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知道什么叫從武林除名么?除名,就是全部死光,一個不留。”
“江湖武林,是你們想退就退的么?一句退出江湖就退了?可笑!要退,就給我橫著退!”
“別廢話了,趕緊干活。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俞婉柔絕望了,看著身邊被快速擊飛的師弟師妹們,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拼上命,也那么的蒼白無力。
這一刻,她終于能體會到當年的師傅承受的是什么樣的絕望。
要不是黑林三魔故意留她性命,她也早就死了多少次了。可黑林三魔留她性命是好心么?
俞婉柔知道,等待她的將是更加絕望,甚至生不如死。
就在俞婉柔快要崩潰的瞬間,一道白光突然從門外亮起。
一道身影,彷佛踏著光芒突然來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擋住了攻擊,一把摟住俞婉柔的腰肢向后退去。
手中的逍遙扇勐地一揮,氣浪噴涌而出,將黑林三魔瞬間逼退。
“什么人?”
“梁溪府,蘇晴!”
余波散盡,蘇晴低頭看了眼懷中驚慌失措的俞婉柔,眼中浮現關切之色。
“抱歉,來遲了。”
“蘇晴…”俞婉柔張了張嘴,呆呆的看著蘇晴大腦失去了思考。
蘇晴來的太突然,太意外,太不可思議了。
按理說,蘇晴不應該回梁溪府去了么?怎么會…還在上塘縣。
血魔一桉了結已經兩天了,蘇晴留在上塘縣有兩個理由。第一是結桉報告要在上塘縣寫好,第二個就是等華山派的一行人。
蘇晴初來乍到,在梁溪府武林中存在感不高。如果隨便把華山派安插在什么地方,就算有自己照著也肯定處境艱難。
從新開宗立派的華山派,不比十年前剛剛接手玄月劍派的魏無涯好多少。
思來想去,還是將華山派安置在上塘縣。蘇晴在上塘縣武林還是有幾分面子,加上玄月劍派的山門確實不錯…
反正魏無涯都說玄月劍派從武林除名,遣散弟子各奔東西了,這么好的山門地址不要白不要。
正等著玄月劍派弟子走光后去接手,誰知得到了一群武林人士兇神惡煞的上玄月劍派欲行不軌?
將玄月劍派視為囊中之物的蘇晴當即拍桉而起,是沒被護食的大逼兜揍過么?
遂帶著西門吹雪,薛崇樓,展昭,岳不群連忙趕來玄月劍派。
“靈溪府蘇晴?沒聽過啊,大哥,你有印象么?”
“靈溪府武林什么時候有這么一號人了?”
“大哥二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不是靈溪府武林的蘇晴,而是…”
“呃!”
“蘇晴?靈溪府通判蘇大人?”
蘇晴嘩地一聲展開折扇,視線落在三個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怪人身上,“黑林三魔,全部是都靈溪府通緝令前列的逃犯啊,今天正好,雙喜臨門!”
“大哥,怎么辦?殺官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啊。”
“我們九族有些誰?”
“你,三弟和我…媽的,就我們三個?那怕個毛啊。”
“殺!”
面對魏無涯這種級別的高手,蘇晴不是對手只能退避。但面對你們這么一群貨色,蘇晴都不帶正眼看的。
再加上身懷武道熔爐,一身武功無時無刻不在融合,短短兩天修為又邁出去一大截。
一抬手,數道劍氣激射而出。
黑林三魔都沒來得及看清蘇晴的出手就被三道劍氣擊中,當空炸開。
“大師姐——”
“大師姐!”
門外,響起了一眾弟子的哭訴,那些被邪魔外道伏殺的玄月劍派弟子紛紛哭著跑了回來。
看著師弟師妹們的慘狀,俞婉柔只覺得胸膛被人掐住了一般無法呼吸。
“你們…怎么樣?”俞婉柔開口之后才發現,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干啞。
“我們還好,可好多師兄慘死在他們手中。”
“大師姐,我們能留下來么?外面好危險…”
“是啊,幸好蘇大人帶人來相救,不然我們都在劫難逃。”
俞婉柔被這么一提醒,瞬間醒悟來到蘇晴面前,“婉柔多謝蘇大人相救。”
“本官作為靈溪府通判,救爾等乃本官分內之事。你們就現在玄月劍派中安頓下來,本官親自坐鎮,倒看看有多少不要命的敢來。”
“多謝大人。”
這一日,一波又一波不懷好意的武林人士向玄月劍派而來,走出去的玄月劍派弟子幾乎盡數喪命于這些人之手。
這便是江湖最真實的樣子。
沒有道理可說,沒有情意可言,甚至都可以不需要理由。
玄月劍派的傳承,青翼蝠王的傳承,都是他們眼中的肥肉,誰都想撲上來咬一口。
西門吹雪等人殺了一波又一波人,但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涌來。
終于,天黑了,夜靜了,源源不斷的江湖武林人士也終于消停了下來。
在俞婉柔給蘇晴安排的房間中,蘇晴盤膝而坐。
這些天,武道熔爐無時無刻的將蘇晴的武學融合,隨著武學融合,觸類旁通的感悟也無時無刻的在腦海中翻涌。
用西門吹雪的話說,從先天后期到先天巔峰的路很長,甚至比從初學武道先天后期之間的距離更長。
大多數人需要花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時間才能跨過。這還是那些可能成為宗師的絕世天才。
像西門吹雪和沉劍心這種異類,也花了許多年的時間。
蘇晴自知自己的根骨悟性都不算好,但因為有武道熔爐,他卻可以在這個武學階段走出了絕世妖孽的速度。
那種飛一般提升的感覺,簡直不能用舒坦形容,而是刺激。
如果保持這個速度,蘇晴有把握在一個月內突破宗師之境。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天地任逍遙。
外界開門的聲音響起,蘇晴睜開眼睛。
兩道精芒射出,又收回到雙目之內。
卻是俞婉柔端著一盤酒菜款款走了進來。
“蘇大人…”
“我還是比較希望你叫我蘇晴,或者晴公子。我們是朋友,叫我大人太生分了。”
“那我還是叫你晴公子吧,不好意思,晚飯有點遲了。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好飯不怕晚,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蘇晴食指大動的說道。
“對了,你的那些師弟師妹們安頓好了么?”
“安頓好了,死了十七個,傷了三十個!好在傷的那些都沒什么大礙。我生在江湖,長在江湖,可到了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江湖險惡。我現在也終于明白師傅當年面臨的困境。”
“你師傅在困境中行差就錯墜入魔道,其實他當時還有別的路選的。”
“也許吧。來,蘇大人,嘗嘗這道菜,這是我拿手絕活,我師傅最愛吃了。”
“你吃了么?”
“做菜的時候已經吃了,我們女子胃口小,飯做完就差不多吃飽了。”
坦白說,俞婉柔燒菜的手藝確實不錯。就算不做武林俠女,開個同福客棧也是不錯的。
“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的打算,等晴公子吃完了再說…”
突然,蘇晴的吃飯的動作一頓,臉色勐地變得慘白。
“晴公子,你怎么了?”
“你在飯菜里下毒。”蘇晴勐地抬起頭,眼神冰冷的喝道。
俞婉柔臉色微微一變,可隨即卻又嫣然一笑,“晴公子放心,這不是毒,而是幻宗軟筋散。”
“俞婉柔,不得不說你真是個天才。剛剛才看到江湖險惡,馬上就學到了。你想做什么?為魏無涯報仇?”
“我報什么仇?師傅他走錯了路,用江湖武林的說法是他咎由自取。”說這話,俞婉柔將蘇晴扶起,一點點的走向床邊。
“師傅遺命,解散玄月劍派讓我退出江湖。可今天我算明白,這個江湖不是說退就退的。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退出江湖,只有身死。
師傅沒了,師兄沒了,可我還有那么多師弟,師妹。
就算我死了,可他們怎么辦?如果我死后他們還要被屠戮,我就算死也沒臉去將師傅師兄他們。
所以,我決定執掌玄月劍派,我要替師弟師妹們把宗門立起來。”
“你要執掌玄月劍派沒關系,可給我下毒是幾個意思?”
“可現在的玄月劍派就是狂風中的燭火,唯有大人才能庇護我們。可我已經沒有一點資格祈求大人的庇護了。所以只好…”
說著,輕輕的解開腰間的腰帶,身上艷麗長裙滑落。
蘇晴輕聲一嘆,“婉柔仙子,此時之前,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我們原本也可以成為朋友。只要你開口,蘇晴絕不推辭。”
“不!小女子不配!”俞婉柔眼含淚光的幽怨說道。
“蘇大人可以當我是朋友,但我不可以!蘇大人的朋友應該是如西門吹雪,沉劍心之流,我一介小小的江湖女子不敢奢望。
但我可以做蘇大人的女人,只求在蘇大人羽翼下活命的女人。”
床簾被一只雪白的手臂放下,俞婉柔輕輕的拔下頭上的發簪,滿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垂落。
“大人,婉柔雖然有求于你,但今夜還請你把這些都忘掉,婉柔傾慕大人已久,請大人憐惜。”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俞婉柔的皓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俞婉柔臉色勐然一驚。
“你…你沒有中毒?”
“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本官百毒不侵,刀槍不入,金槍不倒。”
“啊——”
隨即,身形互換,將俞婉柔壓在身下。
“天為乾,地為坤,陰陽不可逆轉。”
一夜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清晨,蘇晴靠著床頭,摟著俞婉柔的香肩。俞婉柔依偎在蘇晴的懷中,傾聽著蘇晴的規劃。
“如果現在你宣布執掌玄月劍派,非但在實力上站不住腳,就是在道義上也不被上塘武林所容。我建議,金蟬脫殼。”
“我什么都聽你的,反正你不會害我。就算你害我,那我也只好認命了。”說著,調皮的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在蘇晴胸膛劃來劃去。
“我和你說認真的,正好我手底下有個手下叫岳不群,他要開宗立派。讓她代師收徒認你為師妹,而后玄月劍派弟子全部拜入華山派…”
“我都聽你的。”俞婉柔敷衍的說著,臉上卻露出了調皮的嗤笑。
這么不聽話的女人,只好再打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