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雅取逆還丹回來,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給蘇晴。蘇晴接過后打開,一枚如珍珠一般的渾圓丹藥出現在錦盒之中。
逆還丹是大玉王朝至寶,欽天監練氣師耗費無數天材地寶,七年才能煉制一爐,一爐只出十枚。
是皇帝陛下感謝蘇家鎮守玉國文脈,特地賞賜給蘇家的。蘇晴作為蘇家嫡系長子,來青樂縣就官的時候僅帶了三枚以防不測。
而現在,蘇晴竟然如此大方的將這顆在別人眼里是無價之寶的逆還丹送給了一個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人。
但對蘇晴的價值觀來說,起死回生的神藥不就是給命在旦夕的人準備的么?而像這等級別的神丹妙藥也許將來能在集案錄中兌換出來,沒什么好可惜的。
將逆還丹送入薛崇樓口中,靈丹妙藥入口即化瞬間沒入薛崇樓的體內。
原本薛崇樓的生機如在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在服下逆還丹之后生機突然間盎然了起來。
耐心等候了兩個時辰,天色蒙亮了起來。
突然,坍塌上的薛崇樓身體顫抖,嘴里喃喃的發出了聲音。
“報仇…我要報仇…報仇…柔兒——”
猛地,薛崇樓發出一聲慘叫,翻身坐起。
下一瞬,渾身上下無處不在的刺痛襲來,疼的薛崇樓緊緊的咬著嘴唇,鮮血從牙縫中溢出滴落。
剎那間,薛崇樓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在哪?
薛崇樓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周圍。
“你醒了。”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驚得薛崇樓差點暴起,回頭一看,卻是幾天前有過短暫會晤的蘇晴。
“蘇大人?是你救了我?這里是哪?”
“青樂縣衙!你怎么回事?怎么會受了這么重的傷?極樂門為何要追殺你?”
蘇晴的三個問題,頓時喚醒了薛崇樓的記憶。
記憶伴隨著欲裂的頭痛襲來,薛崇樓捂著頭發出了一陣如野獸一般的低吼。
“我找到柔兒了…找到她了…”
“慢慢說,你的命可是我用逆還丹搶回來的,逆還丹是什么你應該聽說過吧?”
“柔兒就在青樂縣,昨天我走在大街上,柔兒認出了我。我找了她整整五年,終于找到她了。你沒有騙我,她確實在極樂門。
極樂門安排她接近海龍幫幫主龍天行,她成了龍天行的七夫人。可極樂門竟然給柔兒下了赤炎蠱毒。
啊——
為什么…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她,為什么又要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蘇晴一臉怪異的看著薛崇樓,“昨天那個搶了龍天行七夫人的人是你啊。龍天行可是先天境界,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柔兒的死,讓我萬念俱灰。萬念俱灰正好契合我修羅功法的意境,昨天和龍天行一戰成功破鏡先天。但是,我愿永遠不領悟先天,我只要柔兒。”
突然,薛崇樓摸著身上的衣服,“畫,柔兒的畫…”
“已經被水泡爛。”
薛崇樓眼神一暗,“蘇大人,可否給我筆墨,我要再畫一幅。”
“當然沒問題,不過除了你的未婚妻之外你身上還有一幅畫像,是個男人,他是誰?”
“他當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必將他碎尸萬段。”
“龔白鶴?”蘇晴臉上大喜。
“沒錯。”
“你趕緊把龔白鶴畫下來,龔白鶴不久前出現在江州,可能還沒離開。有了他的畫像,我們可以全州府通緝他。”
“好。”
很快小雅端來筆墨紙硯,薛崇樓提筆畫快速畫了起來。
薛崇樓的畫技…嗯,在蘇晴看來這根本不能說是畫技。他只是一抬無情的掃描儀,憑著記憶將龔白鶴的模樣臨摹下來。
正如薛崇樓說的那樣,無論是龔白鶴還是柔兒的畫像,他都畫了無數遍熟的很,一幅畫頃刻間就完成了。
看著眼前畫像中高瘦的男子,蘇晴的臉上浮現出了藏不住的驚訝。
這個頭戴書生帽,頂著一張長長的馬臉的男人,微微吊起的眼睛目露淫光,臉上掛著猥瑣笑容。
“他是龔白鶴?”
“沒錯,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他。”
“哈哈哈…哈哈哈…”蘇晴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幾乎直不起身體。
“蘇大人笑什么?”
“他竟然就是龔白鶴…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說他腦子被門夾了,處心積慮的要進班房,原來是躲你啊。”
“蘇大人知道他下落?”薛崇樓大喜問道。
“小雅,李捕頭來了么?”
“剛剛到職。”
“你去通知他,本官要提審飛天鼠,讓他準備準備。”
“是!”
青樂縣地牢。
上次蘇晴下令整頓地牢環境,地牢那令人犯暈的沖天臭味已然消失。雖然依舊有那么些味道,但已無傷大雅了。
本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就是讓牢里的犯人整頓內屋而已。
伴隨著一陣鐵鏈聲,飛天鼠被兩個衙役拖著來到刑訊室。
“哎哎,輕點輕點…”
飛天鼠此刻的模樣雖然和上次判若兩人,但他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看來在牢里待得很是滋潤。
“飛天鼠,這些天過的怎么樣?”蘇晴面帶笑意的看著飛天鼠問候道。
“大人您終于想起草民了,草民知錯了,念在草民是初犯,且已經將錢財賠給苦主的份上,求大人網開一面放過草民吧。”
“放過你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怕真放你出去,你又不愿出去了。”蘇晴輕輕的抿了口茶悠悠說道。
“大人說笑了,大人若放草民自由,草民豈會不愿出去?”
眼睛掃過蘇晴左右,蘇晴身邊竟然只有李捕頭一人,上次那個將他拿下的捕頭展昭不在身邊。
“那個從宿州一直追你到江州的人就在外面,你敢出去么?”
聽了蘇晴這句話,飛天鼠的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了起來。卻還是強忍著笑容,眼神快速閃動。
“大人,什么追我的人?草民不懂您在說什么。”
“你處心積慮的進牢房不就是想躲那個人么?現在和我裝糊涂?飛天鼠?不對,應該叫你龔白鶴才對。”
話音出口的瞬間,龔白鶴的臉色猛然大變。
如果方才還殘留一絲僥幸的話,那現在就無半點僥幸了。
“怎么,不裝了?采花大盜龔白鶴,五年前你在宿州擄走一個叫柔兒的女子,而后將其賣給了極樂門。
本官現在不問你的罪行,把你說知道的極樂門全都交代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要我交代極樂門可以,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聽,你讓左右退下。”龔白鶴收起笑容換上一臉冰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