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了你三天讓你自我反省,現在看來你浪費了本官給你的寶貴時間啊。”蘇晴陰沉著臉冷淡的說道。
“大人,就算小人真是人面獸心,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也萬萬不會對小蘭下毒手,誰會狠心殺害自己的親生閨女啊。”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蘇晴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這是一個月前,你去戶籍管理處開具與楊小蘭斷絕父女關系證明。在一個月前,她就不是你親生閨女了。”
“我…我…那時我和蘭蘭發生了口角,我一氣之下…親父女哪有隔夜仇,這都是…”
“你吞吐什么?一氣之下?恐怕是你深思熟慮吧?你從進來起就口口聲聲說楊小蘭是你親閨女,你就是為了讓我們認為哪有人會對自己親生女兒下毒手的。
但可惜本官派人去了一趟淮安府,楊小蘭和你,根本不是父女,她是你工友的女兒。七年前,淮安府的那場大火你還記憶猶新吧?”
聽蘇晴這么說,楊老四的臉上露出了恐懼,雙眸仿佛跨越了時空,看到了當年的那場大火。
過了許久,楊老四打了一個冷顫,回過神來。
“蘭兒就算不是我親生女兒,但是我養了她,我待他如親生。”
“待她如親生你為何要和她斷絕父女關系?”
“我那是一氣之下。”
“因為你對楊小蘭的感情根本不是父女之情。你看這楊小蘭日漸長開,變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花容月貌你動了非分之想。
你和她斷絕父女關系是想要和她成為夫妻,我說的是不是?”
“沒有,沒有!”楊老四臉色大變,慌張說道。
“那為何在你床下的紅色木箱中會有滿滿一箱子的成親禮器?如果單單是鳳冠霞帔就罷了,你還能說成是給楊小蘭的家裝,可那一身吉服,應該是你自己的尺寸吧?
你膝下無子,這吉服難道還是給甲乙丙丁準備的?”
“小人…小人以前成過親…”
“但那一場大火雖然沒有燒死你,卻也燒了你的家。你來青樂縣的時候,除了一個楊小蘭什么都沒有,這吉服自然是后來才置辦的。”
楊老四被蘇晴問的臉色不斷變化,卻也啞口無言。
“楊小蘭知道了你這老不修的企圖,所以才會對你沒有好臉色。你沒敢用強,因為她掌握了你要命的把柄。
如果你敢硬逼她,她就能讓你上斷頭臺。這些話,有天你們吵架,被街坊鄰居聽到的。
我想,被楊小蘭握在手里的把柄就是當年的那場大火吧?
那場火,就是你放的,偷了三百斤青蠟的人也是你。
原本你只是耐心的等候,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你總能逮到機會。可你沒想到,悉心呵護了七年的女兒,你精心養大垂涎三尺的小白菜自己還沒來得及拱,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楊小蘭懷孕了。”
蘇晴說到這里,面前的楊老四臉色再次一變,眼神中露出了憤怒額度,雙手緊緊握拳,顫抖著強忍著什么。
“她還想和那個男人私奔,你怒不可遏,將她掐死。
看著被你掐死的女兒,你覺得這一輩子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有多愛她,就有多恨她,你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把她制成了蠟人,點了燈。我說的對不對?”
“沒有!我沒有…嗚嗚嗚…”
楊老四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我是恨她,我是怨她,是我從火堆里把她抱出來的,她答應我的,答應將來會照顧我伺候我一輩子的。
六年前,有媒人給我說了個寡婦,那模樣,賊俊俏。本來什么都談好了,但小蘭不喜歡,我只好忍痛回絕了人家。
四年前,又有人說媒。依舊因為她,我錯過了。
我對她說,我想要個媳婦。我還記得她當年穿著藍色的裙子,在院子里蕩秋千,她說等她長大了,長到十八歲嫁給我,做我媳婦。反正我們不是親父女,可以成親的。
我怎么就當真了?我真傻…
蘇大人,你說的沒錯,我養大的白菜,被別人拱了。我恨,我怨,我和她大吵了一頓。
但我還是個人,做不出那事。
蘭兒說要我吃牢房的事其實就是我偷偷制蠟賣的事,官府有規定,生產油,蠟需要官府批文,未經許可擅自生產,按盜竊罪判刑。
那天我和蘭兒吵完后,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哭著跑了出去,我當時就后悔了。再去追,卻已經找不到了。
我本以為到了晚上她能回來,可我等了一宿她都沒回來,直到第二天下午…
大人,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但不是我犯的的您不能冤枉我。”
“七年前的那場大火呢?”
“不是我做的,我真不知道。我家就挨在工坊的附近,起火之后我被驚醒,然后跑了出來。
我也不是盜竊三百斤青蠟的人。大人,您知道為什么當年就三個人被東家放回去么?因為我們三個,是掌握了完整青蠟制作工藝的人。
我們要青蠟根本不用偷,自己就能做。”
蘇晴眉頭緊鎖,“所以你家里的青蠟都是你自己做的?”
“是!”
“楊小蘭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楊老四咬了咬嘴唇,“齊思遠的。”
“齊思遠?是誰?”
“齊家三公子,是蘭兒在青樂書院認識的…蘭兒懷了他的孩子,但齊家看不上我們小門小戶,不想認賬。對了,是他,是齊家。”
突然楊老四猛的抬起頭,“一定是齊家,幾天前齊家老爺子還找上我,要我們蘭兒不要糾纏他兒子,給了我三百兩銀票。
那天蘭兒一定是去找姓齊的小白臉去了,結果慘遭毒手。大人,肯定是他。”
蘇晴眉頭一皺,“你有殺害楊小蘭的動機,也有把楊小蘭制成人蠟的青蠟,你的嫌疑依舊很大。本官會找到更多的證據證明你是不是兇手。把他壓下去吧。”
很快,楊老四被壓了下去。
看著蘇晴低頭思索,薛崇樓輕輕湊了過來,“大人,那楊老四到底是不是兇手?”
“不知道!”
“那大人剛才是…”
“雖然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但卻沒有足夠的理由證明。原本只是詐他,他要不禁詐承認了省了后面的麻煩。”
“那大人以為他是不是兇手?”
“不知道啊!他剛才說的齊思遠齊家…也有動機。不過如果是齊家的話不該把人做成蠟人啊,吃飽了撐的么?”
“大人,屬下還有一事不解,您怎么斷定楊小蘭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楊老四的?楊老四要得手太容易了吧?下迷藥啊,用強啊,灌酒啊。”
“因為楊小蘭買了定心丸而不是墮胎藥,說明她很喜歡肚子里的孩子。要孩子是楊老四的,楊小蘭會如此么?等等,崇樓,沒看出來啊,你挺熟練啊?”
“啥?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