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件事,眾臣都不敢輕易開口。
首輔大臣成基命更是不敢言語了,再敢言語,不僅保不住錢龍錫,自己都得搭進去。
主要是為袁崇煥辯護會得罪皇上,但是贊成處死袁崇煥又對朝廷不利。
大臣們也只好頓首不開口,聽從皇上的決議。
畢竟是君要臣死!
崇禎見無人反對,認為諸位大臣都贊同,便開始宣布:“依律磔zhe之!”
就是凌遲處死。
“至于袁崇煥的妻妾子女以及同產兄弟流放兩千里之外,其余不加追究。”
內閣首輔成基命帶頭頓首稱謝。
崇禎很滿意眼前的情況,又詢問道:“你們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次輔周延儒開口道:“請立即執行。”
崇禎皇帝點點頭,立即讓刑部侍郎涂國鼎前往監刑。
周、溫二人進入內閣后聯手把持朝政,在幕后迫害錢龍錫,打擊東林黨。
待到錢龍錫辭職后,首輔變成了成基命,然后又命人攻擊成基命,讓他也滾蛋,首輔不是他能干的。
周、溫二人如今勢力弱小,就膽敢跟眾正盈朝東林黨開戰,自是受到不喜結黨的崇禎所喜愛。
周延儒與溫體仁暫時聯手,但也不是一條心,因為以后周延儒發現溫體仁更受皇帝的寵信。
二人雖然有年齡上的差距,但溫體仁更擅長讓自己成為崇禎皇帝的形狀。
皇帝是潔身自好,剛愎自用,刻薄寡恩又喜歡擺弄聰明,溫體仁如此迎合之下,只會讓崇禎覺得找到了一個知己。
袁崇煥也沒想到自己會死,直接就被拉去西市菜市口。
飽受韃子殘害的京城百姓,在眾正盈朝的宣傳下,自是對袁崇煥充滿了仇恨。
還有許多勛貴家族、太監等等,他們在城外的莊子都被搶了,損失自然大的很。
對袁崇煥怨氣很大,總之放后金韃子搶掠他們的家產,就是袁崇煥的責任。
割肉一塊,京師百姓從劊子手爭奪生吃下肚。
待到劊子手割肉亂扔,就有百姓搶不到,開始用錢買,行刑臺上撒了許多銅錢和碎銀子。
甚至還有金豆子。
有人拿到了袁崇煥的一小節腸子,喝著燒酒一同吃下,鮮血從嘴里流出來,仍舊大罵袁崇煥死得好。
至于骨頭也沒有逃脫,直接用刀斧剁碎,骨肉俱盡,只剩下一個腦袋,腌制好后傳視九邊。
腦袋倒是和熊廷弼一個下場!
如果運氣好的,賀今朝興許能等到袁崇煥的腦袋來山西鎮旅游,觀摩一圈,然后前往延綏鎮。
袁崇煥被殺,根本不在他戰敗,而是崇禎被人利用,想要為入閣首輔掃清道路。
崇禎愚而自用,諸臣意氣用事,皆是對建州認知不足,對能抗虜的疆臣,猜疑太過。
袁崇煥被殺,京師百姓無不稱頌陛下英明。
崇禎皇帝得到京城百姓的反饋后,自是滿心歡喜覺得自己殺對了,他得借此機會教育麾下臣子:
“袁崇煥通虜謀逆,罪不容誅,爾等廷臣都被他給蒙蔽了,好在朕有一雙慧眼。
今后再有朋黨相互謀私,欺君罔上者,也是這個下場。”
縱然皇太極領兵來了京城搶掠數月,都沒有打醒他們。
崇禎覺得換一個遼東總兵,只要不私通韃子,就能避免這種事再次發生。
就在崇禎皇帝高興的時候,又接到了山西寧武關參將田明的奏報。
言大敗錘匪,斬首近三百,有效的打擊了錘匪賀今朝的囂張氣焰,讓他不敢在山西鎮胡作非為。
聽到這個消息,崇禎皇帝是大為滿意,連連感慨田家世代邊將,就是田兆年老還喝酒誤事,被錘匪趁機砍了腦袋。
“朕記得山西總兵馬世龍以病歸,回了寧夏老家。”崇禎吩咐道:
“就讓田明接替總兵一職,虎大威為副總兵,全力絞殺山西的賊寇。”
“是。”
“延綏東路副總兵曹文詔可是到了陜西了?”
“回陛下,應該還在路上。”
“好。”
崇禎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對于楊鶴招撫政策已經有些失望了。
特別是有人上書對陜西群盜,如果投降,就招撫,要是作亂,立即剿滅。
還有說什么秦晉之地也是我大明子民,讓地方官多多設撫,若招撫不從,再絞殺。
崇禎認為言之有理,下旨讓各地方巡撫、巡按,不想法子消除民亂,總是向朝廷要錢,平日里你們都在干什么?
這次正好派曹文詔殺些陜西的亂民,要是再不行,那就換個三邊總督。
那個洪承疇就不錯。
曹文詔已經帶著人馬到了紫荊關,準備進入大同府,回到他的家鄉。
然后便被山西巡撫許鼎臣帶著幾個扈從攔住。
曹文詔忠勇冠時,稱明季良將第一,早年在遼東作戰,歷事熊廷弼、孫承宗、袁崇煥,積累功勛到游擊將軍。
去年隨著袁崇煥入關勤王,在袁崇煥被下獄后,入了馬世龍的眼,才剛剛升為副總兵。
至于延綏總兵則是對戰清軍屢次逃跑的王承恩。
“曹將軍,此行前往陜西,務必經過山西太原。”許鼎臣急切的請求道。
畢竟他這個山西巡撫,一直都沒機會踏進太原城,城外遍地都是錘匪。
去找宣大總督張宗衡哭訴,人家才不會在乎你呢,反正皇上又沒下旨。
否則做得多,錯的多,他剛剛上任,自是要小心謹慎一些,先籠絡王象乾的舊將,手里有了兵權,宣大總督說的話,才不是個屁。
然后許鼎臣又跑去了大同府,找總兵麻承息,希望他能夠出面。
可惜大同府外來虎墩兔汗,一直盤踞著不走,要宣大三鎮的市賞,三十多萬兩銀子。
朝廷根本就拿不出來來,只給了一萬兩銀子,林丹汗對此極為生氣。
土默特那種廢物都能拿三十多萬兩,我偉大的林丹汗,成吉思汗的子孫,就給這點錢?
林丹汗也一直等著天氣變涼,準備自己動手,進入大同府搞歲賞。
麻承息根本就沒空插手山西鎮的事情。
所以許鼎臣急忙攔住曹文詔,畢竟他能指望的上,唯有這支前往陜西的援軍了。
尤其是關寧軍,特別能打,稍微改變一下路線,豈不是一舉兩得。
曹文詔摸著亂糟糟的胡須,兩眼一瞪:“可有糧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