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間,地動山搖,巨浪滔天。
那青翠山峰一下子就青光渙散,咻地一下,不斷縮小。
緊跟著青翠山峰后面趕來的白摯頓時間感覺仿若整個人猛地撞上了一座鐵山一般,氣血翻騰,仙力動蕩,整個人都往后仰起,連連后退。
“轟!轟!轟!”
風雷繚繞的山岳印猛地一下撞開青翠山峰之后,并沒有就此作罷,而是微微一頓之后,立馬又沖上去,對著那正在不斷縮小的青翠山峰猛地接連撞擊。
那樣子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猛男狂揍一個瘦小子。
那瘦小子只能蜷縮在墻角,承受著蹂虐,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青翠山峰光芒越發渙散,急劇縮小。
本來高有百余丈,轉眼間就變成了十余丈,而且還在不斷縮小。
另外一邊,白摯已經嘴角流血,在空中搖搖欲墜,隨時有一頭栽下大海的跡象。
“轟!轟!轟!”山岳印繼續猛撞青翠山峰。
青翠山峰已經縮小成只有三五丈高,在山岳印之下,顯得格外渺小。
遠處觀戰之人,個個兩眼呆滯,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他們還以為秦子凌這次肯定要慘了,需要鎮西將軍府的人出面才能逃過這一劫。
可結果呢,這秦子凌看起來一副俊朗儒雅的樣子,原來卻是超級威猛。
祭了類似的法寶,“轟轟轟”對著白摯的青翠山峰法寶就是一陣猛撞,竟然撞擊得瑯田仙島島主白摯毫無反手之力,簡直就是完虐啊!
可對方是仙嬰后期境界的地仙啊!
縱然突破年限還短,實力比起端木淞肯定要遜色一截,但那也是仙嬰后期地仙啊!
“島主!”本來尾隨白摯身后,一副看好戲的瑯田仙島地仙、半仙們也是看傻了眼,好一會兒才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紛紛叫喝著,隔著老遠祭放出了法寶。
在瑯田仙島的地仙、半仙紛紛祭出法寶要來助白摯一臂之力之際,有一只巨大的火鴉沖天而起,然后竟然張口一下就把那座已經縮小成只有一兩米高的青翠山峰給吞進了肚子。
再然后,巨大的火鴉又沖天飛起,降落在秦子凌身后,分化為九柄火劍,火劍旋轉,又化為一尊火鼎凌空懸浮著,火焰烈烈,里面仿若有什么東西在來回沖撞,鼎壁不時凸起凹陷,不時有火焰猛地躥起,隱隱有青光從火焰中透出來。
遠處,搖搖欲墜的白摯咬著牙,憋紅了臉,連連掐動法訣,就像便秘了一樣。
他的頭頂有一道道華光呼嘯而過。
場面看起來很是怪異。
觀戰的人再次看得兩眼發直發呆。
這家伙果然是財迷啊!
上次屠獠那般兇殘的人,要敗走,他都要坐地起價,狠狠敲詐一頓。
現在更直接,竟然趁著打得白摯氣血仙力動蕩紊亂之際,直接以劍陣變化火鼎,困了白摯的法寶,明顯是想奪寶啊!
“來的好!”眾人正看得兩眼發直發呆之際,一道洪亮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接著風雷繚繞的山岳印呼嘯著朝著破空而來的一道道華光沖撞而去。
山岳印呼嘯而去,還沒撞上那一道道華光,那些華光的主人便感到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接迎面沖來。
這恐怖的力量壓得他們仙力運轉沉重,整個人仿若都要窒息了一般。
“糟糕!”
眾人這才猛然驚醒過來,一臉驚慌。
對方可是超級猛人,法寶更是超級兇猛,三五下就撞得島主珍若性命的仙器玄翠山顯出原形,然后又用劍陣困住它。
他們不管實力還是法寶都要遜色島主許多,而且他們的法寶都是偏靈巧型的,不是沉重威猛型的,此時竟然去跟它硬碰硬,那不是找死嗎?
可惜他們驚醒得有些遲了。
秦子凌的山岳印可不僅僅是威猛沉重,而且還帶上了風雷。
人們都用風馳電掣來形容速度!
可想而知,風雷是什么速度。
風雷帶動山岳印,本來就讓笨重的山岳印速度猛增,而且還有風雷從山岳印釋放而出。
雷電在對方法寶還沒撞上山岳印時,就噼里啪啦打在對方法寶上面,麻痹的感覺順著法寶仙力直接傳遞到控制法寶之人身上,讓他們控制起來凝滯不暢。
同時狂風化為龍卷風,呼地席卷絞繞著還沒撞上山岳印的法寶。
所以,那些人才剛剛驚醒過來,還沒來得及變招,山岳印釋放出來的風雷已經鋪天蓋地地籠罩住了那一道道華光。
“噼里啪啦!”
雷電密集擊打在法寶上面,電蛇游走。
“呼呼呼!”一條條龍卷風纏繞住法寶,不斷絞殺。
“不好!”
“不要啊!”
那些地仙、半仙感覺到陣陣麻痹感襲上心頭,又有陣陣束縛絞殺的力量纏繞而上,讓他們對法寶的操控力大大受阻,不禁個個大驚失色,連連叫苦。
正當這些地仙、半仙們個個大驚失色,連連叫苦之際,山岳印已經如墜落的流星一樣,狠狠撞上了他們的法寶。
“轟!轟!轟!”
“當!當!當!”
一道道華光頓時間光芒黯淡,有些滴溜溜地往下滴落,有些則拖著黯淡的光芒,呼地飛走。
遠處,三五個金丹半仙直接就一頭栽下云端。
還有一位實力稍弱,法寶沖在最前面的地仙也一頭栽下云端。
還有些半仙、地仙,無一不是感到一股腥甜味涌上喉嚨,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天地一片死寂。
誰能想到,那牙尖嘴利的家伙,動起手來的本事跟他的嘴巴一樣厲害呢!
這一出手,竟然一下子就打翻了瑯田仙島一群地仙和半仙啊!
一陣海風吹來。
所有人突然間渾身打了個寒戰。
一些當年親眼目睹過屠獠攻打青云仙島一戰的地仙,更是莫名地感到背后一陣的涼颼颼。
當年,這家伙表現出來的可是僅僅只有仙嬰中期地仙的戰力!
現在呢?這是妥妥的仙嬰后期地仙戰力,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一種仙嬰后期!
兩年多前,他是故意藏拙,隱藏實力?還是這兩年多,實力暴漲呢?
若是前者,這心機這城府實在讓人害怕!
若是后者,這進步的速度同樣讓人害怕!
瞿錚和慕容楚驚醒過來后,則是一陣慶幸和后怕。
幸好沒出手啊!
這要是出手,看那家伙的威猛架勢,他們兩人合力不見得就能敵得過他。
“轟隆隆!”
在觀戰眾人猛地一個寒戰驚醒過來,心情各異之際,那山岳印已經朝白摯飛去。
白摯見狀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哪里還顧得了再召喚自己的法寶,卷起一團仙力霞光,化虹朝遠處劃去。
“喂,喂,白島主,你不要怕啊!你是大王欽定的護島將軍,我是不會殺你的!”秦子凌見狀揚聲叫道。
一邊揚聲叫著,秦子凌一邊催動著山岳印“轟隆隆”繼續往前沖去。
嚇得白摯的手下們個個也跟著調頭急速逃遁,有些甚至都顧不得收取滴溜溜往下跌落的法寶,都被秦子凌隔空一抓,一一攝取了去。
“這…”
眾人面面相覷。
白摯聽著秦子凌叫停聲,一刻都不停地飛遁出二十余里方才停下來,遙望秦子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別提有多憋屈和心痛了。
憋屈的是,剛才那一戰,他除了出場的時候高光了一下,接著就是被碾壓式的撞擊,連一點反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僅他沒有,他帶來的手下也沒有,幾個撞擊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心痛的當然是他的玄翠山了!
那玄翠山乃是下品仙器,是他尋到了一條青剛石礦脈,花費了許多人力和一甲子的時間,才把它煉化濃縮成仙器胚胎,然后又通過堂哥白鉉,花了大代價請浮空老祖出手在上面布下符文陣法,這才能大能小,能飛能落,一經祭放,排山倒海,威力巨大無比。
憑這玄翠山,白摯曾經多次以弱勝強。
結果,現在卻被秦子凌給收了去,讓他如何不心痛?
在白摯停下來時,他的那些地仙和半仙手下也停了下來,遙望秦子凌。
這時秦子凌正一臉嫌棄地往火鼎里扔法寶。
“真窮,連一件仙器都沒有。”秦子凌一邊扔一邊說道,心里卻暗暗搖頭,實力還是不夠強大,不能過于顯露,否則又哪里需要這么麻煩,直接收入洞天世界,抹去印記,完工了事了!
現在還是得假裝趁他們受傷,逃遁遠處,借用九鼎火鴉劍陣困住和抹去這些法寶的一些印記,削弱或者切斷法寶跟主人之間的聯系,惑人眼目,不能一步到位。
“這…”觀戰還有瑯田仙島的地仙半仙們,看著秦子凌一臉嫌棄地將收取的法寶往九鼎火鴉劍陣中扔,嘴里還一邊神神叨叨的,一個個三觀大受沖擊,表情說不出的微妙精彩。
鎮西將軍府,偏殿。
巨大的古鏡面前,勾桓等人的表情也很是微妙精彩。
他們怎么都想不到,白摯好歹也是一島之主,仙嬰后期境界的地仙,而且還帶著三個仙嬰初期的地仙和六個金丹半仙,竟然三兩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甚至近半法寶都被對方收取了去。
這未免也太窩囊沒用了!
不過很快,勾桓的臉色就有些陰沉了下來,一對三角眼深處閃著陰冷狠毒的目光,就像一條藏在陰暗處的毒蛇一樣。
被勾桓摟著腰肢的美艷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勾桓內心的殺機,嬌軀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內心卻暗暗擔憂焦慮不已。
“怎么辦?怎么辦?勾桓這惡賊表面上說的大方,會放鋒兒一條生路,但他又怎么可能會放心鋒兒身邊出現這般厲害的人物?”
“將軍,看來端木淞這次要有大麻煩了,要不要卑職…”站在勾桓身后的山羊胡老者躬身問道。
“不必了,那人既然敢跟端木淞對著干,顯然還是自恃有幾分本事,不怕浮空老兒找上門去,那就讓他們把事情鬧大一些,我們就不要再插手了,你說是不是珠兒?”勾桓沒等老者說完話,便擺斷道。
說到后面時,勾桓特意轉向了身邊的女子,嘴角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啊,嗯,是的。”被稱為珠兒的美艷女子心頭一驚,然后連忙點頭。
她很清楚勾桓的性格,這時她要是再表現出對那人的關心和重視,只會更加引動勾桓的殺意。
她表現得無所謂一些,說不定勾桓反倒會放他一馬。
畢竟那人再厲害,對于勾桓而言還是構不成什么威脅。
他是火猿國四鎮將軍之一,不僅背靠大王,而且自身實力強大,手下高手如云,只要對方不是真仙,他真要動了殺意,不過也就一道命令的事情。
果然勾桓比較滿意珠兒的回答,臉上的陰冷散去了一些,多了一絲暖色。
海域上,秦子凌把攝拿的法寶都扔入九鼎火鴉劍陣之后,這才朝正跟鋒子洛和曲忠廝殺的端木淞望去。
端木淞畢竟算是比較厲害的仙嬰后期地仙,縱然受了些影響,但隱隱中還是壓著鋒子洛和曲忠二人。
若不是鋒子洛仙力雄厚,劍道高明,擋住了端木淞大部分的攻擊力,就算再來兩三個曲忠,如今恐怕也都已經落敗了。
“端木淞,這件事的起因是你沖撞我家護島將軍,是你見色起意,要強搶我的人,錯在你,如今你敗局已定,按理而言我是應該殺你的。
但這次你是代表浮空仙島來給大王進貢的,我若殺你,那就是對大王的大不敬,也是對浮空護島將軍的不敬。
這樣吧,你們都留下手中的法寶,再然后,嗯,再留一百塊上品仙石,一百枚‘養嬰仙丹’作為賠禮道歉吧!”秦子凌摸著下巴斟酌了一下,定了一個數字。
“這…”觀戰的眾人聞言都微微張大了嘴巴,表情越發精彩起來。
尤其兩年多前遠遠旁觀過屠獠和青云仙島一戰的人們,表情尤為精彩,仿若昨日重現,時空錯亂。
“秦子凌,你,你太囂張了,所有法寶,一百塊上品仙石,一百枚‘養嬰仙丹’,你,你干脆去搶算了!”端木淞氣急敗壞地脫口道。
遠遠觀戰的人中,有人的臉一下子憋紅了,然后終于忍不住笑了出聲。
因為這話,屠獠也說過啊!
“張兄,這話很好笑嗎?”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屠獠當年攻打青云仙島,想要走人時被那秦子凌敲詐,也說過同樣的話!”
“啊!哈哈,那還真是有意思了!”
“噓,小聲一點。你不怕端木淞惱羞成怒,遷怒與我們嗎?”
“對,對。”
“你自己主動奉上來,我有面子,你也有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等我出手搶,用這山岳印把你們一個個鎮壓在下面,然后打得鼻青臉腫的,再動手從你們身上拿。
你想想看,你們多沒面子啊!好歹你也是浮空仙島的四長老,跟隨你的人也個個都是有修為有身份的人。而我,我也是有身份要面子的人,能動口解決的我絕對不想動手。動手多粗魯野蠻啊,尤其拿這么一座大山去把你們砸得血淋淋的,真不合乎我的身份。
你們都是聰明的人,我把事情講的這么明白了,你們總不至于聽不懂吧?要是再聽不懂,那我也沒辦法。這件事情說破了天,是你們先目中沒有大王,主動招惹攻擊我們的。我現在只是要一點賠償費用而已,這不算過分吧?”秦子凌看著端木淞等人,又開始神神叨叨。
“哈哈!”觀戰的人中,終于有人被秦子凌這神神叨叨的話,給說得忍不住放聲笑起來。
實在是這家伙神神叨叨的說得太欠扁了,但偏生這些話還真是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正跟端木淞廝殺的鋒子洛聽著秦子凌神神叨叨,忍不住直翻白眼。
秦子凌有這惡趣味,鋒子洛早就領教過了,心里一直有點鄙視他這惡趣味,實在跟他的身份不符合。
但沒辦法,他是掌教,實力又強大,鋒子洛表面上雖然頂著個師兄的稱呼,但卻是沒資格去批評他這惡趣味。
最讓鋒子洛很無奈的是,他的師父劍白樓,自從收了秦子凌這位記名弟子之后,那么一個仙風道骨的人,竟然也染上了這惡趣味,兩人惡趣相投,時不時要互相神神叨叨,惺惺惜惺惺個大半天,讓鋒子洛無語望天,羞與為伍!
“秦小賊,你,你欺人太甚,本長老與你勢不兩立!”端木淞聞言氣得肺都差點要炸了。
“我欺人太甚?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主動要搶我們的人的時候,你干嘛只字不提?你是浮空仙島的長老,你不主動欺負我們,難道我們還敢主動欺負你嗎?現在打不過我們,就整得跟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端木淞你還要不要臉的?”秦子凌聞言滿臉嘲諷道。
“莪…”
“我什么我?是不是想說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這么厲害對不對?要不然我也不會強搶了!哈哈,是不是我們不厲害,就活該被你們欺負?就像瞿島主,慕容島主,還有其他各位道友,他們實力不如你們浮空仙島,就得活該被你們欺負對不對?”秦子凌直接打斷道。
秦子凌這話犀利如刀,一下子就刺中了觀戰之人的心靈深處。
那些觀戰之人,前一刻臉上還掛著笑容,看一出好戲的架勢,這時個個都變了臉色。
是啊,浮空仙島雖然比起血云仙島要好一些。
但該霸凌,他們還是要霸凌!
該殺戮他們還是要殺戮。
無非他們不會像血云仙島一樣,那般赤裸裸血淋淋地大肆殺戮,他們會收斂一些罷了。
無他,就因為他們實力強大!
“現在我告訴你,沒有什么是活該的!今日你有實力不知道維護保護弱者,只知道欺壓,有一天,有更強者出現時,你被欺壓才是真正的活該,沒人可憐你,也沒人會為你出頭!
否則,今日在場這么多人,你覺得憑我一人的實力,能擋得住嗎?你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嗎?什么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要是不懂,今日我就教教你!”秦子凌繼續義正言辭地訓斥道。
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浩浩蕩蕩,如晨鐘暮鼓,重重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本來對秦子凌神神叨叨的惡趣味直翻白眼,心里暗自鄙視的鋒子洛,不知不覺中神色變得肅然起敬。
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秦子凌的神神叨叨中,藏著能打動人心靈深處的人間正義道理!
觀戰的人,也都個個神色肅然,眼眸深處流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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