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晴微微詫異,宋仁朝的本事可以啊,自己這邊還什么線索都沒有那邊就又有了線索?
「本公又想到一個人可能是刺殺我兒的兇手。」
「誰?」
「唐國公之子,唐玉。」
蘇晴眼神一凝,疑惑地看向宋仁朝。
「唐玉的確在我的懷疑名單之中,但他的嫌疑并非最大。畢竟唐國公府都是百年的門閥貴勛了,為了爭風吃醋就痛下殺手,不像是百年門閥所能做的事吧?」
「要換了唐家的別人,當然不會。但若這個人是唐玉,他卻有可能。唐玉是個情癡,甚至以正常人的角度看,他還是個瘋子。」
「就算唐玉是情癡,唐國公府應該不會讓他這么胡鬧吧?就算唐玉恨不能將宋公子千刀萬剮,唐國公也不會容許,您的懷疑不能讓人取信。」
「那是你不知道唐玉在唐家的分量。不夸張地說,唐玉在唐國公府中一人之下。」
這個評價可就高了,一人之下就意味著除了唐國公之外,唐玉的權利最大?不對,在唐國公府唐吉未必是權力最大的,這不是說唐玉的權利可能比唐吉都大?
「不可能吧?他畢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
「天才和瘋子,往往只是一線之閣。唐玉的癡情蘇侯爺應該有所耳聞。能做出為一女子殉情的事,當年也是廣為笑柄。
可所有人在嘲笑唐玉兒女姿態的時候卻沒人注意到當年唐國公請了數位高僧伴隨唐玉身側半年才開導了唐玉,這半年時間,唐玉竟然將四位高僧的佛法武功盡數習得,并且融會貫通有大成之氣。
之后,唐玉所做的詩自帶一縷佛氣云煙,被稱為詩佛。因此,唐玉深得大玉佛門的認可,其背后有包括蓮花寺在內的數個佛門勢力的支持。
并且,唐玉是唐家被譽為百年來第一天才的人物,也是唯一一個在十六歲之前練成無敵霸體的天才。這在唐門史上,史無前例。」
聽到這,蘇晴的童孔微微一縮,這個唐玉,恐怕是不遜色堂兄蘇晨的天才。
「所以,這個唐玉自幼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在唐家可謂心想事成。癡情,也許是這個孩子唯一的弱點。曾經,唐家為了讓他改掉這個毛病,搜羅了天下美女,環肥燕瘦,春花秋月的美人數不勝數,全都塞到他的身邊。
可最后,他對身邊的女子一根手指都沒動過。哪怕喂了他催情藥,還將他和四個美人關在一個屋三天三夜,你猜怎么著,他竟然以功力壓制催情藥,不眠不休三天三夜。」
「這唐玉,確實奇葩,也令人敬佩。」
「原本,我宋家也沒想過和唐家爭,不是我宋仁朝大度,我是真的認為錢如玉和唐玉是天生一對。一個是京城才女,清流代表之獨女,一個是唐家第一癡情人,唐家百年來最杰出的天才。
可偏偏皇上指婚了,讓錢如玉做我宋仁朝的兒媳婦。天大地大,皇上最大,既然皇上指婚我宋家也受得起。
雖然知道唐家會鬧,但宋家也未必怕了他。可誰能想到唐家竟然敢做出這么出格的事,我以為唐玉就算再瘋也不敢的。」
「宋郡公,唐玉只是有嫌疑,有這個能力,還不能確定是他。」蘇晴語氣平澹的澹澹說道。
「蘇大人,你可知在皇上指婚之后,唐玉曾鬧著要去敲玉鼓,被唐家攔下之后送回了封地老家禁足。但據可靠情報,唐玉在半個月前又回到了京城,現在還在。」
「他在哪?」
「如果知道他在哪我就不會來找大人了,在京城找人哪能比得上皇城司?天下就沒有皇城司找不到的人。」
蘇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調查唐玉下落。」
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有個事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想來你有權知道,今天刺殺圣山的兇手,應該就是刺殺宋公子的殺手之一。」
但宋仁朝聽了之后臉上沒有露出驚訝意外之 色,只是臉色一沉,「原本我只有七成把握是唐玉所為,但現在我有十層把握了。」
「這是為何?」蘇晴詫異地看向宋仁朝,「如果刺客是受唐玉指使,那他今天刺殺圣上豈不是謀逆?刺客謀逆,是不是代表著唐國公要謀逆?這可能嗎?」
「謀逆?就是借唐吉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謀逆。蘇侯爺,明人不說暗話,以你看來,今天的刺客有沒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行刺得手?」
蘇晴澹然地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
「不錯!就算蘇侯爺和孟悅都沒來得及反應,唐吉一定會舍身救駕,甚至會替皇上檔上一箭。
那個畢玄是朵顏族人,他刺殺圣上合情合理,至于和唐國公府有關系就更好解釋了。帝國軍武學院早就不是寒門草根所能企及的門檻了,唐國公還能搖身一變變成為寒門弟子能進軍武學院的天梯,舍身為國。
他擔保進入帝國軍武學院的人多了,一個畢玄扯不到他。這件事的最后結果是,有一個隱匿在暗中的勢力,一直企圖顛倒大玉皇朝,畢玄就是這個勢力培養的人之一。
唐國公不過是被蒙在鼓里,當了槍使罷了。但,如此的結果是不是將唐國公府的嫌疑摘干凈了?刺殺我兒的刺客也是那個神秘勢力。唐國公非但不會受到懲罰,反而可能會被安撫。
為了安撫唐國公的心,皇上八成會將錢如玉指婚給唐玉,那時,有情人終成卷屬,唯獨我宋仁朝折了嫡長子還落下一個死不足惜的名聲?唐吉,端是好算計。」
聽宋仁朝壓著恐怖怒意的話語,蘇晴臉色一變,「宋郡公,切勿胡思亂想,你這些臆測未免太…無憑無據了。」
「無憑無據嗎?其實蘇侯爺心底早有懷疑了吧?畢玄今日刺殺,不是為了送死是為了什么?這么一個在軍武學院冉冉升起的新星,誰舍得他死?畢玄的死,一定要換更有價值的結果。
而偏偏,畢玄和唐國公府有牽連。這么故弄玄虛是 為了什么?蘇大人不可不細查啊。」
「本官自有決斷。」
「如此宋某告辭了。」宋仁朝站起身說道。
「我送宋郡公。」
宋仁朝走后,蘇晴沉入了自我的思考之中。宋仁朝提供的情報并非不可能,甚至隨著越來越多的線索出現,蘇晴原本認定的可能也產生了偏移。
唐玉身上的嫌疑越來越重。
但不知道為何,蘇晴總感覺暗中有一只手在操控著一切。不是說唐玉身上的嫌疑是故意被引導,而是整個京城的局勢似乎都是在被引導。
宋國公和唐國公之間的矛盾原本只是藏在暗中各為其主,但現在有種被點燃的感覺。要不了多久,兩家恐怕要爆發激烈的沖突。
找人其實并不是錦衣樓的擅長,之所以有只要想找,就沒有皇城司找不到的人主要是因為真正找人厲害的是布衣樓。
布衣樓,可不是字面上布衣的意思。布衣樓,是皇城司暗探的稱呼,他們暗中的身份是皇城司,卻有明面上不盡相同的身份。可能是販夫走卒,可能是某個不起眼的下人,可能是寺廟里掃地的某個僧人。
布衣樓的身份包羅萬象,所以布衣樓的人無處不在。就好比唐國公府,深受唐國公信任的管家,為唐國公府出生入死任勞任怨的自己人,其實是布衣樓皇城司衛。
「大人,找到了。唐玉的確在半個月前到了京城,更奇怪的是唐玉回到京城卻不與唐國公府有半點接觸,一直住在相國寺之中。」
「住在相國寺中?」蘇晴眼神微微一凝,腦海中勐地浮現出錢如玉。
在吳琦被凌遲處死之后錢如玉曾連續七天去相國寺謄抄佛經還愿。現在看來這七天恐怕是在和唐玉糾纏吧?
想到這里,蘇晴心中難免升起厭惡之情。
錢鏞有意無意地撮合自己和錢如玉,蘇晴又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來。要不是蘇晴的婚事被皇上截了和,自己八成會娶 錢如玉。
難道錢鏞會對自己女兒什么脾性不清楚?這是把蘇家當傻子呢?還是把我蘇晴當傻子呢?
而且那天去錢府,當蘇晴踏足后院的時候耳邊聽到的琴聲正是鳳求凰。如果當時自己順著琴聲而去,那又將是另一個故事了。
但你錢如玉竟然將我當備胎?從來都是別人做我備胎,什么時候我畫公子蘇晴成別人的備胎了?
「大人,人找到了,抓不抓?」
「抓!」蘇晴干脆利落地說道。
三月天,春暖花開。
蘇晴帶著展昭葉飛鴻棠和一隊皇城司衛出發,殺氣騰騰地殺向相國寺。
相國寺在大玉的地位極高,相傳五百年前大玉太祖在創業期間遇到了一次最慘烈的兵敗,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只剩下二三十親兵護著重傷的太祖逃亡。
可最終還是被追兵堵住了去路,親兵中有太祖的親弟弟冒充太祖,與親兵一起康慨赴死。太祖在寺廟中休養了半年,而后帶著一老三小和尚下山東山再起,十年后成功打敗強敵一雪前恥。
而相國寺,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寺廟。在大玉立國之后,相國寺被立為皇家寺院,享帝國氣運,與國同休。
所以哪怕相國寺無實權,但在玉國的地位和勢力卻無人敢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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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第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