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那個人沒死,天字七號也不知道胡屠夫和胡家莊所在,蘇晴又是怎么找到的?胡家莊被官府一鍋端走,讓我們十年經營毀于一旦。
蘇晴悄無聲息的掌握了這么多情報,絕不是天字七號所能泄露的。吳霜,你有什么解釋么?”
“天字七號不知道的情報,難道奴婢就知道了么?”吳霜匍匐在地,委屈的說道。
“關于此事昨天奴婢問了蘇晴,他并未隱瞞,泄露胡家莊的全因為一個人,龔白鶴。”
“龔白鶴?他是誰?”
“門主。”身邊的總管躬身說道,“我們的腳夫之一,因為是采花大盜且眼光極挑,被他選中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所以與胡屠夫有了聯系。
往年,他每年能給我們送來一二十個優質美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天字七號就是他送來的。”
“沒錯!那個薛崇樓就是天字七號的未婚夫,一路追殺龔白鶴來到了青樂縣。也不知道那個龔白鶴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主動跑縣衙牢房里躲避。
結果自投羅網,被蘇晴一審就把胡家莊交代了出來。”
“該死!看來十年相安無事讓你們開始懈怠了,都敢和外面的人接觸了。把所有與龔白鶴類似的腳夫都處理掉,從即日起極樂門盡數蟄伏。”
神秘莫測的門主氣勢洶洶的說完這一切之后垂下眼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吳霜。
“你繼續和蘇晴拉進關系,盡快將其拿下但你也務必要警醒,這個蘇晴不是省油的燈,不可大意。”
“奴婢明白。”
“退下吧。”
吳霜恭敬的磕了一個頭,這才爬著的退下。離開了密室之后吳霜才感覺渾身上下透骨的冰涼。
雖然自己所交代的都能自圓其說,但在極樂門主的壓力之下依舊被嚇得出了好幾身冷汗。
監護人一邊跟著吳霜離開一邊擦著額頭冷汗,“小姐,幸好你準備了說辭,要是不能給出這些解釋我們恐怕會被門主泄憤擊殺。”
“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門主怎么會遷怒我們?你是在說門主賞罰不明么?”
監護人臉上頓時露出驚恐,“我沒有,我哪敢?”
“沒有就不要多嘴,牢騷也別發。”
吳霜兩人離開之后密室之中還剩門主和總管兩人,氣氛在周圍的火把映襯下降到了冰點。
“門主,極樂門創立十年來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這次如果忍氣吞聲了,會讓手底下的人心灰意冷。”
“你的意思是?”
“極樂門雖然低調,但也不是誰都可以招惹的,對于蘇晴…殺!”
石座上的極樂門主低著頭沉思良久,“你去安排。”
四月連日陰雨,終于出了一個艷陽天。
窗外柳絮飛舞,點綴了這片山明水秀的天地。
天香閣后院閣樓之內琴音繚繞,動人琴音仿佛是天女手中的絲帶一般,撓的人心隨音動。
一曲終了,蘇晴瞇起的眼眸睜開,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正是春困秋乏,這個時候最容易打盹,聽著聽著差點睡著了。”
“是奴家琴技入不了大人的耳,這才犯困么?”
“哪有聽高山流水不犯困的?又不是將軍令。極樂門最近有什么舉動?”
“前些天奴家被叫去極樂門審訊,好在早準備好了說辭成功蒙蔽了過去。
大人這次讓極樂門傷筋動骨了,雖然沒有看到極樂門主的臉,但我能感覺到他心底的怒氣恨不得把大人生吞了。
大人還成功解救了一百多個可憐女子,讓她們免得重蹈我們覆轍。這些天人家心底高興,有時想想,就算現在被極樂門所害死也值了。
大人,您真是我心底的大英雄。”
說道這里,吳霜靠近來到蘇晴身邊,開始上手起來。
“極樂門的所在還是不知道么?難道連個猜測都沒有?”
“那天晚上我睡著了,可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極樂門。那地方不見天日什么都聽不到看不到。
不過出去之后我身上多了一些香味,有點像是花香又有點像檀木香,也許極樂門藏在某個有胭脂水粉的地方。”
“極樂門有什么指示么?”
“讓我們蟄伏別動,等風頭過了再說。
對了,昨天我監護人讓我匯報您的行蹤,而后要我只要知曉就去匯報。大人,我擔心…”
“極樂門要對我不利?”
“是。”
“那正好,本官還生怕他們不來呢。”
一陣清風吹來,撲面的微風吹在臉上很是舒服。可吳霜卻突然慌亂的拿起一旁掛著白紗帳套在頭上。
看著吳霜如臨大敵的舉動,蘇晴滿臉詫異。
“你這是做什么?”
“每到四月天柳絮飛舞的時節,我的臉上都會奇癢難耐,罩著面紗會好一些,要沒有面紗就跟螞蟻撕咬一般難受。”
“是蝕骨易容之后造成的還是你天生如此?”
“在蝕骨易容之后。”
蘇晴站起身,將窗戶關上。
“大人不必如此,和時節有關,就算躲的再嚴絲合縫也一樣的。”
從天香閣回到衙門,已經黃昏時分。
剛剛踏進后院,迎面的是小雅和巧蝶兩個審視的目光。那眼神,就像是逮到了外出鬼混的男人一般幽怨。
“公子回來了,午飯吃了么?”
“都什么時候了還午飯,公子何止是吃了午飯,怕是晚飯也夜宵也是吃好了回家的吧。”
“你們兩個別陰陽怪氣的,我出去是有公務?”
“天香閣的胭脂水粉香這也是公務?”
說著,小雅從衣袖處掏出一張信函遞到面前,“給。”
“誰送來的?”
“一個老農,問他他又不說,只說公子看了就知道。神神秘秘的。”
蘇晴展開信函看了一眼后倆上頓時露出笑意,“南江寺的無塵和尚請我后天去南江寺品桃花釀。
我和無塵和尚素未蒙面,他怎么會想到請我去品桃花釀呢?”
“公子忘了,前段時間您在南江寺畫了一幅畫么?無塵和尚看過之后驚為天人。想來無塵和尚當你也是風雅之流。”
“什么叫當我也是風雅之流?本公子不風雅么?”
“現在的公子沒有風雅,只有風流。公子去不去?”
“去!人家盛情相邀,不去豈不辜負名士風流?”
清明雨后,蘇晴坐上華麗的馬車,帶上小雅展昭還有薛崇樓緩緩離開縣衙向南江寺而去。
蘇晴原本也不想帶這么多人的,但前些天已經從吳霜那邊得到預警,極樂門很有可能對蘇晴不利,為了小命要緊還是把高手都帶上了吧。
至于金南武,畢竟是劉知府借給他的人,出去游玩還帶著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