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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章 斬殺二魔

  一場驚天動地,慘烈旳廝殺再次在煉魂大陣中展開。

  煉魂大陣的威力因為陰煞地脈被收取正在不斷減弱,除了親自布下這座大陣的恨天老魔感到不對勁,其他人都沒意識到有問題,還以為是雙方大戰對大陣的沖擊破壞造成的。

  恨天老魔心里產生一股濃濃的不安,沖殺得越發厲害。

  “當!當!當!”

  一道道驚天響聲在大陣里響起,一團團耀眼的光芒在昏暗的大陣里炸開。

  血池老魔已經從年輕的樣子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原本血氣升騰的身子,如今已經沒有多少氣血冒出來。

  恨天老魔的身上已經血跡斑斑,掌控的那尊魔頭聚了散,散了聚,身影變得越來越黯淡。

  不知道什么時候,夜空下的那輪冷月已經越來越淡,東面出現了一絲魚肚白。

  霧瘴漸漸淡化,顯出了一些山峰來。

  只見山峰草木枯萎,不時有亂石滾落,甚至有些山峰都大半座都坍塌了下來。

  有濃厚的黑氣從那些山峰中間涌出來,翻滾來翻滾去。

  還有一片山峰之間則是血氣翻涌,如同血色地獄,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突然間,有一團無比巨大的血光在翻滾的黑氣中猛地炸了開來。

  頓時間,山峰倒塌,許多巨石、斷木都沖上了天空,如冰雹一般紛紛砸落下來。

  大地不斷震動。

  一團血光卷著兩道人影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山谷里沖天而起,朝遠處破空而去。

  只是二三十個呼吸時間,有數道身影從山谷中沖出來,為首者披頭散發,一副狼狽的樣子,不是別人正是諸葛運金。

  緊跟在他后面的是劍白樓和青松等人。

  劍白樓形象也頗為狼狽,當然比起青松的凄慘樣子要強上許多倍。

  “可惡!可恨!竟然被他們跑了,都怪本官,都怪本官啊!”諸葛運金滿臉恨意和不甘心道。

  “諸葛大人不必自責,誰能料到那血池為了救恨天老魔,竟然肯自斷雙腿,施展血遁之法。再加上恨天老魔實力也是驚人,又有煉魂大陣相助,若我們處于全盛時期,或許能留得下他們,但現在,能徹底重傷他們,讓他們至少二三十年內休想恢復過來,已經是很不錯了。”劍白樓見狀上前寬慰道。

  說話時,劍白樓還特意朝青松他們那邊看了一眼。

  剛才血池老魔以血魔功秘法自斷雙腿,爆發出恐怖的攻擊力,恨天老魔也驟然以秘法全力爆發,攪動大陣時,諸葛運金不惜受傷,毅然全力出手抵擋,劍白樓也出了一份不小的力氣。

  本來兩人聯手擋住一波恨天和血池爆發時的最大攻擊力,后面只需青松再擋一擋至少應該能把受傷最重的血池老魔留下來。

  結果,當血池老魔以血遁之法卷著兩人,朝青松那個方向猛地沖去時,青松卻猶豫了下,沒敢全力抵擋,只是象征性出了一下手,被兩人逃出大陣。

  等眾人回過神,想要再追,又被煉魂大陣阻了一阻,最終等他們出來時,恨天和血池已經逃得沒了蹤跡。

  見劍白樓朝自己看來,青松老臉微微一沉,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道:“劍道友說的沒錯,這次我們大為失算,能重創他們也算很不錯了。”

  諸葛運金看了青松一眼,見他最是凄慘,倒也不好再說什么,點點頭道:“這次幸虧有劍兄及時趕到,否則本官被困血獄大陣,絕對來不及馳援青松宗主。”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過。

  你青松這條命看似我及時救下,實際上是劍白樓的功勞。

  “劍道友不覺得應該先來馳援我更合適嗎?”青松聞言不僅沒有感激,反倒面帶一絲不滿的質問道。

  劍白樓沒有回應青松,而是轉向諸葛運金,拱拱手道:“判官大人,此間事已了,我先告辭了!”

  說罷,劍白樓也不等諸葛運金的回應,縱身而起,兔起鶻落,沒幾下已經消失在莽莽山林里。

  “哼,諸葛大人,這劍白樓城府真是深沉,他若先出手助我,今日絕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青松目送劍白樓消失在山林里,然后收回目光,陰沉著臉說道。

  “青松,你不會忘了二十三年前發生過什么事情吧?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等你們盡數被殺之后再出手。所以,劍白樓能做到這一點其實已經是以德報怨,仁至義盡了。”諸葛運金見青松不僅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反倒指責劍白樓沒有先出手馳援他,不禁臉色微微一沉,說道。

  “誅殺魔門,乃是大義之舉,豈能摻雜個人的私人恩怨!”青松臉色變了好幾變,然后大義凜然道。

  諸葛運金聞言嘴角抽動了幾下,很想出言罵青松不要臉,但最終官場多年養成的深沉城府,還是讓他壓下了這股沖動,轉向蕭箐,問道:“蕭大人,你不是跟龐都尉他們一起的嗎?他們人呢?”

  “龐都尉居心叵測,想要借幽冥教的名義殺我,報我當年殺他堂哥龐奇韋之仇,我見機不妙,傷了一些人,獨自逃離,后來遇到碧云宗的諸位長老,便與他們一起聯手沖殺。”蕭箐聞言面露憤慨之色道。

  “這么說,你很早就跟龐都尉他們分道揚鑣了?”諸葛運金點點頭道。

  對于龐奇云想借此趟機會除掉蕭箐,諸葛運金其實心里是有點數的,但龐奇云的理由冠冕堂皇,而且背后還是都督府的意思,諸葛運金也不好過多插手。

  所以,對于蕭箐此番之言,諸葛運金并沒有感到多少意外,要說有意外,也是沒想到蕭箐年紀輕輕,便有堪比煉骨后期的戰力,并且還非常機敏,逃過此劫。

  “是的,大人。”蕭箐拱手回道。

  “有些不對勁,龐都尉那邊雖然沒有宗師坐鎮,但人數眾多,整體實力還是非常強大的。恨天老魔和血池老魔又被青松宗主牽制住,他們這時候應該已經破陣而出才是!”諸葛運金聞言自言自語道,說到后面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

  這時青松似乎也想到一點,臉色微變,道:“一開始只有血池老魔一人牽制我!”

  “糟糕!”諸葛運金聞言臉色大變。

  諸葛運金話音還未落下,沒等他吩咐,眾人已經紛紛重新踏入煉魂大陣。

  蕭箐也連忙跟著一起進入煉魂大陣。

  “全軍覆沒!該死!可恨!”看著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尸體,尸體的傷口上還殘留著幽冥死力,諸葛運金臉色鐵青。

  青松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反倒舒服了一些。

  遠離幽冥分殿的一個山谷。

  一道血光落下。

  血光彌散開來,顯出兩道人影來。

  一位披頭散發,肩頭上還插著一桿幡旗,面目蒼白猙獰的,正是恨天老魔。

  另外一位,渾身血淋淋,四肢只剩右臂,正是血池老魔。

  “出來吧!”恨天老魔顯出身影之后,咬牙道。

  恨天老魔聲音回蕩在山谷時,一團白云急速飛到山谷入口上空。

  白云散開,顯出全身除了四個腦袋,如同黃金鑄就一般的四首。

  四首背上站著一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從四首背上縱身而下,立于山谷口,遙望著恨天老魔和血池老魔。

  在他的頭頂上空,四首在盤繞著,四雙黑洞洞的眼睛深處有幽火跳動,死死盯著恨天老魔和血池老魔,透著嗜血之色。

  “宗師就是宗師,我遠遠在后面跟著,又用玄天云霧旗遮住銀尸氣息,竟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秦子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道武雙修,煉骨中期,真力后期,還有一頭高階銀尸?”見追蹤他們的人顯出真身之后,恨天老魔和血池老魔一臉的錯愕。

  他們以為敢追蹤他們的必然是一位宗師,結果竟然是這么一位家伙。

  “有問題嗎?”秦子凌問道。

  “道武雙修,又懂煉尸之術,而且煉的僵尸還是半金尸,說實話,確實很厲害了。但你不會以為,僅憑這點實力就能留住我們二人吧?”恨天老魔說道。

  “你們都受了重傷,實力大打折扣,我有半金尸在手難道還不夠嗎?”秦子凌故作不明白地反問道。

  “正因為我們受重傷,不想傷上加傷,這才耐心地跟你講話。否則就憑你這點本事敢跟蹤我們,早就出手滅殺了你。不過現在就算我們重傷,憑你的本事想撿便宜,也只有死路一條。”恨天老魔說道。

  “不試過怎么知道呢?”秦子凌面帶微笑道。

  “找死!”恨天老魔在西云州也算是魔門巨頭,今日落得這般下場,心里本來就恨意滔天,見秦子凌這家伙還不上路,再也懶得跟他廢話,身上幽冥死力涌動,白骨鬼爪沖天而起,白骨森森,對著秦子凌就當頭抓去。

  幾乎同時,血池老魔那邊也祭出了血淵魔刀。

  血淵魔刀沖天而起,撕裂開空氣,血色翻滾,也對著秦子凌斬殺而去。

  秦子凌見狀“臉色大變”,身子疾退,同時有鈴鐺聲從他身上響起,盤繞在半空的四首立馬俯沖而下。

  “看來本殿主是高看你了,你以為本殿主沒算到這一點嗎?”恨天老魔不屑地冷冷一笑,早有滾滾陰煞黑氣從插在他肩頭的冥血煉魂幡中沖出,化為一尊手持三戟叉的魔頭,風馳電掣般朝四首殺去。

  同時兩人越發不管不顧地催動白骨鬼爪和血淵魔刀。

  身為老魔頭,他們很清楚只要斬殺了秦子凌,空中的四首便不足為懼。

  “不,你遠遠低看了我!”秦子凌驟然停止后退,手中多了一柄烏黑大刀,猛地縱身而起,朝著當頭落下的白骨鬼爪劈殺而去。

  幾乎同時,秦子凌身上有一片銀光中帶著點點金光的身影一閃,應豹憑空出現在半空,雙翼煽動,撲殺向劈斬下來的血淵魔刀。

  而另外一邊,四首如同一道金色中帶著一絲銀光的閃電,從高空呼嘯著朝恨天老魔撲殺而去。

  在四首撲殺向恨天老魔時,不知道何時空中多了一面幡旗,幡旗在空中展開,暗天從幡旗中沖出,跟恨天老魔釋放出來的神魂魔頭廝殺在一起。

  恨天老魔見狀不禁臉色大變,有心想收回白骨鬼爪護身,但白骨鬼爪一下子殺出太遠,面對如閃電般撲殺而下的四首已經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還有秦子凌的裂天刀纏著白骨鬼爪,他要是收回,以剛才秦子凌表現出來的恐怖速度和力道,絕對轉眼殺到他跟前。

  “血池!”無奈之下,恨天老魔厲吼一聲,同時有滾滾幽冥法力從他身上涌出,化為一只鬼爪朝著四首抓去。

  這鬼爪是純幽冥法力凝聚,不是借法寶來施展,威力比起白骨鬼爪要遜色不少,再加上恨天老魔本就受傷嚴重,法力損耗巨大,這一爪的威力也就相當于真元后期大煉氣師一擊的威力。

  血池身上則是血光涌現,顯出一只大血掌朝四首拍打而去。

  “看來是我高看你們了!”兩人同時對四首出擊之際,一道嘆氣聲傳入兩人的耳朵。

  兩人心頭猛地一跳,感到一股無比濃烈的危機。

  血池老魔僅存的一只手臂猛地膨脹開來,一根根血管就像吸飽了血水的水蛭一般,里面有恐怖的氣血力量在不斷涌動。

  不過血池老魔還沒來得及再度施展血遁之法,便感到眼前一黑,接著便看到有無窮盡的隕石星辰帶著火光從天上朝著他墜落下來。

  “神魂之道!”血池老魔很快就驚醒過來。

  但當他驚醒過來之際,只看到一抹無比鋒利的血光在他瞳孔一閃。

  他便感到整個人飛了起來,下面是他沒了三肢和腦袋的身子,邊上是正“赤手空拳”與一只四個腦袋的怪鳥在廝殺的恨天老魔。

  再遠一些,是一只白骨森森的鬼爪被一刀斬落與地,一個人影正在以極為恐怖的速度朝恨天撲殺而來。

  而在他頭顱的對面,虛空中站立著的是一尊渾身散發著金光,身后旋轉著一個黑白圓圖,仿若天神一般的神魂。

  這尊神魂手中握著一柄帶著血紋的橫刀,橫刀刀鋒上還滴著鮮血。

  這尊神魂殺了他之后,就沒再動手,只是漂浮在虛空,俯瞰著下方正與四首廝殺的恨天老魔,眼神冷漠無情,高高在上,就像一尊神祗俯瞰著下方蕓蕓眾生一般。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冥使,是你救了劍白樓,也是你在大陣中殺了龐奇云,還有蒲景顏他們!你究竟是誰?”當秦子凌提著裂天刀,轉眼殺到時,恨天老魔終于徹底醒悟過來,滿臉恨意地說道。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秦子凌冷冷一笑,裂天刀猛地掄起,朝著恨天老魔劈殺而去。

  “不要殺我,莪愿意歸…”恨天老魔見裂天刀斬落而下,速度之快,威勢之猛,絲毫不遜色與武道宗師,徹底驚恐絕望,尖聲叫了起來。

  不過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裂天刀已經“嘶啦”一聲切開他護體的法力,將他劈成了兩半。

  “不好意思,你說遲了!而且,我不會收一個惡魔做手下的!”秦子凌一臉平靜地說道,然后蹲身取下恨天和血池老魔的儲物戒,又拔下插在恨天老魔肩頭上的冥血煉魂幡,再然后利索地將兩人的尸體收入養尸環。

  至于恨天和血池老魔兩人飛逸而出的神魂,自然被暗天給直接吞噬了。

  在秦子凌把兩人的尸體收入養尸環之際,山谷的后面,一團黑氣飄飛而來。

  黑氣飄飛到秦子凌跟前,便紛紛往內部中間收縮,仿若那里面有個黑洞一般。

  黑氣轉眼消失,顯出了猿大和猿二,虛空中一道神魂手中抓著幽煞葫蘆。

  “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呢!沒想到這兩魔頭已經差不多油燈枯竭了,白瞎我這般大費周章啊!甚至還特意給老師那邊也留了道神魂。”秦子凌一邊撇撇嘴,自言自語,一邊將幽煞葫蘆,四頭僵尸,還有白骨鬼爪、血淵魔刀都收了起來。

原來,秦子凌看到血光遁入山谷之際,便在山谷之外,分化出許多道神魂  一道神魂施展幽煞葫蘆,裹卷著猿大猿二繞到山谷后面,以往萬一。

  其余多道神魂,攜帶著一枚裝有血戰橫刀和冥血煉魂幡的儲物戒,附著在四首的身上。

  當對方神魂魔頭殺來時,一道神魂便取出冥血煉魂幡,祭放出暗天。

  而四首殺向恨天和血池老魔之際,余下的多道神魂凝聚成一道,在血池老魔心神被戰局急劇變化而分神,無暇顧及其他之際,驟然施展鎮魂之術,攪亂了他的心神,然后一刀斬落他的腦袋。

  這些都是一環扣一環,秦子凌可以說算得很縝密了,但對方終究是兩大煉氣宗師境界的魔頭,所以秦子凌還是很不放心,在劍白樓下去參戰之際,又分了一道神魂鉆入他的泥丸宮盤踞著。

  因為上次給劍白樓解除子母種魔印之故,秦子凌的神魂可以直接鉆入他的泥丸宮中,并不會受什么影響。

  不像蕭箐一樣,他附在她身上,還要受她的血氣灼傷。

  當然神魂一旦鉆入劍白樓的泥丸宮,劍白樓在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對秦子凌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甚至秦子凌一旦起歹心,便能直接由內而外擊殺他。

  所以,此種附體之法,也只有兩人有過上次那般特殊經歷才能施展,并不適用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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