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會亂說的。”蘇晴臉上露出了戲謔微笑。
“我覺得有些清規戒律純粹扯澹。戒淫惡罷了,男女情愛根本不會影響對信仰的虔誠。到了如今境地你對外說不說其實已經沒什么關系了。
從今往后,我會和傲雪退隱江湖過普通人的日子。即已不是天正派掌門還需在意什么清規戒律?”
“那石掌門這么晚來就是為了發發牢騷?”
石飛雁臉色勐地一沉,“我師弟是誰害死的?你知道?”
“大概知道,只是兇手藏得很深,要找到他不容易。”
“是誰?”
“云掌門沒告訴你?”蘇晴臉上的笑容更加戲謔了。
“如果是旁的事,她不告訴你也就算了,殺害你兄弟手足的兇手也不告訴你,未免太不懂道理了。這樣你都能容她?”
“她不是不愿告訴我,而是我不愿聽。”
“這又是為何?”
“她說,如果我想知道,她會全部告訴我。但知道了這些事情的她再也不能面對與我,從此以后我們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我為了她,清規戒律都不顧了,為了她,我連武道宗師尊位都不要了,最后要換來了永不相見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師弟從入門那一天起跟在我身邊,與我情同手足。他的仇,我不得不報。”
“所以你背著云掌門來找我,是想暗中與我合作?”
“這不也是蘇大人所愿的么?”
話說到了這份上,兩人都有了彼此合作的基礎了。
沉默了一會兒,石飛雁再次開口說道,“兇手和她是什么關系?”
蘇晴看著石飛雁即當又立的表情,心中暗暗發笑。身居正道高位的人,是不是都那么會裝?
“我只能告訴你,兇手應該是云傲雪的血脈至親。”
石飛雁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原來如此,難怪如此!要是換了我,也左右為難。蘇大人,接下來怎么做全憑您吩咐。”
“眼下最重要的是,引出殺害林懷玉,陷你于不義幕后黑手…”
持續了半個月高溫蒸烤著大地,知了在烈日下發出了刺耳的鳴叫聲。
午時三刻,太陽最盛的時候。
就是繁華如靈溪府城的街道上,此刻也空空如也沒有行人。就是販夫走卒,也都縮在樹蔭下面,拿著芭蕉扇扇著風。
南城,涇河大道第七個巷子之中有一個隱藏極深的糧油鋪子。
幾個身著青色長衫的神秘人來到大門緊閉的糧油鋪子前,一掌推開了糧油鋪子。迎面的寒氣撲來,糧油鋪子之中就像是一座冰窖。
幾個神秘人臉色一變,身形一閃進入糧油鋪子之中。
鋪子中四五具尸體散落的倒在世上,掌柜的靠在頂梁柱前,瞪著不甘驚恐的表情氣絕多時。
某不知名的地下密室之中,伴隨著一陣機樞聲,一個身穿青衣臉上帶著金色太陽面具的神秘人進入地下密室之中。
“參見太子!”
“怎么回事?掌柜的怎么會被殺的?是誰下的手?”
“掌柜的胸前中了一掌,掌力冰封了五臟六腑,應該是…玄陰神掌。”一名手下沉聲說道。
聽到玄陰神掌,叫太子的神秘人眼孔處閃爍著精芒。
“讓你去查的事查清楚了么?”
“云傲雪,厚德十二年秋第一次出現風嘯武林,來歷不祥,武功境界不祥。有記錄的出手十二次,每一次都是一招擊殺對手。
實力深不可測,至今沒有人能讓她出第二招。而后因為和天正派石飛雁關系緊密,再也無人試探其武功。
明玉派為云傲雪和其兩個姐妹創立,掌門云傲雪,二長老蕭敏君,三長老李慶云。鎮派絕學玉女神功,修煉條件需處子之身且斷情絕欲。
經多方比較可以確定,云傲雪就是陰后。然,從七日前石飛雁被認定為兇手之后云傲雪的行蹤也已不定。并且從種種跡象表明,易闌珊也已經不在蘇晴的手上了。”
“太子,掌柜的被殺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賬本和我們辛苦賺來的五十萬兩銀票被她奪去了。”
太子眼孔中的精芒更是快速閃動。
“我明白了,陰后是想金蟬脫殼,再次改名換姓的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殺掌柜是給我們警告,讓我們不許招惹她。至于搶了賬本,是拿住本太子的把柄。”
“太子,我們接下來怎么辦還請太子示下。”
“四十萬兩銀票,我存的是靈溪固號,只能在靈溪府支取。陰后改名換姓必須離開靈溪府,所以他一定會取走這筆錢。
盯著各大錢莊,有誰取大量錢財的都皆暗中監視。
“是!”
兩天之后。
依舊是那一個陰暗的密室之中,兩個身著青衣頭帶著鬼面面具的人跪倒在太子座前。
“昨天,大同錢莊被人提取了價值二十萬兩的黃金,用的是固號銀票。
銀票直接兌換黃金非常不劃算,且對方要的非常急,愿意以八成價格兌換。屬下懷疑那人所用銀票就是我們的銀票。”
“大額固號銀票本來就少,急急忙忙兌換黃金顯然是急于兌現。是誰?”
“朱劉山莊。”
“朱劉山莊,弦樂之友啊!你們彈彈琴吹吹簫不好么?偏偏要來找死!”太子的眼中,寒芒閃動。
深夜!
一座山嵐之巔出現了幾個身著青衣頭戴鬼面的身影。而后很快,越來越多的青衣在哪幾個人的身后聚集。
人來的越來越多,但他們卻彷佛幽靈一般無聲無息。整個山嵐之巔,聚集了大約三十多人,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沒有一絲動靜。
突然,空間中一陣扭曲,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青衣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金色面具出現的瞬間抬起手中的腰牌。
“我等拜見太子!”
“下面就是朱劉山莊,本太子的命令是,斬草除根,雞犬不留!”
“殺!”
隨著太子一聲令下,山嵐之巔的青衣門瞬間化作一道道流光向山下飛撲而去。
都是群武道高手,四五里路程轉瞬即至。彷佛一陣狂風橫掃而過,一眾青衣紛紛沖入朱劉山莊之中。
“汪汪汪——”
護院的狗子同時被驚醒,發出了激烈的叫聲。
同時,朱劉山莊的各個房間中也齊齊點亮了燈。
“轟——”
三個青衣狠狠沖進了一個剛剛被點亮了燈的房間,正要向房間里的人殺去。可眼睛掃視了一圈,房間之中竟然無人。
“人呢?”
“躲起來了?”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其他的房間之中。
狗吠如煮開的水在沸騰,數百間房間亮起了燈,但房間中卻空無一人。
“不好,是陷阱。”終于,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了。
紛紛退出房間,聚攏在空曠的地方。
也在這時,數道威壓從天地間降落,如一只大手將一眾青衣按住。
青衣們驚恐的看去,卻見朱劉山莊的圍墻之上,站滿了人,尤其是圍墻的四個角落上,站著四個扭曲著空間的強大存在。
太子金色的面具下閃動著利芒。傲然來到人前,視線掠過四人最后落在蘇晴身上。
蘇晴背著手站在圍墻之巔,白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背后的逍遙扇如開屏的孔雀翎。面對微笑的與太子的視線對接。
“蘇晴!今天這請君入甕,是你搭的戲臺?
西門吹雪,沉劍心,還有石飛雁這只老烏龜。三個宗師境高手,真看得起我。”
岳陽陰冷的笑道,聲音洪亮如鐘,哪怕身陷令圄氣勢上竟然無半點弱勢。
“原本以為只能撈到天煞十一殺,再從天煞十一殺手里順藤摸瓜的找到你,沒想到能撈到岳陽你這條大魚,意外之喜。”
“就你們幾個?”岳陽語氣平澹的問道。
“難道還不夠么?”
“她呢?她既然配合你們設局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難道就不敢現身一見么?事情做都做了,就不能親手送兒子上路?”
這話一出,多數人莫名其妙但站在一角的石飛雁臉色卻勐然一變。
“兒子?你是誰的親生兒子?”
“老烏龜,原來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岳陽對著石飛雁嗤聲一笑,“娘,你都幫著外人殺你兒子了,又何必躲著不見呢?就算我要上路,也該是你送我上路才是。”
“別嗷了。”蘇晴揉了揉耳朵說道,“今天這個局,尚冰云沒有參與。”
“涇河大道的掌柜,死于玄陰神掌。她沒參與?普天之下會玄陰神掌的除了她還有誰?”
蘇晴突然一抬手,一道掌力瞬間轟擊而去。
雖然蘇晴出手的極為突然,但岳陽好歹是戰力堪比宗師境界的絕頂高手,這一記掌力自然傷不到他分毫。
一抬手,輕松的接下了蘇晴一掌。
可也在接下這一掌的瞬間,岳陽的臉色驟然大變。
因為這道掌力至陰至寒,冰天凍地。
“不可能!玄陰神掌?你怎么會玄陰神掌?沒有玄陰體質,你怎么可能…”
“虧你有如此高的境界,武學理念學到狗身上了。誰和你說至陰至寒的掌力就只有玄陰神掌了么?”
這是蘇晴近期獲得的天霜拳,有了武道熔爐之后天霜拳也融入了武道之中已不限于拳了,就算是天霜掌,天霜腿都易如反掌。
但無外乎岳陽這么驚訝,天下武功,至剛至陽的功法可能很多,但至陰至寒的功法卻幾乎絕跡。
因為至陰至寒對身體負擔極重,就算玄陰之體也會凍傷內臟,修煉這種武功是嫌命長了。
就好比,溫度最高可以無極限,但溫度最低就只有絕對零度。速度極限可以超光速,但速度最低就是靜止不動。
至剛至陽可以五花八門,至陰至寒卻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