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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0章 登基前的惡心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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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王和庸王也跟著來到了蜀地。

  這兩個用于彰顯偽帝父子仁慈的前皇孫,在蜀地的境遇不大好。

  特別是在秦王爆出身份之后,二人的待遇幾乎是急轉直下。

  但很古怪的是,從此,卻再無人來找麻煩。

  要知道哪怕是在長安寓居時,那些小吏,乃至于惡少都敢來敲詐勒索,不給便鼓噪,說二人欲圖謀反,二人無奈,也只能花錢消災。

  兩兄弟的駐地緊挨著,不過是尋常的兩座民宅罷了。

  地方小,可他們的妻兒老小加起來人卻不少,沒辦法,只能幾個人擠在一間屋子里棲身。

  至于錢財…二人手中有一些,但卻不敢亂花。

  天氣冷,宅子四處透風,家中的孩子嚎哭,女人埋怨,鬧騰不休。

  貞王站在屋檐下負手看著外面,眉間有郁郁之色。

  「大王,鄭侍郎來了。」

  「哦!」

  鄭遠東是從后門悄然進來的,而且還喬裝打扮了一番。

  「如今本王連個書房都沒有,倒是怠慢了你。」

  二人在貞王的臥室外相見。

  「大王受苦了。」

  鄭遠東看著有些黯然,「方才偽帝在朝堂上說,各家都能回關中了。」

  貞王的眼中迸發出了異彩,「都有誰?,

  「世家大族、權貴官員,宗室…包括大王等人。」

  貞王捂額,「他這是想給本王那位阿弟好看吧?」

  「大王睿智…可惜了。」

  鄭遠東搖頭,「若是太平時節,大王可為太子!」

  「可這是亂世。亂世,人不如狗!,

  鄭遠東拱手,「蜀地非久留之地,臨別前,臣有一言…」

  「你說。」

  「順天應命!」

  鄭遠東轉身而去,稍后出現在了庸王身前。

  「能回去了?」

  庸王有些不敢置信。

  「是!」

  鄭遠東苦笑道:「那些年世家大族坐大,老夫曾以為,唯有大王這等能隱忍的性子方能把大唐從泥沼中拉出來。可誰曾想時也命也,秦王卻異軍突起。」

  「當年你是什么打算?」庸王微笑問道。

  「當年老夫與人商議,先拉攏一些不滿偽帝的官員將領,伺機發動宮變。」「這些本王知曉,本王想問的是,你有何抱負。,

  鄭遠東一怔,然后想來想,自嘲道:「都忘掉了…老夫的抱負…」他抬起頭,眼中有些唏噓之色。

  「為大唐開疆拓土!」

  越王如今越發的透明了。

  逃到蜀地后,地盤小了,朝廷也變小了,事兒也少了許多。

  李泌有些勵精圖治的意思,許多時候都親手管著。一番忙碌下來,精神竟然好了許多。

  眾人一看,得,看來皇帝還能再折騰些年頭,那么太子自然沒戲。

  「陛下花錢如流水,大多用在了軍中,一些用在籠絡那些權貴和蜀地大族身上。老夫觀察良久,發現陛下有些異常的亢奮。

  趙東平很是稀罕,「陛下年歲不小了…」

  書房中,越王坐在窗邊,「他的女人跑了,住進了宮中,等著那個孽種來寵幸。這對于他而言便是奇恥大辱。不過,若非有這個奇恥大辱,他必然會如同行尸走肉…」

  「大王是說陛下就靠著這個念頭在活著?」

「對。丟掉了江山,躲在蜀地能成什么體統?說是反攻,可你看看那個孽種,連南周都被他滅  了。就憑著他招募的那些人馬,就憑著蜀地這塊地方,就憑著那些將領…你說能反攻成功嗎?」

  「不能!」

  「他比誰都怕死,卻甘愿去冒險。便是因為支撐他活著的念頭不多了。一個是江山,一個是女人。江山一隅,女人旁落…」

  越王譏誚的道:「如今不用他反攻了。那個孽種回了長安,用不了多久,便會率大軍掩殺過來。」

  周遵急匆匆回家。

  「阿耶,子泰滅了南周!」

  「老夫已經知曉了。」

  周勤拎著鳥籠子,沖著老狗吹聲口哨。

  「這江山終于是鼎定了。」

  周氏在蜀地的駐地很是寬敞,周勤的住所有個大院子,不說小橋流水,卻也頗多花樹。

  父子二人在小徑上緩緩而行。

  「南周一滅,中原除去蜀地與西疆之外,算是一統了。且疆域空前絕后,老夫看,子泰此后少不得一個祖字。,

  所謂祖,一般都是開國皇帝,什么高祖,太祖。

  周勤對孫女婿的評價很高。

  「偽帝令跟隨進蜀地的各家都能回去了。,

  仆役送上茶水,周遵接過喝了一口,愜意的道:「這是想給子泰找麻煩。」「關中都是這些人的地盤,地頭蛇回去了,關中和長安,怕是熱鬧非凡啊!」「其實,只要子泰不改那些規矩,這些人定然會選擇臣服。」

  「老夫看,難!」

  從頭到尾,父子二人都未曾提及周氏的去向。

  李泌再蠢也會握著周氏和黃春輝兩大人質。

  「貞王和庸王定然也會回去吧?」

  「是,來家的路上,就看到他們兩家在收拾東西。」

  「喜欲狂啊!」周勤唏噓道:「不知老夫可能魂歸故里。」

  「定然能!」

  秦王一行是在一個清冷的午后回到了長安。

  「見過殿下!」

  再度回到宮中,秦王覺得陌生感少了些,對周寧說道:「有些家的意思了。」「人太多了。」李老二覺得人太多麻煩。

  「是多了些。,

  秦王隨口道。

  這一路疲憊,一家子沐浴后,各自睡了一覺。

  半夜秦王就醒來了,自行穿衣出去。

  外面值夜的內侍宮女們慌作一團,秦王擺擺手,「別驚擾了王妃。」

  天氣冷,他搓搓手,一個宮女拉開衣襟…

  「這是?」

  秦王不解,宮女說道:「奴為陛下暖手。」

  「荒唐!」

  秦王板著臉,宮女趕緊跪下。

  「孤說的不是你,是這個規矩!起來!」

  秦王在外踱步許久,晚些自去修煉。

  吃早飯時,他對周寧說道:「宮中許多規矩要改改。」

  「什么規矩?」周寧問道。

  「比如說什么用胸腹為人暖手暖腳,若是兒孫們習慣了這等享受,便會把人當做是芻狗。」

  「回頭我尋人來問問。」

  秦王瞪眼,「是大事。」

  「我知曉了。」周寧笑道:「是為了兒孫長治久安的大事。」

  「你知道就好。

  秦王匆匆吃了早飯,「孤去前面,對了,估摸著接下來是勸進,宮中你管管,莫要跟著起哄。

  「知道了。」

  周寧看著他出去,突然問道:「殿下可是越發嘮叨了?」

  花紅笑道:「殿下和別人可不嘮叨。

周寧莞爾,「殿下要登基,后宮之中若是就  我一個女人,不妥。」

  「那…可要挑選嬪妃?」花紅問道。

  周寧搖頭,「對了,吳珞等人最近如何?」

  「很是老實。」

  「都在等著呢!」

  今日朝會,劉擎率先出班。

  「殿下,如今除去蜀地與西疆之外,天下已然大一統。殿下文成武德,令天下景從。臣以為,殿下當即皇帝位!」

  「臣附議!」

  「臣附議!」

  一個個臣子出班附議。

  秦王沉吟著。

  按理,還得再勸進一次。

  所以劉擎已經準備好了上表…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準備好了。

  這是一次投資。

  但凡上表的都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些好處。

  最大的好處自然是劉擎等人。

  人說功高莫過于從龍,眼下,這幾位就要飛黃騰達了。

  「按規矩,孤該婉拒是吧?」

  秦王的問話讓眾人一怔。

  「接著你等上表勸進,這是套路。」秦王嘆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不過這個規矩有個弊端。」

  「還請殿下明示。」羅才說道。

  「浪費紙!」

  眾人:「……」

  秦王點頭,「準備登基大典吧!對了,簡約些。簡約懂不懂?靡費不要太大,特別是人力,別動輒招募數萬民夫筑什么高臺,沒必要。」

  工部官員愕然,「殿下,那到時候得上哪祭告天地去?」

  新帝登基特別是秦王這等掀翻了前任帝王的存在,祭告天地更應當隆重。「臺子太高,百姓看不見。」秦王說道:「孤看,皇城的城樓上就不錯,正對著朱雀大街,敞亮!」

  眾人:「……」

  攤上這么一個不肯循規蹈矩的預備皇帝,大伙兒很是無奈。

  若是換個在深宮之中長大的太子,這些官員能把他噴的懷疑人生。可面對秦王時,這些官員只有偃旗息鼓的份。

  「說是殿下要登基了。」

  林氏點心鋪中,一個掌柜,兩個伙計在說著此事。

  「阿娘,登基是什么?」王琴坐在柜臺后問道。

  「就是做皇帝,哎!楊啟來了。,

  阿梁急匆匆的進來,「弄幾斤點心,我還得回去。」

  「這般急啊!」

  「嗯!阿耶今日心中不痛快,我帶些點心回去哄哄他。」

  「喲!是個孝順的!」

  一陣夸贊聲中,阿梁把錢擱在柜臺上,對王琴說道:「我家的肉干好吃,回頭我帶些給你嘗嘗。

  「哦!」

  王琴看著他狂奔,就喊道:「你慢些呀!」

  可阿梁哪里敢慢,跑的飛快。

  過了這里,有侍衛牽著馬過來,阿梁上馬就走。

  秦王在宮中怒不可遏。

  「一群老狗,在孤要登基之前故意弄了這等惡心事。」

  就在先前,錦衣衛來稟告,說一群百姓在長安縣縣廨外下跪,請求重歸奴籍。那些人是秦王當初出手解救的大族奴仆,在那批人中,有數萬男兒從軍,此次南征雖說并未立功,但戍守地方也算是有些苦勞。

  此刻弄了這么一出,分明就是在打臉。

  赫連燕來了。

  「殿下,那些百姓看著…皆是蒙昧之輩。」

  「不蒙昧豈會被蠱惑?」秦王冷笑,「聰明人哪敢沾惹此等事。可問出來了?」「問出來了,每家給一千錢。」

「一千錢便自甘為奴!」秦  王眸色森然,「當年阿耶在此事上未能成功吧!」「是。」韓紀在旁陪侍,「陛下當年也曾出手,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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