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容盯著吊墜看了好一會。
眼神中有些舍不得。
將吊墜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內,廖清容說道:“三十三塊大金牌,聽說每塊都重一百九十九克,九十九枚小金牌吊墜,都是重三十三克的。昨天我看了,金店的項鏈是八十五塊錢一克,這一個吊墜頂我一年多的工資。”
黑絮問:“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意思,再保管幾天回帝都后,依規則交到禮品管理的部門,你忘記了?”
不,肯定沒有忘記。
互贈禮品是一種禮儀,這一次九廠為宴會準備的禮物是云錦和蘇繡。
夏國這邊收到禮品,無論貴賤都要上交,除非一些非常特殊的情況,比如禮物中刻有名字,象是上次白蕠收到的項鏈,就是刻有名字。但白蕠還是補了一千多塊錢交了。
黑絮嘆了一口氣:“有點舍不得。”
“確實。”
黑絮又說道:“我們小白廠長沒收到金牌。”
“真的?”
“真的。”黑絮很確定的回答了。
廖清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肯定有別的禮物。”
“有。”
“是什么?”
黑絮想了想后回答:“幻影,而且是私人訂制版,價格是一個天文數字。聽說方向盤是包金的,車輪子都是鍍金的,全車裝飾用的黃金就能頂這次宴會所有金牌總重的幾倍。”
廖清容立即就問了:“他敢收?”
“他還真敢收,九廠是承包制的,而且他已經收了兩輛車了,打過報告,允許。但不允許轉售,也不允許再贈予夏國內任何人。話說,那兩輛車除了眼鏡蛇之外,另一輛幾乎變成了九廠的公車,他平時開小龜。”
廖清容笑了。
白昊,確實是一個另類。
不過,笑著笑著,廖清容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準備了那么多,結果連談的機會都沒有,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和變化。你知道春交會上他們怎么傳的,大家都是怎么說你們那位廠長的?”
黑絮來了興趣,轉過身面對著廖清容:“說說,這事回廠子能傳給其他人聽。”
“他們說,不如讓你們那位長廠來當春交會的頭。他每次來春交會就是來搶的,轉一圈,也沒見費什么勁,總是搶走了最厲害的訂單,一年比一年厲害。今年,真是明搶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那十只小柜。”
黑絮笑了,優雅的拿起了咖啡杯。
嘴角不由的挑起一絲笑意。
廖清容沒看黑絮,她自己還在感慨呢。
“以往,要有這種吃獨食的事情,肯定讓人罵幾千句了。沒有人罵白昊,只有羨慕的份。”
黑絮卻說道:“他們敢嗎?只說這一次,名單上,以京兆工電、冰城電力、德陽水電為道的三個大廠子為首,可真正要一起參加工作的,分配訂單與任務的,卻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個相關工廠,近百個配套小廠。”
“這才是電這方面的。然后是施工、玻璃、鏡子、運輸、累加起來近二百個廠子受益,他們罵,盡管罵,罵了明年等著瞧。”
廖清容沒反駁,她知道黑絮說的是實情。
真正算起來,加上螺栓、墊片等小配件全算上,再加施工用的設備、勞保等等。
就這個項目,說扯上了五百個大大小小的廠子,也沒有人會懷疑。
換言之,如果不是郭奉賢作為九廠管工業的一組組長,換任何一個廠子,那怕是廠長、書記全算上,都把這些廠子攏都不到一起來。
廖清容只是感慨了一句:“可惜,我準備了那么多。”
黑絮腦袋中靈光一閃,轉頭告訴廖清容:“要不要見識一下,我們小白廠長的創匯能力?”
“怎么見識?”
“看他明天有空沒,有空的話,你或許就知道了。”
有空,能有什么辦法?
難道,白昊還能把這些輕工紡織品給變成外匯?
廖清容內心有那么百分之五的喜悅,百分之三十的期待,百分之六十五的疑惑。
兩人正聊著的時候。
就在白云酒店,郭奉賢以九廠一組組長的名義,發布了一條懸賞令。
六十六萬美刀的現金獎勵,九廠需求合格的自鎖螺栓。
九廠發布這條懸賞的理由非常的簡單。
未來給那大玻璃罩子使用的,就必須是這種,能夠達到防松、防震的效果,當下夏國竟然沒有能用的,清一色從倭島進口,一算成本。未來施工之中,僅這一項支出,何止六百萬美刀。
這不能干。
白昊這一次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郭奉賢也相信。
巨賞之下,肯定有研究所玩命的給你搞出來。
當晚,吃飯的時候。
黑絮找到了白昊。
白昊一見黑絮過來就問:
“黑副組長,高組長給伱討論過工作嗎?關于銷售方案的。”
黑絮回答:“講過了,但部分我不同意,我和他就事實分析,論證,最終的結果還沒有討論出來。高組長原則是支持我,但他們要測算。”
“測算什么?”
“測算淘汰十八寸球形面彩電的必要性與可行性,而且說淘汰也不是今天說,明天停的。這會有一個過度的時間,那么過度期會有多久,這一切都需要有最實際的調研、分析,總之就是拿數據說話。”
白昊喔了一聲:“正確。”
黑絮拉著椅子坐在白昊近處:“小白同志,幫我一個小忙如何?”
“私事、公事?”
“半私半公。”
“說說。”
“你有辦法賣點輕紡織品嗎?事情是這樣的,這樣的,這樣的。”黑絮把廖清容的事情講了,然后對白昊說道:“只要九廠經手了,她就要來處理九廠的訂單,那么我會就想辦法,把她也挖到九廠來。”
白昊笑的合不上嘴:“你說個數。”
黑絮不信:“唉喲,還讓我說個數。你真以為你無所不能。”
白昊笑而不語。
黑絮說道:“你小白同志說什么都是大數字,這樣吧,一億雙襪子等值,如何?”
白昊站了起來,想了想又坐下了:“算了,吃完飯吧。我根本就不想做這生意,沒意思。”
“什么叫沒意思?”黑絮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