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些天我把手里的事情處理完,我會將我畢生玄陰真氣全部給你,至少能壓制你體內陽火三十年。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最后給你一個忠告,就此退隱江湖隱姓埋名,不然你早晚會死在蘇晴手上。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重重的留下幾句話,縱身一躍飛上虛空。
同時風嘯縣衙地牢之中,蘇晴背著手,面無表情的沿著階梯一步步的向下而去。面前的衙役舉著火把,火光照射下周圍舞動著森森的影子。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從地牢深處傳來,彷如一步步的走在去往地獄的黃泉路上。
到了地牢深處,審訊處。
十幾個血淋淋的青衣正被刑訊衙役粗魯的拖走,地上殘留著猩紅的血跡如此刺眼。
“大人,這些人大部分是風嘯縣青衣樓青衣,還有天煞十一殺的人,全部由太子岳陽召集而來。
他們在外的身份五花八門,有武林敗類,有門派中不受重視的弟子也有被握了把柄的正道君子。
但青衣樓主的身份,青衣樓的據點在哪卻問不出來,為了問出這些,已經打死了好幾個了。下官以為就算繼續動刑應該也撬不開他們的嘴。”
“風嘯縣青衣樓的樓主沒有來?”
“沒有!這些人全部是岳陽召集的。
雖然風嘯縣青衣樓主身份及據點問不出來之外卻也不是毫無收獲。
據天煞十一殺招供,當初襲殺蕭敏君和林懷玉是是風嘯縣青衣樓主主動和天煞十一殺合作。
林懷玉手中的萬壽繡袍碎片是青衣樓主塞進去的。而后,威遠鏢局被滅滿門也是青衣樓主和天煞十一殺所為。
而且徐振英和青衣樓主似乎相熟,徐振英被青衣樓主擊斃時,很悲壯。”
蘇晴眼中閃動著寒芒,“你去將徐振英,天正派資料還有上次錦繡閣掌柜的口供拿來,本官要從新審查。”
“是!”
出了地牢,蘇晴徑直去了書房。不一會兒,林昭親自將蘇晴要的相關資料擺在了面前。
在經過一番對比之后蘇晴眼中寒芒閃動,“果然如此。”
薛崇樓看到蘇晴的表情知道蘇晴已經勘破謎團,連忙湊上前去,“大人,是不是已經找出風嘯縣青衣樓主身份了?”
“不錯!萬壽繡袍是徐振英向錦繡閣定制的,但卻不是送給石飛雁的壽禮。萬壽繡袍是三月初七交給徐振英的手上。
錦繡閣掌柜說當時徐振英催的很急,那些天曾天天催促。
石飛雁的壽辰是在三月十六,就算迫在眉睫卻也不該那么急切。所以,徐振英的萬壽繡袍并不是送給石飛雁。”
“不是給石飛雁?那是誰?”
“石開陽!石開陽是石飛雁的親弟弟,一同被前代掌門收為親傳弟子,石開陽的壽辰卻是三月初八。最重要的是,石開陽是徐振英的授業師傅。
其實在我猜到石飛雁被冤枉的時候就已經猜到設局者是石開陽了,因為石飛雁身敗名裂之后最終受益的是石開陽。
但缺少證據只好引而不發,現在有了天煞十一殺的口供加上錦繡閣的證詞,石開陽已被實錘。”
“屬下這就去天正派拿人。”
“快天亮了,等天亮后再去吧。今晚上,青衣樓應該來不及掃尾了。”
一個時辰之后,蘇晴帶上展昭薛崇樓出發,西門吹雪和沉劍心暗中策應。
馬車行駛在略顯坑洼的山道之間,車輪搖晃但安裝了蘇晴設計的減震系統的馬車卻未顯顛簸。
外面酷熱似火,馬車之中卻是清涼如秋。
夏日消暑,沒有什么比冰鎮酸梅湯更能解暑了。
蘇晴將一碗冰鎮酸梅湯遞給石飛雁,“石掌門,喝一碗消消暑吧。”
“多謝蘇大人。”石飛雁的情緒依舊很低落,換做誰碰上這種事心情也好不了。
石飛雁端起酸梅汁,深深的抿了一口 酸甜入喉,卻沒有品出甜味,酸澀倒是刺激了心中的五味雜陳。
關于云傲雪的過去,在這一路上已經詳細說了。相比于過去單純如一張白紙的石飛雁,云傲雪的過去堪稱一部精彩絕倫的。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一日,夕陽西下,白衣瘦馬。那個手執桃花美艷絕路的女子,不是初出江湖,而是厭倦了江湖風沙決定退隱江湖。
誤把夕陽當拂曉,錯把少婦當少女,也就是石飛雁這種單純如白紙的人才會犯的錯吧?
要說埋怨云傲雪吧,犯不上。
自始至終都是石飛雁死皮賴臉的招惹云傲雪。再說這二十年,云傲雪于過去再無瓜葛,沒有不妥之處。
但要說不埋怨吧,云傲雪竟然瞞了自己二十年。不僅成過親,還有一個只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兒子。
這算什么事?
更離譜的是,二十年過去了,石飛雁已經兩鬢斑白,年近五十。而再看云傲雪,卻依舊如二十年前那樣美艷動人。
歲月只是增添了她的成熟,未剝奪她容貌半分。
看著石飛雁那糾結的表情,蘇晴腦海中莫名想起了一句話。
苦酒入喉心作痛!
在蘇晴趕往天正派的同時,天正派的議事禮堂之中也已吵得不可開交。
石飛雁已離開半個月之久,天正派分成了兩派天天激烈爭吵。
“外面的流言蜚語對天正派極為不利,再不對外做出解釋,天正派百年清譽將蕩然無存。”
“解釋?怎么解釋?解釋我們掌門師兄的真實身份是青衣樓的邪魔外道?”
“葉師弟,掌門絕不是邪魔外道,你說此話是何居心?”
“是我是何居心么?掌門要不是他跑什么?出來說句話啊?留下這么大的爛攤子,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這一跑,有想過天正派會怎樣么?”
“不跑這么樣?給蘇晴抓緊去?那樣天正派才真的顏面無才。”
“大家別吵了,我們是來商議解決辦法的,如果吵有用,那你們吵吧,吵個天昏地暗。”
一眾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著,石開陽低著頭陰沉著臉色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因為石飛雁的離開,為天正派如今的烏煙瘴氣而擔憂。但其實,他正在為昨天晚上太子一行人的行動失利而憂心忡忡。
昨晚上的行動,他本是拒絕的。但奈何勸不住太子的一意孤行只好交出部分名單配合太子行事。
果然,太子中計,除了他自己外全軍覆沒。好在太子成功逃走不然的話今天的天正派可不是石飛雁一個跑路了,他石開陽也得跑路。
石飛雁跑路是和愛人隱姓埋名,他跑路,可就真的是亡命天涯啊。
“四師兄,你以為呢?”葉長老看著石開陽問道。
一眾長老都是石飛雁的師兄弟,都是前任掌門的親傳弟子。雖然是師兄弟,但并不都是兄友弟恭。
從還是親傳弟子開始,內部就分好幾個派系彼此明爭暗斗。正在能讓所有人認同接納的只有兩個人。
把他們全部打服的石飛雁,和身為石飛雁親弟弟的石開陽。
石飛雁極少下山,幾乎從未行走江湖,所以沒有什么戰斗記錄。但江湖有句話,沒有一個高手是沒有戰績靠著悟和練成為高手的。
石飛雁的戰績就在這群一個個眼高于頂的天之驕子身上。二十歲之前揍同門師兄弟,三十歲之前打遍門內長老無敵手。
石飛雁登上掌門之后石開陽作為助理協同處理門內事物,數十年來已養成了大家都認同的默規。
葉長老一問,所有人都看向了石開陽。
“問我?”石開陽彷佛睡醒了一般睜開眼睛澹澹問道。
“當然是問你,你說怎么辦?”
“你們都是這個意思?”
“別人我不服,但開陽協同大師兄執掌門派數十年,經驗老到,還得你來拿主意。”
“既然你們都這個意思,那我就說了。首先最緊要的是,選出新任掌門,將石飛雁和天正派撇清關系。”
此話一出,在場的一眾人齊齊目瞪口呆的看向石開陽。
過了許久,葉長老才眼神不善的問道,“你什么意思?你以為掌門真是青衣樓的邪魔外道?”
“不是我以為,而是本來就是。”石開陽眼神平靜的說道。
“不可能!掌門堂堂正道宗師,享譽盛名。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為何會要去做青衣樓?”
“如果青衣樓握著掌門的把柄呢?握著能讓他身敗名裂的把柄呢?”石開陽再次不緊不慢的扔出一個炸彈。
“掌門師兄早就破了清規戒律,他不僅和明玉派傲雪道友有染,還生了一個女兒。如果這事被青衣樓掌握以此威脅掌門,你說掌門會不會任其擺布?”
此話一出,一眾長老皆張大了嘴巴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石開陽心底暗暗冷笑。
之所以隱忍了這么久才將此消息公布,就是為了消磨一眾長老的耐心,讓他們都不想再在此事上繼續扯皮。
到那時拋出這個勁爆消息,石開陽拿下掌門之位就十拿九穩了。
這個消息一出,在場的一眾長老果然全部目瞪口呆。
受他們尊敬的掌門師兄竟然破了清規戒律還生下了孩子?這話要不是從石開陽的口中說出,必然齊齊噴一句一派胡言。
“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也就幾年前吧!還記得六年前云傲雪帶來一個小女孩么?身中寒毒,唯有師兄的純陽內功才能壓制。
為了那女孩,師兄足足虛弱了一個月。就算蒼天有好生之德,他未免太關切了吧。后才查出,竟是師兄骨血矣。
念在與他手足之情,也為天正派清譽著想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多年,卻沒想到終究留下了禍根。
所以眼下唯有重選掌門,撇清與他關系,十年內,將因他丟失的名聲再掙回來吧。”
“我確實沒資格再做天正派掌門,難道你就有了資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