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三個家伙,也確實狂妄,兩個紅袍道人一伙,加上闡教劉樵一眾,場中還有六人。
而這追風叟,癲仙三個聯手,卻皆是一挑二,反而還一臉淡然,顯然沒把剩下六人放在眼里。
那呼乜子率先動手,一蓬粉霧,帶起陣陣甜膩香氣,朝那倆紅袍道人打去。
“區區桃花瘴,也敢拿出來賣弄!”
青面獠牙的紅袍道人一笑,亦是拂袖一揮,一股清風平地而起,呼呼翛翛,把那粉霧刮散,隨即抽出寶劍一柄騰空躍起。
另一個紅臉虬髯的,則也取雙鉤專攻下路。
這倆道人顯然是一個師承,武藝路數配合得當,一齊朝呼乜子殺去。
呼乜子見粉霧法術被破,并不驚訝,見二道者殺來,也從寶囊掏出一桿錫杖。
這杖茶杯粗細,長有丈許,上綴九個金環,舞動起來,不僅風聲呼呼,金環碰撞,清脆“叮當”直響。
這錫杖是件神兵,勢大力沉,只是是輕輕一晃,便把青臉道人從頂上刺來的劍光撥開。
赤臉道人趁機把雙鉤一環,絞住那錫杖,往回一鉤,就要卸去其錫杖。
好個呼乜子,使個倒拔山岳的招術,將那杖一個回轉,往起一撈,不僅把赤臉道人扯個趔趄,還險些將他手上雙鉤奪走。
“嘿嘿,兩個潑道,武藝這般不堪!”呼乜子確實武藝高超,被倆人圍攻,一邊身形游走,還有閑說笑。
直把倆個紅袍道士氣得三尸神暴跳,既然武藝不敵,那便斗法。
紅袍二道虛晃一招,又跳出圈外,青臉的深吸口氣,張口呼出,霎時場中飛沙走石。
一口清氣,化作陣陣狂風摧山折樹,呼嘯聚做一團,如一條水桶粗的龍卷旋風,朝呼乜子刮去。
呼乜子笑臉一肅,從寶囊取出法器一扔,卻是一條粉紗。
那薄薄輕紗祭起,即化重重粉色煙瀾,好似屏風一般,罩在呼乜子身外。
任那青臉道士氣喘吁吁,狂風呼嘯,卷起樹木,沙石打得煙嵐一陣搖曳,滴滴粉霧,絲絲縷縷好似瓔珞墜下,卻始終攻不破那看似輕薄的粉色煙嵐。
“道兄,吾來助你!”赤臉道士見此,也運使神通,把個本就赤紅的臉頰,癟得如炭火一般,亦是張口一吐。.
一條紅光飛出,灼灼高溫燒得虛空扭曲,加上青臉道士的風助火勢,一點神焰,竟化數十丈一條火龍,朝呼乜子燒去。
粉色煙嵐遇上這神焰,燒得“嗤嗤…”作響,如熱鍋煉油一般,本是甜膩的香氣,化作腐肉一般惡臭。
但那煙嵐神異,是呼乜子看家法寶,采南疆千年腐爛桃花瘴氣,抽絲剝繭,靡費數百年苦功煉成。
已然有二十余重禁制,妙用無窮,放在左道旁門中,已算高超寶物,呼乜子仗之縱橫天下。
任那清風,神焰如何燒灼,也始終不曾將那煙嵐燒透。
少傾,倆紅袍道士氣力不濟,火勢漸小。
呼乜子瞅準時機,一催法器禁制,那煙嵐便轉換妙用,霎時粉光大漲,將那火焰,狂風頂開。
一聲清叱,煙嵐收成粉紗一條,眨眼臨空飛轉數十丈,那倆紅袍道人還未來得及架風遁走,便被煙嵐裹住。
“啊…”兩聲哀嚎,二道中了桃花瘴,雙目赤紅,浴火焚身,把衣服脫個精光在地上打滾。
少傾,便渾身赤紅再無氣息,卻是被浴火燒空神魂而死。
仙家斗法,便是這般兇險,一招不慎,千年修行俱為畫餅。
呼乜子這邊正在斗法之時,追風叟,癲仙,也與劉樵一眾捉對廝殺,只是就無這邊這么順利了。
黃天化,常龍對上癲仙。
那癲仙將法碗祭出,迎風暴漲數丈,朝常龍扣下,卻是見常龍法力最高,想先將其拿下。
一旁黃天化早耐不住出手,見那碗朝常龍飛來,忙將手上花籃祭起。
這水火花籃,由道德真君早年以正宗仙法祭煉了百十年,專門盛放仙草靈丹,材質極好,有三十二重禁制。
雖然大多數禁制都是鎖住仙靈之氣流失,盛放藥材用的,但能出自闡教大仙道德真君之手,豈是簡單。
此時祭出,只見花籃口沿冒出團團清光,朝那臨空飛來的巨碗一照,便將之定在空中。
“這是什么妖術!”癲仙大驚失色,忙掐訣施法,隔空催動法器禁制,但卻好似被一股莫名之力阻攔一般。
明明祭煉數百年,十一層禁制揮如臂使,如今卻好似失靈一般,法訣打出,如同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哈哈,你還有多少法寶都祭出來吧!”
黃天化得意大笑,默念法器咒語,那花籃起在空中,清光照住法碗,滴溜溜一轉。
那數丈的大碗便化作巴掌大小,被清光收入水火花籃中。
常龍見癲仙失了法器,神通減去大半,忙扯點鋼槍,朝他刺去。
癲道人忙又從寶囊扯出一根翠綠竹竿,揮一揮,青光閃爍,抵住常龍點鋼槍。
那竹竿倒也神異,與鐵器家伙硬碰硬,只聽“錚錚”金鐵之聲,倒不曾被利刃劃斷。
黃天化也掏出寶劍一柄,跳入圈中,和常龍倆個圍殺癲仙一個。
癲仙武藝平平,不過十余合,便支應不住,見勢不妙,忙又施展道術,只見他“吭嗆”一聲,鼻竅飛出兩條白氣。
此物乃是其修行的左道邪術,內煉多年,使咒術祭煉的一口法氣,即是秘術,亦算一樁法寶,喚做散魄術。
不論人、仙,只要五氣三花未成,無物可擋,縱然千年修行的陽神,若是一招不慎,中了此術,霎時也得把七魄驚散,倒地不起。
只是他不知道德真君元神道行擅能前知,早已算盡天機,知道他這一手,遂提前給眾人手上畫了神符。
常龍見那兩條白氣襲來,忙按真君所傳,將掌攤開,默念秘咒,一口法氣出在掌中。
霎時掌中朱砂神符金光引隱,那白氣隔著二三尺,遭那金光一晃,便直接消散。
見自家本領皆被其所克,癲仙驚慌失措,也不敢再戰,忙虛晃一竿,逼開黃天化,架起陣風煙,就要遁走。
“癲道人哪里走!”常龍大喝一聲,亦化風煙,攥起點鋼槍,朝那遁光連捅三四下“噗嗤”利刃入肉聲響起。
“啊…”癲道人一聲慘叫,直接被打散遁光,自煙云中顯露身形,渾身窟窿“哧哧”噴血。
此人裝瘋賣傻,作惡多端,常龍怎么會饒他,直接把槍從上砸下,當場把他打得腦漿迸裂,渾身顫抖幾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話說這廂劉樵,楊任,對上那追風叟,卻是兇險萬分。
追風叟斗法根性頗深,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浦一動手,便直接施展最強本領。
雙目兩條寸許金光,似飛電般,劃破虛空,朝劉樵、楊任打來。
這兩道寸光,是追風叟天生道術,修行數百年,已然煉成神通一流。
所謂神通者,猶如天生,揮如臂使,發動迅捷,且不用絲毫法力,已經是將道術修的技近乎道也。
劉樵、楊任的道術修為太差,還不及使出掌中保命神符,那兩條金光已到面前。
眼看倆人就要步藍衣道人后塵,那兩道寸光,卻忽的自眼前轉了個彎,又折返朝追風叟自己飛去。
“何方高人,藏頭露尾!”追風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連忙使道術收回兩道寸芒,強撐著心頭恐懼朝四下大喝道。
卻是方才,早有道德真君遠隔萬里降下無形無相的元神異力,憑借莫大神通強行扭轉乾坤,把那寸芒給擋了回去。
這種神通,嚇得追風叟毛骨悚然,知道楊任二人背后有上圣高真暗中相助,再不敢放肆,架起道術便要逃。
楊任反應過來,忙揭開劍袋,將匣中莫邪寶劍朝那遁光一指,劍尖飛出一圈星光,約莫盞口大小。
“啊…”一聲慘叫,追風叟自半空跌落,在地上翻爬,下肢雙腿斷得整整齊齊,卻是被莫邪寶劍削去。
卻是楊任舍了慈悲,又有玉虛戒律,遂不曾開了殺戒,只以莫邪劍將之雙腿削斷,以做懲戒。
這時候,那邊癲仙已死,呼乜子剛擺平倆個紅衣道人,見風癲二老一死一殘,嚇得大驚失色。
他自謂神通道術尚比不得風癲二老,如何還敢再斗,也架起風煙,便要遁逃。
“諸位師叔伯,那呼乜子做惡多端,莫走了他!”常龍見他要逃,連忙提醒道。
楊任本不想再傷生,聞言只好再次祭出莫邪劍。
此劍經道德真君千年修煉,是紫陽洞第一殺伐法器,放眼三界也是極為利害的至寶,尋常大教仙家都逃脫不得,遑論區區一個散人。
那呼乜子遁光已然眨眼飛到天際,呼覺身后異響,忙把煙嵐法器撐開,只聽“刺啦”一聲。
那不懼水火刀槍,二十余重禁制的一件旁門寶貝,直接被劍光連法寶帶人削成兩截。
“啊…”呼乜子也只剩半邊身子,雖然仙家之輩,生命頑強,一時還未落氣,只是也架不得遁光,兩截身子從天上跌落。
還未落地,早有常龍拋出點鋼槍,直接把兩截身子串成葫蘆,呼乜子才當場喪命。
“俺來做這惡人,師叔不算開殺戒!”常龍稽首說罷。
見楊任滿意頷首,便又上前一槍將那還在慘叫的追云叟刺死。
清虛道德真君之所以請常龍師徒來,可并不是真看上他們有什么法力道術,要提攜他們,而是教外別傳,正好用來殺人。
又同是一教,用著放心,姜尚的徒弟,也可以信任,還能避免門下弟子提前開了殺戒。
劉樵師徒對此心知肚明,來之前便商量好了。
常龍自覺反正殺的人也不少了,有什么鍋他來背,劉樵拗不過常龍,也只得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