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嗑藥嗑嗨了的火車頭露出身形,剛剛正是他,把主角的女朋友活生生撞成了顆粒狀!
“我停不下來,我停不下來…”
只見他渾身是血,言語混亂,神態迷離,沒有任何做錯事的意思。
“臥槽!”
寧浩小聲驚嘆,奇道:“尺度這么大么?”
“于總不得了啊,難怪要搞海外市場,這在國內得槍斃五分鐘。”吳京道。
另外三人沒說什么,卻也震驚莫名,而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于佳佳說的:“我給你們更大的舞臺!”
其余的觀眾,看了這一段也騷動起來,魯洛夫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緊跟著,火車頭刷的又消失了,路上的一只流浪狗也被殃及,同樣化作了一坨紅色的肉泥。而主角低下頭,自己還握著女朋友兩只血淋淋的斷手。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
就在此時,更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一名隨即抽選的女性觀眾突然站起來,滿臉憤怒,蹬蹬蹬的跑到前面,擋住大屏幕。
“你們知道自己在拍什么么?伱們如此的殘忍,野蠻,毫無善良之心,還堂而皇之的把它呈現在熒幕上!你們居然就這樣殺死了一只小狗!!!”
吳京噴了出來,連忙捂住嘴。
“這姐們有病吧?”
寧浩也不可思議。
吉拉爾趕緊上前,安撫道:“女士請你冷靜一下!我們只是在完成一部作品…”
“我要投訴你們!我要舉報你們!”
那姐們還在喊,甚至去抓大屏幕,吉拉爾頭疼,招了招手,安保人員才過來把她架了出去。后排也有幾人站起來,喊著“變態”“暴力”“血腥”的字眼,罵罵咧咧的提前離開。
這些都是隨機抽選的觀眾。
“好了,先暫停!”
一直皺著眉頭的魯洛夫示意播放停止,轉過頭,嚴肅道:“姚,我們不得不討論一下,這段的尺度是不是有些夸張?”
“你說人還是狗?”
姚遠奇怪,又道:“她看到人被撞死沒反應,看到狗被撞死就瘋了,我也不理解。”
“生命是平等的!”
魯洛夫頓了頓,道:“好吧,至少表面上生命是平等的。你不能開場就這么搞,你這樣會讓電視劇在最開始就損失一半觀眾。”
“但也留住了另一半觀眾不是么?”
“不不,我建議最好讓血漿噴射的少一些,暴力片永遠是小眾,我們的目標是會員,我們必須取悅觀眾!”
姚遠看了他幾秒鐘,忽地站起身,走到前面,面向大家。
“視頻平臺不是新興產物,但也不算老古董,現在正處于一個從傳統影視到網絡影視轉變的時期。
首先要明確一個概念,電視臺要取悅觀眾,是因為觀眾與收視率息息相關,收視率又與商息息相關,本質上,這是電視臺與商的關系。
但hugelive不做,沒有任何商能影響到我們。
我們會給創作者最大的自由度,我們永遠走在取悅觀眾與觸怒觀眾之間,但無所謂,如果有人覺得這段情節惡心,他們完全可以從超過10萬小時的其他內容中,選擇自己喜歡的作品來看。
而那些可以接受的,甚至認為很酷的,會留下來變成我們的付費用戶。”
姚遠站在前面侃侃而談,他的口語專門請人指導過,已經流暢自然,繼續道:“我們提供的是平臺,這里有大眾,也有小眾;有藝術,也有商業;有美國夢,也有夢想破滅;有忠犬八公,也有干死一只小狗…
我們對接的不是整體,我們生產各種各樣的內容,讓各種各樣的人心甘情愿的掏錢,這才是視頻平臺的本質!”
他將目光掃向魯洛夫,笑道:“如果這段劇情有爭議,那簡直太棒了,我們連宣傳語都不用想,就叫:‘你連弄死一條狗都接受不了,那么這部劇根本不適合你!’”
魯洛夫臉色變幻不定,他不是互聯網專家,但他懂基本的市場邏輯。
他在判斷一個命題:如果有些觀眾不喜歡《黑袍糾察隊》,那他會直接放棄hugelive么?顯而易見的,否!
電視臺只能在特定時間播特定節目,視頻不用啊!
更何況,hugelive剛剛起步,這時候也不能鬧內訌。若干個念頭在他腦子里一閃而過,變成了微笑,道:“姚,你的口才很棒,好吧,我認同你的觀點。”
“十分感謝,那我們繼續?”
“當然!”
于是《黑袍糾察隊》繼續播放。
火車頭撞死了人,公司立即為其公關:火車頭在追捕銀行劫匪,不小心撞了站在馬路中間的女朋友——其實是在路邊。
同時通過各種關系向主角施壓,主角想為女朋友報仇,一個抵抗超級英雄的組織便找到了他。
第一集長達60分鐘,主打一個黃暴。
里面有隱形俠、飛天俠、家人俠各種俠,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放浪形骸。這些超級英雄,對標漫威和dc的那些名人。
比如有一個可以把自己縮小的俠,對標蟻人,他的愛好就是光著身子,助跑,跑跑跑…
結尾處,留了一個懸念,俗稱斷章。
看片結束。
有一說一,《黑袍糾察隊》不算特別優質,但題材另類,尺度驚人,會吸引好這一口的觀眾。
而且成本適中,特效全是血漿道具,便宜的很——姚遠現在可砸不出1億美元拍一季電視劇。
除了之前的一點不愉快,魯洛夫對整體質量還是很滿意的,道:“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完成200萬會員的目標!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計劃么?”
“我會組建亞洲總部,以香港新加坡為運營中。”
“那需要本土資本的,我會留意一下…”
魯洛夫點點頭。
hugelive想布局歐美亞,離不開大資本和本土資本的幫助,如果今年200萬會員達成,明年就差不多能上市了。
沒錯,就是這么快!
有的公司上市難如登天,有的公司輕松得如吃飯喝水,完全取決于自身價值。