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霜姑娘認識劉白皙么?”
吳霜看蘇晴的表情一臉嚴肅,也收起了自艾自憐的表情。
“知府公子劉白皙?認識。”
“他死了。”
吳霜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微微訝色,“死了?前兩天還好好的呢,怎么突然死了?”
“劉公子被人所殺,兇手殺人之后還縱火焚尸,劉公子死的極慘。”
吳霜姑娘臉上的驚訝漸漸收起,發出一聲輕聲嘆息,“還真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前些天還一起把酒言歡,如今驚聞已是天人永隔。可惜,可嘆。”
“你似乎一點也不難過?”蘇晴看著吳霜平靜表情疑惑問道。
“大人此話何意?我為何要難過?”
“據本官所知,劉白皙生前就與你最為親近。左右鄰居常常看到你與劉白皙琴瑟和諧,成雙入對?”
“大人誤會了!我和劉公子是清清白白的君子之交。我們以樂會友,在一起探討音律,并不是大人以為的那樣的。”
君子之交?我猜是管鮑之交吧。
“從大人口中驚聞劉公子的死訊小女子也很震驚,但世事無常福禍難料,小女子出生微末,人間慘事見得多了經歷的也多了,所以也早就看開了。”
看著吳霜姑娘一臉看破紅塵的表情,蘇晴臉上露出恍然一笑。
“是本官失言了,那吳霜姑娘可知劉白皙最后一段時間在做什么?”
“習文弄墨,寫詩作畫。其他的,我只是一介風塵女子,劉公子也不會告訴我。”
“那你可知劉白皙與誰有仇?與誰有過節?”
“這就更不知了。小女子只是個風塵女子。”
看著吳霜一問三不知,蘇晴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雖然吳霜的表情眼神都那么的真誠,但蘇晴卻感覺這個女人言不由衷。
劉白皙一個衙內公子,生前交集非常簡單。尤其是年后以來,劉白皙交往最深的只有吳霜。按理說,不應該和江湖人士結仇才對。
除非…
蘇晴腦海中突然蹦出李捕頭說出的一件事,多年前那個因劉白皙家破人亡的人家。
難道…是當年的人大難不死回來報仇了?
“行吧,既然姑娘什么都不知道那本官就不問了。本官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想到什么立刻去衙門告知本官。”
蘇晴說著站起身要走。
“蘇大人請留步!”吳霜突然叫住,而后拿過一張木牌遞了過去,“三天后晚上,小女子將在前院舞臺表演新舞鳳舞九天,希望大人能賞光。”
蘇晴微微遲疑,最終還是伸出手接過了木牌,“如果有空,本官會來。”
走出天香閣,展昭在前面架著馬車,蘇晴手中莫說著木牌。木牌應該是門票,上面刻著座位編號。
“展昭,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有一個情報搜集部門,專門打聽江湖上的情報?不然我們對江湖中的勢力發生的什么事都兩眼一抹黑?”
“那就扶持一個江湖門派,暗中收集江湖情報。”
“現在人手不足,等以后手頭寬裕了再說吧。”
話分兩頭說,另一邊,靜海知府劉知書之子喪命于極樂門之手的消息以席卷之勢急速席卷武林。
不少江湖門派都不約而同的注意到這個從未聽過的勢力。
到底何等好漢,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拿知府之子下手,膽挺肥啊。
不知不覺,三天無聲無息的翻過。
這三天,劉知書跟瘋了一般的把治下的武林門派都問了一個遍。動用了能動用的力量找一個極樂樓的神秘組織。
一時間,讓極樂門三個字都成了禁忌。
哪怕街頭上兩個人隨口一提,你聽說過極樂門么?保不準會從街邊沖來幾個衙役將人綁了。
大人,這個人說他知道極樂門。
“大人,劉知府不是亂搞么?”李捕頭挎著臉色在蘇晴面前大倒苦水。
“極樂門本來就是隱匿門派,要找這種隱藏起來的門派只有悄悄的追查。一旦打草驚蛇,極樂門直接龜縮在窩里就算有著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找不到他們了。
被劉大人這么搞,什么時候能破案?”
蘇晴手里摩挲著那枚兇手留下的銅牌,眼中閃動著思索,“把水攪渾了未必是壞事。”
“大人,此話怎么說?”
“把水攪渾了,更適合摸魚啊。”蘇晴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時候差不多了,展昭,我們走吧。”
“公子去哪?”小雅突然從身側花圃之中冒了出來問道。
“天香閣。”
“公子要去逛青樓?信不信我告訴老爺?”
“我只是去看歌舞表演,你隨便告。”
“公子,要我不告訴老爺也可以,帶我一起去。”
“一個女孩子上青樓?成何體統?”
“公子等我一下。”說著,小雅嗖的一聲鉆進房間之中消失不見。
華貴的馬車晃悠悠的駛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青龍道,馬車中,蘇晴不住的打量著眼前梳著發髻,身穿青色長衫一副文弱書生裝扮的小雅。
小雅的臉上表情很是得意,“公子,怎么樣?這樣就看不出我是女子了吧?”
“看不出來?除非他眼瞎。”
就算是做了男式的裝扮,但小雅身上散發的柔弱氣息是掩蓋不住的。蘇晴是見過真的女扮男裝看不出來的人,那長得叫歪瓜裂棗。
來到天香樓門口,天色剛剛變得暗沉。
剛剛拉著小雅的手下了馬車,身前響起了一個聲音。
“公子您來了,公子見諒,今天天香閣吳霜姑娘表演新舞,不接其他外客。公子可有木牌?如無木牌,請恕天香樓招待不周。”
蘇晴抬眼一看,是上次接待蘇晴的那個龜奴。
取出木牌遞給對方,對方低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天字號第一位?公子里邊請,請隨我來。”
天字位是方桌座位,一張桌子周圍有三個靠椅,正好供蘇晴小雅和展昭三人,一號則位于舞臺正中央距離舞臺最近的地方。
蘇晴三人入座,頓時吸引了周邊人的目光。
天字一號,不僅僅是一個座位,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在周圍頻頻的目光和議論聲中,蘇晴神情自若的展開折扇等候開場。
大約半個時辰后,舞臺的帷幕被緩緩拉開。十幾個伶人在聲樂之中翩翩起舞起來。
今天來的賓客都是沖著吳霜姑娘的鳳舞九天來的,誰愿意看這個?
正在大家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突然,數道白練從天空垂下,而后在天空編制成縱橫交錯,如棋盤一般的網格。
一道身穿紫色衣裙,如九天仙女的妙曼身影抓著白練飛天而起。
蘇晴終于明白什么是鳳舞九天了。
以白練做天上白云,在搖搖欲墜的白練之上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