一個大廣場。
廣場過去,則是一個翠綠如碧玉的天池。
天池的水,順著崖壁不斷飛落而下,形成一道壯觀的飛瀑。
一女子坐在天池崖壁邊的一塊巖石上,雙腳放在水中,任由天池的水從她的腳邊流淌而過。
女子目光望著遠方,清澈的眼眸深處仿若有一抹化不開的憂郁。
她的發髻上,插著一根顏色花俏,鏤有花朵的銀制發釵。
過了一會兒,女子伸手取下發釵,烏黑的頭發如云瀑飛泄而下。
女子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發釵,眼眸深處的憂郁之色更濃。
“我究竟忘了什么?我肯定忘了什么!”
有晶瑩的淚水滴落在發釵上。
這些年,她總感覺自己忘掉了生命中最重要最珍貴的事情,但又怎么也想不起來。
尤其修成仙嬰之后,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這也導致她功力還在增長,明明已經達到了渡天劫的要求,但境界卻始終停滯不前,無法引動天劫。
正當女子靜靜看著手中發釵時,突然有一道紫色閃電破開層層云霧,轉眼間就來到了女子所在的上空,并對著女子落下。
女子猛地一驚,剛要躲閃。
那道紫色閃電已經沒頂而入,女子雙目猛地張大,露出驚喜和不可思議之色,而此時她的眉心竟然隱隱出現了一道閃電的符號。
群山深處。
九玄宮。
沉吟中的宗主,還有他下首的七位峰主,突然面露驚喜之色,接著化為八道虹光,轉眼消失在宮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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