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懸浮在云海之間,月亮悄然從天邊升起。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窗紙,房間里的一雙男女,都沒有察覺到已經入夜,床榻上依舊回蕩著輕聲細語。
一襲白袍的左凌泉,在雕刻鏤空桃花瓣的架子床邊側坐,眼中帶著三分笑意,望著身邊的絕色佳人。
身著墨綠裙子的崔瑩瑩,坐在床鋪里側,雙腿彎曲交疊,枕在張力十足的圓臀上。
崔瑩瑩起先在床上翻來覆去,裙子弄的有點亂,露出了腳踝處的自制絲襪,隱隱可見晶瑩剔透的裸足;白皙腳丫,隨著心底的緊張微微弓起,又輕輕放開。
崔瑩瑩的雙手蜷在胸口,剛才匆匆忙忙合上衣襟,衣領的布扣還扣歪了一顆,從側面可以瞧見一抹引人浮想聯翩的白皙;臉頰也在不知不覺中顯出二月桃花般的紅暈,從朱唇到眼角盡顯春色。
但這些衣著神態上的異樣,崔瑩瑩完全沒有發覺,只是眼神躲閃沒話找話,壓著心底亂七八糟的雜念,以免面前的男人,看出她心底的春心蕩漾。
“是因為我?”
溫柔嗓音,從男子口中響起,傳入崔瑩瑩耳中。
左凌泉這句詢問,態度明顯從對待長輩的敬畏,轉變成了對紅顏的調侃。
崔瑩瑩心神微震,忽然就清醒了些,這才意識到方才兩人閑聊,左凌泉問她為什么出來了,她心里想的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
瞧見左凌泉和往日膽大包天調戲她一樣,又露出了那雙對她來說很‘危險’的溫柔眼神,崔瑩瑩知道自己今天扛不住,下意識往后靠了些:
“你別做夢。本尊只是因為和上官玉堂鬧別扭,想出來散散心罷了;之所以跟著你,是因為你答應過對我和上官玉堂一視同仁,你一視同仁了,我自然也得和上官玉堂一樣庇護你…”
嘀嘀咕咕,解釋了一堆。
但說到最后,還不是因為左凌泉才出這趟遠門?
左凌泉坐在身邊寧靜端詳著崔瑩瑩局促的神色,能清晰聽到她的心跳,時急時緩地溫熱鼻息,也清晰可聞。他眼中帶上了笑意,往跟前坐了一些:
“不是因為喜歡我?”
崔瑩瑩話語一頓,本就心亂如麻,這么直接的攻勢,讓她根本沒心力應對,想了想只來了句:
“啐你配嗎?”
左凌泉自然不生氣,在床頭靠坐著,幽幽一嘆:
“其實我知道不配…”
“嗯?”
崔瑩瑩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話說重了,遲疑了下,又繼續道:
“我不是看不起你,嗯…本尊的意思是,我是和玉堂一輩兒的長輩,咱倆輩分不一樣,我怎么可能喜歡你…但以你的天資和心性,也沒有配不上的女子…”
左凌泉搖了搖頭,笑道:
“我沒有自怨自艾,我的意思是,我‘目前’還不配讓瑩瑩姐主動喜歡我。瑩瑩姐道行高深;對百姓的功績,世間能媲美的人屈指可數;性格、容貌也無可挑剔。這么完美的天上仙子,能讓瑩瑩姐主動喜歡的,至少也得是和上官老祖差不多厲害的人物。”
崔瑩瑩挺喜歡這話其實她師尊當年就說過,上官玉堂要是男兒身,她哪里會和玉堂鬧別扭,恐怕見面的第一天起就情根深種了。
崔瑩瑩小時候很不喜歡這說法,但位列山巔千年后才發現,真是‘一見玉堂誤終身’見過上官玉堂這么霸氣無雙的女子后,世間男子無一例外都成了‘娘娘腔’,哪里能入她的眼。
崔瑩瑩眼神柔和了些:“你知道就好…不過你心智過人,未來成就不一定會比玉堂差,只是還年輕罷了。”
“呵呵…”左凌泉繼續道:“我現在呢,論道行,比瑩瑩姐差得遠;論功績嘛,對百姓的最大貢獻,就是當地主家少爺的時候,沒帶著狗腿子調戲良家小媳婦…”
“嗤”
崔瑩瑩本來聽的挺認真,最后這句直接沒繃住,掩嘴笑出聲了。
結果上身一動,衣領的空隙又大了些,引來了左凌泉的偷瞄。
她低頭一看,才發覺不對,連忙把胸脯捂著,又瞪了左凌泉一眼。
左凌泉移開目光,重新醞釀情緒:
“我對正道的貢獻,更是屈指可數,能拿出來說的,無非在北疆破了異族的暗中謀劃,那還是瑩瑩姐當得主力;后來到了華鈞洲,落劍山是私人揚名,千秋樂府也是瑩瑩姐在幫忙…”
崔瑩瑩聽到這里,插話道:“落劍山本尊也幫忙了,我在背地里布了好久的陣法,雖然沒用上,但心意到了…我沒邀功的意思,就是和你說一聲。”
“是嘛?”左凌泉笑著點頭:“瑩瑩姐有心了。后來的雙鋒老祖,屬于私人殺人奪寶,靠瑩瑩姐幫忙,也談不上功業;要說我對正道的貢獻,就只有昨天戰退兩只玉階大妖…”
崔瑩瑩一愣,蹙眉道:“昨天就一條玄陰蛇祖,哪兒來的第二只?”
左凌泉說的這個,眼中自然露出了幾分得意:
“那就應該是三只。昨天打完大蛇后,我和秋桃去斬草除根,結果一路跑到了雪峰山里面,遇見了雪狼王和另一條大蛇…”
“嗯?!”
崔瑩瑩一震,表情嚴肅起來:“是雪狼山脈的首領狼駭?”
“應該是吧,渾身白毛,長得和薩摩耶差不多…”
“薩什么?”
“額…好像是一種土狗的名字,我也不記得出自哪里了,反正昨天就遇上了…”
左凌泉把昨晚驚心動魄的搏殺過程講了一遍當然,抱著仇大小姐,和靈燁抓現行的事兒一筆帶過,沒敢細說。
崔瑩瑩以為昨晚干掉玄陰蛇祖,就打完了,沒想到后面還有這么大的場面。她聽得是心驚膽戰,最后有些惱火的訓道:
“都說了讓你別深追,你怎么又亂來?我不在跟前,你出事兒怎么辦?”
左凌泉拍了下腰間的長劍,認真道:
“我之所以說自己還不配讓瑩瑩姐喜歡,就是因為,我現在需要瑩瑩姐和老祖站在背后,才能扛得起大梁。我自幼練劍,是為了成為身邊人的依靠,而不是把身邊人當做依靠。”
左凌泉望向有些后怕的崔瑩瑩:
“瑩瑩姐現在道行比我高,功業比我大,仙家的地位也比我高,必須以長輩身份護著我;這些原因,讓瑩瑩姐連喜歡我,都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說出口,這不是瑩瑩姐的問題,而是我這當男人的沒做好…
…我昨天也好,以前也罷,想得都是有朝一日,能讓瑩瑩姐和…咳和靈燁她們,能大大方方說一句:‘這是我男人’,不用擔心外人的看法。”
崔瑩瑩抿了抿嘴,雖然不太想承認這話,但這話確實說到了她心坎里她和左凌泉其實沒什么師承、輩分上的阻隔,不敢承認心里的想法,只是因為她是九宗尊主,害怕老牛吃嫩草,在道友面前抬不起頭…
左凌泉坐起身來,面向身前的佳人,認真道:
“我現在會讓瑩瑩姐猶豫,只能說明我還不夠優秀。我要做的是繼續去拼,拼到瑩瑩姐可以毫無顧忌說‘這是我男人’那一天;而不是讓瑩瑩姐委屈自己,頂著世俗眼光的壓力,嫁給我這樣一個晚輩。這是我娘的話,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左凌泉目光灼灼,自信且堅毅,就如同他劍一般,帶著讓人沒法懷疑堅定和執著。
崔瑩瑩望著那雙眼睛,囁嚅嘴唇,倒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知道左凌泉能做到,那一天無非早晚而已,而她也必將引以為豪地說出那句‘這是我男人’;哪怕她在裝鴕鳥,能拖一天是一天,也否認不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如果真等到那一天,她才肯大大方方承認,是不是顯得太虛榮了…
等到男人成長起來才肯表露心意,和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勢力女人有什么區別…
崔瑩瑩心中念頭不停閃過,眼神變得有些猶豫,遲疑少許后,才柔聲道:
“你在說些什么呀…我…我又不是死要面子的女人,如果喜歡你,你沒修為,照樣會嫁給你;不喜歡你,你說啥都沒用…”
左凌泉微微點頭。
崔瑩瑩目光躲閃,想了想又道:
“嗯…我被你玷污了清白,也嫁不了別人…你以后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讓我不在道友面前太為難,我自然高興,畢竟我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徒子徒孫也在意嘛;不過私下里,事情只要不傳出去,我其實也沒那么不近人情,畢竟這事兒只有我倆知道…”
柔聲細語,吞吞吐吐,透漏的無非一個意思私下里還是可以偷偷接受的。
這就算是表白了。
左凌泉勾起嘴角笑了下,等這句話不知等了多久了。
見瑩瑩姐終于松了口,左凌泉自然不再客氣。湊上前去,摟住了崔瑩瑩的腰身,低頭湊向面若春水的動人臉頰。!!
崔瑩瑩心中一緊,她雖然說出來心里話,但也知道這一口親下去,她今晚大概率變成正兒八經的女人!
崔瑩瑩守了三千年的女兒身,就這么交代怎么想都有點草率,她哪怕不忍拒絕,還是不太敢接。心中急轉道:
“等等…嗯,我身子不舒服,不想親嘴…就讓你抱著聊天行不行?”
左凌泉自然不介意,他大大方方把瑩瑩姐摟在懷里,手兒順著腰背輕輕摩挲:
“哪兒不舒服?我幫你揉揉?”
下面不舒服…
崔瑩瑩眼神兒古怪,身體的異樣哪好意思說出口,她忍著心湖的驚濤駭浪,為了給左凌泉點甜頭,還是把臉頰靠在了肩膀上,輕聲道:
“也沒什么,歇一會兒就行了…你手別亂摸,把我惹毛了,我隨時說話不算話,上官玉堂都拿我沒辦法…”
左凌泉幫忙整理衣領的動作一頓,悻悻然收了回去。
孤男寡女摟著躺在床榻上,卻又不親親不亂摸相敬如賓,眼前又沒什么景色可看,說起來還挺尷尬。
崔瑩瑩怕自己克制不住欲念,擦槍走火,想想找話題道:
“你想不想看看當年我收拾上官玉堂時的樣子?”
“嗯?”
左凌泉心里挺想,但是不太敢。
崔瑩瑩心領神會,抬起手兒,點在了左凌泉的眉心。
左凌泉以為是和老祖追溯過往差不多的神通,但很快就發現瑩瑩姐的神通不大一樣。
只是眉心被觸及的瞬間,左凌泉便發現寧靜的閨房開始發生變化,眼前景色在扭曲,繼而房間迅速擴大,化為了一整片占地遼闊的山水園林。
左凌泉依舊抱著瑩瑩姐,不過兩人的位置,變成了曾經到過一次的梅山之上,那座鳥瞰梅山全景的半山樓閣內。
眼前的山水,和當代的梅山區別不大,但群山之上種的全是梅花樹。
山外的大湖依舊在,石壁上巨幅畫像并未被毀掉,可見上面雕刻著一個在湖畔撫琴的女子。
山水之間有很多人影來回,但都看不清面容,應該是瑩瑩姐記憶不清晰所致;萬千人影中,只有一道人影清晰而醒目。
左凌泉瞇眼望去,卻見是一個男裝打扮的姑娘,沿著石道走向了梅山,正在沿途查看路邊嶄新的石碑。
姑娘背著一面盾牌,上面斜插鐵锏,個子很高,衣著樸素瞧不出身段兒,面色冰冷帶著幾分‘生人勿進’的氣勢,附近的路人遇見了基本上都是繞著走。
崔瑩瑩眼底露出幾分調侃之意,用手指著那高挑姑娘:
“那就是上官玉堂,她第一次來梅山的時候,還不會打扮,特別土氣,比現在丑多了,是吧?”
左凌泉坐直了些,看得很專注。
要說相貌,山道上那個高挑姑娘,自然比不上現在足以驚艷世人的上官老祖,但差距只是歲月沉淀下來的氣勢和不會打扮。
美人在骨不再皮,論起底子,也是罕見的美人胚子,甚至比現在看起來更有女人味。
畢竟現在上官老祖本尊站在那里,世上除開左凌泉,沒人敢把她老人家當美人看。
瑩瑩姐在跟前,左凌泉也不敢猛夸老祖,對此只是含笑回應:
“是比現在稚嫩了些。”
崔瑩瑩微微揮手,山水景色就開始變幻,高挑姑娘跑到了山里的一塊石碑旁。
而后石碑附近就涌現流光,無數陣法冒出來,把高挑姑娘困在了其中。
隨后高挑姑娘開始無能狂怒,在陣法里橫沖直撞;外面還有個穿著襦裙的小姑娘,抱著胳膊嘲笑。
小姑娘從面容上能依稀看出崔瑩瑩的影子,但稚嫩得多,除開胸脯比同齡人稍大,其他地方和現在相距甚遠。
可能是雙方說的話,影響了崔瑩瑩的人設,畫面被消音了,左凌泉聽不到兩人的話語,但不用想也知道老祖在說“等我出來弄死你”,瑩瑩姐在說“你有本事就出來呀”。
崔瑩瑩靠在肩頭,和看戲似的,眸子里滿是笑意:
“看到沒有,上官玉堂也不過如此,當年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是嗎?”
左凌泉覺得老祖應該不會如此容易被擺平,還想等著看結果。
哪想到還沒看完,瑩瑩姐就抬手一揮,畫面開始變幻。
“誒?最后呢?”
“最后都是這,沒啥好看的。”
崔瑩瑩怎么可能當著左凌泉的面,把后面她被上官玉堂按著打屁股的場面放出來,抬手一揮,就把畫面跳到了一座小樓里。
這次小姑娘躲在樓外的樹林里,踮起腳尖偷瞄。
高挑姑娘則坐在屋里,桌上放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胭脂水粉;一手拿著美人畫冊,一手拿胭脂,在臉上描繪,化妝的技術…
一言難盡。
左凌泉輕咳一聲,知道這事兒被老祖發現,他肯定會被打死,不太敢看了。
崔瑩瑩稍顯不滿,用手把左凌泉的臉頰轉回來:
“你怕什么?”
“我怎么會怕,就是…”
“我又不會把這事兒告訴上官玉堂,你放心看就是了。”
左凌泉是真不敢看,摟著瑩瑩姐柔聲道:
“唉,怎么老看老祖的事兒,瑩瑩姐小時候什么樣?讓我看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
崔瑩瑩自然不答應,她小時候盡調皮搗蛋,比秋桃都瘋,把小時候的所作所為給人看,就和給人看自己的日記差不多,還不把她尷尬死。
不過玉堂的糗事兒,從小到大加起來也就這么幾件兒,其他都是她被吊著打,也沒法繼續回憶了。
所以崔瑩瑩直接就把周邊的場景,跳到了一棵桃花樹下。
桃花樹應該是桃花潭那棵祖樹,但并不大,也就丈余高;樹冠上開滿了粉色的花瓣,天上懸著金色太陽,周邊是被渲染成金色的云海,放眼望去,天地間只有這一顆桃花樹,和樹下的一雙男女,仙氣十足。
左凌泉就靠在桃花樹下,看向左右,疑惑道:
“這又是哪兒?”
桃花尊主坐起身來,身前出現了一張琴,擺在了雙膝上,微笑道:
“是我小時候待的地方。那時候正在滅竊丹,南方四處是火海,基本上沒完整的地方,我就在這里待著,等師尊回來。這里漂亮吧?”
左凌泉站起身來,迎著陽光環視空曠浩渺的天地,周身彌漫桃花與美人的香氣,略顯陶醉地點頭:
“漂亮。嗯,我想想…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里…不對…”
撓頭。
崔瑩瑩翻了個白眼:“你給師尊的梅花詩那么工整,到我這兒就這?”
“唉,忘了,我仔細想想…”
“快想!”
另一側。
桃花洞天,真正的祖樹之下。
一襲金色龍鱗長裙的上官玉堂,在樹下閉目盤坐,看似已經入定。
但不知為何,今天總是沒法靜心,有件事在腦子里揮之不去。
給老妖婆吃了那么多龍陽丹,怎么沒反應…
上官玉堂誘導靜煣給老妖婆喂龍陽丹,本意只是順手整老妖婆一下,讓她醒來后發春,又不敢讓人知道,只能偷摸摸憋著。
按照上官玉堂的估算,用不了多久,老妖婆就能察覺倪端,過來質問她“你給我吃了什么鬼東西?”。
然后她就可以把鍋甩給靜煣,讓老妖婆有苦說不出。
但在這里等了這么久,老妖婆始終沒反應。
以老妖婆的性子,不可能吃了虧默不作聲,能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她可能低估了老妖婆的臉皮…
她不會沒憋住,真拿左凌泉瀉火吧?
上官玉堂感覺自己犯了蠢以老妖婆的性子,啥事干不出來?
這不是弄巧成拙嗎…
上官玉堂遲疑了下,心聲道:
“靜煣。”
懸空閣樓一層,大廳之中。
謝秋桃和湯靜煣,并肩坐在大門外,雙腿懸空,看著天上的星星。
團子則小爪爪朝天,躺在湯靜煣腿根兒睡大覺。
謝秋桃話比較多,正在講著昨天熱血澎湃的經歷當然,重點都放在左凌泉抱仇大小姐、靈燁過來抓人,差點把仇大小姐氣死的事兒上。
靜煣對這些女人間的八卦十分感興趣,正聽得津津有味,耳畔忽然就傳來了老祖的低語,她心中回應道:
“怎么啦?”
“你去樓上看看左凌泉和崔瑩瑩在做甚。”
“什么意思?”
“沒什么,崔瑩瑩傷沒完全好,左凌泉醫術不精,有可能照顧不周…”
“你自己過來上去看不就行了?”
“你去不去?”
湯靜煣抿了抿嘴,其實她也好奇小左和瑩瑩姐在做啥,這么久都不下來…
但作為媳婦,她跑上去打岔,萬一兩人在親熱,撞見了多尷尬。
湯靜煣猶豫了下,還是把團子放在了秋桃懷里:
“小左好久沒下來了,我上去看看。”
謝秋桃用胸脯想都知道,左公子現在肯定和瑩瑩姐在說一些小姑娘不能聽的事情。
她以為靜煣吃醋了,對于這種事兒自然不摻和,當做啥都不知道,抱著團子開始撓肚肚。
湯靜煣和貓兒似的,無聲無息來到三樓,隱隱聽見房間里傳來男女的嬉笑,好像并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湯靜煣暗暗松了口氣,按照老祖的指點,隱匿氣息小心翼翼來到門口,從門縫往里面打量…
“嘶”
“他們在做什么?”
“你自己不會看?”
上官老祖遲疑了下,才通過靜煣的眼睛,查看屋里的情景,結果…
崔瑩瑩在床榻上盤坐,膝上放著枕頭,做撫琴之狀亂彈,搖頭晃腦哼著:
“嗯哼哼哼哼…”
左凌泉站在圓桌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左手負后,右手上還拿著崔瑩瑩的一只繡花鞋,故作風流的搖搖晃晃: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奇葩場景,湯靜煣實在不忍直視,心中小聲詢問:
“他倆是在唱戲不成?還是都喝醉了?”
“唉…算了,下去吧,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