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宗師高手,竟然如一條死狗一般被提在手上。任誰見了,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畫面。
蘇晴的心弦,瞬間被崩的筆直。心底不禁為自己的布局擔憂起來,這個能將宋長章輕松拿捏的神秘人到底是何等存在?自己布置的那些東西,能否克制?
“我王,那便是古越不死藤甲兵的威力,你以為如何?”出現的神秘人舉著宋長章輕輕一甩,宋長章的尸體如一件垃圾一般丟棄在古越王的面前。
古越王掃視著周圍的藤甲兵,臉上的表情從驚愕快速轉換成驚喜狂熱。此刻的他完全被興奮喜悅包裹,沒有聽出神秘人說話語氣中的不敬之處。
“不死藤甲兵?這是無敵的軍隊,只要有一支萬人藤甲兵,縱橫神州,無我無敵!不死藤甲兵有多少?”
“三千甲。”
“才三千甲,少是少了點,但只做先鋒部隊也是夠用了。”古越王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抬頭看著寶庫塔頂之人,“你又是誰?”
“我王,為師自幼教導你習文練武,你難道真不認識為師了么?”
“你是帝師?”古越王吃驚的問道,回頭又看了眼盤坐在地上以一種詭異姿勢一動不動的枯瘦老頭,“你是帝師,他又是誰?”
“我知道你一直有一個疑問藏在心底很久了。每一次你來見我,都會好奇我到底是不是活物,我到底是什么東西?現在我便告訴你,你從小到大所見的帝師,不過是我的一具精神投影傀儡。
三百年來,我有很多具精神傀儡。你的父親,你的爺爺,以至于你的很多先祖,他們都曾是我的弟子。雖然說出來怕你驕傲,你的確是三百年來古越皇族之后,才情武學天分最高的一個。”
“三百年?你…難道你活了三百年?”古越王驚呼問道。
“唉!你也同時是我最不喜歡的弟子。”帝師嘆息一聲,而后別過臉看向蘇晴所在的方向,“蘇晴,你在那吧,別藏頭露尾了,何不出來一見。”
蘇晴凝重的看著古越寶庫的方向,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出聲。
“不出來么?或者你以為躲著有用?時間差不多了,應該發作了吧?”帝師輕聲喃喃自語。
這話很輕,如果不用力聽根本聽不到在說什么。可聽在蘇晴的耳中,卻是讓蘇晴頓時寒毛立起。危險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
另一邊,幾個捕快正在給藏劍包扎傷口。突然,兩個捕快的鼻子里聞到了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就像是臭雞蛋的味道。
順著氣味望去,卻見藏劍的傷口處流淌出黏黏腥臭的液體。還沒等幾個捕快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藏劍突然間暴起,一把扣住身邊最近的一個捕快,對著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驚醒了眾人,三個捕快齊齊向后暴退。但其中一個距離藏劍太近,被藏劍的指甲抓個正著,鮮血橫流。
三個捕快連忙看向藏劍,卻瞬間被藏劍的模樣嚇得亡魂大冒。藏劍的臉上布滿了青色的斑紋,眼眶的童孔變成了灰白之色,張開著血盆大口,口水從嘴角流淌下來。
藏劍不僅僅是瘋了,也變成了怪物模樣。尤其是那個被藏劍抓傷的人,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蘇晴也看到了這邊的變故,身形一閃便出現在眾人面前。當看清藏劍此刻的模樣后也是嚇了一大跳。
“喪尸?”
雖然理智上明白,喪尸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但就算藏劍不是記憶中的那種喪尸也極有可能與之類似的東西。
腦海中回想起藏劍之前被藤甲兵撲在身上撕咬的畫面,臉色陡然大變。抬手斬出一道劍氣,藏劍被劍氣斬碎。
讓蘇晴略感欣慰的是被斬碎的藏劍沒有如藤甲兵一樣重新復原,他沒有不死的特性蘇晴勐地看向剩下的三個捕快。
“你們有誰被他咬傷或者抓傷的?”
一個捕快的臉色頓時大變,一直捂著的手臂連忙藏在了身后。但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動作豈能瞞過蘇晴,一抬手,一道劍氣激射而過。
“兄弟,對不起了。”留下一句歉意,蘇晴身形一閃,落在了古越寶庫外不遠處的海面之上。腳下海面升起一道水柱,水柱撐著蘇晴如懸浮在半空中的仙人一般。
帝師抬眼望著蘇晴,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王,你能達到如今的修為半數是天資使然,半數歸功于你的血脈傳承。你身具古越國的半數氣運,若非是你,古越寶庫也未必能順利開啟。
但你卻也一直在挑釁著為師的底線,你不像你的歷代先祖那般對我言聽計從,哪怕我在你心中那么的強大,但你依舊要與我一爭高下。
同樣,你也擁有常人沒有的人格魅力帝王威嚴,我精心培育的四把鑰匙,竟然都心甘情愿的奉你為主。這使得我不得不將他們一個個的弄死,以絕后患。”
聽到這里,古越王的表情勐然一怔,隨后又露出了一臉的陰沉,“帝師,你敢反朕?”
“哈哈哈…”帝師頓時仰天長笑,“我敢反你?我怎么不敢反你。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中是個什么?
蠢蛋!
你空有勇武,空有志向,空有虛心納諫的品格,但你沒有一個作為帝王該有的審時度勢,洞察人心,你沒有一個身為梟雄的心機叵測。
你這樣的人,只是豪杰之才。而反倒是你,蘇晴!你倒是一個帝王之才。”
蘇晴張開逍遙扇輕輕的搖了搖,“帝師這話我可不敢當,要是被我陛下知道了,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你當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么?我說的是肺腑之言。
至于玉國,你就更不用擔心。我有絕對的把握應付玉國的大兵壓境。甚至,在我的計劃里,玉國就是大越的養料,我們只需要十年間,可以吞下所有玉國國土。
我精心培養出來的越王,與你相比就如同淤泥之別。所以我叫你出來就是給你一個選擇,一尊皇位擺在你面前,只要你點頭,你可以成為古越的帝皇。
而且,只要你向我證明你有作為一個好帝皇的能力,我會將所有權利交還給你,全心全意的輔左你,助你開疆拓土,幫你治國安邦。”
“帝師,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別以為本王叫你一聲老師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本王是君,你是臣。”古越王只感覺自己的左右臉頰被人左右開弓的扇著。
漲紅的臉頰上,掛滿了憤怒。
“所以我才說你不如蘇晴!一直以來,我以帝王的要求來教導你,你也以帝王的視野看待這個世界。但是,你眼中沒有帝王的格局,對世界也沒有審時度勢的看法。
你只知道帝王有無上的權利,可以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但你卻沒有想過,帝王的權利來自于哪里?來自于國民,來自于治下,來自于有人愿意聽你的話。
你有國民么?你有治下么?你什么都沒有還談什么帝王身份?君臣君臣,臣認的君是君,臣不認的君是什么?”
帝師冷冷一笑,轉而看向蘇晴,“那便是廢物,我說的對么?”
“你的君臣之論本官沒興趣聽,但本官對你的依仗很好奇,你憑什么咬定大玉國對你無可奈何?你可知,你現在身處的是大玉國的腹地,四周都是大玉的國土。
在江州周圍有七州,可朝夕間調集三十萬大軍。”
“我明白你的顧慮,你是擔心古越國就是一艘沉船,答應了我會隨著沉船一起沉沒?正常人都該由此顧慮,畢竟皇命雖好,得有命享。
蘇晴,你應該聽說過三百年前古越國自愿放棄國祚一事吧?”
“略有耳聞,只覺得甚是荒唐。”
“荒唐?并不荒唐。因為三百年前的諸國,還是非常相信氣運氣象一說,所以各國都設有國師一職,各國都有各自命理之說。那時候的天下,方士的日子應該是最好的。
當年的古越過對國運命理深信不疑,再加上我師門一脈連續兩百年堅持說古越國運會在中間斷截,致使古越國歷代帝王都以為自己是亡國之君。
而當年,老夫又是國師一脈兩百年來所出的第一天才。十六歲先天,十八歲巔峰,二十歲晉升宗師,三十歲晉升宗師十年后圓滿又在五十歲那年破鏡大宗師。
我心比天高,自詡天人,常年與道侶住于天星閣遠離紅塵,就連當年古越王要見我,還得三跪九叩的將我請下。
可就是如此天命不凡的我,卻還跳不過生老病死之劫。某一天起床,我竟然發現的兩鬢出現了白發。我人生走過的七十年,竟然也要到了生命終點。
我開始慌了,我開始尋求長生之法。當年的世上,還真的有很多延年益壽的法門。但這些只能延壽十年半載的辦法,都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長生不死,與世同存。
在那十年時間,我一直在苦苦尋覓長生之法,終于在我八十歲的那年找到了讓我長生不死的法門。”
聽到這里,蘇晴眼中精芒閃動。
望著帝師的臉,蘇晴澹澹的吐出三個字,“封神臺?”
“哈哈哈…你竟然知道封神臺?不錯,正是封神臺!用一國氣運綁定壽元,國運不竭,壽元不止。所以蘇晴,我比任何人都愛古越國,比任何人都希望古越國千秋萬代。
因為古越國滅了,對別人來說不過是換個門庭成為他國之臣,對我來說卻是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