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明天本官要去會會永安侯了。”
“在永安侯府邸有布衣樓的暗探,我把暗探的聯系方式交給你,必要時你可以直接喚醒暗探詢問情況。”
“你不隨我一起去?”
“大人去辦公務,我一介江湖女子跟著去做什么?不是惹人懷疑么?”
“世人皆知我蘇晴乃風流人物,既然是風流人物,身邊常有美人相伴左右不是合情合理么?”
宵靈珊萬種風情的白了蘇晴一眼,“既然如此,明天小女子就先裝作是大人的紅顏知己了。”
“什么是裝作?你本來就是我的紅顏知己。”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蘇晴的房間外細細沙沙的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雖然輕微,但已成功將蘇晴喚醒。蘇晴睜開眼,雙眸中瞬間變得一片清澈。
“是小雅么?”
“公子,好像發生了大桉了,知府大人匆匆而來在前院等著大人呢。”
“知道什么事么?”
“好像永安侯的事,具體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小雅輕柔的聲音回到。
蘇晴的眼中寒芒一閃而逝,遲鈍了半秒,澹澹的說了聲知道了。
從官級來說,知府劉大人是正五品官銜,而蘇晴的通判比知府低了半級。有事應該是蘇晴去找知府大人而不是知府跑來找蘇晴。
哪怕發生了事關永安候這樣的大事,也應該派人來叫蘇晴,而后蘇晴馬不停蹄的趕到衙門與知府大人商議要事。
但在靈溪府的官場,卻不是這樣。
蘇晴剛來的時候,靈溪府就默認了蘇晴和劉大人平級的。沒有交鋒,沒有達成共識,兩人就這么默契的定了。
身為文脈蘇家的嫡系外放為官,做人副手?不存在的!蘇家人為地方主官,都是一把手。去年蘇晴突破宗師境界之后,靈溪府官場的最后哪點矜持也蕩然無存了。
官場雖然不是江湖以武論英雄。但終究還是講究誰拳頭大聽誰的。蘇晴是江州官場唯二的宗師高手,可以和太守大人平起平坐還死抓著官級有啥意思?
所以劉大人除了沒有自稱下官之外,舉止態度已經和下官沒啥區別。
起床洗漱完成,換了干凈的衣裳才與展昭薛崇樓來到前院會客廳見到了雖然端坐著喝茶,但明顯看得出心緒不寧劉大人。
“劉大人,到底何事讓您這么急匆匆的而來?聽下人說永安侯出事了?”
劉大人臉上露出了比死了爹還難看的笑臉,“蘇大人,這次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靈溪府衙上下啊。此事不日就要傳到京城,龍顏必會大怒我等人頭皆不保。到那時,可得全靠蘇大人的求情救命啊。”
“這么嚴重?”
劉知府臉上掛著痛心疾首的表情慘兮兮說道,“有歹人,屠戮了永安侯的滿門。這是何等大事?我治下發生了這么大的桉子,無論兇手是誰是否緝拿歸桉我都難逃追責。”
“什么?”蘇晴雖然聽到永安府出事,還以為他謀反呢,可沒想到是被屠戮了滿門。
謀反,滅了就是!可被屠滿門,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如果是永安侯遇刺,哪怕最后被刺身亡也不過是有亡命之徒的亡命一搏。但滅滿門就不是亡命之徒了,這是公然挑釁朝廷,無視朝廷的勛爵制度,蔑視皇權。
“堂堂世襲罔替的侯爵,而且還是與國同休的世襲罔替侯爵竟然被人滅了滿門,這不是挑釁皇權是什么?”
蘇晴臉上露出苦笑,“劉大人,你還指望下官相救?下官也是自身難保了啊。我為一府通判,執掌一府治安。出了此事我是第一責任人,最先被問責的就該是我。劉大人去過永安侯府看過了么?”
“還沒。”
“那便一起去吧。”
靈溪府,古城區。能在此安家落戶的,皆是靈溪府傳承了百年以上的豪門貴族。哪怕家有富可敵國之財,但沒有顯赫身份也難在此占據一席之地。
永安侯府,就在這片充滿古韻老城最黃金的位置。
但此刻,一則消息宛如平地驚雷一把在古城區炸響。傳承了百年,與國同休的永安侯竟然被滿門屠戮,雞犬不留。
國還在,永安侯府卻沒了。
永安侯府平日里雖然不顯露山水,但那是人家低調不是人家沒實力。永安侯是官方登記的先天巔峰高手,永安侯府之中,光先天巔峰高手就有六位之多。先天巔峰之下的高手足有二十六個。
這樣的實力,以一府力壓一個整縣的武林都綽綽有余。可這樣強大的永安侯府,竟然被一夜之間滅了滿門。
永安侯府的院落之中布滿了衣裳不整的尸體。后院的池塘中,永安侯女卷的尸體在池水中泡著,如掀了肚皮的魚兒一般起起伏伏。
蘇晴一眾人走過遍地的尸體,表情越來越凝重。
屠戮永安侯府的武功有二十幾種,但留下的兇手痕跡卻極少,頂多只要三四個。這么多人的混戰,這么凌亂的場景,掩蓋痕跡是很難做到的。
“難道三四個兇手卻掌握了二十幾種絕世武功?”薛崇樓遲疑的問道。
“可能么?”苗若男遲疑的問道,“這些絕世武功隨便一樣都是能讓江湖武林發狂的絕學。練成一種至少需要十來年的苦工。
一人至少掌握八種不同的絕學,難道練了七八十年?”
“倒不能這么算,大人不才二十多歲,身兼絕學至少十幾種,每一種都練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苗若男用眼神橫了薛崇樓一眼,“你都說了是大人了,這世上有幾個大人?能有如此驚才絕艷還會去做殺手?”
蘇晴聽了很是受用,“我之所以能掌握十幾種絕學也不是單單因為天縱奇材。武學之道,殊途同歸。當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此境界下的其他領域也能觸類旁通。
但顯然,那些殺手沒有到那境界,從他們留下的傷口痕跡就能看出。不過,擊殺了永安侯在內的六大先天巔峰高手的人,卻是個難纏的家伙。”
蘇晴說著,眉宇間閃動著凝重。
能同時擊殺六個先天巔峰的高手,只能是宗師境界。這說明此桉中至少有宗師境界的兇手。
而從兇手留下的殘留痕跡上來看,出手者的武道境界不低,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蘇大人!”耳邊傳來了宵靈珊輕柔的聲音打算了蘇晴的思緒,抬眼看去,卻見他站在一具尸體前欲言又止。
蘇晴大步上前,低頭看了眼腳下尸體。尸體身穿灰色下人服飾,一道劍傷在咽喉處,細如一道紅印。
“怎么了?”
“他就是布衣樓的密探。而且,打入永安侯身邊的密探,實力必然不低。卷宗中,他有著先天后期的修為。
原本還懷疑永安侯是幕后黑手,沒想到連他都被滅口了。線索都被切斷了,接下來怎么查?”
蘇晴盯著尸體倒地的姿勢,眼中閃動著疑惑。
“靈珊,你看這位密探死亡的姿勢是不是有些不對?”
薛靈珊經蘇晴這么提醒頓時恍然,尸體的左手一直按著自己的胸口。
“難道胸口有東西?”
薛靈珊連忙蹲下上下摸索起來,可摸遍了胸口,密探身上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他就是以這么詭異的姿勢死了?還是兇手也發現了他的死狀詭異已經搜刮過了?”
“如果兇手發現了他的死狀搜查過,他現在就不會是這個姿勢。”
“那就是巧合了。”
蘇晴眼神閃爍了許久,突然一道靈光劃過。誰說藏得東西一定是在衣服里面?難道只有身外可以藏東西么?
“午作!”蘇晴輕聲喝道。
正在給一具具尸體做著詳細檢查的午作連忙停下手里動作大步跑來。
“去吧這具尸體帶進去,看看他的胃里是不是有東西?”
“是!”
蘇晴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的衙役捕快正在四下搜尋,收斂尸體。
半個時辰之后,午作滿臉喜色的端著一個托盤大步跑來。
“大人神機妙算,那人胃里果然有東西。大人,此兩個蠟丸就是從那人的胃里取出。”
“打開。”
午作沒有二話,上手捏開蠟。從蠟丸中找出了兩張錦布。展開能有面巾那么大的錦布,在收攏后竟然能塞進極小的蠟丸之中。此錦布顯然不是凡品。
錦布之上,繡著幾百個古字,只是古字形狀奇特,以蘇晴自幼被逼著博覽群書,錦布上的字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這是…古越文?”宵靈珊看到文字許久才遲疑的說道。
“靈珊你認識?上面寫的什么?”
宵靈珊搖了搖頭,“我只是知道這是古越字,但這些都是什么字我卻一個都不認識。
說來也奇怪,古越過才亡國區區三百年,但越地流行的古越文字彷佛被抹去了一般,竟然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被遺忘。
當時看來并無異常,可要現在回頭一看卻能看到不對勁了,春秋戰國時期,被覆滅的國家不知凡幾。
那些有著自己語言文字的國家哪怕被滅過千百年,他們的文字語言都被一小部分人保存了下來。哪怕官方杜絕他們文字語言,滅殺了一批又一批,但總是如荒草一般春風吹又生。
但古越文字卻相反,沒有人故意的禁止這種文字語言,才區區三百年時間就沒了傳承。百年前朝廷要找一個會古越文的都找不到,現在更是沒有。
這一點超乎常理,此事背后,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