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
張偉早起之后,正打算出門。
結果下榻的民宿就被調查科的干員們登門拜訪了。
“張偉律師,我們是龍都調查科重案組的,目前有關兩宗謀殺案的事宜,需要你前往我們組配合調查!”
幾個干員剛見到張偉,就直接把證件給掏了出來。
張偉想了想,還是決定配合。
“我和你一起去!”
張偉一行人之中,夏千月則是站了出來。
“這位女生,我們要帶走的是張偉,你…”
有個干員連忙出聲阻止,但夏千月也掏出了證件。
“我是東方都調查科重案組的執法人員,我的任務目前是保護張偉,希望龍都重案組的同事們,能夠給我一個方便!”
夏千月將手中的證件照晃了晃,態度還算誠懇。
“東方都重案組的?”
龍都重案組的幾個干員們面面相覷,隨后只能點頭同意。
就這樣,張偉和夏千月被帶走了。
而張偉在離開前,是叮囑了趙瀟瀟,杰西卡和墨玉珠三女,讓她們今天玩得開心點。
畢竟看起來,今天自己只能和憨憨一起去調查了,趙瀟瀟三女就好好享受周末吧。
半小時后。
龍都調查科總部,重案組辦公室。
雖然張偉這邊有夏千月這位東方都的重案組成員看著,但例行問話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死者黃云鶴,你認識嗎?”
“昨天我已經回答了你身邊這位干員,我與黃云鶴認識,但我們之間除開一場聽證會之外,唯一的交集點就只有他與妻子的離婚訴訟了,我是他妻子的離婚委托律師。”
張偉說著,又嘆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不過現在嘛,這所謂的離婚也沒有意義了,黃云鶴已經死了!”
“是啊,黃律師已經死了,離婚財產也就不用分割了,對吧?”
“這位干員,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認為,殺手是我的委托人黃夫人一家雇傭的?”
張偉眼睛一瞇,雙眼盯著眼前的干員,還有對方身邊那位,昨天和他交流過的干員。
二人被張偉盯著,總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
所以,第二位干員連忙道:“張律師別誤會,我們只是做出一個假設,假設而已。”
“可這個假設在時間上對不上啊,而且就算如兩位所說,假設黃夫人真有謀殺黃律師的動機,但她和綠蛇沒交集啊?”
狙擊手先滅了綠蛇,然后再殺黃云鶴,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黃夫人如果雇傭狙擊手謀殺黃云鶴的話,那么對方之前擊殺綠蛇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實干員很想說,可能這狙擊手接了兩份不同的活。
之前殺綠蛇是另一個單子,后來他才接了干掉黃云鶴的單子。
但這些都只是假設,沒有任何證據支持。
調查科畢竟是講究證據的地方,除非找到能證明黃夫人與狙擊手直接聯系的證據,或者狙擊手接單的線索,否則這些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
“那么張律師,你和幫派份子綠蛇有交集嗎?”
干員見一個方向被張偉否決,立馬提出第二個問題。
張偉和夏千月面面相覷。
他們和綠蛇自然是有交集的,不過這個交集來自于林伯特的案子。
綠蛇顯然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長期監視著關平,甚至還想在關平租住的房子內,找到關平監視林伯特的記錄,以此來嫁禍后者。
當然了,計劃被張偉破壞,最后綠蛇帶著人馬來找張偉對峙。
但因為幕后之人覺得計劃暴露,所以讓狙擊手把綠蛇給滅了口。
不得不說,這幕后之人還真是狠,對待自己人如此的殘忍無情。
“綠蛇啊,我們不認識,但我們知道他是幫派份子,他還帶著小弟們來我住的酒店堵門!”
“哦,張律師,你做了什么事,讓他們可以專程來堵你的門?”
“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
張偉搖了搖頭,然后卻微微一笑,看向了面前二人:“所以,兩位可以回答我嗎,為什么我這前腳剛到龍都沒幾天,這龍都的幫派份子就盯上了我?”
“這個…”
兩個干員也沒有想到,張偉居然反客為主,問起自己問題來了。
“你們想嘛,我是從東方都來的,算是第一次到龍都吧,我在龍都沒有任何背景,也沒有任何社會關系,我也好奇為什么一個好好的幫派份子,會突然間盯上我呢,不知道調查科的幾位干員們,能不能解答我這個疑惑呢?”
“哦,對了,還有,我既然是黃夫人的委托律師,那么作為受害者家屬方的代表律師,我也想知道調查科對于黃律師的死,調查的怎么樣了,我方目前掌握了什么證據,能夠全數告知呢?”
張偉說著,直接掏出筆記本,拿出筆,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這個…”
兩個干員,此刻被徹底問倒了。
倒不是說他們回答不出來,而是不確定張偉此刻的真正身份,不想將重要的情報說出來。
“怎么了,兩位,調查科肯定掌握了一些線索吧,我作為家屬代表,想要知道具體信息也是合情合理的啊,還是說龍都調查科的規矩和我們東方都不一樣,家屬沒有知情權?”
“這個…”
見張偉把知情權都搬了出來,兩個干員頓時有些難辦了。
他們不自覺的將眼神瞟向了隔壁監控室。
“怎么了,兩位怎么腦袋都歪了啊,這隔壁有什么人嗎?”
張偉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笑著調侃了起來。
“張律師!”
就在此時,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推開,隨后朱元思出現了。
“喲,朱高檢啊!”
看到朱元思這位“手下敗將”,張偉自然是笑著揮了揮手。
“你倆下去吧!”
朱元思清楚,調查科的人不可能是張偉的對手。
畢竟一邊是查案的,一邊是靠嘴皮子混飯吃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嘴上占到律師的便宜。
兩個干員起身,和朱元思點頭行禮,飛速離開審訊室。
朱元思則是一個人,親自面對張偉和夏千月二人。
“張律師,這位東方都的夏千月干員,和你看起來關系匪淺啊?”
“是啊,這是我家憨憨,我女朋友!”
張偉微微一笑,一把摟過夏千月,在朱元思面前秀起了恩愛。
“呵呵…”
朱元思的表情微微一僵,暗道一聲好家伙。
你小子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可是調查科的審訊室,有你們這樣秀恩愛的?
“話說朱高檢,我剛才問得問題可不是開玩笑!”
張偉這邊,松開了夏千月之后,一臉正色的看著朱元思,“針對黃律師的死,你們有什么線索嗎?”
雖然黃云鶴的死,和自己可能有莫大的關系。
畢竟如果不是自己把黃云鶴捶得幾乎半死,幕后之人又怎么會對老黃痛下殺手?
但張偉最多只能算是起到了輔助作用。
畢竟從因果律關系說上來看,他把黃云鶴捶到一無所有,和他被幕后之人干掉,其實不存在直接的因果關系。
“對于你的這個問題,我們暫時還不能回答你,因為調查科還沒有找到確鑿的線索!”
“不是吧,拿這種借口敷衍我們?”
張偉呵呵一笑,你朱高檢也算是刑事調查的老江湖了,我張某人同樣是刑辯律師,大家都是老司機,就別玩這一套了。
“張律師,我沒有騙你的意思,目前調查科掌握的情報真的不多,不過我們一旦鎖定嫌疑人之后,就會通知你和黃律師家屬的!”
“行吧,那么請朱高檢多督促一下調查科,讓他們盡快破案,還我委托人黃夫人一家一個公道,他們對于黃律師的死,可是非常非常的在意啊!”
“是的,我一定督促!”
朱元思雖然表面保證,但內心卻一陣無語。
你這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黃云鶴關系很好呢,這么關心人家的死因?
可我怎么記得,你和黃云鶴在某場聽證會上,差點都要動起來了呢?
哦,對了,黃云鶴在那場聽證會,被你搞得身敗名裂,妻子也要和他離婚,這也是你張偉的手筆吧?
這算什么,貓哭耗子假慈悲?
“那么,朱高檢,我們這就告辭了啊,有消息記得通知我們啊!”
張偉說著,直接帶著夏千月,和朱元思揮了揮手告別。
朱元思也沒有阻攔,畢竟張偉是一名刑辯律師,流程和規矩對方都懂。
調查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是沒有辦法強制留下張偉來的,而且張偉也不是第一嫌疑人,沒有必須要配合調查的義務。
“這個張偉,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進調查科就和進自己家一樣,太隨意了吧!”
朱元思吐槽了一句,也只能起身,和隔壁的干員們會合去了。
另一邊。
“哎,我是不是習慣了啊,這進調查科就和回家一樣?”
張偉這剛走出調查科總部,也同樣嘀咕了一句。
在東方都,他也幾乎要把重案組辦公室當自己的第二個家一樣了。
沒想到這來龍都,習慣都有些改不過來了。
“張偉,我們接下來去做什么,要和瀟瀟她們會合嗎?”
“不用,我們直接去龍翔建設的總部,見尤大雷!”
“哦!”
聽到張偉有了計劃,夏千月自然點了點頭,欣然同意。
反正她來龍都的任務是保護張偉,不像趙瀟瀟她們,還有休息度假這樣的目的。
既然調查科結束了調查,張偉自然是馬不停蹄,直接趕往位于龍都商務區板塊的龍翔建設集團總部。
龍翔建設集團的總部,就位于龍翔大廈。
說起來,這塊地當年可是關玉鴻開雜貨店的地方,這里曾經有一個超商。
不過現在嘛。
這里變成了龍翔購物中心,規模比之前更大,各種實體店和旗艦店的招牌,晃的人眼睛都要花了。
龍翔建設集團總部。
“你好,我們要見尤總!”
“請問兩位有預約嗎?”
龍翔建設總部的前臺,接待小姐笑著詢問張偉。
“你看我們像是有預約的人嗎?”
前臺看了張偉和夏千月一眼,就知道眼前這對年輕小情侶,一看就是沒預約的人。
“如果沒有預約的話,尤總不會見你們的。”
“那告訴他是張偉來找他,也許他就見我了呢?”
“抱歉,如果每一個人都這樣,還讓我通知尤總的話,那我們可能每天都要忙不過來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相信尤總會見我的!”
張偉說著,眼神卻不自覺瞥向了接待大廳的監控錄像。
他笑著朝監控揮了揮手。
接待小姐見此,忍不住就像給保安部打電話了。
叮鈴鈴!
但前臺的電話,卻先一步響起。
“尤總辦公室?”看到來電的總機號碼,接待的眼神都變了。
“經理,您這是,哦哦哦,我知道了,我這就讓他們上來!”
接待掛斷電話后,看向張偉二人的眼神也變了。
“兩位,尤總已經在上面等你們了,我這就領你們上去!”
“看吧,我就說你們尤總會見我的!”
張偉呵呵一笑,仿佛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接待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帶領著張偉二人走上電梯,直奔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很快,接待就帶著二人來到了一間豪華辦公室外。
“尤總就在里面等著二人,請!”
張偉直接推開門,隨后帶著夏千月走入其中。
龍翔建設,總裁辦公室內。
尤大雷坐于正中,他是一個糙面大漢,雖然穿著正裝打著領導,但他身上的江湖氣明顯要比商業氣更多一些。
這種人張偉見多了,類似于江湖大哥通過商業洗白的套路,雖然成為了生意人,但身上或多或少都保留著江湖人的一些氣息。
“哦,陳律師也在啊!”
在辦公室內,張偉看到了陳笑,她就坐在靠窗的一張位置上,雙手交叉著,一臉古怪的看著張偉。
“張律師,我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你吧!”
“是的,不過我對于尤總,可是久仰大名了!”
張偉倒也不客氣,帶著夏千月朝尤大雷拱了拱手,隨后直接坐在了辦公室中間的沙發上。
“哦,久仰我的大名?”
“是啊,久仰尤總的大名,尤其是當年你家嫁禍給我當事人關玉鴻的那個案子!”
此言一出,無論是尤大雷還是陳笑,全都面色一變。
二人下意識對視一眼。
陳笑也同時開口:“張律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尤總和關玉鴻的案子沒關系!”
“是嗎,可我記得尤總當年好像和陳律師勾搭過吧?”
張偉開始舊事重提,并且指著陳笑,“陳律師,你別否認啊,老鐵當年拍的照片,可都不是合成的,你和尤總確實勾搭過吧?”
此言一出,陳笑眉頭一皺,但卻沒有反駁。
確實,張偉說的是實話。
“當年關玉鴻的案子是老鐵負責的,結果老鐵因為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離開了龍都,這案子就移交到了陳律師的手中吧。”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么重要的案子,這么龍騰就放心交給一個新人律師來負責,結果不出意外,這新人律師還真就輸了案子,讓當事人關玉鴻坐了牢。”
“也因為關玉鴻坐了牢,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當年開雜貨鋪的地方,如今居然變成了龍翔購物中心,你說這滄海桑田,區區12年,這里的變化怎么就這么大呢?”
張偉說著,搖著頭感慨了一聲,好似對關玉鴻和這些往事,充斥著唏噓。
“張律師,你不會告訴我,我和關玉鴻只有這么一點聯系吧?”
尤大雷也看著張偉,一臉錯愕?
就這?
你知道的就這么多哦?
還把我和關玉鴻強行用陳笑來聯系在一起?
你是不是來搞事的啊?
“不然呢,難道尤總和我當事人關玉鴻,還有其他的聯系不成?”
“這個,還真是沒有,我也不清楚你當事人曾經在這里開過雜貨鋪。”
尤大雷自然是擺了擺手,一臉敷衍。
“哦,對了,尤總,你認識老黃吧,就是黃云鶴律師?”
“黃律師啊,那自然是認識的!”
聽到張偉又提起黃云鶴,尤大雷雖然說說笑笑,但眼中卻閃過一抹陰冷。
“哦,也對,我記得黃律師一開始是龍翔建設的顧問律師吧,后來他逐漸將業務轉給了手下人,那個時候龍翔建設好像是交給了…”
“交給了我!”
見張偉一臉明知故問的樣子,陳笑也不打算浪費時間扯皮,直接承認了。
黃云鶴將龍翔建設的業務,都交給了她陳笑來處理。
龍翔建設一直都是龍騰的客戶,之前的負責人都是黃云鶴。
不過在龍翔做大之后,黃云鶴卻主動放棄了這個客戶,反而是交給了手下的陳笑負責。
這一點,張偉很奇怪。
很少有律師,會主動放棄去服務大客戶的,除非這個律師實在是沒精力了。
但看黃云鶴的樣子,顯然不是啊,否則對方哪有精力參加什么聽證會,還在聽證會現場和自己對峙來著,一看就是精力旺盛的很啊。
當然了,老黃已經走了,討論一個死人沒意義。
“張律師,你來這里,不會是和我們敘舊的吧?”
“尤總,陳律師,今天很高興見到你們,我來這里其實是想和你們說一聲,周一我會就關玉鴻的案子發起上訴,陳笑律師作為當年的辯護律師,估計也要出庭作證。”
張偉說著,將目光從陳笑身上移開,轉到了尤大雷身上,“至于尤總,到時候也可以過來聽一聽。”
“那么我告辭了!”
說完之后,他也不等二人如何,帶著夏千月直接告辭離開。
看著張偉走出房間,尤大雷和陳笑二人,面色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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