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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偽造的昆侖神宮

  蠛的屁股被狠狠拍了一巴掌,祂憤然起身,環顧四周,眼中沁出毀滅宇宙的火。

  說實話這座廟實在無法作為招待客人的場地,此刻蠛醒來的地方是廟中一個別院的地板上,這個地方連木板床都沒有。更令蠛驚奇的是那羽化者休憩的地方是廟宇中的祭臺,蠛親眼見到那發光的羽化者爬上去坐著,像一尊鍍金的佛像。見到主人都過得如此辛苦,蠛自然沒法說些什么了。

  這破敗不堪的環境讓過久了農家樂的蠛很不適應,祂自認為自己曾經的生活已經足夠簡樸了,沒想到還有這樣苦行僧似的人物。

  這整座寺廟自成一體,任何一點來自靈的改變都可能打破這里的平衡,讓這里暴露,所以蠛屈尊睡了地板,但冰冷地板的涼意抵不住此時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

  蠛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門邊的羽化者身上。

  “你閃到我眼睛了!”蠛怒斥。

  “幼蟲,你一直這般能睡?”

  “哪里話,自己想想那河圖洛書啟動架構的橋梁對這副身體的傷害有多大,我這是在寂照層次的沉睡來修養體軀和神魂!也不知道你這河圖洛書是不是個偽劣品,過去我的化身跟隨九州出征踏上河圖洛書的宇宙橋,哪里有這般不穩定。”

  “因為那只是宇宙內部的跨越,我搭建的那座橋橫跨了很多個宇宙才到這里。其中的力量沒把你給撕碎,你應該慶幸我對河圖洛書的力量掌握的很好。”

  李熄安不再言語,拎起他,越過別院來到主廟的祭臺前。

  蠛橫眉冷對,直到見到祭臺才變了神色。

  “察覺到了什么?”李熄安注意到蠛的變化。

  “你把祭臺都坐的拋光了,可不令我驚訝?嘖嘖,你得道前是一個什么生靈,竟喜好盤坐祭臺…是不是我該給你燒幾根香,給點香火錢,你會對我好點?”

  李熄安放下祂,蠛全身著地。寺廟里一塵不染,時間都仿佛靜止,祂起身的衣袍上沒有灰塵,只是祂認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黎仙!”

  “幼蟲過于活潑了。”李熄安評價道。

  他按住蠛的肩膀,仿佛下一刻就能將蠛瘦弱的雙肩給按塌下去。

  “你是第一個見到寺廟的至尊,來自至尊的視角會帶給我新的秘密。”李熄安說道,他看向蠛,“你說不說都無所謂,只是說出來會讓我省點力氣,我希望你能讓省點力氣。”

  “我只是一只幼蟲啊閣下!我還沒發育完全呢,您這不是強蟲所難么?”蠛的稱呼都變了,顯然李熄安的話讓祂感到壓力。

  李熄安的手仍然搭在蠛的肩膀上,他保持沉默,只是金色的火焰隱隱流動。

  “好吧…不過你得保證這里不會泄露出任何關于我的氣息。”蠛無奈,“在此之后,我會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知曉的問題,不要拒絕,這是契約。”

  李熄安松開蠛,點頭退后。

  灰白的靈開始在蠛的身上盤旋,祂平靜地呼吸,男孩的影子褪去,轉而化作猙獰的巨蟲。漆黑的甲胄在影子上扣合,猩紅的復眼映照諸世,每一個切割面中都是一條時間線的流淌。宇宙不過片面的白點,無窮無盡的白點重合,最終在蠛的眼中完成閉環。

  這才是獨屬于寂照的權柄,頃刻便能成為肅清一切的利刃。

  山巔的風吹來,掀起古樹上掛滿的紅綢。

  蠛睜開眼,祂找到了因果,此刻置身此地,以這個意志為介質攫取過去的隱秘。

  一條虛幻的因果線在祂頭頂閃爍。

  祂連不完整都稱不上,只是一個殘缺的幼體,這種觀望時間線的本領來自舊時的蠛留下的萬相化身,處于各個宇宙的化身將所見所得統合,將往事重現,讓萬事萬物無法欺瞞這幼蟲分毫。

  山巔,青銅城巍峨佇立,參天的槐樹垂下陰影,迎面而來的靜謐讓蠛停下了片刻思考,但僅僅只是片刻,因為下一刻蠛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戰栗。

  祂不該有這種感受,那么這種下意識的戰栗來自祂的曾經,連那個殘暴巨蟲都現在的場景感到戰栗?

  蠛遠眺,很快便認出了此刻祂身處何地。

  這是…昆侖神宮?

  蠛離開槐樹的陰影,走向青銅城,倒掛的星河從山巔流向高天,祂越往里走越心驚。祂沒有感受到一絲關于西王母的氣息,任何至尊的道場,其寂照道韻都會滲入道場的每一寸土地里,除非那位寂照死去,這是只有同層次的寂照才能感受出的氣息。

  西王母根本沒死,祂的宮殿如今佇立在天央,當初九州之戰天央奪走了昆侖,其中自然包括西王母的青銅城。蠛都不需要潛入那里,只是遠遠地觀察了一次,西王母的道韻覆蓋了昆侖的整個天空,別說死亡,西王母簡直強盛得可怕。

  而眼前這座青銅城根本不是西王母的行宮,但各個細節卻完全相似,連那亙古凝滯的氣息都如出一轍。這太古怪了,古怪到令蠛心生退意。

  蠛感受到了羽化者的惡意。

  探知這種秘密得讓真正的蠛來吧,雖然那家伙對這種事情不一定感興趣,如今的祂肯定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西王母是九州最古老尊崇的幾位至尊之一,其地位與殺死蠛的那位接近。挖掘關于西王母的隱秘,說不定還會牽連出當初祂避之不及的九州之戰的因果,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

  蠛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但那祭臺的因果出自這里,甚至有著無比巨大的關聯。偽造的和正品沒差的昆侖神宮,紅木祭臺上塵封的未知隱秘,蠛思緒一轉,對羽化者的好奇迅速壓倒對西王母的敬畏…蠛其實沒有敬畏這個概念,幼蟲也沒有,祂只是怕死而已。哪有什么對西王母的敬畏,蠛只是怕觸及到一些小秘密被老古董一巴掌拍死。

  “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蠛大喝,踏步向前,一把推開青銅城厚重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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