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衡華吐了口氣,將筆一扔。
“也是啊,祖父能得知火云府的開府口訣。明擺著跟火鳳前輩關系親近。如果當年火鳳前輩跟我家交好,拿了我家的《河洛算經》重新塑造‘天地大觀’,也說得過去。”
甚至火鳳道人在元嬰后的修煉法,衡華覺得也很眼熟了。伏家留存的某部地級功法殘篇,貌似就是火鳳前輩的元嬰法?
“之所以火鳳前輩沒有留下前面的筑基篇,
是因為涉及山歷推演,我家看不上?”
白白干了七日無用功,唯一的收獲怕不就是自己對太陽歷法之下的山歷,有了更完善的認知。
“嗯,對扶桑樹的太陽歷法推算,多了一點心得。日后修煉太陽真法,
可能會有點幫助。”
舉一反三,衡華也對十二月輪計的太陰歷,
多了一分認識。
伏衡華往后一仰,跟條咸魚似得躺在那曬太陽。
折騰七日不眠不歇,結果白忙一場,精氣神都散掉了。
周瀟慢悠悠過來,盯著衡華模擬的山歷圖,笑道:“來來來,讓地方。正巧你把山歷萬氣圖搭建出來,我也試試。”
“前輩?你太玄一脈從神州時代開始,便是以太極天星為基盤,根本不涉及山歷。你算來干嘛?”
“誰說不涉及?自你家先祖舌戰群仙,硬生生推翻山歷,以河洛、太極為主導,配合太陰、渾天、陽山等諸多歷氣體系的神州體系大觀構成后。我家太玄道統,也會拿著五岳十二峰充作標記,代表人體十二正經。”
衡華模擬山歷,也給周瀟來了興頭。
他要利用山歷,將神州最后的神州歷氣圖修復出來。并以此開始測算千年前的太玄天書。
然后,再按照當今的萬氣圖一點點推。
給周瀟讓地方,衡華下去歇息。
瑾仙娥覺得新奇,
也留下來觀看。
等衡華休息回來,二人還在那里研究。伏向風似乎也有了興致,跟著他們觀看。
衡華悠悠道:“三哥,你看看倒也無妨。你體內十二靈旋在設定時,雖然我盡可能往太虛大氣上面改。但創造這門功法的人,明顯是靈旋對應山河的思路。十二靈旋,指的是除卻天央之外的十二水域。每一個靈旋暗合一個水域的風氣變化。合十二水域之變化,自身居天央之中,從而演練玄風大道。
“你看看山歷推算,可能未來有好處。”
伏向風想要結丹,最佳地點并非延龍,而是天央水域。
說罷,伏衡華帶著恒壽離開。
傅玄星看得眼疼,趁機也跟著走了。
看著他,衡華嫌棄道:“你就好好去學學吧。我們修真家族有演法師推演,一般族人不用操心。但你們,你不學這個,
還指望出師嗎?”
“沒什么可看到。師叔也說了,又不是當今的天地萬氣圖,
不必要學。”
見少年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衡華搖頭:“你過不了‘下山關’,到時候有你哭的。”
世外仙門一般會在弟子修行有成后,進行“下山關”試煉。過不去,老老實實在山上繼續修煉,別出門丟人。
傅玄星這次出門為了救人,根本沒有正式出師。而按照他的水平,衡華估計沒有三五十年,根本不可能。
當二人走下山,來到蓍草叢時,忽然伏衡華神情凝重。
那條蜈蚣精沒了。
“誰——”
傅玄星迅速戒備,恒壽見狀把伏衡華護在身后。
“哦?竟然不帶嘯魚。這小子是誰,除了恒壽和嘯魚,你又找了別的侍從?”
男裝麗人站在草叢,笑吟吟現身。
看到她拿著折扇,一副風流瀟灑的模樣,衡華頓時怒了。
“你就不能學點好,好好穿衣服嗎?還有,別學我!”
這要是讓祖父知道,又該怪我。
“姐姐在外行走,當然是這份行頭更方便。”
姐姐?
伏衡華冷笑:“玄星、恒壽,上!全力打,打死算我的。”
“哎?”傅玄星摸不著頭腦,但衡華直接把法力注入他體內,用力推了過去。
“別廢話,上!”
恒壽擔心傅玄星不了解伏桐君的蠱道手段,連忙跟上接應。
看到二人,伏桐君慢悠悠扇動折扇,看得衡華又是一陣跳眼皮。
這是我的慣用動作啊,這丫頭在外頭,不會無恥到頂替我的名字,拿我的名頭惹是生非吧?
“去。”
伏桐君身邊,兩團血肉模糊的蠱人撲向傅玄星。
看到人形蠱,衡華徹底動了怒。
果然是這邪門玩意1
“玄星,離火拳,最大威能。”
“哎——哦,馬上來。”
離火拳運轉,伏魔之力在少年身邊回蕩。那兩只人形蠱察覺危機,緩緩往后退。
“吃我一拳。”
火拳打出,朱雀幻象升起。
“火蟾蠱。”
成人高的赤色蟾蜍憑空出現,將傅玄星的火勢吞下。
就在這時,白玉瓶從空中落下,將蟾蜍裝走。
“小丫頭,跟你哥斗,嫩點。”
恒壽迅速劈掌,打斷伏桐君救蠱的動作。
衡華晃著白玉瓶,檢查里面的妖蠱。
“已經快有靈蠱火候了?既然用了蟾蜍,也就不走蜂、蜮那條路了?”
“把火蟾蠱還我。”
伏桐君揮動扇子,無數毒蟲從折扇飛下來。
百蠱扇,她在元明煉制的寶器。
恒壽皺起眉頭:“七小姐,這就有些過了。”
鐵蓮花戴上,他凝聚十成功力。
見他動真格的,伏桐君思考后,收起蠱蟲。
“算了,看在往日的交情,給你一個面子。”
收起蠱蟲,恒壽也默默收功。
衡華冷笑:“給恒壽面子?不用,你試試,看看你的蠱蟲能不能逃了我的瓶子。”
腦中,他飛快盤算:五毒配合五行,果然是打算煉成五毒靈蠱,締結百蠱金丹?這里的蜈蚣,還有不遠處的蛇怪,也是蠱毒的材料?”
衡華神識探去。
不遠處的蛇怪已經沒了。
“你用金屬性的毒蜈蚣,木屬性的毒蛇。這五行順序有些奇怪,剩下兩種,湊齊了嗎?土的蝎子和水的守宮?”
“不可以嗎?”
伏桐君手一招,青蛇蠱、蜈蚣蠱、守宮蠱和地蝎蠱在身邊飛舞。
“姐姐煉蠱,還需要跟你匯報嗎?”
衡華默默計算著五行:“我本打算教你用‘貪、嗔、癡、慢、疑’這人心五毒配合蠱蟲之法,搬挪五行后,將五毒蠱提升一個檔次。看來,我不能過問,那就算了。”
他放掉火蟾蠱,轉身就要走。
一陣香風攔路,伏桐君慢吞吞道:“一個說話的機會,還是可以給你的。”
“先說你,你來我的洛龜島做什么?”
“你的?天倉伯父在規劃,照夜在出力,有你什么事?”
但伏桐君還是說起自己的來意。
“如今韋師回離開四回島,韋志林被十七叔和王茂大哥阻攔。眼下的四回島正是最佳攻伐時機。”
“你拉我去四回島?那里防御嚴謹,陣法繁多,怎么可能進去。”
“旁人不行,但你可以。”
伏衡華沉吟不語。
的確,他可以破開四回島的陣法,但風險有點高。
“你的人形蠱,有幾頭?”
雖然衡華反感這玩意,但用起來絕對不含糊。
“我有一頭靈蠱級別的人形蠱。”
“哼——這話別拿來坑我。你當我是蓬明那小子?靈蠱級別的,你控制不住。”
但——對付假丹修士也夠了。
而且——
衡華看向傅玄星,默默動了心思。
有南明離火劍鞘在,沒有那倆金丹修士坐鎮,四回島的確好破。
傅玄星此刻看出這二人關系古怪,但并非敵人,索性就跟恒壽聊起天。
兄妹倆站在那邊:“韋家還有幾個假丹修士。你打探得如何?”
“為了防守四地,幾人都出去,被四家修士攔下。如今韋家島上縱然有假丹修士,也應該是剛剛積存‘元丹’,強行提升的。
“趁他們尚未適應金丹道意,眼下是最好的機會。”
伏衡華看向九宮山。
伏桐君:“告訴伯父,咱們誰也去不了。”
伏衡華:“那就拉上流徽和三哥。對了,十九叔也帶上。他適合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