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狂風呼嘯,數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向莫名劍派圍攏而去。
趴在院內狗棚之中的大黃狗耳朵猛地豎起,直起前腳,正要開口叫喚,突然不知從哪里射來的一支暗器正中大黃狗的咽喉。
“嗷嗚——”
一聲凄涼悲鳴,大黃狗殞命。
但它臨終的悲鳴也成功向莫問劍派的人示警。伴隨著一陣輕響,數道身影從屋內躍出。
有兩個嘴角還掛著米粒,看來應該在吃飯。
“什么人,意欲何為?”掌門張暮長劍在手義正言辭的喝道。
忽然,數道身影出現在莫問劍派的墻垣之上,一身青衫,皆帶面具。
他們不言不語,只是靜靜的站在圍墻之上,冷漠的注視著院中。
徐紹瑛看到身影,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哆嗦的雙腿劇烈顫抖,險些站不穩。
“青…青…青衣…是青衣樓…”
“鬼影,背叛青衣樓的后果是什么你應該知道,自己動手還是我們動手?”
“不可能…不可能…樓主不是被官府殺了么?名單不是落在官府手里么?你們不去自首還敢行兇?你們不怕…不怕凌遲么?”
“蠢貨,蘇晴在詐你呢。”
“誰和你說樓主被官府殺了?樓主還好著呢。”
“自首?就憑我們之前做過的事,你以為自首能有好下場么?”
“鬼影,念在以前一起做過事,我給你自裁的機會,至于莫問劍派的其他人,殺!”
“你們敢!蘇大人就在新風縣,你敢殺我們,蘇大人必定會如給岳府報仇一樣將你們一網打盡。”
“你當蘇晴是神仙啊?他不會知道我們的身份,怎么可能替你們報仇?去死吧——”話音落地,一支暗器如一道流星一般向張暮射來。
張暮臉色大變,想要躲閃,卻發現暗器的氣機已經將他鎖定,無論向何處躲閃都躲不過暗器最終軌跡。
而且,暗器的速度太快了。
就在張暮意識到要閃避的瞬間,暗器已經襲到了面門。
“我命休矣——”
就在張暮絕望悲呼之際,一道白色身影如夢似幻的出現在身前。伸出手指輕輕一夾,襲來的暗器被他夾在雙指之間。
張暮看著背影,大腦短暫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剛剛還兇神惡煞的青衣鬼面,卻都齊齊一頓呆立在了當場。
“蘇…蘇晴…”
聲音中,有著難以掩蓋的驚慌。而這個聲音的主人在不久前還說蘇晴永遠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可能替你們報仇的話。
話的余音還在,但乾坤卻已輪換。
“蘇…蘇大人…”
這是張暮的聲音。
就差一點點,張暮就忍不住感動的熱淚盈眶了。要不是奉行一生英雄蓋世打死不哭的準則,此刻怕是要執手相看淚眼了。
來的太及時了,就在生死一線的剎那將莫問劍派從地獄拽到了人間。
“蘇晴…你…你怎么會在這?不可能…誰…是誰告的密?叛徒,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是誰?”
為首的異人氣急敗壞的嘶吼道,幾近癲狂的看著周圍同伴。
“別瞎懷疑了,沒有人告密。你們今天來滅門,皆在本官的算計之中。
你以為本官貼出公告僅僅是為了引青衣自首上鉤么?自首的青衣不過是魚餌,本官真正要釣的,是你們。”
聽蘇晴這么解釋,為首的青衣才明白蘇晴的算計遠超他的想象。本以為是走漏了風聲哪里想到自己的反應竟然都在蘇晴的預料之內。
想通這點,為首一人仰天長笑。
“不冤,栽的不冤啊。諸位,還在等什么?”說著,猛地一咬衣領,將什么東西吞下。
嗡——
腦袋炸起了一陣嗡嗡聲,為首青衣感覺鼻孔有些熱,有些癢。
應該是毒發作了,馬上就要死了吧。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可就在這一刻,耳邊卻聽到了一陣金屬落地的清脆敲擊聲。
“蘇大人,現在投降,算自首么?”
一群沒有骨氣的垃圾!
“噗——”
一口鮮血噴出,意識逐漸模糊。
來襲的青衣一共有八個,為首的服毒自盡,兩個被薛崇樓一刀砍殺,剩下五個全部器械投降。
摘掉面具,這八個青衣還都是在新風縣有頭有臉的人物。為首之人,蘇晴依稀記得當日在駱家莊見過。
當時好像識破了宋玉書的身份,這人還沖過去踹了一腳唾了一口。這個時代的龍套都這么會演戲啊。
將五人押回新風縣衙,皮鞭老虎凳辣椒水齊全了。
但沒等蘇晴招呼,他們就爽快的交代了起來。在莫名劍派丟下兵器的一刻,他們就已經屈服了。
“大人,青衣樓組織森嚴,在昨日之前我們都不知道老伯不是樓主。難怪老伯不喜歡我們叫他樓主而叫他老伯。
昨天晚上我們收到的青衣令函,而后在黑山廟集合,樓主向我們頒布任務,誅殺叛徒鬼影滿門。”
“樓主的身份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也是第一次真正見到樓主。不過樓主的聲音用的是假聲,也許他就是我們熟知的某一個人。”
蘇晴慵懶的坐在太師椅上,低著頭用一把小玉銼銼著細長的指甲。
眉眼微微抬起,淡淡的掃過三個態度誠懇表現的極為配合的三個青衣。
“你們就提供這么點情報,我很難對你們網開一面啊。要說說些本官不知道的,不然…本官不動手,就交給那些被你們害的家破人亡的人處置如何?”
“大人饒命——”
“大人!我…我有情報。”一個青衣突然大聲喊道。
“說來聽聽。”
“新風縣青衣樓大舉進入風嘯縣,可能有大動作。”
“哦?這倒是個我不知道的情報,你怎么知道的?”
“蘇大人,青衣樓之間不許互通身份,違令者,殺!但我們私下里也會試探其他青衣的身份。
我有九成把握,我大哥其實也是青衣。好幾次青衣樓有大行動大哥都會借機離家。前幾天他突然說有事要去風嘯縣幾天,讓我照顧好家里。我懷疑是去風嘯縣執行青衣樓任務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去風蕭縣?萬一是騙你的呢?”
“大哥身邊有長隨跟隨,這點不會亂說。頂多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會撇開長隨而已。而且我大哥在青衣樓的身份應該很高,他出手一般是大行動。”
蘇晴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人可以不用動刑了,如果他的情報是真的,可以讓他吃的好點,睡得舒服點。至于其他人么…
只要整不死,就往死里整!”
“是!”
又是一年的酷暑,太陽下的氣溫應該有四十度以上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蘇晴雖然沒有被熱著伸舌頭,但也靠著冰塊和小雅巧蝶輪流扇風度過的。
但今年的夏天,蘇晴哪怕站在烈日下暴曬也不會出一絲的汗。
這就是先天之境的好處。
在得知青衣樓集結于風嘯縣之后,蘇晴在向知府匯報之后也立刻前往風嘯縣。
不論青衣樓要在風嘯縣做什么大動作,我蘇晴一定會去砸砸場子。
薛崇樓駕車,展昭和盧嘯白騎馬,后面跟著七八個府衙而來的捕快。全部都是八品修為的好手。
可別小看八品修為,八品修為的捕快放到縣里都可以做一縣捕頭。而以蘇晴手底下的陣容,別說坐鎮一府,就是坐鎮一個州也不再話下。
這還不算西門吹雪的前提下,算上西門吹雪,蘇晴的實力都能力壓一個跨州的強大勢力。
鐵狂屠狂妄一生,憑什么對蘇晴這么客氣禮遇?還不是因為蘇晴有實力!
青衣樓為什么要挑起蘇晴和青龍會的紛爭,也是看中了蘇晴有這個實力。只可惜,青衣樓把蘇晴想簡單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行人并不著急趕路,慢慢悠悠的行了大半日。
正準備找個河岸樹蔭下休息一下之時,突然一聲尖銳哨聲響徹云霄。
蘇晴看向盧嘯白,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應該是江湖武林的求救哨聲。大人,要不要屬下去看看。”
“反正閑著沒事,一起去吧。”
在蘇晴停下休息的東南二里處,正在上演著一場慘烈廝殺。
一方人皆是身穿青衣,帶著鬼面面具,疑似青衣樓的人。而且這群青衣的實力顯然高出蘇晴之前抓到的幾個青衣很多,出手狠辣,刀刀無情。
被青衣圍殺的是一個有著統一著裝的江湖勢力,且這個江湖勢力清一色的都是女弟子。
密林之中,有超過半數的弟子已經慘死。為首的一個中年婦人咬著牙與三個青衣樓高手廝殺,但她此刻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身邊的弟子一個個的倒下使她方寸大亂,一次招架錯誤又在身上多了一條傷口。
“蕭女俠,事到如今還執迷不悟么?如再不投降,你的弟子可就要死光了。”
“落在你們手上生不如死,與其這樣還不如拼個魚死網破。明玉派眾弟子聽著,我們都是江湖女子,落在邪魔外道的手里是什么下場你們應該清楚。
就算無力再戰也必須自斷心脈了斷,不給他們凌辱的機會。明白了沒有!”
“明白!”
草垛中,一個女弟子肩膀中劍已經無力再戰。一邊吐著鮮血掏出匕首,眼中露出決絕,狠狠刺向自己的胸膛。
突然,一聲尖銳的破空聲想起。
手中的匕首突然被擊飛而去。
同時,一道白衣身影如從畫中走來,踩著如仙人一般的凌波微步插入戰局之中。所到之處,皆有一個青衣被擊飛當場。
仿佛僅在呼吸之間,男子就來到了為首的蕭女俠面前,輕輕一揮手,折扇扇出一陣罡風將圍攻的三人逼退。
“什么人?”一名帶著面具的青衣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