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亮起,微涼秋風卷起院內的落葉,發出沙沙細響。
左凌泉背靠廊柱,在屋檐下看著天邊的流云,眼底倒影出金色晨曦的色澤,那股無堅不摧的鋒銳,似乎都在溫柔鄉的侵蝕下柔和了幾分。
常言‘自己選的路,跪著也有走完’。
左凌泉煉化本命木后,自覺精力無窮無人可擋,不聽勸阻冒然出兵,向兩個水媚萬千的強敵宣了戰。
結果不言而喻,大車不是那么好開的,貿然用兵的代價,往往都是把自己都搭進去。
清婉已經獨守空閨幾個月,明面上表現得再克制保守,也掩不住內心對溫存的思念;經過最開始的靦腆不適應后,就進入了狀態,把心底潛藏的熱情,全發泄到了久別重逢的情郎身上。
細節不好明說,左凌泉只記得腰都快被晃斷了,到現在似乎還能感覺到汁水充盈的觸感,口鼻被火熱香膩堵住,差點被悶死,絲絲甜膩依舊回蕩在鼻尖。
如果只是清婉,再熱情左凌泉也招架得住,但在場的不止一人,旁邊還有個靈燁。
靈燁剛進門不久,以前很弱勢,隨便用點兵法,就招架不住舉白旗投降,這使得他對靈燁的實力,產生了誤判。
最開始的時候,左凌泉先對靈燁發兵,靈燁的反應和前兩次差不多,有清婉在場,甚至更不經打,發現躲不過去后,交手三兩下就投了降。
左凌泉見此就暫且饒了靈燁,調轉兵鋒對付清婉,準備連克兩城;哪想到靈燁在旁邊窘迫旁觀,看著看著,就發現清婉很投入,甚至玩得挺嗨,沒有和她一樣窘迫尷尬。
靈燁性格要強,自認三人中的老大,清婉都不尷尬,她羞答答地躲在旁邊,像個什么樣子?
于是靈燁又強自鎮定,擺出平靜如常的模樣打量,還調侃了兩句“清婉,你別抱著胸口,都已經這樣了,還怕我看?難不成是怕我被晃得眼暈?”,甚至還用手去揉了下。
雖然靈燁初衷是穩住氣勢,但打打鬧鬧久了,心中那點尷尬消散,慢慢地就適應了當前的狀態。
不過靈燁適應,可不是和姜怡一樣,羞答答地加入其中,主動配合。
靈燁自認左凌泉該聽她的,今天被以下犯上,強行按著亂來,她心里豈能沒點意見;放開了之后,自然是惡向膽邊生。
你不是想一起修煉嗎?
好啊,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就讓你修個夠…
抱著這樣的心態,靈燁重新加入了戰團,誓要找回場子,讓左凌泉明白水深水淺。
然后戰局就天翻地覆,開始一邊倒。
左凌泉以一敵二,本來沒落下風,但兩個女子不知為何卯上了。
清婉見靈燁不服軟,又開始嘗試反客為主,自然不能示弱,換著花樣來,想把靈燁逼回剛才羞答答怯場的境地。
而靈燁見清婉都招架得住,她堂堂半步玉階豈能不戰而降,于是擺出一副穩若磐石的模樣,半點不怯場。
兩個仙子斗法,戰場可是在左凌泉身上!
左凌泉發現兩人忽然變得這般熱情配合,起初還飄飄然,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清婉畢竟還心疼他,知道照顧男人的面子,不會攻勢太狠;而靈燁完全就是想弄死他!
靈燁半步玉階的修為,體魄遠強于左凌泉,一旦不再扭捏放開了折騰,左凌泉招架必然吃力。
這也就罷了,靈燁占了點上風后,性子不改,又擺出了女王氣場,居高臨下嘲諷道:
“你不是厲害嗎?接著兇我呀?怎么不說話了?…”
左凌泉都不知道形容那感覺,嗯…痛苦并快樂著吧。
他想收拾靈燁,但確實奈何不了對方,不想認輸,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和靈燁硬碰硬。
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左凌泉底蘊較淺,必然敗倒在靈燁肚皮上。
但好在左凌泉耐力不錯,尚未敗陣,天就先亮了。
因為謝秋桃還在前院,已經起來晨練,他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較勁兒,所以三人就默契地鳴金收了兵。
此時站在屋檐下,左凌泉回憶昨夜的艱難戰局,心里面也多了幾分修行感悟——驕兵必敗,古人誠不我欺,看來以后行事不能太莽,還是得先摸清對手底蘊,再穩扎穩打、謀而后動…
“凌泉?”
左凌泉正神游萬里之際,一道聲音,忽然從屋檐的拐角響起。
左凌泉迅速站直身體,輕咳一聲,做出容光煥發之色,回頭道:
“婉婉,這么快就洗漱完了?”
屋檐拐角,吳清婉盈盈而立,穿著一襲水綠長裙,頭戴碧玉花簪,剛剛洗漱,金色晨曦灑在臉頰上,透出幾分晶瑩之感。
清婉的神色依舊不食人間煙火,就好似昨晚那個在情郎身上熱情如火的女人,不是她自己。
不過昨晚畢竟做了些荒唐事,才結束不到兩刻鐘,吳清婉眼底不免殘存著些許異樣。她緩步走到近前,蹙眉道:
“讓你嘚瑟,昨晚累了吧?你以為所以女人都是我,會讓著你,以后再敢肆意妄為,小心靈燁把你折騰死。”
“我不累,昨晚只是照顧靈燁面子,故意示弱讓她開心些罷了。”
“切”
吳清婉不想光天化日討論這種私密事,沒有再接這個話題,走向前院。
左凌泉回頭看了眼,疑惑道:
“靈燁怎么不見了?還在洗?”
“早就洗完了,靈燁的職務沒卸下,飛沙城通訊不便利,每天早晨都得乘畫舫,去連江附近接受昨天上報的卷宗,再把處理好的發回大燕,剛才已經出去了,估計個把時辰才會回來。”
“哦。”
左凌泉輕輕點頭,和清婉一道穿過二門,抬來到前院。
前院之中,謝秋桃和團子正在院子里晨練。
謝秋桃看起來甜美可愛,本質上卻是正兒八經的武修,而且比較傳統,注重養生練氣。
此時晨練,并非拿著琵琶在院子里一通亂砸,而是慢條斯理地打拳,進退之間不顯鋒芒,但自有韻律章法,看起來很舒服。
與之相比,一大早被謝秋桃搖起來晨練的團子,則顯得有些不學無術。
團子還沒睡醒,學著謝秋桃的模樣用翅膀打拳推掌,搖搖晃晃和打醉拳一般,黑亮的小眼睛都是閉著的,打著打著就趴在了地上,來回滾兩下,示意自己沒睡著,在打‘躺地拳’。
左凌泉看著好笑,并未出聲打擾,只是站在遠處,等著謝秋桃一套拳打完。
謝秋桃穿著鵝黃褶裙,發髻衣著都收拾得很干凈利落,就好似靈氣十足的鄰家小妹,不過臉上的喬裝并未撤下,依舊有些小雀斑,但這樣也更凸顯出了幾分可愛。
左凌泉看得久了,心里也好奇謝秋桃真容到底是什么樣子,不過對方不主動開口,他自然不好如此要求。
稍微等待了片刻,謝秋桃慢條斯理地轉了個身位,發現了他們兩人。
“誒?”
謝秋桃眼前微亮,先有板有眼地收功靜氣,然后笑顏如花,小跑著來到走廊外,脆聲道:
“左公子,你回來啦,被桃花尊主帶走,沒出事兒吧?”
“沒有,就是回了九宗一趟…”
左凌泉說話間,翻過走廊圍欄來到院里,低頭看向睡眼惺忪的團子,從玲瓏閣里取出了一小塊桃子,在空中晃了晃。
桃核被剝離出來后,原本的桃肉全給了桃花尊主,桃花尊主欣然收下,還切下了一塊,讓左凌泉嘗一下仙桃的味道。
但左凌泉本身沒病沒災,已經煉化了桃核,再吃仙桃純屬浪費,就把這塊桃子帶了回來,給團子飽口福,免得出去一趟什么都不帶,團子不親他了。
仙桃本身就是罕見的奇珍,煉制仙丹都得小心算分量,拿來嘗味道的桃子雖然只有冬棗那么大一塊兒,但實際上分量十足,都能煉一枚上品仙丹了。
沒睡醒的團子,瞧見鮮翠欲滴的桃肉后,頓時精神起來了,“嘰”的一聲飛到左凌泉手腕上,開始表演三口一個桃桃。
謝秋桃覺得這桃肉不一般,但五行主水,對五行之木親和力不高,并未看出特殊之處,因此沒有多言,只是詢問道:
“聽說靜煣姐要過來了,我還沒見過呢。靜煣姐是不是很兇啊?團子這幾天不帶停嘴地吃東西,就像是以后吃不著了一樣…”
話還沒說完,三人就瞧見,囫圇吞桃的團子停了嘴,僵立在手腕上,然后“嘰!”了一聲,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誒?!”
左凌泉一驚,連忙把團子接住,發現團子渾身滾燙,就和熟了一樣。
吳清婉眼神微變,連忙來到跟前,用手輕拍團子的后背:
“快吐出來,別吃壞了…”
團子反應比上次吃了地心火還大,小爪爪和翅膀不時抽搐一下,看起來很可憐。
但發現吳清婉想讓它把桃子吐出來,又緊緊閉著鳥喙,不肯松口。
左凌泉知道仙桃的作用,本身具有‘生長復蘇’的神效,人吃下去最多沒法消化、藥效散盡,怎么也不可能吃出事兒,更何況木生火,仙桃本就是團子最好的補品。
左凌泉謹慎觀察片刻,發現團子的反應和上次吃的心火一模一樣后,稍稍放心了些:
“估計是勁兒太大,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吳清婉不大放心,把團子抱在了懷里,哄小孩似的,讓它可以躺得舒服些。
左凌泉確定團子只是吃撐了之后,目光又回到了謝秋桃身上:
“靜煣不兇,就是心痛團子,怕它亂吃東西吃出事兒。這次還好靜煣不在,不然非得說我一頓。”
謝秋桃緩緩點頭,又繼續問道:
“靜煣姐什么時候過來呀?團子和我挺親,又能發現地下埋的寶貝,我馬上要去彩衣國一趟,想等靜煣姐過來后,和她說一聲,把團子帶著一起去,看能不能在那邊找到好東西。”
這話說是問靜煣,但意思是探左凌泉的口風。
左凌泉知道這事兒,他想了想道:
“來到中洲一趟,還沒見識這邊的風土人情,反正游歷就是到處跑,等靜煣過來,我們陪謝姑娘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孤身游歷不安全。”
謝秋桃在這里等兩個月,心底其實也有這個意思,聞言連忙點頭:
“好啊。不過這算是結伴哈,左公子和上官姐姐這么厲害,請你們護道的價碼,我可出不起,嘻~”
“那是自然…”
幾句閑聊過后,三人在家中無事,一起走出宅子,到飛沙城內閑逛。
清婉和謝秋桃在這里待了兩個月,對周邊很熟悉,擔任向導,給左凌泉介紹這里的風土人情。
飛沙城是齊家的私人城池,說起來也沒什么可圈可點之處,真有好東西也在齊家莊園之內,外人看不著。
左凌泉和齊甲半生不熟,但兩人之間有個左云亭和老陸,所以算得上朋友。
左凌泉想去齊家拜會一番,走個人情往來,但齊甲當家的都去了新建的仙家集市,于是就改道去了百里外的集市。
沙海大變樣后,一條古河道有了活水,從沙海流出來,匯入漣江;仙家集市就修建在河邊上,月余時間大興土木,基本結構已經完成,伏龍山聘請而來的仙師正在布置各種陣法,些許鋪子已經開了門。
三人來到集市外,遙遙可見周邊幾大世家的家主,站在一個山丘上鳥瞰集市,彼此談著事情;齊甲在其中,但老陸和左云亭卻不見了蹤影。
左凌泉還擔心著老陸的傷勢,上前詢問了一番,并未興師動眾,只是私下把齊甲叫來打了個照面。
雖然并稱‘中洲三杰’,但齊甲無論比上還是比下,都和其他兩人差之萬里。
齊甲根本有和左凌泉平起平坐的意思,態度更像是面對仙家高人,很客氣,弄得左凌泉倒是有點不適應。
據齊甲所言,老陸從沙海回來后,心情不怎么好,也不知私下里和左云亭說了什么心里話,反正第二天,左云亭就拉著老陸出門,還說著什么:
“你這么大把年紀,咋腦子轉不過彎兒?真有消息,我就不信只有那個‘腦子沒進水’的一個人知道,偷偷抓個手下回來拷問一番不就行了,你非得問她作甚…”
然后老陸豁然開朗,就和左云亭一起走了,去向不明。
左凌泉聽見這消息,無言以對,若是老陸真打定主意去抓梅近水的手下,那跑得估計不是一般的遠,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
不過堂兄自有堂兄福,踏上了修行道,各有各的機緣,左凌泉對此也沒法干涉,和齊甲留了個聯系方式后,左凌泉就告辭離去,繼續帶著兩個姑娘游玩賞景。
中午的時候,靈燁開著畫舫回到了飛沙城。
緝妖司公事積壓得太多,靈燁白天沒法逍遙閑游,一直在畫舫上處理公務,把清婉也拉了上去,左凌泉見此自然也跟著幫忙。
謝秋桃光是看模樣,就知道不擅長處理這些俗世事物,團子在屋里閉關,她無事可做,就繼續跑去了飛沙城閑逛,打聽彩衣國的消息。
靈燁忙活公事兒的時候很認真,對昨晚的荒唐似乎已經忘之腦后,言行舉止自然而然,沒有什么異樣。
清婉的眼神倒是有點怪異,審查卷宗的時候,經常偷瞄靈燁,估計是在回憶昨晚靈燁趴在棋榻上,輕咬下唇小聲哼哼的模樣;靈燁定力實在好,對此只當做沒看見,一點異樣都沒流露出來。
至于去彩衣國的事情,左凌泉詢問了兩句,上官靈燁沒什么意見,她以前沒去過北方,剛好能過去開個眼界,還可以以通訊不便為由,讓緝妖司的主官代為處理事務。
其實上官靈燁有意辭了緝妖司老大的差事,安心當全職大婦。
但緝妖司衙門夾在仙家和俗世之間,主官得左右逢源,能接任這個差事的人實在難找,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司徒震撼。
司徒震撼那模樣,看起來就不是當老大的料,上官靈燁實在不放心把這么重要的位置交給那憨貨,所以目前只能繼續把持著緝妖司。
等到公事處理,時間也到了黃昏。
左凌泉在雕花軟榻上坐著喝茶,看著兩人收拾著今天的卷宗。
上官靈燁把處理好的公文放在一起,起身繞出書桌,微微伸了個懶腰。
左凌泉瞧見此景,目光自然放在靈燁妖嬈的腰臀之上,但接下來的場景,就讓他一呆 上官靈燁伸了個懶腰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然后緩步走到軟榻另一頭,輕捋臀兒后的裙擺坐下,左腿架在右腿之上,把裙擺微微拉起了一些,露出裹著黑絲的小腿。
上官靈燁腳尖兒在空中微微晃蕩,歪頭望著左凌泉,沒有說話,只是:
“嗯哼”
左凌泉喝茶的動作一僵,感覺這眼神要吃人!
吳清婉剛把卷宗放好,回頭瞧見這一幕,微微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
“靈燁,今晚…繼續嗎?”
上官靈燁眼神居高臨下,如同女帝般審視著左凌泉,不茍言笑,不過手卻又把裙擺往上拉了些,過了膝蓋,隱隱可見腿側的黑色吊帶: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能有一日松懈。左凌泉,你說是不是?”
聲音冷中帶媚。
左凌泉聽的有點腿軟,他確實忌憚兩個熟美風韻的佳人,一起輪他,但男人這種時候,再忌憚也得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不是。他放下茶杯,笑道:
“那是自然。”
上官靈燁已經上了船,該窘迫的都已經經歷,現在也算豁出去了,非得治一治左凌泉的囂張氣焰;即便左凌泉不服軟低頭,也得把他榨干,讓他長長記性。
所以上官靈燁此時是來真的,她頗為妖媚地靠在榻上,沖著左凌泉勾了勾手指。
左凌泉勾起嘴角,自然不甘示弱。
但兩個人都不示弱,誓要分出高下,那最先倒下的肯定是實力最弱的清婉。
清婉昨天已經快翻白眼了,繼續下去的話,沒等兩人較量出個結果,她肯定就站不起來了,靜煣來了非得把她笑話死。
眼見大戰將起,吳清婉心中微動,說了句“稍等,我去取個東西。”,然后回到了自己屋里,拿來了一個小木箱,從里面取出早已給靈燁準備好的刑具。
此舉自然是想讓左凌泉,用這些她都害怕的東西,把靈燁降住。
左凌泉瞧見趁手兵器,氣勢自然水漲船高,躍躍欲試。
只是上官靈燁看著打磨光滑的玉珠串兒和狐貍尾巴插件兒,即便不曉得具體用處,心里還是生出了幾分戒備,知道此物有可能降服她,果斷搖頭道:
“陰陽雙修不是兒戲,豈能借用外物,不能用這些東西。”
左凌泉對此,自然回應:“這些東西都是法器,有益于對修行,你試試就知道了。”
“是啊,都是凌泉研究的,確實有些用處…”
清婉想讓靈燁服軟自行敗退,還在旁邊附和。
哪想到靈燁聰明得很,根本不上當,直接將計就計,做出不相信的模樣,讓清婉先試試。
結果…
結果婉婉就自作自受了!
具體場面,很難細說。
反正清婉羞惱的不行,說左凌泉沒良心,還咬了他一口。
上官靈燁則看得心驚肉跳、面紅耳赤,非但食言不肯親自嘗試,還把清婉做了好久的東西沒收了,怎么要都不交出來。
不過如此一來,清婉反倒是松了口氣,一起沒得玩,總比她一個人遭罪的好。
之后的日子里,三個人都保持著這樣的生活節奏,白天處理公務,閑時和謝秋桃一起出去逛街走走看看;晚上則埋頭苦修,變著法子互相折騰,共度游歷途中難得的安逸時光。
直到十天后,從九宗而來的渡船快要抵達,四人才乘坐畫舫出發,前往漣江中游的渡口,迎接遠道而來的另一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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