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以高冷高傲示人的楊曦宮主,卻從眼角滑落了兩滴晶瑩眼淚。
“白宇飛…這二十年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二十年他一直被囚禁在地牢之中。”蘇晴語氣平靜的說道。
一雙犀利的視線瞬間落在了蘇晴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
“前些天,有個白發怪人可把靈溪府攪得天翻地覆,我們兩個宗師境界聯手都沒將他拿下。只是不清楚他和楊曦宮主是舊識,不然也不會那么麻煩了。
在大約一個月前,靈溪府來了一個心性單純的少女,她家雖然世代住在靈溪府,但卻是住在與世隔絕的秘境之中從不與外人交往。
因某些事,我正好與那姑娘認識,她告訴我她是離家出走的。出走的原因也很尋常,就是和家中長輩鬧了脾氣。
她說,她看到家族地牢中關著一個瘋老頭,看著可憐就把他給放走了。卻沒想到她父親勃然大怒并打了她,她生氣之余離家出走了。”
楊曦宮主的眼神中,殺意縱橫。
“那戶人家在哪,叫什么名字?”
“那個地方在太平源地,那戶人家自稱古越皇族。你不要以為我是在故意挑撥你和古越王的仇恨。沒必要,從古越王襲殺圣女起你和古越王已不死不休了。
而白宇飛的出現也證實了之前我的一個推測,你和白宇飛的相識并生下女兒,而后你女兒成為圣女的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做局。”
楊曦宮主緊緊的捏著拳頭,鮮血從楊曦宮主的指縫中涌出,滴落在地上化作點點梅花。
上次蘇晴的分析雖然楊曦失口否認,但心底已經非常動搖了。而如今知道白宇飛被古越王囚禁了近十年,哪還能想不通?
失去心智的白宇飛倒也奇怪,在別人面前是個無法溝通的瘋子。可在楊曦面前卻如機器人一般的聽話,讓走就走,讓停就停,讓站著就絕不敢坐著。
回到靈溪府,蘇晴給楊曦宮主一家準備了單獨的院落。眼下古越王既然現身了,他就一定會繼續搞風搞雨,蘇晴需要提前做好布局。
同時,請來各路名醫給白宇飛救治,如果白宇飛能恢復神智,他的戰力肯定更上一層樓。
江湖無事,風平浪靜。不知不覺,十天悄然而過。
所有給白宇飛看過的神醫皆是用盡渾身解數,這些天馬行空的手段,饒是蘇晴見多識廣也看的冷汗直流。可最終皆無奈的搖了搖頭,無可奈何。
白宇飛的癔癥非凡間醫術能夠回春,恐怕唯有仙神出手才能扭轉。這還多虧了白宇飛的身體抗造,要換做別人肯定扛不住那些個神醫的秘法偏方。
既然白宇飛的病情無能為力,楊曦宮主將精力集中在打聽輪回舍利的下落。
輪回舍利和寂滅舍利皆是五百年前的羅漢大能證道所化,一直為各國皇室珍藏的寶物,甚至還發生過以七座城池換舍利和為爭奪舍利的國戰。
可惜,三百年前一場驚天大戰之后,輪回舍利寂滅舍利雙雙失蹤,在兩百年后寂滅舍利在一個盜墓賊手中重現但輪回舍利再也沒有出現。
在蘇晴看來,三百年都沒出世的東西,怎么可能會你想他出世的時候就出事呢?但事情偏偏就這么有趣巧合,輪回舍利竟然真的有消息了。
蘇晴房間之中,宵靈珊撐著桌子坐在蘇晴身邊,一邊吃著桌上的糕點一邊說著天策樓追查出來的消息。
“三百年來,輪回舍利其實一直沒有遺失。三百年前,輪回舍利為韓國皇室收藏,韓國禮佛,亦有佛國之稱,甚至皇宮之中有全國最大的佛寺煌國寺。而輪回舍利當年就供奉在煌國寺之中。
金國攻入韓國之時,煌國寺住持一把火燒了煌國寺,金國將煌國寺掘地三尺翻了底朝天也沒找到輪回舍利,但當時也沒有找到的是韓國年僅十二歲的八皇子。
而在南州婆娑山上有有一座菩提寺,十年前傳出乃是當年韓國八皇子逃難所至,在山上一顆菩提樹下大徹大悟落發為僧。還有一座精美的泥塑佛像是他從煌國寺中帶出來,內藏輪回舍利。”
蘇晴宛然一笑,“你覺得這是真的么?”
“不知道,但我們調查的渠道絕對沒問題,而且菩提寺確實建立了三百年,至于建立者是誰已無從考證。但寺中有很多三百年的古物,確實有當年韓國的風格。
菩提寺傳承于當年的佛國應該是真的。而十年前傳出這個消息也是真的,而且這個消息還是佛像被盜之后才傳出來的。”
蘇晴眉頭微皺,“雖然故事的歷史沒問題,邏輯也能自恰,但它出現的時機有問題。我們剛想要輪回舍利輪回舍利消息就這么出現了?怎么沒有早十年出現?”
“其實十年前就出現了,只是沒人關注而已。”宵靈珊糾正的說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歷史是可以欺騙的。”
宵靈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顯然沒聽說過。
“如果我現在編一個五百年前的一個國家歷史,信不信我能編的以假亂真,也信不信我能讓人相信這個國家其實一直出現在歷史之中。數年后,我保證能讓世人堅信有過這個虛假的國家。
古越王可以布局二十年只為了讓圣女陷入寂滅,布一個十年的局讓你相信輪回舍利真的出現有何難?”
“那你還愿意陪楊曦宮主去南州鬼市?不是自投羅網么?”
“古越王是個非常善于學習的人,上次我用古月寶庫的鑰匙逼他明知道陷阱都不得不往里跳。這次他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呢。”
聽到這話,宵靈珊的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
“看來你已做了萬全的準備了。那為何不讓我陪你一起去?”
“那可是宗師混戰啊,戰到酣處誰顧不上你。本次去南州,古越王很有可能在江州搞事,我讓顧朝夕和張真人坐鎮江州,江州就拜托你了。”
第一次聽到蘇晴這么認真的交代,宵靈珊頓時感覺到肩膀上的重擔加重了。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不是還有劉副指揮使么?”
“劉指揮使經驗主義太重,太容易被牽著鼻子走,我還是更相信你。放心,古越王最大的注意力一定會被我牽制他不會在江州弄多大的動靜的。”
次日一早,蘇晴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出發了。
楊曦宮主懷抱著玲瓏圣女,眼中盡是憐愛,一旁是收拾干凈的白宇飛。白宇飛如果安靜的時候倒看不出瘋勁,但不能開口說話,一開口瞬間破功。
白宇飛悄悄的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的伸向玲瓏圣女的臉頰。在即將觸碰到玲瓏圣女臉頰的時候,卻被楊曦宮主一巴掌拍了回去。
白宇飛的臉上露出了小孩子的懊惱之色。
這樣的試探,白宇飛一路上已經不知試探了多少次。到底是血脈相連,白宇飛哪怕瘋了,對玲瓏圣女的喜歡依舊表露無遺。
南州遠離江州,穿越湖州才能抵達南州,路程足有一千多里。一路官道快馬,日夜兼程,也要三天四夜才抵達。
雖然菩提寺的佛像在十年前被盜了,但只要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可尋,就必然逃不過天策樓的追查。動用了整個南州的皇城司力量,終于查到佛像在三個月前鬼市出現過。
天策樓穿針引線,已經和賣家談好了交易金額。但交易地點需要賣家定,且必須等買家到了,臨時定好。
蘇晴這邊五個宗師境高手,其實不需要對古越王的陷阱多在意的。這么硬的戰斗力,已經完全可以說出那句裝逼的話了。
一切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意義。
落榻在南州樊城的酒樓之中,五人痛快的睡了一整天,到了下午日暮時分,精神養足之后,天策樓的手下帶著一個灰布青年來到蘇晴眾人的面前。
“小的王二,奉我家老爺之命帶貴客前往交易地點,請隨小的來。”
五雙來自宗師之境的視線落在了灰衣青年的身上,要換做別的江湖人士早就嚇得肝膽俱裂了。
但面前的這個青年,卻面無懼色,神態自若。
不是這個灰衣青年多么高深莫測,而是這個青年就是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想來此人是個臨時工探不到什么口風的。
一行人跟著青年出了客棧,坐上了青年帶來的馬車。出了城,駛入了城外的林中。馬車越來越偏僻,路也越來越顛簸。
駕車的青年累得滿頭大汗,幾次差點從車上被顛下去。但看在那三兩銀子的份上,青年忍了。哪怕受再大的罪都是心甘情愿。
只是他不知道馬車中的五個人全部都虛浮在半空之中。馬車的顛簸沒有影響到他們分毫。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貴客,我們到了。”
蘇晴等人離開馬車,這里是一片空地,但還是在密林深處。周圍空空蕩蕩不見人來。
楊曦宮主臉色一沉,“人呢?”
突然,眾人齊齊看向身后,從身后的林中走出一個矮小不足一米的侏儒,但侏儒卻舉著一根碩大的狼牙棒。
“我家主人說了,你們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為了謹防你們黑吃黑,我家主人只許你們兩個人去。其余的人,請在此等候。
如果你們不答應,交易立刻取消。”
蘇晴眉頭微微皺起,心卻不由得提了起來。
他可以肯定,今天擺下鴻門宴的絕對是古越王。可古越王這么折騰是幾個意思?難道不知道宗師之境的感知是超遠距離的么?
一處宗師氣勁沖天,就算隔著百里也能感知到,分開他們意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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