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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蛛絲馬跡

  一路向西,走了不到一天,忽然風停雨住,天地靈氣逐漸恢復了平穩。

  左凌泉在山頭停下腳步,抬眼望向天空厚重烏云被風吹開,露出了熟悉的星空與圓月,一股燥熱氣流也從遠方壓了過來,把原本的清冷雨夜,變成了悶熱夏夜。

  從星海的遼闊來看,麒麟洞天已經徹底崩塌,融合為了玉瑤洲的一部分。

  左凌泉難以分辨此時所處的方位,不清楚距離清婉還有多遠,他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天地好像穩定了,繼續走還是先回去一趟?”

  謝秋桃得了只寶貝龍龜,此行已經血賺,對地底深處的大機緣,抱著‘有最好,沒有也不虧’的態度,開口道:

  “看你們。那個洞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幾天過去,寶貝還在的機會不大了,不過最好還是去看一下,免得和機緣擦肩而過,以后后悔。”

  上官靈燁這次和左凌泉一起出來尋寶,說好的是找仙劍,結果可好,左凌泉把佩劍賠進去了,她把自己賠進去了,什么都沒撈到,貨真價實地賠了夫人又折兵。

  上官靈燁比謝秋桃都‘勤儉持家’,往日行事都是‘毛過拔雁’,連團子都薅,哪里吃過這種血虧;特別是那個洞還和中洲麒麟有關,若是這次錯過,接下來幾十年碰不上都是常事兒,她由此回應道:

  “天地已經穩定,馬上就有一大波修士進來,若是此時回去,等再過來,恐怕什么都不剩下了,先去碰碰運氣吧。”

  說話間,上官靈燁取出了一張祛暑符,丟到十余丈外。

  符箓顯出微光,散發出冰寒之氣,除此之外再無異樣。

  確定符箓正常觸發,沒有引起任何異變后,上官靈燁才御風飄起,身上染了點塵土的裙裝,也剎那間煥然一新。

  左凌泉和謝秋桃見此,也不再壓制體內真氣流轉,同時御氣凌空飄在了旁邊。

  左凌泉拿出天遁牌,嘗試聯系清婉。只可惜離開九宗后,天遁塔就不再無死角覆蓋,天遁牌最多傳幾里,還沒大聲吼傳得遠,根本聯系不上。

  上官靈燁道行雖高,但也沒法感知到千百里外的情況,她知道左凌泉憂心獨自等待的清婉,開口道:

  “畫舫上有庇護法陣,清婉的處境比我們安全得多;如果麒麟洞的人沒走,待會可能打起來,你注意好自己才是。”

  私人渡船都是花天價請掩月林定制,基本的保命功能自然不會缺;雖然防御力并非堅不可摧,但有本事打壞渡船的修士,犯不著和清婉過不去。

  左凌泉并不擔心清婉的安危,只是怕清婉等急了,想出來的第一時間報個平安。

  不過靈燁說得也有道理,不趁著現在找天材地寶,等回去一趟再來,這里恐怕就人滿為患了。

  既然決定繼續去探寶,速度自然得盡快,三人不再多言,直接御風飛向謝秋桃發現的麒麟洞。

  沒法動用神通時,翻山越嶺只能用腿跑,怕被人發現還不能動靜太大,能御空之后,速度可謂天壤之別。

  本來距離麒麟洞還有一天的路程,三人御風而行,前后不過兩刻鐘,就找到了位于山野間的石臺。

  借著月光望去,石臺背靠山峰而建,周圍有零零散散的垮塌建筑,被草木藤蔓覆蓋,看不到任何人為活動的痕跡。

  上官靈燁飛到附近后,就落在地面收斂了氣息,以免打草驚蛇。

  三人保持適當的距離,小心翼翼來到石臺上,從巨大洞口進入,前往地底。

  雖然到地底最深處也就兩里多的距離,但三人沿途排查陣法或陷阱,用了小半天的時間,才來到最深處的巢穴。

  讓人松了口氣的是,一路沒遇上任何意外,巢穴最深處也沒有埋伏;可讓人失望的是,正如謝秋桃所說,麒麟洞內確實是毛都不剩下了。

  左凌泉站在偌大的地底巢穴內,可見石洞巖壁堅硬如鐵,不知是什么材質構成;中間有個大臺子,曾經的大角鹿應該就趴在那里,整個巢穴十分干凈,不見任何雜物。

  謝秋桃瞧見這‘家徒四壁’的場面,原本期待的小臉蛋兒滿是遺憾:

  “果然全被人拿走了,比我口袋都干凈。”

  三個人都不怎么甘心,雖然看不到任何物件,還是在巢穴內四處尋找,看能不能找到藏得比較隱秘的天材地寶。謝秋桃連剛到手的小龍龜都掏了出來,拿走手上湊著到處聞。

  在找天材地寶這方面,沒人比團子更在行。團子自個在空曠巢穴里蹦跶,最后落在了石壁的一處角落,用翅膀指著地面:

  “嘰嘰!”

  左凌泉連忙來到跟前,半蹲著查看地面,卻見地面有一個劍孔,旁邊還有些鋸屑似的粉末,似乎不久之前,有人就把劍插在這里。

  謝秋桃最是上心,蹲在旁邊仔細打量粉末,還用手沾了點聞了聞:

  “好香,就是石洞里的味道。前兩天我聽見鋸東西的聲音,肯定是在鋸這東西。不過為什么要在這兒鋸?難不成太大,玲瓏閣裝不下?”

  上官靈燁自然不知曉緣由,她查看片刻,不敢嘗味道,分不出是什么物件,正想借謝秋桃的小龍龜試試毒,卻發現身側的左凌泉,并未注意粉末,而是看著地上的劍孔,眼神有些震驚和茫然。

  “怎么了?”

  “你們沒發現,這劍孔有些眼熟?”

  “嗯?”

  上官靈燁和謝秋桃這才把目光轉向劍孔,這一看,也驚了下。

  劍的造型大同小異,但也有細微區別,比如八面、六面、四面、長寬粗細等等。

  當代的鑄劍主流,都是注重輕盈的四面劍;而劍孔的痕跡是六面劍,最關鍵的是,和他們在沙海外圍的地下墓穴里,看到的劍孔一模一樣。

  左凌泉和林紫鋒打架時,借了不知名高人的劍一用,此時回想,也是六面劍,如果插在地上,劍孔想來也是如此。

  雖然六面劍不算稀有,但兩個劍痕沒差別,又接連撞見,說是巧合就太牽強了。

  謝秋桃記得地穴之中的劍孔形狀,疑惑道:

  “莫不是那個在沙海里撿到機緣的人,又跑到這里來把好東西撿走了?這什么運氣啊,次次都快我們一步。”

  左凌泉表情較為嚴肅:“那是把仙劍,這人看起來,不光是運氣好那么簡單。”

  “仙劍?”

  “嗯,我還用過一次,很厲害…”

  上官靈燁琢磨片刻,搖頭道:“依照時間來看,那人從地底取走仙劍,最多不過一月。仙兵威力太大,而且有些帶副作用,比如吞噬精血折損壽數、影響心智發狂入魔等等。

  “哪怕是我師尊,得了一件仙兵,也得在家里研究一年半載,徹底摸透了,才敢拿來用。此人取走仙劍不過十天,就來了麒麟洞天,還敢隨手把劍借你,舉止太過反常。”

  左凌泉仔細一想,覺得很有道理。他若是剛得了把仙劍,不說借給別人用了,當著外人面都不會輕易拿出來。

  ‘財不漏白’的道理在修行道也奉行,剛撿到大機緣就四處炫耀,和找死沒什么區別,正常人都不會干這種事兒。

  “這有點說不通。”

  “是啊。”

  上官靈燁覺得此事極為蹊蹺,對方絕不可能是剛拿到仙劍;但她確實是前不久才看到劍被取走,原主人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枯骨…

  上官靈燁心頭一動,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以前有修士機緣巧合尋得秘寶,想要煉化,卻被寄宿其中的修士殘魂奪取軀殼,也就是常說的‘奪舍’。如果說那個持仙劍的人,是剛剛奪舍,那這事兒就說得通了…”——

  待會還有一章,昨晚沒睡好,精神不集中,寫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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